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照顧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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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到了十多天的時候,他才突然發現青年燒菜的手藝是真真的絕頂。 青年每天晚上都回來,這里大概姑且算是青年的家。 但他們互相對彼此一無所知,因而他只是順從地待在原地不動而已。 頹喪的生活已經讓他習慣于無聊,讓他麻木和毀壞。而這間屋子里除了電視什么都沒有,連電腦都沒有,他得以坐在那些不斷下落般的色塊前呆呆思索。 那天青年照常在夜幕降臨后回家。 拉開冰箱,看到放在里面的剩菜依舊沒有被動過。青年回過頭問他:“就覺得那么難吃嗎?” 他渾身一抖,僵直地坐著,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扭頭去看。 青年看上去并不是非常憤怒。他暗暗松口氣。 ——這樣的情況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他想說“不是”,但最終選擇搖頭。 青年挑了挑眉毛。 “你不喜歡吃海魚?” 為什么應該喜歡吃海魚? “菜式呢?喜歡白斬嗎?紅燒,燉菜,清蒸……嗯,清蒸?!?/br> 青年簡直像會讀心術,居然通過他僵硬無聊的臉來探測意圖。 是的,他確實喜歡吃清蒸的食物——那是十多年前的記憶了,被詢問“喜歡什么”,從父母離異后已經成為了一種相當稀罕的余裕。 母親是沿著大湖出生的人,是在哪兒呢……他并不記得了。 他喜歡mama蒸的雞蛋羹和娃娃菜。 那天晚上青年做了雞蛋羹,漂一點兒火腿絲兒。 這道菜不帶多少技術含量,卻讓他的味蕾忽然回歸了正軌。 他猛然發現坐在對面一邊吃飯一邊玩手機的青年真是個做飯好手。 餐桌上除了蒸蛋,居然還有一盤松鼠魚,蔬菜是燉山藥和胡蘿卜炒茭白。 他的大腦這時也才慢吞吞反應過來,前幾天自己究竟吃了些什么,究竟在過著什么樣的日子。時鐘發出的轉動聲也在此刻印回意識中。 與此同時,他也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異常。 這一切都不正常。 自己是瘋了嗎? 他突然感到了恐慌。 自己的腦子真的被酒精泡得壞成了爛泥?他所過的日子都是真實的嗎?他的選擇究竟決定了什么、毀掉了什么……他究竟身在此地做些什么? “還算和你的口味嗎?” 青年望著他。 青年此時微微皺著眉,帶點怒意發笑。他側頰的灰色鱗片宛如滑動著的蛇。 他連忙再次動起筷子。 這點倒很像廚師嘛…… 看到別人對自己的作品沒有反應,便覺得生氣。 因為被輕視而感到憤怒,他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和情感。 我希望有人能欣賞我的音樂—— 他曾經每日都在這樣的痛苦中掙扎。 然而如今回望,那段時光竟是他人生中最幸福、最閃耀的片段。 - 夜晚到來后,他總是很快就睡下了。 不如說,他會在所有無事可做的時間睡覺。 畢竟除了睡覺以外,生活中還有什么時刻更加接近死亡呢? 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他在黑暗的房間里躺了許久,也沒能陷入睡眠。 房間門是不許關上的,因此他可以聽見客廳里青年的走動聲和電視機里的嘈雜音響,往日這些都不算什么。 他聽到青年在打電話。 “我知道了。你和霽哥說一聲我在哪兒,他不會怎么樣……我知道,我知道?!?/br> 那是一種獨特的語氣,煩躁而親密。 “你不用管我。你才是,不要每天跟霽哥的那些朋友混在一起,你要去上學,知道嗎?你別只顧著……jiejie的事和我們沒有關系。我說過很多次,我們無能為力——好的,好的,知道了?!?/br> 之后他聽到寂靜中吐出長長的嘆息。 過了一陣子,燈熄了,他于是側耳聽著。 經過這段木質地板鋪就的短廊,如果青年徑直朝前,便是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去,他的房間一直是上鎖的。而如果沒有開門聲,那么青年就會來到—— “醒醒,是時候陪我玩玩了?!?/br> 他會這樣說。然后從床頭翻出潤滑油,粗暴地做準備。 但是今天沒有。 青年在他身邊躺下,抓起他的手腕貼在耳邊。 他屏息無言,閉著眼睛。 青年的耳廓溫熱柔軟。聽到了什么呢? 過了一會兒,青年發出聲音:“你醒著吧?!?/br> 青年的聲音沙啞平緩。 他動了一下,試著將手腕抽回。青年拽住他。 他囁嚅著,仿佛下了太久的決心,開口說:“我只借了五十萬?!?/br> 青年翻身坐了起來,衣料摩擦聲響得像是刀刃在耳邊用力刮擦。 沾著血的刀子笑著說道:“那你怎么不想想,你是向誰借的錢?你向‘夏洛克’借錢,可你不是‘安東尼奧’。既然沒人為你解圍,你就得割下rou來還?!?/br> 他茫然地想著——這樣一個同性戀混混竟然讀過莎士比亞。 啊,不過中學課本里似乎曾有過的節選片段。 “好的,就算五十萬。那你還得出來么?五十萬。呵,你知道你的兩個腎加在一起才值多少錢?” 青年一邊冷笑,一邊扯下他的褲子。 沒做多少潤滑,但也不至于使得傷口再次流血,只在最初進來時讓他因為疼痛手肘一軟倒在床上。 青年按住他的頭,把他的臉狠狠壓在枕頭里。 喉嚨里冒出并不存在的血腥味。 男人的性器頂進來,粗暴地抽插著。 然而戳刺前列腺帶來的那些滅頂快感,才是真正帶給他痛苦與恥辱的東西。 在性欲的刺激下激蕩不已,無法自控。無論對方是誰,只要能給他快感,只要給他更多,更多…… “喂?!?/br> 直到青年扯著他的頭發,將他的頭頸提起來,他才開始猛烈喘氣,意識到自己早已缺氧過度,眼前陣陣發白。 “頭發長了呢?!?/br> 青年將手往下滑,捧著他的脖頸。他那因為瘦削而尖細的喉結與手掌弧度相合,帶來柔和的壓迫感,同時也支撐起他的重量。 青年放緩節奏,慢慢在他身體里出入。 他湊到他的耳邊,用嘴唇撥開碎發,舔舐耳后薄薄的皮膚。同時將手繞到前面,握住他的性器揉搓。 他忍不住顫抖。 “叫出來,讓我聽你的聲音……” 青年又在說這種話了。 然而這個指令,他無論如何做不了—— “叫我‘雯’?!鼻嗄暝诤诎抵朽?,“雨字頭,花紋狀的云,是那個‘雯’?!?/br> “雯……” 這個灰色的男人叫做雯嗎? “我想你了,小軒?!彼N著他的耳根傾訴。 小軒,這是誰的名字? 明明是與自己無關的輕聲低吟,卻如金屬震動般直躥到脊髓,引起激烈的震顫,讓他射在了對方的手中。 - 不過也就僅限于那一次了,之后青年——叫做“雯”的青年,沒有再提起過那個名字。 他們本就很少交談。 而他也漸漸意識到,自己生活在一個曾經擁有過其他主人的屋子里。 他現在身上穿的衣服不是那么合身,裝在一個帶有濃烈樟腦丸氣息的衣柜中;沒有照片,但墻角的一些地方開玩笑般寫著英文簽名:An·Wu。 吳先生。 這里曾經是他的家,也說不定是他擁有的第一套房子,因此他才會在上面寫下名字。 他或許受過良好的教育,或許充滿創意、是個藝術家,或許很年輕、家庭富足,又或許和叫做雯的青年一樣,也是…… 他開始胡思亂想了。這是個好的征兆,至少他重新擁有了思考能力。 入秋后,天空開始時常下雨。 對于Sk市來說這很尋常。不過他并不是本地人。 他的故鄉擁有晴朗干爽的秋天,他離開那里已經大概有十多年,可他今天第一次回想起她的美好。 他坐在窗口望著外頭。 這是他來到這里后,頭一次開始看向窗外。也是幾年來的第一次,他對于行人往來的街道產生興趣。 這是老城區的矮樓的頂層,不過三四層,底下的道路一覽無余。 一只被雨水打濕的貓蹲在路燈底下翻弄垃圾袋。它跛著一條腿。 有人朝它走過去,站在距離它四五步的地方停下來,蹲下身子朝它伸手。 那只貓很快叫著(他聽不到,但是能看見它挺直脖子張開口的樣子),蹭到那人的褲腳邊上。 會被踢踹開——他做出預判。 被骯臟的小貓磨蹭,那種厭惡感恐怕很難克服。 蹲著人往后退了半步,但也只是退了半步而已。 那是個好人,他想。 然后那人把手伸進塑料袋里翻找,摸了半天,最后拿出一盒底下墊冰的里脊rou,沖著小貓揮了揮,似乎是告訴它自己也無可奈何。 灰色格子的雨傘傾斜了一下,等到那人站起來時,他看到他把那只小貓抱在了懷里。 實際上直到他走到玄關,親眼看見青年把小貓輕輕放在地上時,他才相信剛才在路邊試圖撫摸小貓的人是這個灰色的惡鬼。 “我喜歡貓?!鼻嗄陮λf,“為這個我每年都去打好幾次疫苗?!?/br> 這些話太過自然,而那只瘦削骯臟的小貓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因此他也自然而然地開口接了話:“那你為什么不養一只?”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養?” 他下意識看向青年的眼睛。 青年回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小貓,接著說: “不過我不會養這一只。給它洗個澡,給它煮點rou吃,然后我就放它離開。哎呀,原本要是你沒有占著位置,或許我會考慮收留它的?!?/br> 青年和小貓一起洗澡,用恒溫檔的吹風機替它吹干毛發,還包扎了它受傷的腿。 喂它吃完昨天煮熟的雞rou和一點兒里脊rou之后,青年將它放在樓道里,最后摸了摸小貓的下頜,隨后關上了門。 黑暗中短暫的沉默后,小貓在門外發出尖銳的叫聲。 他站在玄關口,聽著這些叫聲。 喵,喵…… 是最為凄慘和困惑、充滿目的與欲望的哀嚎聲。 “它會下去的,它知道路。它可以在地下室睡一晚,躲開夜雨。我知道地下室暫時沒有別的貓產仔?!?/br> 青年坐在沙發上喝綠茶,他最近似乎搞到了一批心怡的茶葉。 青年又說:“它聽起來很可憐,但每只小貓都叫得很可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