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吊帶襪
秦朗意從來都叫他失望。 他窩在被窩里裝著睡,偷著打量哥哥的反應。 秦朗意不在意他身上這些男人發泄欲望后留下的痕跡,腿間紅腫消去大半,只于側腰有幾個淤青指痕,他神色平淡地為自己套上一件白襯衫。 秦衍裝作從夢里醒來,臉上拿捏著幾分困意地半睜開眼,聲音帶著睡醒后的沙啞,朝秦朗意問好:“早上好,哥?!?/br> “不早了?!鼻乩室饪酆米詈笠幻都~扣,神情自若地拿起一旁的襯衫夾,柔軟的布料環繞上整個大腿,稍微扣緊的皮扣勒緊了腿間的rou,使其稍稍下陷又從環圈上rou感十足的露出。 秦衍盯著那塊地方都快著了迷,秦朗意腿長腰窄,襯衫夾本來是個正經玩意,在他身上硬是讓人聯想到女性吊帶襪的效果。 他目不轉睛地秦朗意扣好那一圈的皮扣,下身在薄被的遮擋下肆無忌憚地勃起,下流地肖想意yin著面前的兄長。 秦衍想,也不知道秦朗意允不允許在‘睡著’的時候,讓自己幫他換個衣服什么的—— “秦衍?!鼻乩室獬雎暣蚱扑麑W⒌哪抗?,在裝乖這方面,秦衍是個中好手,他若無其事地抬起頭對上秦朗意的目光,反問道。 “怎么了,哥?” 小崽子變臉是一絕,暗里齷齪的事一件不落地做,明面上裝的端正有禮,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生日快樂?!鼻乩室廪哿宿矍匮芩脕y糟糟的頭發,將其中一縷打著卷翹起的發絲用手指順平。 他昨晚仍由秦衍胡來,卻不發作,也有這生日這一方面的原因。 秦衍順勢摟緊秦朗意的腰,胡亂蹭著他的腰腹,如同一只撒嬌的大型犬,他已經比秦朗意高了,卻時不時仍在秦朗意面前示弱討寵:“那哥要早點回來陪我過生日?!?/br> “好,晚上順便帶你認認人?!鼻乩室庖呀涀屃问鍖⑦@事安排下去了,他生意場上的人脈關系,打算讓秦衍認認臉,討個臉熟。 畢竟秦衍哪哪都做得出色,就只剩那古怪的青春期不知何時能過去。 秦衍聽這話就知道不是家宴,他帶著幾分失落道:“我想和哥哥過?!?/br> 喊哥哥是在撒嬌,秦朗意再明白不過。 “可給我有點出息?!鼻乩室恻c一點秦衍的腦門,帶著親近的數落,他又想起一事,又繼續說:“之后送過來的股權轉讓合同,記得簽知道嗎?” “我不懂這些?!鼻匮苜囋谒g不肯抬頭,一雙手臂在腰間箍得死緊。 拋去早年的利益,如今的秦朗意對他真如同對待親弟弟似的,路給鋪著,人脈介紹著認識,連他緊握在手中不放的大權都有隱隱下放的意思。 之后秦朗意罵他惱他,也是真的被秦衍種種背叛行徑傷了心。 但現在的秦朗意還沒能想到這個在他眼里只有些小毛病、但大體上來說懂事乖巧的弟弟之后能做出怎樣的混帳事。 “不懂也要收下?!鼻乩室庥洲哿艘槐榈艿艿念^發,柔軟的發絲擦著掌心而過,他難得一見的哄人道:“這是成年的生日禮物?!?/br> “哥教著你怎么打理?!?/br> 秦衍被堵死了每一條路,他甚至懷疑自己拒絕的下一秒,秦朗意在他腦袋上溫柔撫摸的手,下一刻就能揪禿他。 他倒是答應了,但話音一轉,又提起別的事來:“但生日禮物哥已經給過了,我很喜歡?!?/br> 秦朗意微瞇著雙眼,想著是不是真揪禿這還來撩閑的小崽子,他差開話題,溫柔地拍了拍秦衍的臉頰。 “可不是么?20%的股份,自己個兒偷著樂吧?!?/br> 秦衍不說話了,秦朗意從不會將夜里那些隱晦的、黏膩曖昧的情事擺在明面上,他活得矜持清貴,容得下秦衍對自己的非分之想也是極大的讓步。 他不愿失去一個培養多年的好弟弟,而在這個世界與他最親近的人也只剩下秦衍了。 種種因果糾纏下,他隱晦地允諾著秦衍的欲望,但這從來都不是能擺在明面上的事。 秦衍年輕,尚且不懂事,他可以任由著性子胡來。 但秦朗意早過了不懂事的年齡,他總以為秦衍的青春期遲早會過去的,但實際不然,秦衍從來都不是拿青春期里頭腦一熱的欲望待他,那份愛意濃墨重彩下的是深不見底的執拗與瘋狂。 所以秦衍才會為了秦朗意在宴會上與那位世伯客套的一句寒暄而感到暴怒,他沒法給秦朗意難堪,就只能和那位嬌小姐隨意聊上兩句,再留了聯系方式。 秦衍不知道還要做到哪一步,秦朗意才會低頭看見他。 他著實沒辦法接受,昨夜還在他懷里的兄長,今晚就能眉眼間帶笑許諾著他的姻緣,就仿佛他真是個好哥哥似的。 秦衍這一場宴會下來就沒閑著,被秦朗意帶著四處見人,他們兄弟倆唯獨在這一方面像得很,心里都氣極了,面上見人卻還能帶著三分的笑。 宴會結束后,秦衍覺得自己臉都笑僵了,他懶散地靠在沙發上,東倒西歪地扯開領結,領口散開,他單手在屏幕上隨意敲擊著。 秦朗意走近,見屏幕上是聊天的內容便別過臉去,他靠在一旁的沙發上松伐著緊繃的神經,老管家為兩人遞上兩杯熱牛奶,說喝了能睡個好覺。 秦朗意捧著杯小口小口地喝,他是貓舌頭,怕燙。 見秦衍注意力還放在手機上,秦朗意便問他:“什么事這么起勁?” “就剛剛梁世伯的女兒找我聊天來著,小姑娘還挺意思?!鼻匮馨胩е壅f,他不是貓舌不怕燙,一杯牛奶瞬間消失一半。 秦朗意捧著杯子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若無其事地低下頭吹涼了手中的牛奶,他道:“多跟同齡人玩玩是有好處,你也該交個女朋友了?!?/br> 秦衍笑了下,笑意不及眼底,他隨聲答應了一句。 “也是?!?/br> 秦衍喝完手里的牛奶,將手機鎖屏了,和秦朗意招呼一聲:“晚安,哥?!?/br> “嗯,晚安?!鼻乩室饪粗謾C叮叮當當響起的聲音忍不住瞇了瞇眼睛,他心下帶著點諷意地想,什么事值得連發這么多條來說??? 等秦衍上了樓,秦朗意杯里的牛奶才堪堪喝完。他坐在沙發里想著今天梁家的小姑娘,原本沒太注意,現在想起他也不覺得那嬌嬌弱弱還有些膽怯的小姑娘哪里有趣了。 秦朗意想,他原先不過只是客套,但說不準家里的是真上心了,在宴會上兩顆腦袋湊一起不講,人走了還要在手機上再湊在一起聊天。 老管家聽到玻璃落地清脆碎裂聲急忙從廚房里走出,只見秦朗意揉了揉鼻梁,神色平淡道:“廖叔,杯子沒拿穩碎了,找個人來收拾了吧?!?/br> “誒,好好,你注意著腳別踩到了?!崩瞎芗乙稽c沒懷疑為什么沒拿穩的杯子沒落在腳邊,反而砸在了對面的地板上。 秦朗意這一晚睡得不好,腦子里惦記的是秦衍。 第二天秦朗意坐在餐桌前,手里的報紙翻到最后一頁,對面的位置上還是少著人,他轉頭去問老管家。 “秦衍還沒起?” “沒呢,早上到現在還沒下來?!崩瞎芗艺驹谒砗蠡卮鸬?。 秦朗意便不再說話了,眼睛里落著點陰郁的味道,安靜地享用完一份早餐,秦朗意打算起身去公司時,又被匆匆趕來的老管家絆住了腳。 “少爺,小少爺昨晚翻墻出去了,現在打電話也關機呢?!?/br> 秦朗意隨意點開手機上的一個軟件,看著漸灰的標點皺起了眉,像是意識到秦衍是在耍脾氣時,秦朗意撐著下顎,漫不經心地盯著手機屏幕。 “廖叔,找人去查?!鼻乩室鈱⑹路愿老氯?,眼里那點陰郁也散了個干凈。 “好?!崩瞎芗冶疽詾榍匮馨胍狗瓑﹄x家這事,會觸怒秦朗意來著,但看那少爺的臉色,好像還比早餐之前的好了些。 秦朗意總在等秦衍的青春期過去,仿佛這事過去了,秦衍就能摘干凈所有對他有過的欲念,做回一個正常的弟弟。 但實際上,秦衍只是稍稍表現出想要這么做的舉動時,秦朗意又對此心懷不滿,妒忌密密麻麻地啃咬著他整個心臟,他不禁想,憑什么?他費盡心思才教養出這么端正俊俏的人物來,憑什么就如此輕易地被不過爾爾的女人勾走。 秦衍用離家出走鬧脾氣發泄著不滿的舉動,反而讓秦朗意的心舒坦了一些。 但也沒舒坦太久。 得到秦衍只結伴了了數人進了雪山的消息后,秦朗意又恨不得抽死他這好弟弟,拿著自個作賭,賭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還要給他一個教訓,讓他再也說不出之前那類的客套話。 現在想來,秦衍敢在剛成年時就拿自己的一條小命威脅他,如今的干出的種種行徑到能算是情有可原。 秦朗意被秦衍摟在懷里,心卻是一陣陣的發冷,他縱著一條惡犬在自己身上逞兇,自認天衣無縫,卻不知早早被秦衍揪住了尾巴。 秦衍貼著他的耳畔吮吻,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側,讓秦朗意不適地別開了頭。 “回神了?”秦衍將人摟在懷里,跟哄小孩似的問道。 秦朗意不搭理人,他原先沒受過這樣的難堪,耳朵一突一突的漲紅了。 秦衍拱著他親膩,說些不著四六的話。 “我原來就在想哥哥很適合這個?!彼贿呎f,一邊從抽屜里掏出了還未開封的塑料袋。 秦朗意看清了里面裝著的東西,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染上幾分怒意,他厲聲道:“你別太過分!” 那是條純白色墜著蕾絲的吊帶襪,柔軟的絲質長襪采用了白色為主色調,還未拆封,便讓秦朗意視為洪水猛獸。 秦衍不在意他的拒絕,只是又將下巴擱在秦朗意的肩膀上,大手探進緊繃的腿間,用著溫柔體貼的口吻問道:“哥哥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干得卻是實打實的禽獸行徑。 秦朗意回頭瞪他,如今才算明白,他這一手養出的好弟弟心里揣著的都是什么骯臟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