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文明的盡頭是野蠻(rou蛋:孕期睡jian,kouj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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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聞昭記憶的問題,魏湛青心里一直有想法。 帝國近年聲名鵲起的腦科專家叫韓柯,不是什么正經醫生,是和他一樣在科學前沿摸爬滾打的狂徒,他們曾有一段同窗之誼,以及必要有的學術分歧,要不是醫院沒給出什么好辦法,他才不想指望對方。 和聞昭玩一段時間情趣沒什么,他也樂得每天調戲腦回路異常的愛人,可白立慶找上門來說的事情的確緊急,他怕再磨蹭下去下一個殺上門來的就是他姐了。 因而第二天他就和聞昭坐在韓柯的實驗室里。 聞昭覺得魏湛青給他找的“大夫”挺奇怪的,進門既不問診也不看病,上來就一臉興奮地把他倆拖到一臺巨大的機器面前,還不等他倆解釋情況自己就不停叭叭—— “HPBAF-海馬體介入裝置,總算有你求它的一天,我之前就拉過你,你們實驗室在神經元方面的研究對這玩意很有幫助,但現在也不晚....” “等等,”魏湛青不得不打斷他的高談闊論:“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什么?!?/br> “知道知道,但那不重要?!表n柯擺擺手:“重要的是你參與了?!?/br> “我沒有?!蔽赫壳喟逯樂駴Q了。 “你進來了,你有?!表n柯轉頭把聞昭按在實驗床上,樂呵呵地解釋道: “我和魏院長討論過你的情況,不用擔心,就當睡了一覺,恢不恢復記憶沒關系,絕對沒有什么損害?!?/br> 聞昭一皺眉,不滿的意思還沒傳達出去韓柯就開始對機器的原理喋喋不休,半天過去,他從這堆堆砌出來的高端名詞里得出總結,這是一臺“造夢機”。 定義不嚴謹,但也差不離,早在互聯網技術蓬勃發展時期就有人提出人類意識上載計算機的設想,這種設想甚至一度引發部分高知群體的恐慌,唯恐資金大過度涌入虛擬世界而影響現實中的星際拓展,這種恐慌在一段時期內成為現實,世上只有社交網絡而不見點點星河,后來還是在國家干預下人類的航天事業才沒有走到盡頭。 走過一段脫虛入實的過程后來到了人類朝銀河系奮力拓展的今天,但這項技術并沒有被拋棄,甚至還發展出許多分支,韓柯就是該領域的先鋒人物,曾領導解決了海馬區神經細胞信息固定等重大問題,為人類防治老年癡呆做出杰出貢獻。 這是聞昭不清楚的部分,畢竟韓柯的研究取得突破性進展的時候他已經扎根3237多年不回母星了,現在從他口中只能簡單了解這臺機器能將人的腦電波相連上載到機器上加工為具象世界——說白了就是嘛。 聞昭暗暗撇嘴,四個字就能說清楚的東西非得長篇大論。 韓柯一開始還在向他解釋,說到一半就和魏湛青聊到一塊去了,兩人滿嘴令他云里霧里的術語,說到后面竟面紅耳赤地吵了起來。 “咳咳!”為避免他們動手,聞昭用力咳嗽一聲,實驗室的爭執戛然。 魏湛青把涌到嘴邊的譏諷咽回去,終于想起他來這是有求于人而不是指教授課的,恢復天之驕子的矜貴,瞄著對面: “說回正事吧,怎么弄?” 要不是看在難得的實驗數據以及他背后金燦燦的研究經費的份上,韓柯一定把他打出去,他磨著后槽牙道: “跟著系統提示走,你是主導,他是主場,系統主控,機內‘世界’雖然是基于聞元帥的記憶,但實際上是你們三方共創的,這場治療最大的功效是針對心理創傷的,別抱太大期望,我可沒說他來這一定能想起來?!?/br> “我沒有心理創傷?!边@回壓他躺上去的人變成魏湛青,那人看著他笑: “我知道,是他有?!闭f完,轉頭看向韓柯:“我得檢查一下這個系統的后臺代碼?!?/br> 韓柯不在意地點點頭,技術沒法大規模推廣的根本原因在于它對主導者的腦力要求極高,否則系統運行中很容易陷入邏輯錯誤進而崩潰,這東西就算仿造出來擱普通人那里也是廢物,何況魏院長不缺專利,給他看沒什么問題。 治療過程中聞昭都處于“無意識”或者潛意識狀態,他沒法影響“世界”走向,這就需要主導者幫忙。 其他時候一般都是韓柯自己扮演主導者的角色,但作為使用者他就沒法得到客觀的數據,這也是為什么他會和魏湛青一拍即合。 解釋完畢,聞昭躺在實驗床上,看著魏湛青冷不丁道: “說真的,我其實一開始就在懷疑你把我抓來是要做什么非法人體實驗的?!?/br> 魏湛青哭笑不得:“所以現在你覺得時候到了?” “是挺像的?!甭務牙蠈嵃徒坏爻姓J:“你,還有變態科學家?!彼钢赃叺捻n柯。 正在調試設備的韓柯:“???在現場呢?!?/br> “那你還不反抗?”魏湛青給他連上設備,完美忽視了一旁抗議的變態科學家。 聞昭瞇起眼:“是啊,真奇怪...但感覺如果是你的話,做什么都沒關系?!?/br> “愛上我了?”魏湛青忍俊不禁,把一條毛毯搭在他身上。 聞昭認認真真看了他幾秒,果斷點頭:“是啊?!?/br> 他有預感自己要“回去”了,所以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哪怕理智告訴他這樣做有點不道德,可情感的沖動已經壓過一切。 魏湛青也認認真真看了他幾秒,俯下身在他嘴上咬了一口:“我也愛你,傻瓜?!?/br> 韓柯在旁干巴巴地咳嗽:“我真的在呢?!?/br> “準備開始吧?!蔽赫壳嘈彼谎?。 .......... 主場故事發生在聞昭十九歲那年,他失憶的時間節點。 魏湛青被刺目的陽光喚醒,抬手擋住眼睛,發現手掌的異樣——這不是他的手,或者說,這不是31歲的手。 他躺在臥室的床上搓了搓臉,找到最近的鏡面,果不其然在里面看見一張稚嫩的面龐,屬于14歲的少年。 理想狀態下他應該以成年人的身份直接出現在聞昭身邊,但腦子里堅固的理性思維硬是按聞昭十九那年他的年齡和處境編排故事,他唉了一聲,翻身起床,走到樓下客廳發現空無一人——母親還在軍部任職,日理萬機,父親徘徊于實驗室,萬機日理,jiejie剛剛摸到特偵局的門檻,沒空理他,所以他現在處于一種完美的自由自在的狀態。 于是直奔帝國軍工一大。 要進入一間全封閉管理的軍事院校并不容易,但他是個實打實的關系戶,從兜里掏出他娘過期的工作證壓在保衛處就順利打進校園內部,進入學校,世界的細節才清晰起來。 他以為找聞昭需要費點時間,其實不然,進大門沒走多遠他就在cao場上看到心心念念的身影,嘴角浮出毫無自覺的笑容,他快步走過去,臨近了卻被攔下。 “小同學,你是哪個班的?”攔路人滿臉凝固了的橫rou,瞅一眼就讓人發憷,問話的語氣也不好,那胳膊抬得,好像魏湛青再進一步就要揪衣領把他甩出去一樣。 魏湛青淡定地停下腳步:“軍事生物研究院,來這里參加一個項目研究?!?/br> 那人難以置信地看了看他,冷笑:“兔崽子,你還沒到入學年齡呢,哄...” “我媽是韓曙蕓,我爸是魏洺秋,我爺爺是魏洛平,奶奶是曹纓黎,我叫魏湛青,你可以打電話問一下研究院,看看我是不是他們請來的?!?/br> 魏湛青對上他霍然大睜的眼,扯出一個陰陽怪氣的笑容:“我雖然十四歲,但已經在上發表過四篇核心論文了,所以,我可以過去嗎?” “不是,魏,魏少爺,您怎么一個人在這呢?”那人驚疑不定,就算沒有研究院的邀請,這人家世擺在這他也不敢把對方怎么樣。 事實上,如果魏湛青真的頂著爹媽的名號四處招搖的話,下場必定不太好看,他以前壓根沒干過這種事,但在這的話——被暴打也得節約時間,心上人可就在百米外。 “我怎么不能一個人在這了?”魏湛青傲慢地問道,這種簡單的行為邏輯系統必然能搞定,他不想解釋。 果然,這人愣了愣,攔路的手放下,但還是滿臉的遲疑:“您想去哪就可以去哪,嗯...吧...” 說到后面他開始陷入自問自答的死循環,魏湛青無聲嘆了口氣,退了一步: “我就參觀一下軍校生的日常訓練,我爸今天也來了,在大講堂講座,晚點我就去找他?!?/br> 那人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這樣啊,那您去,要我陪您嗎?” “不用,”魏湛青越過他,突然站?。骸澳憬惺裁疵?,在這做什么的?” 那人受寵若驚:“我叫王灞虎,負責收集整理這批學生的訓練數據?!?/br> 有名字,證明聞昭記得他,這個角色很重要——魏湛青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行,我有事再來找你?!蔽赫壳嗾f。 他們說話的時候,聞昭的訓練告一段落,他看見他慢慢走到cao場邊緣,除下身上的負重,負重下的軍用背心被汗水濕透,貼身的衣料勾勒出少年勁瘦的身軀,他沖過去的腳步一頓,回頭問道: “哪里有水?運動飲料之類的?!?/br> “我這就有,學生一般來我這....” 魏湛青這才注意到他腳邊的箱子,從里面拿了兩瓶,沖他點了點頭就跑開了。 “誒錢....”王灞虎追了兩步還是停住,一臉晦氣地退了回來。 聞昭看了看時間,休息的差不多了,準備再次背上負重,第二輪訓練加碼,負重達五十公斤,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是個不小的挑戰。上一輪完訓的同學陸陸續續來到休息區,他準備重回賽道,面前卻突然被懟了一瓶冰鎮飲料,他唬了一跳,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靠近。 “你是?” 他看著面前漂亮的陌生少年,覺得在哪見過——場面莫名紅樓,他一激靈,退了半步,少年露出好看的笑容: “我叫魏湛青,這個給你喝?!?/br> 聞昭一眼就認出那出自“王老師”的戶外水吧,稱王灞虎一聲老師實在抬舉,只因校園里學生以外能行動的活物都勉強冠上這頭銜,老師跟大賣場批發來的卡牌一樣人手一張。 他這人和師德從不沾邊,生性油滑刁鉆,仗著手上有根雞毛就四處耍威風,這個學期更是在訓練場門口弄了個看守臺,把著出入口不讓學生外出買水。 學校從來不管這些雞毛蒜皮,有人包攬去正好省下他們管理的功夫,軍校獨立于帝國行政體系之外,我行我素慣了,只要伺候好這些軍閥子弟,從來沒人找麻煩。 但校內生活枯燥,課業繁重,尤其是一場體能訓練下來十幾歲的小伙子能喝干一條河,偏生水源被王灞虎把持,許多學生一肚子怨氣。 當然,有背景的學生是沒人敢惹的,每屆學生入學的時候王灞虎都會把其中需要重點關照的對象挑出來牢記于心,當然這種學生通常也不需要有他關照,人家雖然來讀書,但帶的助理保姆比上課老師都多,會老老實實完成所有體能訓練的除了個別上進份子,也就聞昭這種學生了。 對這類家里沒什么錢更沒什么背景的普通人,王灞虎可了勁的折騰,仗著自己是壟斷買賣坐地起價,有時候還強買強賣,學生們根本不敢說什么,他在助學辦有后臺,助學辦掐著貧苦生的經濟命脈,要是被他記恨了,輕的被取消助學貸款,重的甚至會被退學。 聞昭從沒在王灞虎手里買過東西,他實在窮的叮當響,王灞虎已經記住他了。 魏湛青哪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他對軍校沒什么了解,只知道全封閉管理。戰爭智能化以后,即便是局部戰區,也沒多少需要步兵上陣的時候,但帝國對軍校的補助是一項傳統,讀軍校更是各大隱形軍閥子弟保護階級利益的工具,對上層人士來說就是走個過場,這更像有一把子力氣的alpha發泄精力疏導暴力傾向的地方。 雖然帝國各大老牌院校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也沒明目張膽到軍校的程度,這或許真是個弱rou強食的戰場,但以弱勝強的奇跡已經幾百年沒出現過了。 魏湛青見聞昭不接,還一臉戒備,幫他擰開瓶蓋,皺著眉催促:“你出汗過多,必須補充水分,不然會脫水的?!?/br> 聞昭舔了舔干裂的唇皮,臉上的汗基本干了,殘存的鹽漬yingying地凝結在臉上,有些刺痛,他何嘗不知道脫水的危險,之前有幾次就是因為脫水被送校醫室,這是訓練后越過王灞虎補充水分的唯一渠道。 然而明明理智在警告說這也許是釣魚執法,等他真喝了王灞虎就該來漫天要價了,可鬼使神差地,他接了過來,還道謝。 魏湛青這才滿意地笑出來:“我...你訓練完了嗎?” 他本來想和他在校園里逛一逛,創造一些曼妙的校園記憶,但事有輕重緩急,這個昭昭是真真完全不認識他的。 “還沒有?!甭務压具斯具艘豢跉夂韧暌黄克?,控制自己的視線不往他手里的另一瓶飄,并確認他沒有敲詐自己的意思才緩了神色: “你...為什么?”他舉了舉手里的空瓶,尷尬雖然遲到,但終究沒有缺席。 魏湛青正色道:“同學,我對你一見鐘情了?!?/br> “...哈?”聞昭默默又退了一步,深感造物主造人的時候給這位把天賦全點了顏值,腦子不太正常的樣子。 但...對著這樣一個腦子不太正常的小少年,他的心臟為什么砰砰亂跳? 魏湛青盯著他,沒得到什么反應,無奈嘆了口氣,換了種說法道:“我開玩笑的...我從小體弱多病,特別羨慕運動十項全能的人,剛剛在旁邊看到你訓練的樣子一下就被你迷住了?!?/br> 勉強邏輯通順,但聞昭剛剛分明看到這人跑得飛快,且面色紅潤身姿挺拔,半點沒有體弱多病的模樣,可——萬一是外強中干呢? 這么想著,他看魏湛青的目光多了幾分柔和,這么小的孩子,應該才讀初中吧? “你是哪個老師的孩子嗎?” 魏湛青啞口,他當然也可以和剛剛報菜名一樣報出父輩祖輩的大名,但這樣做的結果極有可能把現在十分審時度勢的愛人嚇跑,于是苦笑,露出一臉垂頭喪氣,決定把一言不發貫徹到底。 反正昭昭可以替他腦補一個完整的故事。 “喲窮鬼,今天沒下雨居然就有水喝了?” 聞昭正覺得自己不該逼他,卻聽到這話,面色驟變,向來沉穩的眉眼倏然布滿陰翳,他橫著眼看向來人: “關你什么事?” 魏湛青不認識這人,卻認識這人眼里的輕蔑,和當初在李儉眼里看到的如出一轍,不由也跟著沉了臉。 那人冷笑著看了看他手里的空瓶: “偷的吧,盜竊是要記過的,偷到王老師頭上...沒準要退學呢?!?/br> “偷什么?一瓶水?”魏湛青沒忍住,面上的陰郁變成不可思議:“這不是免費的?” 他又不是從小賣部拿的,這居然不是學校為防止學生訓練脫水準備的飲料嗎? “哪有這么好的事呢?今天免費了這瓶水,接下去是不是也要免費吃的穿的,順便把學費也免了...呵呵,帝國都快被你們這些懶惰的窮鬼拖垮了,帝國已經免費把你養到十八歲,你還指望它給你送終嗎?要點臉?!?/br> 那人沒有聞昭高,說話的時候免不了仰頭,卻硬是想從仰視的狀態里作出藐視塵埃的樣子。 “不是偷?!甭務褱喩砭o繃,瞪著對方的眼神充滿攻擊性。 “你沒有錢還不是偷?或者是這小崽子偷的?他你弟?怎么混進來的?帶外人入校也是違反校規的?!蹦侨诵Φ膼毫?,竟伸出手想摸魏湛青: “是Omega嗎?長這么漂亮,不如...” 聞昭看到那只伸向魏湛青的手,不知怎的血液猛地上涌,連眼睛都燒紅了,沖上去格開那手,身體本能地做出下一步戰術動作,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人已經躺在地上呻吟咒罵。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一剎,連聞昭也目瞪口呆,但他堅持擋在魏湛青身前: “別動手動腳?!?/br> “聞昭,從今以后學校里有你沒我,有我沒你,你給我等著!”他的跟班趕緊沖過來扶起他,同樣對聞昭怒目而視。 魏湛青清清楚楚看見身前僵直的背影,但他一動不動,像棵孤松,結結實實擋在他面前。 魏湛青凝滯的思緒活躍起來,剛才的不可思議已經沉甸甸地墜在心口。 叢林社會里的弱rou強食尚有熱血,文明社會的弱rou強食卻是死一般的靜謐。 封閉管理同樣意味著與世隔絕,意味著任何經營都是壟斷經營,普通人會成為在海里渴死的魚,聞昭告訴他說自己很早就想加入太空軍,他曾以為那是夢想使然,現在看得分明,那也是走投無路。 如果無法開拓星河,帝國必然迎來一場極度慘烈的階級斗爭,要么在斗爭中徹底死去,要么在斗爭中浴火重生,不管是哪個結果帝國都不愿意接受。 文明世界的蛋糕已被瓜分,只能向蠻荒地帶掠奪,這是聞昭崛起的契機,可這個契機還要在幾年后才能到來,那種里才有的天降貴人的橋段現實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現在的他該怎么辦? 魏湛青空前焦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