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特派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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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吃著趙文犀做的飯,給老唐羨慕得不要不要的,臨走的時候還偷偷和丁昊說:“你們蘇木臺是過上好日子了,我們烏蘇里不知道哪天有這福氣啊?!?/br> “會有的,會有的?!倍£恍呛堑?,笑得跟個地主老財似的。 將老唐送走之后,蘇木臺哨所總算又恢復了應有的平靜。了卻心頭一樁大事,趙文犀也感覺放松下來。 這轉眼都要到年底了,趙文犀昨天聽老唐說了幾種冬天可以挖到的野菜,還有一些可以準備的野味,就號召哨所的各位都動員起來。 往年大廚都是丁昊或者許城,做的東西就那個德行,大家都沒什么動力,但是如今換了趙文犀掌勺,大家熱情頓時高漲了不少。 白駝山脈橫亙在亞國邊境,原本歸屬于葉斯卡尼,亞國舊有的國境在白駝山脈南側,其實就是在白駝山脈腳下。自從三次世界大戰之后,不僅整個白駝山脈納入了亞國領土,就連山脈對面的土地也有很大一片歸屬于亞國。 可是因為三戰中能量武器的破壞性太大太持久,所以山脈以北的土地至今不適合耕種和生存,那里的礦藏也難以開發,所以亞國目前守護的邊界就定在了白駝山脈大致中線的位置。這里天寒地凍,氣候惡劣,唯有哨兵才有足夠的體質在這里生活。 巍峨的白駝山脈并沒有遭到戰爭的破壞,這里雖然是極端環境,但也孕育了非常多的珍貴寶藏。 繁茂森林中的一種罕有的白皮松樹的根部,生有伴生的長毛菜,每到春天的時候就繁茂生長,冬天的時候就蜷縮在樹根,被冰雪覆蓋。這種野菜挖出來之后稍加處理就能食用,有著嫩筍般的口感,而且營養價值極高。 在森林之中,尋找那些看似枯萎不再生長的樹,樹干的中間常常會有巨大的被小動物蛀出的樹洞,有的冬天被松鼠之類存放干果,發現了就是很大一批收獲。 松鼠這種動物智商不高,所以它們會提前貯存好幾個樹洞,但其實最后只會停留在一個樹洞里,其他的樹洞它們都想不起來了。松鼠共同的儲存行為,讓每一個松鼠都能碰巧遇到一個食物豐富的樹洞,這就是它們生存的智慧。 趙文犀他們也只掏了兩三個沒有松鼠的樹洞,準備了一些松子、榛子之類的作為過年的干果,他們想要尋找的,是一種更稀罕的食材。 那是由于被松鼠蛀空了樹干,又恰好沒有被當做倉庫,又積聚了一些雪水,內部發酵形成溫暖的環境,讓內部的菌類發育,經過這么多巧合才能形成的珍貴食材,既像木耳又像香菇,色白而肥潤,被稱為“松芝”,又稱作“白靈芝”,“耳芝”。 趙文犀他們連續找了好幾天,也才收集了不足一斤的量。這還是他們體力充沛,在白駝山脈最深處尋覓,那些販賣野貨的人只敢在白駝山脈邊緣尋找,哪怕能找到也是質量不高,遠不如趙文犀他們發現的那么肥頭大耳,rou質瑩潤。 一路上遇到的野味,趙文犀他們也沒有放過,獐子、鹿、野兔、野雞、狍子,這一波野味夠他們吃上好久。 秦暮生還牛逼哄哄地試圖挑釁一頭住在山洞里的熊,想讓趙文犀嘗嘗熊掌,被趙文犀給明令禁止了。 以三四個哨兵的實力,對付一頭熊絕對是手到擒來,然而這事兒就是“可以,但沒必要”。 他們就像老獵人一樣,在這山林中所取的都是自己所需的部分,以“夠吃”為標準,沒必要貪婪更多。 哨所的安逸日子只過了一個星期,上面就發來了傳真,將為蘇木臺哨所特派一位駐哨所的蹲點干部。 “文犀,你看看?!痹S城敲門進了趙文犀的屋子,把傳真往趙文犀手里一放。趙文犀讀了一遍,手就把傳真紙捏皺了。 “文犀,這,你是不是該講講?”許城試探著看向趙文犀,“這人都追到哨所來了,怎么看也感覺里邊有事兒???” “當然有事兒啊,沒看上面都寫了嗎,一負責督導蘇木臺哨所的建設工作,二負責深入調查葉斯卡尼亡國組織現存狀況,三負責就近監督并指導與葉斯卡尼方遺民的聯系,四深入調研蘇木臺向導主導模式的效果及全面推廣可行性。事兒不多著呢么?”趙文犀一條一條讀了。 許城無奈一笑:“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br> 趙文犀盯著傳真猶豫了一會兒。 “總得讓你給定個調子吧?要不然大家心里可都不太放心?!痹S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趙文犀嘆了口氣:“其實也沒什么,就大學的時候我喜歡過他,追了他一年,后來和他處了一年對象,再后來我測出來潛意識攻擊性,他家里不太同意,他爸媽找我過去談話,讓我和他分手,我就答應了,然后就報名來了蘇木臺?!?/br> “……”許城默然,隨即輕笑一聲,“那我們其實還得好好謝謝他,不是他,我們哪能遇上你???” “沒必要,你們也不用有什么想法,那些事,對我來說,早過去了?!壁w文犀搖了搖頭,抬高了聲音,“人家是帶著命令帶著任務來的,大家別小氣別犯渾,公事公辦,別給蘇木臺丟人,也別給人家落下把柄,懂了嗎?” 他這話當然不是對善解人意又處事精明的許城說得,而是對肯定在外面偷聽的幾個哨兵說得,他們幾個讓許城來說,也是因為許城最善于安撫和套話了,索性就說得明明白白的。 “報告首長,保證做到!”許城敬了個禮。 “你也和我開玩笑?!壁w文犀推了他一下。 許城放低了聲音,看向趙文犀:“真的沒事兒?” 趙文犀瞥了他一眼,想了想,輕聲說:“如果別人問,真的沒事兒?!?/br> “我問呢?”許城聞弦歌而知雅意,追問了一句。 “不想有事兒?!壁w文犀平靜地回答。 許城點了點頭,把手放在了趙文犀的肩上,趙文犀靠著他,也摟住了他的腰,沒有說話。 蘇木臺哨所原先也接待過蹲點干部,這邊環境惡劣,條件有限,想搞些虛的也沒有條件,身為哨長,丁昊早就已經看淡了,也沒有額外準備什么,就給蹲點干部準備了個上鋪。知道宋玉汝到底和趙文犀有什么牽扯之后,丁昊更是打起了十二分小心,哨所上下嚴陣以待,等著這位不好對付的宋參謀。 當天下午,特派干部就坐著大卡車來哨所報道了。 從卡車上下來的,正是宋玉汝。依然是錚亮的軍靴,筆挺的軍大衣,閃亮的金帽徽,透著股英氣。 “同志們好,我就是來蘇木臺蹲點的干部宋玉汝,之前咱們已經見過面了,也沒好好自我介紹,我是京城人,首都國防大學畢業的,現任中央參謀部的作戰參謀,上面派我來蹲點,希望同志們多多批評,多多關照?!彼斡袢觊_口聲音就和之前不同,雙手握住丁昊的大手,熱絡地晃了晃,“丁哨長,上次見面也沒有好好交流一下,你是老邊防,這次很多事都要靠你多指點了?!?/br> 丁昊懵著逼嘴里習慣性地回答:“不敢當,不敢當……” 許城見丁昊被對方和上次截然不同的態度給弄蒙了,瞇了瞇眼睛,宋玉汝已經走到他面前:“這位是許班長吧,看過你的介紹,也是高材生,辛苦了?!?/br> “應該的?!痹S城不咸不淡地回答了一句。 秦暮生也一臉警惕地盯著宋玉汝,已經做好了挑事兒的準備,宋玉汝抓著他一只手,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秦暮生秦班長吧?正好兒有個事兒麻煩你,我給兄弟們帶了點慰問品,能不能先給卸了?” 伸手不打送禮人,秦暮生的挑刺兒話一下就說不出口了。 宋玉汝已經握住了站在最后的敖日根的手,還很是欣賞地說了一句,“小兄弟看著不大啊,在哨所幾年了?” “報告首長!四年了!”敖日根本能地立正敬禮。 “四年了,這么好的年紀,這不容易啊,我看敖日根的入黨問題還沒解決?要我看啊,在邊防的每個哨兵都是好樣的,都應該優先、從速入黨,趙副哨長,你說呢?”宋玉汝轉向站在最后的趙文犀,自然地說。 趙文犀微微一笑:“這話真是說到哨所心里了,宋參謀,你要是能解決這個問題,邊防多少哨所都得念你的好?!?/br> “不敢不敢,這次來調研,總要帶點問題回去,為戰士們謀點福利回來,要不然不就成了走過場,走形式了嗎?”宋玉汝對他笑了笑。 他轉過身,去卡車后面主動扛了一袋白面,直接就進了哨所。 進去之后,他又返回來,幫著哨所把所有東西都卸了下來。丁昊見到放了一屋的東西,不禁說道:“宋參謀,這也太客氣了吧?” “也不全是我的功勞,這里面,把哨所之前請派的物資下發了,也把過年的物資提前配發了,還有一小部分才是我申請的慰問物資?!彼斡袢杲o他解釋道。 丁昊也不好說什么了,只能客氣道:“那真是感謝你了?!?/br> 且不說請派的物資往往是報告上去,過上好幾個月才斷斷續續撒尿似的發下來,絕不會像今天這么痛快,就說過年的物資也遠沒有今天這么多,幾乎把一卡車都裝滿了。這肯定是靠著宋玉汝疏通了關系,才有了這么大的好處。 送走了卡車,宋玉汝走到哨所門口,摘了帽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進了屋里,就停住腳步:“要不要換鞋?” 他的軍靴踩了一腳的雪,一進屋遇到暖氣就化成了黑乎乎的雪水。 “不用不用,沒那么多講究,勤拖拖就好了?!倍£徽泻羲s緊進屋,“快進來吧,這天怪冷的?!?/br> 宋玉汝坐在屋里,朗聲笑道:“是挺冷,不來這邊真想不到還能有這么冷的地方,你們是真辛苦啊?!?/br> “不辛苦,不辛苦?!倍£恢荒苣驹G地回答。 宋玉汝坐在那兒,看了一圈,大家都很沉默,他只能主動挑起話題:“大家也別太拘束,目前暫定的是在這邊住上兩個月,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和你們一起,先去和葉斯卡尼的阿廖沙接觸上,這是排在第一的任務,其二就是看看咱們蘇木臺哨所是怎么推行向導主導的,學學先進經驗,這一點就要靠趙向導了?!彼聪蜈w文犀,點了點頭,“至于其他的,都是扯jiba蛋,大家不用在乎?!?/br> 男人之間,很容易靠著說臟話來拉近距離,宋玉汝這樣的人嘴里跑出臟字來,著實讓丁昊和秦暮生很意外。許城卻忍不住悄悄和趙文犀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看過通知,不管是官話還是套話,排在第一的可是“督導蘇木臺哨所的建設工作”,這句話賦予宋玉汝的權力就很大了。 見大家還是不說話,宋玉汝笑了笑:“工作也不急著展開,咱們有的是時間,我先收拾收拾。丁哨長,我住哪個鋪?是這個么?”他指著上鋪問道。 丁昊抬起眼,看了看,哨所現在四個上鋪都空著,只有一個鋪了床墊,其他的只有床板,他看了趙文犀一眼,扭頭對敖日根說道:“根兒,你搬上鋪去,給宋參謀騰個地方?!?/br> “哦?!卑饺崭卣玖似饋?,他就知道沒這么好的事兒,上面來了領導還能讓他睡下鋪。 “別別別,我聽說新來的干部都是要住上鋪的,你們每天巡邏那么辛苦,我怎么好意思,就住上鋪吧,上鋪挺好?!彼斡袢赀B忙去攔敖日根。 趙文犀笑了笑,看向宋玉汝:“宋參謀客氣了,您又不是來當干部的,您是蹲點的,蘇木臺條件一般,一張好床還是能保證的?!?/br> “別您您的,太抬舉我了,我就是一個蹲點的,也不是什么大領導,不用搞特殊待遇,我心里還是有點過意不去,”宋玉汝拉住敖日根,“我記得咱們邊防的配置,向導那邊是炕吧,地方是不是比較大?” “那邊,不方便?!壁w文犀笑了,“他們每天晚上都有人在我屋里睡,不方便?!?/br> 宋玉汝好像還不明白:“炕應該挺大的吧,大家擠擠不就行了?” “他們晚上還得和我辦事兒呢,不好讓你在旁邊看著,”趙文犀恬淡地笑著,“宋參謀來的任務里倒是有調研這一項,可也沒必要盯著我們辦事兒吧?” 宋玉汝進屋之后,那張戴在他的臉上仿佛會反光般的笑臉在這一刻黯淡了一秒,漏出后面陰郁的眼睛,隨即他點了點頭:“是我糊涂了,剛才沒意識到,那我就住這邊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