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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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第二天假期,狄路被之前的同學約去吃飯,他問嚴柏去嗎? 嚴柏低頭看地上,半天沒有說話,狄路明白他的意思,便由著他去。 狄路收拾了一番自己,這才到同學指定的地方,他推開門便看到一桌子的同學站起來迎接他。 他看到一兩個陌生的女生,不由得皺眉,直到他被推嚷著進去。 “狄路,你怎么跑到隔壁鎮上讀書了?”一同學寒暄。 狄路心中不快,但面上不顯,當初他轉學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同學背后都在議論狄路是不是去找嚴柏,對兩人之間的關系尤其不理解。 “嚴柏怎么樣了?”一同學大膽問。 “不知道?!钡衣酚憛拕e人問嚴柏的事,用手點了點桌上的玻璃轉盤,“怎么還不上菜?” “來了來了,這服務員怎么還不上菜?”一同學吆喝催促服務員上菜。 吃席吃到半路,狄路覺得有些無聊,翻出手機,他習慣性地點進嚴柏的頭像,點進和嚴柏的對話框,他按日期查詢,從兩人第一次聊天看,他們是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才有的手機,兩人互加了聯系方式。 狄路摸了摸嚴柏的第一個聊天框,那是一串表情,大概是當時嚴柏覺得新鮮好玩。 嚴柏那時候總喜歡一段話拆好多個聊天框發,有時候他回得慢了,嚴柏的聊天框會占整整好幾頁,他那時候給嚴柏的備注是小話癆,到現在都沒有變。 狄路看了嚴柏發的其中一個聊天框,忍不住笑出聲。 大致內容是,一只青蛙來到鎮上說:誰親我一下,我就能讓她變成王后。一個鎮的姑娘都跑來看,最終一個姑娘脫穎而出,親了青蛙一下,啪!她一下變成了母青蛙,公青蛙高興地說:我們去池塘結婚吧! 他當時回復了一句無聊透頂,現在看卻覺得有些好笑。 旁邊的同學聽狄路笑出聲,稱奇:“你居然會笑誒?” 大家紛紛看向狄路,狄路收回了臉上的笑,一臉不耐煩:“我又不是面癱?!?/br> 狄路的鄰座指了指他手上的手機,問:“你這個手機款式有些舊了吧,不打算換一個嗎?” 狄路擺擺手:“不想換?!?/br> 其實狄路有換過手機,只是新手機上沒有和嚴柏的聊天記錄,他又換回了舊手機,只是單純看著兩人的聊天記錄,一天的心情也會很好。 狄路不再理會同學,繼續翻看聊天記錄,嚴柏小學的時候什么都要和他說,連拉屎放屁都會和他說,狄路翻了很久很久,滑動手機屏幕的手指停下。 他看著日期,是他第一次揍嚴柏的那天,嚴柏問他為什么要揍他?是有什么苦衷嗎?嚴柏問了他很多遍很多遍,連續問了他三天,他都沒有回復,他實在不知道要怎么回復。 慢慢地,嚴柏不再給他發信息,后邊的信息他已經不想再看了,無非就是他給一個地址,給一個命令,嚴柏回復嗯,知道了什么的。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嚴柏的回復永遠都只是一個嗯字。 狄路的心情又開始低落,看桌上的人也不順眼,就提出要回家,信息前后巨大的反差,還有一刻見不到嚴柏,那該死的不安就會不斷地涌上來。 狄路正往外走,被同學拉?。骸敖o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妹,你倆認識一下唄,多個朋友啥的?!?/br> 狄路偏頭看向那姑娘,羞答答地不敢看他,拽著他哥的衣擺。 “不用了?!钡衣芬豢诨亟^了同學的請求,直接推門往外走。 狄路提著小吃到別墅區時,沒有回自己家,直接去了嚴柏家,卻被告知嚴柏已經出去了。 狄路當下愣住,他實在想不出嚴柏出去干什么,是自己一個人出去,還是和誰出去,他躺在嚴柏的床上,他瘋狂刷著手機,沒一會便煩躁個不停,他想出去找嚴柏,但不知道去哪里找。 他不想讓嚴柏看出自己魂不守舍,硬是等了五六個小時,他趴在窗臺上,百無聊賴。 直到晚上八點多,他看到一輛出租車行駛到門口,嚴柏從上面下來,穿著白色的衛衣和藍色牛仔褲,他很久沒看到嚴柏穿淺色的衣服,心里涌上一些不舒服。 嚴柏和坐在車內的楊星亮他們揮手說再見,今天狄路出門沒多久,就有人給他打電話。 “我和大壯他們去了學校隔壁,聽說你家也在這邊,要不要和宿舍的人一起出來玩?!睏钚橇猎陔娫捓镅垏腊?。 嚴柏猶豫了很久,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和楊星亮說這些事,他實在是被狄路打怕了。 另外嚴柏也想和舍友出去玩,他幾乎沒有過和朋友出去玩的機會,他上一次和朋友出去玩是小學和狄路在一條巷子里捉迷藏。 想來想去,他還是答應了楊星亮他們,這是第一次是狄路以外的人邀請他出去玩,他在衣柜選了半天的衣服,他很少有機會穿淺色的衣服,因為每次被毆打他會倒在地上,不是蹭到一身泥土就是有一些血液,尤其扎眼。 嚴柏出去時按捺不住地激動,他和楊星亮他們去了電動城,電影院,最后還一起去吃了火鍋,每一時刻他都覺得新鮮有趣好玩。 楊星亮他們整個過程沒有問他關于毆打和狄路的事,這讓嚴柏不再那么緊張。 以至于嚴柏進自己的臥室的時候,還哼著歌,只是看到床上的人時,瞬間愣住,他整個臉變得煞白,甚至變得拘謹,他沒想到狄路回來這么早,他以為狄路起碼要比他回來得晚。 狄路早就聽到了嚴柏哼得歌,也看到嚴柏整個表情的變化,以至于嚴柏現在討好般看著他讓他有些不得勁。 “去哪了?”狄路覺得自己似乎要爆發了。 嚴柏看著狄路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將一天的行程說了個七七八八。 狄路越聽越憤怒,想也知道這是嚴柏第一次去這些場所玩,他憤怒的不是嚴柏去這些地方玩,而是陪嚴柏第一次去玩的不是他。 “和誰去的?”狄路明知故問,他有看到那是嚴柏的前舍友。 嚴柏聽著狄路的語氣,開始緊張,他清楚狄路討厭他和其他人接觸,說話有些結巴:“和...之前的舍...友...” 狄路聽到回答,當下忍不住大拍床頭桌咆哮:“我問你是誰!那些狗屎是沒有名字嗎?” 嚴柏的嘴巴開始哆嗦起來,他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有顫音:“楊星亮,劉壯壯,馬航?!?/br> “你過來?!钡衣饭垂粗割^。 嚴柏這下渾身哆嗦起來,他預感到今天會被揍,走過去的雙腿幾乎要軟了,狄路的拳頭每次都能讓他體會瀕臨死亡是什么感覺。 狄路看著嚴柏拖拖拉拉,心頭火起,他跳下床,跑到嚴柏那里,一手拽過嚴柏的領子扔到床上,他跨坐在嚴柏的胯部,他雙手提起嚴柏的領子湊近他的臉,逼問:“玩得開心嗎?” 那一刻,嚴柏覺得絕望恐懼幾乎淹沒了他,他沒有勇氣去看狄路的臉,狄路此刻就像咬死不放的殺人狂。 “開心嗎?”狄路搖了搖嚴柏的領子。 嚴柏沒有說話,不管說開心還是不開心,那都會激怒狄路,他的雙臂甚至悄悄地抬起來,想第一時間護住頭。 狄路看著嚴柏習慣性的舉起胳膊,當下就忍不住又快又準地用拳頭從嚴柏的側臉砸下去,砸完之后,他拽著嚴柏的衣領氣喘吁吁,狄路的眼前變得眩暈,他似乎要看不清嚴柏的表情了,就是這種感覺讓他厭惡,仿佛嚴柏會從他的世界一點點地溜走。 嚴柏當下被砸得牙齦出血,頭被揍得在床上彈起時,嚴柏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很慢,耳旁變得寂靜,眼前只有一片白,甚至他沒有感覺到痛苦,他只知道拳頭如同往常一樣,還是那么恐怖,那么有力,他甚至來不及用手臂擋住。 嚴柏回過神來時,發現嘴里一股血腥氣,臉被揍得朝向墻壁,他睜大眼睛看向墻上的畫,那是他的第一幅彩筆畫,畫了兩個小火柴人手拉著手,背景涂滿了淺綠色的草地和淡藍色的天空。 沒有人知道那是嚴柏小學畫的自己和狄路,那張畫背后有一行字:要和狄路做一輩子的朋友。 嚴柏除了第一次被毆打再沒有哭過,今天猝不及防看到這張畫,心中無限悲涼,他閉上眼睛,努力把淚水憋回去。 狄路趴在嚴柏的耳朵上,氣息也有些不穩:“你多和別人說一句話,我就見一次揍一次?!?/br> 狄路將嚴柏拉起來,緊緊摟著對方,心中無限懊悔,他不想再看到嚴柏那慘淡無光的臉。 嚴柏在狄路摟緊他的時候,睜開眼睛,早已瞞不住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為了不發出哭聲,嚴柏憋得雙頰喉嚨發疼。 嚴柏死死咬著下嘴唇,他好痛啊,他好想哭啊,他好想離開這個地方。 誰來救救他?沒有人能救他。 嚴柏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向楊星亮求救,被揍的這一拳,他突然明白不管是楊星亮也好,還是大壯也好,都不會時時刻刻保護他。 嚴柏從眼中的淚花看到自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無法和狄路分割,狄路已經用拳頭和命令宣告: 嚴柏,只有選擇攀附于狄路,才能夠勉強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