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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落了一夜的雪,但柏油馬路上已是一片泥濘,雪水被車輪帶著,一路向南,吳裘提早趕公交車,怕誤了補習的時間。 車內外溫差大,玻璃結了一層薄冰,看不清窗外的海岸線,吳裘裹得嚴實,圍脖手套通通上場,他穿雪色羽絨服最是好看。 公交車搖搖晃晃一個多鐘頭才到站,吳裘的歌單已循環過半,下車時耳機里剛好放到Coldpy的,很是應景。 按門鈴前,吳裘照舊是先整理了一下自己,開門的人有時候是陳玄有時候是陳家的保姆,今日不是陳玄開門,他不免是有些失落的。 保姆讓吳裘在書房等等,自己去叫陳玄。吳裘有些奇怪,陳玄一直是個比較自律的人,即使周末也不會起得太晚,怎么今日已經過了下午兩點,竟還沒起床。 被保姆叫醒后,陳玄頭暈得厲害,但看表已至兩點一刻,便穿好衣服起了床。書房內吳裘解開圍脖拿下手套,白色羽絨服和窗外雪景幾乎要融為一體,但屋內暖氣足,熱氣一哄吳裘臉頰升溫,兩頰臉色染成了桃紅,倒被襯得愈發白凈。 推開書房門,吳裘抬頭與陳玄對視,僅一秒,吳裘便轉過臉去,不敢直視更多。陳玄咳了兩下,張嘴說話,吳字剛出口,聲音已是沙啞,又咳了幾聲。吳裘看陳玄臉色不好,把桌旁還未喝過的溫水給陳玄遞了過去,剎那觸碰,陳玄手指溫度好高。 “你臉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 不知道是宿醉還是感冒帶來的頭暈,陳玄手腳都變得有些發軟,“可能是昨天下雪吹風了,不礙事?!?/br> “我叫阿姨拿溫度計來給你量量,今天不要補習了,你好好休息?!?/br> 未等陳玄拒絕,吳裘已小跑出書房索要溫度計。十余分鐘后,水銀溫度計紅色指針攀升,38.3℃。 陳玄被吳裘扶回房間,保姆熬了一小鍋粥,待陳玄吃下粥和退燒藥后,吳裘準備離開,“陳玄,你好好休息,蓋好被子發汗睡一覺就好了,我先走啦?!?/br> 陳玄起身,望見窗外又飄雪,“吳裘,外面又下雪了,我們這車少,不好打車,公交車也難等。司機陪我爸媽出去辦事,大概要晚上才回來,你在這等一等,晚上讓他送你回去?!?/br> “不用不用,我現在出去等公交,其實也不會太久,你好好休息?!?/br> “外面太冷,你在雪地里等上一小時,明天就會和我一樣了?!标愋挚攘藥茁?。 吳裘不忍陳玄再多說話,窗外雪越下越大,現在離開確實不是良策?!澳俏胰繉懸粫鹤鳂I,等雪小些我再走?!?/br> “你在我房間寫就好?!?/br> “太打擾了,我還是出去,怕影響你休息?!闭f罷吳裘就要離開。 陳玄伸手拉住吳裘,“就在這吧吳裘,我生病了不想一個人待,可以嗎?” “好?!毙÷挂粯拥难劬?,濕漉漉的,如何拒絕? 吳裘脫下羽絨服,里面穿了件圓領紅色毛衣,陳玄躺在床上,只能瞥見吳裘背影,低頭看書的吳裘露出了白色脖頸,黑色碎發柔軟地貼著皮膚,紅色毛衣將那抹白色襯得更白,似雪,卻比雪有溫度。 陳玄很想摸一摸。 他漸漸合上眼,很快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