20關系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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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驗孕棒的檢測結果終于變成兩道紅杠時,肖卿臉上的表情由明顯的驚愕到無措,最后是鋪天蓋地般的欣喜,眼里的光芒呈現出嚇人的灼燒狀態。 壓抑的吼叫在喉嚨里滾了一圈突破束縛,在空間相對狹小的盥洗室里回蕩著,肖卿一把把何鈺抱了起來,用力箍著她的雙臂有些微微發抖,喜悅而爽朗的笑聲甚至飄出了陽臺。 黝黑色皮膚上沁滿了汗水的健壯花匠停下手里的活,抓了搭在脖子上雪白的毛巾擦了擦汗,疑惑地望向富有法式慵懶風格的小陽臺,這諾大的別墅難得一聞的笑聲就是從那傳來了。 何鈺捏著驗孕棒,上面兩條醒目的紅線正張牙舞爪地宣示著自己的存在,她整顆心都慢慢地沉入了冰窖。 即使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了,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了,可當事實真真切切地展現在自己面前時,所有的準備都付之一炬,她甚至努力眨了眨眼,眼周泛起的干澀痛意讓她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何鈺掀起眼皮,對面鏡子呈現出來的是一張灰敗而寡淡的臉,鏡子里的臉翻了個白眼,真他媽的cao蛋。 真他媽的cao蛋。何鈺微張口,舌尖抵著稍微尖利的下齒,無聲地重復了一遍。 許是感覺到何鈺的氣場格外低迷,肖卿把何鈺放下了,認真地捧著她的臉,細細密密地不放過任何一絲可以暴露情緒的角度,良久。 “你很失望嗎?” “不...我只是還沒準備好...” 何鈺搖頭道,心里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振作起來,扯了一抹不算勉強的笑出來,努力消減眼里的敗落情緒。 “啊——這樣啊?!?/br> 不知道肖卿有沒有察覺出來,但何鈺能夠明顯感覺得到她的興致冷淡了下來。 手被牽著走出了浴室,何鈺心里一團亂麻,根本顧不上花心思處理剛才發生的事情。 混亂的腦海里甚至一度閃過一個血腥的詞——”墮胎”。 她呼出一口長氣,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一個不被孕育他的母體喜愛的生命,她甚至希望把它打掉,她是個不稱職的母親,她沒有拒絕將一個全新的生命帶到這個世間的權力。 她牽掛的人和事就那么點,可就算是那樣,也足以被人牽制,拷上無形的枷鎖,畫地為牢。 早在三天前她們考完了最后一門院級公共課,結束了大三的下學期。 肖卿帶著何鈺去驗血,一副跟被旁人叫作院長的鶴發老年男子很是熟稔的樣子。 身為土生土長的B市人,何鈺二十年來還是第一次來私人醫院,要不是親眼看見醫院大樓上的幾個大字,她都懷疑在B市是否真的有這么一個醫院存在。 程序很快便走完了,結果也很快出來,肖卿捏著化驗單笑得眉目柔軟,認真聽著婦產科主任說的注意事項,何鈺厭煩地撇撇嘴,溜了出來。 這醫院一點不像別的醫院那樣硬冷肅穆,反而更像個療養院。 草坪修整得很是平整,綠油油的沒有一角枯黃敗落的地方,甚至還種了梧桐樹,影影綽綽。 一看便知道生活在富足家庭的小男孩穿著小西裝,繞著地上立起的彩色大風車奔跑,銀鈴般的笑聲灑了一地,沒吃過苦的白凈臉嫩的少婦一臉溫柔地注視著奔跑的孩子。 何鈺找了張有樹蔭的長椅坐下,視野里出現的每一個人都衣著體面,舉止有禮,臉上沒有不帶半點愁容,仿佛這不是個醫院,而是個讓人眾享歡娛的游樂所。 那些拎著麻袋衣著襤褸的窮苦人一臉疲憊地坐在公立醫院門口的形象好似幻影,那些拉著醫生衣擺苦苦哀求再寬容幾天便可以籌足費用的形象依舊是幻影。 他們知道彼此的存在嗎?他們知道在同一片天空下,在同為醫院這個地方,人和人的差異可以大到無法讓人想象嗎? 肖卿順著指示望向那個熟悉的背影,在周圍歡聲笑語的襯托下顯得有些孤單,那種孤單不是物理意義的一個人坐在那里,而是由內自外散發出的隔絕,肖卿目光深重。 “在看什么,這么入迷?” “在看那個男孩,為什么笑得這么開心?!?/br> 何鈺的視線仍落在那個又跑又跳的男孩身上,可可她的眼底卻沒有任何景象,一片虛無。 肖卿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么。 樹蔭阻隔了陽光的熱度,明晃晃的日頭仿佛與她們并無太大的關系,樹葉、草地的清新氣味很是宜人,肖卿的手臂輕輕地環著她的肩膀,好似將外界跟她徹底隔離開來。 就是這種該死的感覺! “你喜歡孩子嗎?”何鈺淡淡地看著肖卿說到。 “我當然喜歡啊?!闭f罷肖卿把手掌覆在何鈺仍然平坦的小腹,目光柔和,好像每次提到孩子她的表情都格外地沒有攻擊性。 “這是我們的孩子?!?/br> “孩子生下后讓我離開吧?!?/br> 何鈺咬著口腔內壁,聲音透露出一股果決。 “你說什么?”肖卿的目光變得陰冷,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 也許是眼前的場景刺激到了何鈺,激起了她難得的反骨。 那些腦海中不斷閃現出來的帶著愁容的面孔,那些低聲下氣,把自己放得低得不能再低,自尊任人踐踏,就和她目前所處的情境不斷重合,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究竟什么時候是個頭。 何鈺氣得發抖,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說讓我離開,我不愿再當臠寵了!”目光如炬,帶著破釜沉舟的堅定。 “你不喜歡這個孩子嗎?” 肖卿努力控制暴躁的情緒,這使得她那張臉上的肌rou有些猙獰,是的,那個同學口中的”高嶺之花”,冷得不會多看人兩眼的肖卿也會露出這樣的情緒,著實讓人大跌眼鏡。 如果何鈺實在厭惡這個新生命,她可以考慮不要這個孩子,既然這個孩子無法起到牽絆她的母親的作用,也就沒有必要生下來了。 “我是不喜歡你!” 何鈺一副你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毛病的表情,豁出去了。 “如果你想要一個孩子,我可以生下來,但我絕不履行身為母親的義務,因為懷上它不是我的意愿,” 何鈺強忍著躲閃的目光與肖卿對視,“最后,我想要離開,我不想待在你身邊,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覺得身在煉獄...” 一顆紅色的小皮球滾到了兩人面前,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咬著手指,糾結著不敢上前,匆匆跑來的不明事委的年輕母親蹲下來擦了擦小女孩額頭上的汗,以為她害羞,于是便輕聲鼓勵她去撿。 那兩人周圍的氣場未免過于緊張,對大人情緒尤為敏感的小女孩終于鼓起勇氣,怯怯地走上前,肖卿鐵青的臉把她嚇壞了,球也沒撿,哭著跑回了mama的懷里。 “呵?!?/br> 肖卿一聲冷笑,眸光冰冷荒無人煙,沒有什么比真心遭到踐踏更令人絕望的事情了。 雖然,僅僅是她自己認為的真心,所有那些帶著溫情色彩的相處場景在此刻就像是一個笑話,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好!好!好!” 肖卿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沒有給何鈺反駁的余地,那張紅潤的嘴里只會說出捅自己心窩子的話,拉著何鈺便往外走,有眼力見的管家立馬跟上前。 疑惑為何少主剛才還是和顏悅色的怎么這才過了多久就冷若冰霜? 這幾個月別墅里的人都不好過,那位一言不發,少主時常暴躁如雷,不知那位是怎么惹怒少主的,少主不會拿那位出氣,別墅里做事的人是叫苦不迭。 何鈺則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持續性地對肖卿實施冷暴力,渾身透露出抗拒,無時無刻不在表達著對她的厭惡。 肖卿也忙,她手下的產業總是出問題,成日成日地待在公司里,減少了與何鈺碰面的機會,何鈺的肚皮則吹氣般地鼓了起來,懷這個孩子沒有太辛苦,妊娠反應幾乎沒有,只是日漸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