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悅拉著王軒的手小跑了幾步，往旁邊一閃，后面的王逸鋮和萬柳就不見了蹤影。

    “我只帶你去看，你叫他們來做什么！”

    “可以拍賣的東西還不能給人看？”王軒挑了挑眉。

    “不能！王mama有沒有用手帕在你鼻子前揮過？手帕上面是不是有一種特殊的香氣？我身上有它的配對香，你對配對香沒反應我才讓你看的！”

    這么說起來……上岸進側門前，王mama是有特地在他面前揮了手帕。

    “配對香？”

    蘇小悅作了個噓的手勢，帶著他左拐右拐來到一條死胡同，踹了腳旁邊的墻壁，面前的墻就打開了。

    “萬香樓里每個二品以上妓生都有自己的專屬香味，每種香都有配對香，香氣相配的兩個人會互相吸引。這是王mama為釣有錢人特意發明的，也是因為你來參加黑屋拍賣，我才會去當那個什么鬼的主持人！”

    “……可是如果沒流拍，你不止要服侍我一個吧？”

    “不！我是花魁，當然只服侍你一個！”

    兩人進入一個幽深潮濕的小道，里面的空氣好像都是凝固的，讓人呼吸困難，隱隱聞到一股臭味，王軒打開系統，采集氣味樣本，、都沒搜索結果。

    應該也不是毒……因為蘇小悅雖然一臉嫌惡，但沒有中毒跡象。

    黑暗會使人下意識放慢腳步，但蘇小悅在里面卻走得飛快，熟門熟路，不多時他摸到旁邊墻壁上有扇門，無聲地推了進去，一把王軒拉進去就趕忙關上了，生怕房間里的光亮漏到外面去。

    “一般人就算誤打誤撞進入外面的‘黑道’，也找不到門會退回去了?！?/br>
    “不能點火把嗎？”

    蘇小悅獰笑，“你是沒看到黑道頂部密密麻麻的血蜂窩，它們會用身體撲滅火把，它們的身體燃燒的氣味帶有致命的毒素，而且會加速尸體的腐敗，所以外面有尸臭?！?/br>
    王軒點了點頭，怪不得他急著關門。再看屋內，空蕩蕩的一片，只有幾堵白墻，像是進入了個‘白屋’。

    “墻上沒有門，要進到哪里去呢？”

    蘇小悅指了指地板，“地下?！?/br>
    他把一塊石頭拋向天花板，“咣當”一聲觸頂后石頭落下來，他連忙跑去接了，不讓石子落入下面打開的通道中。一片地板緩緩滑動，露出下面一條泛著熒光藍的樓梯。王軒在的外鏈中見過這種石頭，叫做【藍石】，藍石可以幫助草藥生長，尤其是噬精血的草藥。

    “……你抱我，我不想踩到這個石頭?！?/br>
    王軒從善如流地抱起了他，蘇小悅一點也不重，畢竟他看起來不過7、8歲，雖然已經習慣嬌媚呻吟了，但其實還是個孩子。王軒一踏到藍石上，就覺得一股寒氣穿過鞋底透了上來，然后又是一股讓人血液沸騰的邪熱，但是踏下第二步時，這種感覺就消失了，里自動匹配出“陰陽雙相毒”，王軒沒仔細看，先儲存了。

    看來這藍石樓梯不是單純用藍石壘成，先不說萬花樓從哪找到這么多藍石，在這藍石包圍的地方，肯定在秘密培養什么驚世駭俗的邪花異草。

    “哇啊哇啊哇??！——”

    忽然聽到孩子的哭聲，王軒趕忙給自己加了【隱身人】和【偕同隱身】buff，抱著蘇小悅躲到了一個書架后。

    “讓我……讓我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一個女人精疲力盡地喊了聲，然后是砰的一聲，她應該是倒在床上暈過去了。

    “去，雙頭連體嬰啊，這種活不久的，上次那個活了幾天，2天？”

    “3天，謝謝。雖然有兩個頭可以同時為兩個人koujiao，但是一般都養不到可以接客的年紀，而且一個人生病了馬上會傳染另一個，到時算培養皿都不知道算1個還是2個，麻煩！”

    “殺了？”

    “殺了?！?/br>
    兩個人好像達成了一致。

    而后是咔呲一聲，嬰兒的哭聲忽然沒了，然后響起放血的聲音。

    “第二批汲血草該喂了吧？”

    “這么點夠嗎？”

    “實在不行殺頭羊?！?/br>
    “去去！別降低我藥草的品質！”

    兩人說著話聲音越來越遠了，然后響起開門的聲音，關門的聲音。

    應該是走了。

    王軒暗自舒了口氣，蘇小悅正在他懷里瑟瑟發抖。

    “我……我不要看被利用完的人的樣子！進、進去，往左邊轉，有一個門……”

    王軒安靜地點了點頭。

    拐進左邊的門，一踏進去就看見滿地藍石內流動著閃亮炫麗的藍光，好像正處于一種營養過剩的狂喜之中。在黑暗的沒有燈光的屋子里，十幾個樹樁被埋在石頭壘成的基座上，十幾個男男女女坐在樹樁上，耷拉著頭垂著手，胸口處有粉紅色的晶體閃閃發光，像是某種飾品。

    “隔壁的堂屋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生下來不久就能記事，他們發現我能賺錢才把我留了下來，把我養大的途中帶我進過這里。歡迎你來到萬花樓的的核心，真正的‘黑屋’！”

    王軒環視四周，有種進入大蛇丸的實驗室的感覺。

    “這里的人都死了？”

    “很難這么說，但他們已經失去了意識。萬花樓的人會定期搜尋住在郊外沒有子女服侍的身體健康的老人，或是向官府購買死囚，或是在單獨進山的人身上種下蠱蟲，蠱蟲正常發育后宿主會出現熱邪入體的癥狀，那時候他們說話結結巴巴，實際上已經不能主導意識了，會有專門的人把他們回收到這里，等待蠱蟲吃光宿主破殼而出?！?/br>
    “這些粉紅色的晶體是孵化的蠱蟲？”

    蘇小悅搖搖頭，“宿主被送到這里時姑且還是活的，這種空心樹會主動和他們連在一起，和蠱蟲一起爭奪身體內的養分。樹樁得到的營養會流入藍石內，使藍石的品級不斷增加，蠱蟲得到的營養會促使它們沖出軀體，但是找不到新的健康宿主的它們只能結晶化，等待被采摘?！?/br>
    “采摘？”

    蘇小悅讓王軒靠近一個人，掰斷了上面的粉色晶體，一種奇特的異香瞬間彌漫整個房間。

    “這就是萬花樓中所有香味的基香，他們叫它，‘盡樂’?！?/br>
    王軒的中迅速載入了【盡樂】詞條：

    【盡樂：由驅熱趨光型的蠱蟲光蠅吸收充分的營養后，在黑暗中結晶化產生的粉紅色晶體研磨而成的粉末，帶有隱約的花果和地黃香氣，能麻痹人的神經中樞，使人進入極度放松的狀態，常用于調配催眠類藥物?！?/br>
    嗯？這最多算邪物，跟【毒物】有什么關系？

    接著他全文搜索【毒】字，終于找到一行：【常用于聞嗅，若口服，將以體香形式逐漸排出。平均每克粉末成年人需一年時間排盡，幼兒及青少年需要3年，而粉末停留在人體內3個月后便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3年內會導致人死亡，但并不會顯出中毒癥狀?！?/br>
    蘇小悅故作平靜地說：“他們擔心我活不久，賺的錢不夠多，于是給我吃了盡樂，指名我的人越來越多，做得也越來越瘋狂，沒有人意識到是被我身上的香氣cao控了。我記得幼時聽他們說過盡樂，知道自己最多只能活三年了，至少……至少在最后的三年，我不想做他們的傀儡！你不會被盡樂和配對香影響，肯定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吧？拜托你，把黑屋，把萬花樓，全部摧毀掉吧！”

    看著蘇小悅真摯熱忱的眼神，王軒的第一想法竟然是：為什么，我覺得萬花樓挺有趣的??？

    因為有人在就有yuhuo，何況無定鎮上都是長途旅行的客商，有錢又需要人溫暖，沒有萬花樓才不正常。但是如他之前對王mama所說，【這種生意維持不了多久】，購買、甚至主動制造身體結構特殊的‘玩物’、拍賣嬰兒的‘初夜’、濫用催眠類藥物……人性雖然黑不見底，但是把【人】當作【獸】一樣一味地灌輸邪念，過于脫離正軌，是很容易被“正義之士”盯上的。

    “你以為我是正道人士？”王軒哭笑不得地看著蘇小悅。

    “……如果你真的無動于衷，就不會特地兩次喊出高價又不付錢，借此破壞競拍了！”蘇小悅說。

    王軒挑了挑眉。這怎么說呢，如果萬柳膽子夠大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拍下來了。

    附加【側耳傾聽】、【心細如發】buff后聽到門外有隱約的腳步聲，王軒連忙抱著蘇小悅躲到一尊‘活人像’后，【隱身人】和【偕同隱身】buff還在有效期，進門的兩人就算本能看到王軒的，也看不到了。

    兩人走進了黑屋。

    “這一批的收成也不錯，就是可惜有個老頭到藍容止那求助……”

    “被救活了？”

    “去！被救活了王mama還能讓藍容止活著？不過這神醫也是運氣好，正巧老頭到他那時被蠱蟲弄死了，不然真救活了，王mama還能讓他活著？”

    “你希望藍容止活著？”

    “誰還沒個頭疼腦熱的?！?/br>
    兩人開始掰‘活人像’上的晶體，看到一截斷了，一人誒了一聲，“這里我之前掰過了嗎？”

    “問你自己！”另一人毫不給面子地說。

    又過了一會，一人說道：“堂屋里的產婦死了。她好像是個前頭牌吧，王mama看她賣不出去了，就給她屋里灑了汲血草的草灰，懷孕生下的孩子果然是怪胎?，F在幼兒組的那個花魁，蘇小悅，也是這樣被生下來的吧？”

    “對啊，他mama，呃不，應該說是‘mama兼爸爸’？哈哈。產后的哺乳期還在接客呢，天天被我們射得哪里都是滿滿的，真令人奇怪他竟然沒有再次懷孕呢?！?/br>
    “畢竟是被【做】出來的，不是自然情況下會誕生的人啊……你說，我們還要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多久？我害怕我將來的孩子沒屁眼?！?/br>
    另一人嘁了聲，“沒屁眼不正好，不會被男人盯上。我跟你說，你做下去是孩子沒屁眼，不做下去連孩子都不會有！我可不想哪天提著一桶你的血去喂汲血草，那我真的……真的連跟個正常人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真的要變成怪物了?！?/br>
    “……如果王mama哪天被扳倒了呢？”

    “那我們一起去干她娘的，把盡樂都塞進她肚子里，號召大家一起干她，把她干到七竅流jingye、被jingye嗆死！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