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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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野家進了條狗。 如果是條金毛,或者博美,再退一步泰迪,中華田園犬也可以,他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傻在門口,眼睛眉毛嘴巴沒一個擺對了位置。 他喜歡狗,今天終于發現是喜歡干凈的、蓬松的、溫順的寵物狗。一條濕淋淋的,四肢污黑到和抹布難分彼此,而且尚不知有氣沒氣的瘦長流浪狗癱在客廳里,癱在剛換的絨毛地毯上,還是嚴重挑戰了他的心理底線。 可能是今天突然降溫,加上下大雨,走投無路了的狗吧。他的內心跑出來一個嘆氣的善良小人。于是他也嘆氣,彎腰換鞋,然后一個拿著鋼叉的邪惡小人在腦子里蹦出來。八樓??!這可是八樓!十四層樓,誰家不挑挑他家,誰家不睡睡他剛換的絨毛地毯!而他只是去拿快遞門沒關好而已!于是他氣得咚咚咚地跑到狗旁邊,準備把它拎起來扔門外去。 他跺的動靜太大,狗在怒火沖來時微弱地顫抖了一下。楊野哧地剎車,火噗一聲滅了,吐出來一口黑煙。 好可憐好可憐好可憐,還活著還活著還活著。 善良小人和邪惡小人正式開戰,他們中場休息的間隙,楊野拿著絨毛地毯當吊床,把狗抬到衛生間里去。太臟了,他脫了鞋,捋起袖子,拿著花灑調水溫。他聽同事抱怨過,她的狗掉泥塘里去,送到寵物店洗都不收,得加錢。好巧,他沒有錢。于是楊野決定自己把狗洗了,看看有沒有外傷,明天天晴了再往醫院送。 水淅淅瀝瀝地流過狗癱軟的軀體,再流出來時變得臟污,歪歪扭扭地摔進下水道。楊野把花灑對著狗淋,淋了十幾分鐘,終于看出來一點本來顏色。不是黑狗,是灰撲撲的。他蹲下來把狗毛翻起來看外傷,摸到的那一瞬間感到狗狠狠地抖了一下,換地兒再摸再抖,智能狗機。他心里一驚,連忙往狗脖子上看,毛被左右扒拉開之后露出的是一圈艷紅的皮。皮被水淋著,狗明顯的緊繃起來,緊繃了兩秒,就變成無力的微弱抽搐。 邪惡小人徹底敗北跑路,楊野的怒火轉移給了狗的傻逼前主人。傻逼!他在衛生間大罵一聲,小心翼翼地趴下來仔細檢查。 外傷比他想象中多,和舊。耳朵其實是殘缺的,不像絕育的剪口,邊緣破碎,中間深入,像原來帶了個耳標被扯掉。項圈明顯地小了很多,脖子勒出了無法彈回的深痕和禿疤。沒有指甲。背腹部因為濕潤的毛發而看不出傷口,但能摸到一條條微微凸起的rou疤。狗很瘦,皮下就是骨頭。楊野一直在罵人,對著昏迷的狗大罵畜生。 他擠了一點洗面奶,迅速搓出泡沫,揉搓狗的身體,握住四個爪子,把耳朵放在手里仔細清洗。狗毫無知覺,柔軟的隨著他的動作擺動。這時候他才能仔細觀察到狗的形態,像加長加瘦變黑版的小狼狗,立耳,中等長度的毛,長的腿。站起來應該挺威風,在喂胖的前提下。楊野已經在這半小時內決定要留下狗,絕對絕對絕對不再還給原來的主人。 他拿來吹風機,把狗抱上洗臉臺吹風。此時他感到狗似乎還沒有完全成年,毛發還有些蓬松,五官也顯得幼小。他不能再想象那些遭遇。吹風似乎很舒服,狗的身體放松下來,讓人覺得它在酣睡,像世界上一切幸福的狗一樣。 楊野把絨毛地毯翻了面,在臥室他的床邊疊成一個內凹外凸的窩,把狗放上去。然后匆忙地帶著一身污泥濕漉漉地沖進便利店,抓起一罐羊奶粉。他查過了,狗狗不能喝牛奶。 等楊野風馳電掣地沖回家,狗窩上空空如也。他傻在當場,袖子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狗呢!那么大一只狗呢!他下意識地看往床底…… “哐!” 一顆灰色炮彈從床下砰地竄出來,把男人成功撞翻后沖出臥室直奔大門。楊野暈頭轉向地趴在地上,勉強憑借自己熟悉地形的優勢在狗撞上鐵門的那一刻前死死壓住了它。 我草,兵不厭詐馬失前蹄人眼看狗低…楊野在那一瞬間想了很多,主要是被狗欺騙的屈辱感。然而抱到狗的那一刻這種感覺就消失了,因為狗開始不停拱動身體,然后嘔吐。吐出來一灘黃水,歪歪扭扭地往旁邊絆了幾步,倒了。呼哧呼哧拉風箱。喘得下一秒就快死掉。 楊野呆呆看著,意識到剛剛那一幕是狗攢下最后的力氣,想跑,怕人,怕觸摸,觸摸之后會發生的東西。 他很慢地靠近,輕輕撫摸狗起伏的身形,小聲地說不要怕,狗閉著眼,動也不動。楊野的眼淚要下來了,恐懼、崩潰和后悔一下子涌上來。他手忙腳亂地回臥室拽了被子,把狗包著往醫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