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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Club內,紅燈綠酒,圣誕前夕更是座無虛席,七點鐘未到,已有半數人將洋酒抵做晚餐。圣誕樹掛滿mini空酒瓶當做點綴,彩燈繞樹三圈,牢牢將酒瓶固定,樹頂五角星用一倒掛五角酒瓶裝飾,瓶內亦放置黃色暖燈,遠遠望去,別出心裁。 空調恒溫26度,卡座內,女郎著紅色絲絨吊帶,黑色綁帶馬丁靴,亦有著綠格短裙,西裝外套打扮模樣的女郎。 肴核既盡,杯盤狼藉。蘇啟銘手中酒杯已搖搖欲墜,陳玄托底將它扶好,HENNESSY RICHARD險些灑落在純白校服襯衫上。 蘇啟銘不說話,陳玄也不會問,只是陪他,一杯一杯,從一開始的櫻桃利口酒,愈演愈烈,到現在的軒尼詩。 “阿銘,別再喝了?!标愋€是奪下了他手里的酒杯。 蘇啟銘瞇著眼睛,也不望陳玄,他垂眸,仿佛自言自語,“是我對不起文昕?!?/br> 見蘇啟銘這樣難過,陳玄的心揪成一團,club熱鬧非凡,他只當旁人都是背景板,也不在乎蘇啟銘是否接受,就這樣橫沖直撞抱上去。 輕拍他的后背,兩個人的酒氣糾作一團,校服布料輕薄,一顆真心怦怦直跳,不知能否感染到對方,陳玄在他耳畔安慰:“阿銘,你還有我?!?/br> 擁抱不及六十秒,頭頂的轉燈還未來得及變換色彩,杯中搖晃的酒還未來得及平復波紋,蘇啟銘推開了陳玄。 他今日不該答應陳玄來酒吧的。 走出club已過午夜十二點,七點前的雪一直落到現在,世界已是一片銀色。蘇啟銘去便利店買了盒煙,三五雙爆,他一貫只抽這個。風大,不好點煙,陳玄替他護著風,火光暖了手,二人貼得很近,煙尾被點燃,輕吸一口,火光把猩紅色送給了煙尾。砰砰兩下,蘋果和薄荷爆珠被捏碎,稀釋了尼古丁的苦澀。 “我叫車,回家吧?!贝蜍囓浖抨犈帕巳嗵?,無奈,陳玄冒雪去了路邊叫taxi,蘇啟銘站在便利店外,看雪落了陳玄滿身。 凌晨一點鐘,終于打上車的兩個人,一個滿身是雪,一個滿身煙酒味道。 陳玄落了雪的睫毛變得濕漉漉,眼睛卻很亮,蘇啟銘一直覺得陳玄的眼睛很像小鹿。Club到別墅的距離不算近,雪天路滑,又是夜車,司機不敢開快,晃晃悠悠,蘇啟銘靠窗合上了眼。 待陳玄喊他起來,蘇啟銘已是靠在陳玄懷里,一路下來,怕是睡了有40分鐘。 而陳玄也是這樣目不轉睛地看了他40分鐘。 付好車費,陳玄把蘇啟銘送到家門口才離去,兩家住得極近,但陳玄還是要求看到他進去才舍得走。 “阿銘,圣誕快樂?!?/br> “圣誕快樂?!?/br> 衣服被雪浸濕,出租車上暖風開得足,冷熱交替,陳玄連著打了幾個噴嚏。躺到床上整個人都覺得昏昏沉沉,但蘇啟銘落寞的眼神一直困在陳玄腦子里,趕不走。 窗外的雪沒停過,雪比雨來得安靜,落在地上悄無聲息,像羽毛。陳玄下午兩點被保姆叫醒,他忘了,四人的學習小組兩人已不會再參加,但吳裘還不知道這件事。 —————————————————— HENNESSY RICHARD:白蘭地酒,軒尼詩李察,軒尼詩干邑系列的極品酒。 “肴核既盡,杯盤狼藉?!背鲎蕴K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