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他不想變成小貓咪
書迷正在閱讀:大美人就是用來往死里搞的(中短rou文合集)、被灌滿的婚姻調解員、野玫瑰(ABO H)、雙性大奶星際探索官的yin蕩旅途(np/重口/生子/圣水)、幸運E的情欲游戲、廠公他九千歲、蓄謀已久、粑粑柑、XP百寶箱、爛xue明星又漏屎了
或許是太久沒有出過門,風滿開車時格外激動,幾次都差點超速。車窗露出一條縫隙,風從外邊擠進來,將風滿的頭發吹得飛起。 松月生蜷在副駕,呼吸粗重。 到了醫院,風滿停好車便繞過去扶著松月生下車,松月生靠在風滿身上,本能地摟緊他,雙手緊緊抱住風滿脖頸,像要被送去打針而不安的小朋友。 “松開,這么多人看著?!憋L滿蹙眉,推了推松月生,松月生壓著風滿靠在車上,耳邊嘈雜的人聲讓他不太高興,但風滿說話,他便松開風滿,風滿拉著松月生往醫院大堂走。 處理完傷口,松月生要吊針,風滿讓他坐在走廊等自己繳費,風滿腦門上掛著紗布,還要拉著風滿依依不舍:“我想跟你一起去?!?/br> 旁邊坐著的兩個小女生一直用八卦的眼神看著他們。 風滿按著松月生肩膀:“你在這里等我?!?/br> 松月生一把抱住風滿的腰,把風滿拉到自己腿間:“嗚?!?/br> 女孩子們:“嚶?!?/br> 風滿閉了閉眼,煩躁無比:“三分鐘?!闭f完便掙開松月生離開,風滿不常來這間醫院,迷了路找不到繳費處,恰好遇到一個男人,便上前詢問繳費處在哪里。 “下到一樓右拐再左拐,急診往前一直走就是?!?/br> “謝謝?!憋L滿余光瞥過男人的腿,發覺有什么不對,男人轉身時他回過頭看了一眼。 ——男人的左腿大腿三分之二以下都是義肢。 這時,男人似乎感覺到什么,也回過頭,劉海長眼下一些,陰贄的眼神透過頭發打到風滿臉上。風滿偷看被抓了個正著,方才匆忙沒有看仔細的男人的臉也正正好看了個清楚。 風滿怔了怔。 男人彎起唇角,輕蔑地問:“好看嗎?” “抱歉?!憋L滿立刻別開眼神,下樓。 繳完費后,風滿一邊往回走一邊撥通了羅究電話。 羅究接得很快:“祖宗,你怎么樣?那位爺消氣了嗎?” “之后再跟你詳細說,”風滿沉吟片刻,說,“羅究,我剛剛好像看到你前男友了?!?/br> 那邊靜了一會兒,傳來羅究輕蔑的笑聲:“???他竟然還沒死啊?!?/br> “......他脖子上紋著你的名字,我不太確定,因為他一條腿是義肢,我也只看過你發的照片,挺像的?!憋L滿看了眼路標,左拐,“你知道他截肢嗎?” 那邊突然斷線了,風滿蹙眉聽著手機里的忙音,一轉彎就撞進了男人懷里。 松月生順手搶過風滿手機:“你在跟誰打電話?” 風滿懶得解釋,直接把松月生拉去吊針。 今天醫院人不多,松月生戴著口罩跟風滿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手被膠布纏著,旁邊掛著點滴。 松月生的腦袋靠在風滿肩膀,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風滿安靜地坐著,看醫院電視機里無聊的小品。 剛剛他喂給松月生的藥里有助眠成分,風滿聯系了松月生的秘書,等秘書到了他便會離開。風滿動了動肩膀,托著松月生的腦袋擺直,松月生一點也沒發覺,乖乖睡著,很安心的樣子。 手機里松月生的秘書說已經到了醫院門口,正在往這邊趕來。 風滿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回頭自上而下地看了眼松月生。 松月生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臉色蒼白,很乖也很可憐,松月生今天一整天都在向風滿表達自己很需要他,或許是察覺到他不能永遠將風滿囚禁在自己身邊,也知道風滿會離開自己,他想要風滿心軟。 風滿垂在身側的手重重握了握,再慢慢松開。 他轉過身,一步步離開了醫院。 風滿這段時間已經打算好了一切,只是在等一個時機。 揮桿敲碎玻璃的那幾分鐘里,碎的不僅僅只是一塊玻璃那么簡單,碎裂聲好像也響在風滿心里,他揮桿敲碎的,也包括自己自以為牢固的心墻。 玻璃上一閃而過自己的臉,全部都是因松月生而起的焦急,他只是因為松月生生了病就著急成這樣,他再無法否認自己的感情,無法當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他或許真的很喜歡松月生,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多。 可是在他的世界里,愛情之前還排列著很多東西。 并不是愛情對他而言不重要,而是他知道愛是易碎的奢侈品,需要花費很多時間精力去呵護,讓它能夠消散得不那么快。 他不希望自己不夠強大,無法在遇到愛之后保護好它。 風滿時常覺得自己矛盾又復雜,他的確從來都是主導者,他不喜歡未知,尤其是在感情上,如果形容自己的話,他認為自己是刺猬,還是不讓任何人摸過肚皮的那種。 但他現在被松月生強行翻過來,綁住四肢強擼了肚皮,松月生讓他深刻地記住了被人摸肚皮的滋味兒,說實話除了力度大了點感覺并不壞。 但習慣攤開肚皮被人摸的刺猬還是刺猬嗎,風滿蹙眉,他不想變成小貓咪,或者是別的什么寵物。 他希望松月生連同他的刺一起喜歡。 但松月生不喜歡。 甚至想要親手把那些刺拔掉。 這對風滿來說是個很危險的信號,他有兩個選擇:一是讓松月生拔掉身上的刺,成為他的寵物,永遠給他留一個柔軟的肚皮,但那代表著今后松月生離開自己,自己也就喪失了自保能力;第二種是帶著自己的刺離開松月生,這一種能夠保全自己,但也代表著和松月生分開。 風滿開了很久的車,才停在服務站,他摸了摸扶手盒,里邊還放著盒煙,風滿下車抽煙,天已經完全黑了,服務站車也很少,他靠在車身望著天,頭一次感覺迷茫無助。 但這種感覺只持續了一小會。 風滿踩滅煙頭,扔進垃圾桶,坐回車里,覺得精神了一些,便繼續開車。 風滿已經很多年沒開過長途車,在他剛創業的時候,遇到困難想不明白時便會騰出幾天,從一個城市開車到另一個城市,從夜晚到清晨。 地平線逐漸吐出天光時,黑暗驟然被穿破,世界變得廣闊明亮,風滿在這一夜會想明白很多事情。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逃離”過什么,他經歷的那些事已經讓他覺得自己變得堅韌不拔。 可能上帝看他自以為是,賜了個松月生讓他一朝回到解放前,讓他的身體里長出了一根全新的軟肋,拔都拔不掉,碰也碰不得。 風滿看向面前黑沉的天空,黑得像是墨水一樣的天像是隱藏的魔鬼,風滿眉心壓低,心跳又快又沉,總感覺夜空中有一雙眼睛在凝視著自己。 / 風逐翼一大早就起床出了門,去到離家不遠的汽車零配件店里開門工作,他作息很規律,風滿在市中心給他買了一套房,離店很近,鄰居們知道他的房子是兒子給買的,都很羨慕他有個優秀的兒子。 也有幾家想把自己女兒介紹給風滿的,都被風逐翼拒絕了。 他不知道怎么跟別人說自己兒子不喜歡女人這件事。 他曾因為這件事打過風滿,還好幾年都沒搭理風滿,風滿最后還是默默給他買了房,給他換了個寬敞的店面,其他事也沒讓他cao過心。 今年十二月風滿就三十一歲了,別家的這個年紀都抱孫子了,風逐翼嘆了口氣,安慰自己沒有小孩煩也是好事。 風逐翼打開店門,身后就停了一輛車,他轉過頭,一輛卡宴Turbo GT停在他身后,風逐翼透過前擋風玻璃看到里頭的人,還以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風滿下了車,雖然開了一晚上夜車,氣質卻依舊矜貴,他對風逐翼笑笑:“爸,老房子鑰匙在你那嗎?” / 風滿說的“老房子”是他從小住的老城區樓房,三層,在市交通局附近。 老房子定時有人來打掃,看上去整潔干凈,但里頭的家具都有些年頭了,更何況比起風滿的那棟豪宅。 “你一定要住這里?住新房不行嗎?”風逐翼看著掀開防塵布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的風滿,不太理解他為什么一定要住在這里。 “你別管了,我累死了先睡會兒......”風滿雙臂撐在腦后,閉上眼睛,“明天再跟你說?!?/br> 兒大不由人,風逐翼搖頭嘆了口氣,店里還有生意,他便先離開了。 關門聲響起之后,風滿才睜開眼,環視了房子一圈。 客廳只有五十平,小時候覺得足夠寬敞的家現在看來好像的確很小,風滿站起來走到電視柜上被蒙起來的相框面前,抽掉了里頭擋著的那塊硬紙殼,底下的照片顯露出來。 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 母親離開得倉促,風滿為此消沉了很久,現在看來接受不了母親離開的不止他一個人。 風滿的手指擦過相框里女人的臉,眼眶有些發熱,他其實跟世界上所有的小孩子一樣,見到母親就會覺得委屈,但在外頭他是個成熟的男人,他不能讓自己看上去那么脆弱。 / 松月生垂眼看著平板定位界面上的小紅點。 他盯著這個界面看了一夜。 腦袋還是昏沉,甚至連帶到全身酸痛,手指都有些顫抖,握不穩東西,腦袋上的傷也隱隱作痛。 但他就是抱著平板,看著那顆小紅點離開杭城,中途停過幾次,從高速開到國道,最后停在西市不動了。 松月生無法形容在睜開眼后發現風滿不見時的心情。 病痛加上高熱,將他變得很不清醒,但知道風滿再次拋棄自己時的心痛卻穿過了這些,直直刺進心臟。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風滿一直想要逃離自己。 示弱沒用、誘哄沒用、強制更沒用。他從小到大都沒怎么被人拒絕過,卻一次次在風滿面前栽跟頭。 誠如風滿所說,他想要任何都能夠輕易得到,所以當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發現有些東西無法用金錢和權力交換時,便會方寸大亂,手足無措。 但他不是在跟風滿玩游戲,他很認真。 松月生雙指拉開地圖,將那一點定位,確定是在西市的一個老舊小區。 “你能跑到哪里去呢?”松月生對著那個閃爍的紅點溫柔地說話,就像是很多時候對著風滿說話那樣。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會找到你。ma chér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