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鳳酒仙(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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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酒仙,一樓大堂內。 數位樂師奏著風情異域的西胡之曲,隨著樂曲而動,曼妙美艷的異域西女在堂正中圓盤戲臺上搖曳著舞姿,光影晃動,金雕樓頂處漫下來的紅綢絲帶遮遮掩掩著幾分風華,卻更顯其美妙。 萬世昌坐堂下正中,慵懶倚在椅背,桌旁滿是庸貴宗親而奉上的珠寶黃金,神色卻未見幾分愉悅。 身后中人搖扇道:“萬公子不喜歡這歌舞?” “魚啊,倒不需如此進題,”萬世昌置手在桌上,拿起盤中連金橘白須都剝得一干二凈的橘rou下嘴,“有事便直說了?” “我說——萬公子,”這人聲音清越,他扇尖指向密道,“昨日那隧洞通了水,當真以為是偶然的事么?” 萬世昌頓住,問道:“你什么意思?” 這人俯下身到他耳旁,搖扇掩住二人交談道,“鎮國將軍和當朝丞相?!?/br> “哈哈,”萬世昌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擺了擺手道,“你倒貫會開玩笑,沒憑證怎么進得來。再者,就算進去了,倒也說不準死沒死在水中?!?/br> “兩人都活著在將軍府,萬公子,做事必要多些提防,無論是這卿憐雪,還是這燕征,都不是能用錢收買的人物?!北环Q為魚的人張著笑靨道,“小心使得萬年船?!?/br> 侍女端著金壺佳釀放置萬世昌旁桌,躬身退下。 萬世昌拿起兩盅酒盞,斟了個滿杯,遞給身后人道,“你說得不錯,先喝了,再告訴我該當如何?!?/br> “萬公子一向知我慣不會喝酒……” 魚欲推杯,萬世昌卻瞇著眸子,一掌用力拍在桌上,威脅道,“我讓你喝!你喝是不喝?” 這一掌將圓桌都拍的傾斜,酒盞與珠寶黃金一齊轟然墜下,在地上發出巨響,驚得場上眾人不敢再動,目光直直射向這方。 琴音樂舞戛然而止—— 杯盞被接過,魚仰頭一飲而盡,酒液從細白的長頸滑下。 “這不就聽話了么,哈哈?!比f世昌看向戲臺上姿容美艷的舞娘道,“給我繼續跳!” 一道命令下,場上又恢復了歌舞吵鬧。 萬世昌說道:“說罷,怎么個做法?” 魚俯身細語。 “你夠狠,要我扔這么多東西,”萬世昌起身拍了拍魚瘦弱的肩膀道,“你要的,萬家也定然會許你,行了,說完了就滾吧?!?/br> 身后之人畢恭畢敬而退,轉身步遠。遠處戲臺上金光璀璨,這處晦暗光色下,他使盡了全身的力道在肩膀處重拍,猶如被什么沾染上何等重大的污穢,要用這等力道才能將污濁拭去。 * 窗外涼風微嘯,打的未合攏的窗扇也撲哧作響。 燕征被這細小的聲音驚醒,他這幾日難得睡個好覺,從日昳之時一覺睡至另日清晨,彼時卿憐雪已熟睡了去。 他將卿憐雪緊擁在懷里,鼻尖埋入雪白頸項,是怡人芳香。 自卿憐雪好些起,他提著的心也如釋重負,連近幾日累計而蓄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燕征一手撐榻坐起,又揉了揉眉心舒散,輕手輕腳地捻起軟被下床眺望窗外。 外面的天色是要晴空大好的跡象,只是秋風依然獨自飄忽個不停。 他盯著窗外黃昏色的枯葉,隨著風起,一把抓起架上的衣裳揮披在身,回到雕花錦簇的床榻旁撫著卿憐雪額間道:“當晨醒了?!?/br> 卿憐雪困乏得很,昨夜他神思不受控地左思右想,燕征睡前那一通話把他攪得迷糊。 燕征惱他“尋死”,明明以往還不知如何地盼著他死,現今態度一轉,又霸道要挾人求死不得。他想不通燕征要做什么,心中也沸騰愧疚,燕征有信有義、去而復返,他卻當燕征是個只顧逃生之人。 他越是想得多,越是頭腦清明,精神煥發,全然睡不著了,現今不困就怪了。 卿憐雪睡意上身是擋也擋不住,“我要再睡會兒——” 燕征俯下身,往他額上輕啄、落下珍愛與憐惜地一吻,非是點水之意,又慢又輕:“乖,那你再睡會兒,我去給你做早膳,想吃昨日的阿膠粥么?” 卿憐雪翻了個身,掌住嘴打著哈欠應付道:“好…都行……” 燕征出去未過半個時辰就端了碗阿膠粥回來,卿憐雪睡得像是要墜在夢境里,他將卿憐雪頸后枕起,“這床再舒服也不能連覺也不起,卿憐雪,聽話?!?/br> 卿憐雪不睜眼,枕著燕征的手又是一個翻身,面朝內壁,太困了。 燕征又將人翻回來,捏著人的腮幫子,這人唇不厚,被捏的時候嘴唇鼓起來倒是顯得rou多些,他威脅道:“你要是不起來,我就親下去?!?/br>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卿憐雪被煩醒了,他被吵醒就易生怒,坐起身來怒視道,“水呢,我要靧面!” 燕征端來熱巾給他擦拭額間雙手,又遞去鹽水漱口,接著又端來了痰盂,服務一應俱全。 以往這些都是下從在做,換成了燕征,卿憐雪反而有些異常感,不可置信。 燕征將阿膠粥端到殿中桌幾上,往卿憐雪道:“下來吃早膳?!?/br> 卿憐雪要動身,腳卻酥麻動不了,他扶著腿道:“我腿動不了!” 燕征記得他身上沒有什么傷口,又移步坐在床沿,把被褥掀開,按住一腳揉道,“怎么會動不了?我記得應當是沒事的。我給你揉揉,揉了就好些?!?/br> 卿憐雪抱怨道:“你睡相不好!壓我腳上一整夜,你說我能不能動!” 他這話說的帶埋怨,語氣也高高在上,若是碰上些個年輕不懂事的,便是吵也要吵起來,可燕征卻一語不言,只給人專注認真地服侍。 “好了好了,”燕征給他雙腳都揉按過,問道,“好了些沒?” 燕征……怎么這么好說話了? 這么好態度,挨說也不嗆。如此擔憂他,要吃便親自做,靧面都服務地周到。 他又想起自個誤會燕征之事。 心中糾結著愧疚,這事燕征生氣,他確實不對,該要賠禮道歉的。好歹也承蒙燕征相救,不然至今不知尸首何方。 卿憐雪內心掙扎著,咬著下唇,雙手環過燕征的后頸,貼近他耳畔輕聲道:“有些事,你、你不能放在心上,我說話確實有我獨一套的……獨一套的那些。也就是碰上你刁鉆,總之,我也有不……對……那些,就是,你知道了么?” 這就算是道歉了。 燕征知道讓他說這些已經是極限,也是難得說出些歉意的話來,卿憐雪能這么主動靠著他就已經是再說不得的進步了。 他以往總想著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慢慢來,可自從走過這一遭才知曉時間從未限定期限。 人在眼前是一刻,不在眼前就是下一刻。 他不想等了。 “我知道了,”燕征將卿憐雪按到自己肩頭,緊緊環擁住他的腰身道:“卿憐雪,我不想再從長計議了?!?/br> 卿憐雪不知他說的是何意,但他只著了件里衣,被有力的雙手箍得發癢,壓制得人渾身發軟,偏偏燕征還不知覺,沒打算放開。 卿憐雪趕忙找了個由頭道:"先……先放開,芳華呢?" “我不想放,”燕征把人提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掌在他腰際,一手掌在他后頸摩挲,“芳華和遙信被我派去鳳酒仙盯梢了,萬世昌跑不了——還有他要受的?!?/br> 卿憐雪跨坐在燕征身上,被這胡亂游動的手刺激地挺直了腰身,他試圖推開燕征,這么一動卻被人箍得更緊。 “那趕緊把鳳酒仙這樁辦了再……你在干什么!” “你要跑,我只能這樣,”燕征掌住他的后腰往自己胸腹上推動,判決道,“鳳酒仙這事你不準再去了,一切有我來?!?/br> 卿憐雪被推得與人小腹緊貼,他指尖微顫,卻張揚著聲勢道:“你!我是主官還是你是主官?” “你是主官,我聽你的?!?/br> “那我要去!” “不許去?!?/br> 卿憐雪指著他,堅決道:“我說要去!” “唔……別……” 燕征睨著黑眸與卿憐雪四目相接,他一手抬起卿憐雪的下頷,像是未飲過水的徒步者般渴求地舔舐著唇rou,濕潤溫暖,比起軟糯的阿膠粥,這是更可口的食物。 “你不許去,”見人被吻得唇rou殷紅,燕征好不容易放開了好吃的點心,“你要是再這么傷一遭……” 卿憐雪雙眼濕潤,用袖狠狠地擦過嘴唇,指尖戳著燕征心口,怒道:“你敢這么對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人傷我以皮rou,你傷我以心肺之意?!毖嗾魇眠^他眼角的濕潤,鄭重其事道,“我本想來日方長,可我不敢等了。你比碗盞的瓷器還易碎,我只怕你下一刻就不復相見?!?/br> 燕征目光凜然道:“卿憐雪,試著喜歡我好不好?” “你先把我放下來……” 卿憐雪被松了禁錮,幾步后退到一旁。 ——太過突然了。 他一時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和言辭去與燕征交談,這是他連想也不敢想的、燕征會說出來的話,也是他八年前曾夢寐以求的話。 他聽到這話心底既有些歡喜,又有些復雜,可憑什么他六年苦求不得,燕征現在一句話他就要答應? 易得的易遭棄,難得的難耐心。 卿憐雪咽了咽口水,雙手反扣在背,耳紅道:“……看你表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