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拾完出來的時候，還有10分鐘比賽就開始了。cao場很熱鬧，放眼望去，感覺整個高中都傾巢出動。

    水云沒在意周圍人投來的目光，相比之下，他還是更在意前面人褲擺下晃著的兩條腿。

    嘖了聲，若無其事移開了眼神。早知道剛剛多摸幾把了。

    “水哥！這邊！”

    兩人來到匯合的時候，班里的人已經到了大半，看臺快坐滿了。

    “你們去干嘛了啊這么久？”

    水云接過扔來的籃球，這幫人只和自己打招呼，看樣子是擺明了和凌天不對付。

    轉手，將球拋給了小崽子，并沒有回答男生們的問題，

    “熱個身，都老位置唄?！?/br>
    “那凌天..”

    水云看向沖上來的林曉彬，神色淡淡，“小前鋒?！?/br>
    “水哥這我們都沒見過他打球這不合適??！”

    水云沒再看人，轉過身一只左腿踩在看臺的樓梯上，將長褲拉上來了些露出腳踝，綁著鞋帶，

    “有意見他媽收著。再吵就滾?！?/br>
    ...

    林曉彬不吭氣了，轉頭瞪向在一旁轉著球玩兒的凌天，

    “等著吧！水哥在場上好好收拾你！”

    ...

    凌天偏過頭看向他哥，挑了下眉，“你真是這意思？”

    水云直起腰，嘴角帶著向上的弧度，伸手在人腦門上彈了下，

    “沒那個癖好，我不太喜歡被圍觀?！?/br>
    “..有病??！”

    哨聲響徹籃球場。體育老師站在場中間，凌天看著水云微低著身子準備搶球，棕色的眼睛不露情緒，被陽光映得更加淺淡。居然有點不真實感。

    他居然真的要和水云一起打球了。這事兒也太奇怪了。

    籃球被拋向空中，起跳的瞬間風撩起了校服衣擺。凌天的目光從水云的眉眼，滑到修長伸展的手臂，然后是指尖上的球。

    “凌天！”

    沒有猶豫地起跑，接住傳來的球就往前帶。對面中鋒是個一米九多的大高個，臂展張開足夠將人籠罩在陰影下。

    凌天猛得一停，余光瞥到除了控衛，其他人全都過了中場線，都是1V1的防。

    對面人粘的太近，球不可能傳出去。

    身形猛的一低，胯下快速運了兩下球，第三下，調整角度，朝對面人兩腳之間甩了過去。

    “我草？！”

    林曉彬的聲音比對面班的還大，惹得水云笑了下，趁防守人愣神，猛的朝三分線沖了過去。

    小崽子太損了。這才剛開場直接穿人家襠，也難怪六中挺多人看他不順眼的。又竄又牛b，挺可愛的。

    “這里！”

    凌天趁大個子愣怔的時候晃過人，撈過球就往前沖。水云已經站好了位置，沒有一絲猶豫地傳球。

    接球，起跳?；@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空心入洞。

    看臺的歡呼聲一時間震耳欲聾，幾乎淹沒了其他所有場的喝彩。

    球在落下的時候，徑直被對方趕回去的同學拍出了底線。

    不受控制，目光不經意間就看向了小崽子的方向。他都快不記得凌天上次笑得這么輕松，這么純粹是什么時候了。好耀眼。

    凌天跑到防守位置的時候拍了下自己的肩，“沖他丫的?！?/br>
    不等水云說話，倒是劉曉斌跟著吼了句，“沖??！水哥天哥干死他們！”

    ...

    這就是男生白癡一樣的相處模式。甭管之前有多看你不順眼，一場比賽，你打得漂亮，那我們就是兄弟。還是老鐵的好兄弟。

    凌天看向林曉彬笑了下，伸出手，兩拳相撞。

    一個好的開場真的很重要。

    凌天速度快，花樣多，帶著球就往前沖，1V1根本防不住。水云是個堪稱完美的分位，他總能將球傳到最適合的人手上，又總能找到得分的時機出現在對方的防守漏洞。

    凌天好久都沒打得這么痛快了。什么都不用想，沒有爸爸那些威逼利誘的債主，沒有一篇篇題的壓力。

    只需要思考怎么把球送到對方框下，只需要感受風吹在臉上的痛快。

    不知不覺，看臺上的人越來越多，分數越拉越遠。對于水云和凌天，這是一場痛快的發泄?？蓪τ趯γ?，這是一場單方面的“虐殺”。

    從開場凌天的一記穿襠，當中場水云故意放球送的比分。任誰都會有脾氣。

    最后五分鐘，對面擺爛了。

    如果林曉彬他們接納凌天，是因為神隊友。那對面從開場不到十秒，就在積攢對凌天的怒氣。

    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孩，輸了也想出口惡氣。

    是水云先注意到的。對面已經不管陣型了，防守的動作越來越大，全沖著小崽子去的。

    最后兩分鐘了。水云已經盡量減少了小崽子進攻的頻次，卻還是耐不住對方臨到終了的故意找茬。

    又是一次帶球沖刺，防守的二人來不及跑動，中間有空位，是一次絕佳的三步上籃時機。

    水云先往前沖去，想繞到籃下，壓制對方的防守，為小崽子減少障礙。

    凌天速度不減，雙手握住了球。

    球場瞬息萬變，對于看臺上的人來說，這只是一次漂亮地進攻。但對于球場上的人，對方每個動作都能引起大腦和肢體覺得警覺和調配。

    水云皺了下眉，原本壓制的動作猛地一轉，正正面向了朝自己方向跑來的男生。

    有人伸腿了。

    “cao?！?/br>
    快速奔跑的身體面對驟然出現的障礙，饒是凌天也沒辦法立刻調整。慣性使然，他根本調整不了方向。

    小腿骨被撞到了，對面也發了狠，拿出了足球場上鏟球的架勢。身體瞬間失去了所有平衡，帶著球猛地向地上栽去。

    完蛋了。這一下下去，沖刺的速度加上本身的重量，必定是血糊糊的結局。

    真他媽糟心。

    “我草??！”

    “水哥！”

    預想中的刺痛沒有襲來。隨著重重一聲咚，腦袋磕到了什么堅硬的東西，以及緊隨而來的一聲悶哼。

    “cao..”

    凌天顧不上腦門的們疼，撲面而來的森林氣息讓他想不了那么多了，“哥！”

    慌忙想起身，膝蓋蹭過水云的腿間，原本護著自己腦袋的手揉了揉，是安撫。

    “我草！水哥你沒事吧！”

    “媽的打球還是打人??！”

    圍過來的隊友罵聲一片，偏偏對面的人也啞火了。他們怎么都想不到，最后誤傷的會是水云。

    水云啊，他們誰都不想惹。

    “別頂了?！?/br>
    凌天愣了下，趴在水云身上頓時失了所有動作。

    水云看著小崽子有些發傻的眼神，笑了下，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

    “膝蓋挪開，再頂就硬了?！?/br>
    “..靠?！?/br>
    水云的氣息撲在自己臉側，恍惚間幾乎讓凌天忘記了他們還在球場上。腿往后伸，小心地避開。撐著起身的時候順手拉了把水云，

    “沒事吧？”

    水云的聲音沒什么情緒，就好像剛摔的不是他，“沒事兒，我硬著呢?！?/br>
    凌天嘖了聲，抬手拍了下人，“傻逼，腦震蕩怎么辦！”

    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抬手掐了下人的后頸，“最后一分鐘了，我們打完?！?/br>
    裁判吹哨，將剛剛伸腿的人直接罰出了場外，示意比賽繼續。

    這次對方徹底失去了所有斗志，哪怕依舊堅持防守，卻在凌天勢如破竹，甚至撐得上不管不顧的攻勢下兵敗如山倒。

    水云更是在凌天從身上起來后，氣壓就低得嚇人。只要凌天有空位，球就往他手上傳。要是傳不到，隨手就往對面人身上砸。等他們屁顛顛撿起來往前沖，他照樣截下來。

    ...

    校霸們太野了，那一腿伸得他們想剁了的心情都有了。

    嗶——

    隨著哨聲吹響，比賽結束了，看臺上一片歡呼聲。

    “水哥牛逼！天哥牛逼??！”

    隊友們都圍了上來，舉著手示意擊掌慶賀。凌天也笑了笑，正想抬手回應，卻瞥到了掌心殘留的一抹暗紅。

    cao。

    后腦還是有點疼，不是暈就好，估計是破皮了。水云沒想太多，身旁跟著一起玩兒的小弟們還在罵罵咧咧，說這不揍一頓都不解氣。

    水云沒說話，仰頭灌著水，余光中看見小崽子氣勢洶洶朝自己奔了過來，

    “水云！”

    身旁同學們的聲音頓時收住了，目光紛紛投向跑來的男生。

    “給我看看腦袋！”

    凌天單手撐著欄桿就翻了過來，看的人一愣一愣。這架勢，跟要干架似的。

    水云嗆了下，拿開水瓶，話是對周圍人說的，“沒事兒，去幫我再那幾瓶水唄?！?/br>
    “我看看！”

    男生們走開了，小小的看臺角落只有他們二人。凌天扒著水云衣領就要往前湊。

    “不用，估計破了點皮?！彼菩χ糁随i骨，將人推了推。

    “都出血了??！我看看，疼不疼？”

    用力摁著往前撲的男生，那雙鳳眸的眼睛中，裝的滿滿的都是自己，是最好的止痛藥。

    “打得還開心嗎？”

    凌天愣了下。他哥坐在高一層的臺階上，仰頭看去，棕色的瞳眸中乘滿了陽光，又補充了句，

    “除了最后幾分鐘?！?/br>
    水云明明沒什么表情，他們離得也不近，中間還隔了一層高高的臺階。但凌天卻有種感覺，他哥好像在抱他，

    “哥？”

    “小崽子，別把自己崩的這么緊，要學會放松啊?！?/br>
    ...

    從更衣室那場莫名其妙的性事，到球場上水云不斷地喂球。哪怕最后有些插曲，但水云從始至終都在顧忌自己的情緒，護著自己。

    從前爸爸只會欣賞他身體流血的時刻，mama總是忙著自己的社交生活。

    這是他從沒體驗過的，被關注，被在意的感覺。是水云給他的。所有暴躁和戾氣，水云都在用行動，一點點幫他撫平。

    用打球，用zuoai的方式。聽著變態，但卻意外地見效。

    “小崽子？”

    “開心的。我很開心?！?/br>
    抬眼，放任他們目光交匯，放縱自己的眼睛裝滿對方。

    水云嘴角勾了勾，今天天氣真的很好，好得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他的崽。

    雙指并攏，在自己唇上蹭了下。伸手，又輕輕蹭了下了凌天柔軟的唇。

    觸感轉瞬即逝，他的聲音很輕，輕得一陣夏風都能將其掩蓋，藏住男孩們的秘密，

    “接個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