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他只是一個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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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衣服!快脫衣服?。?!”魏湛青的聲音差點撕裂喉管,激增的腎上腺素讓他力氣大的嚇人,又或者是疼痛削減了聞昭,眨眼間他便把他的上衣全部拽掉扔出去,接著是褲子,直到身上一絲不掛,他脫下自己的衣服把他擦干,護在懷里朝沖過來的巡邏隊聲嘶吼: “水管!拿水??!” 話音一落,高壓水槍造出來的暴雨從天而降,兩人頃刻間徹底濕透,魏湛青在雨中粗重地喘息,嘗到喉嚨里沁出隱約的血腥氣,一雙赤紅的眼瞪向旁邊同樣大喘氣的人,那人被巡邏隊死死壓住,臉貼著地發出帶著哽咽的刺耳尖叫。 “堵住嘴,帶下去!”魏湛青聲色俱厲,冰冷的信息素鋪天蓋地,一瞬間讓人忘了其實他沒有發號施令的權力,然而那有權的人已在他懷里半昏迷,裸露的背脊一片高溫燙傷后的通紅。 好在軍服有一定的抗腐蝕性,室外氣溫低,他穿得厚擋了一下,加上稀釋及時,皮膚只被灼傷還未碳化。 白立慶這時也帶人趕來,竟有些不知所措,他顯然也認識被制住的歹人,沒有第一時間按程序辦事。 “白立慶!”魏湛青恨不得踹他一腳,眼里的血色顯出幾分兇戾:“查清楚他是怎么進來的!” 這帶冰碴子的怒斥仿佛一記響亮的耳光,白立慶下意識立正站好:“是!” 軍醫院的救護車到場,魏湛青陪聞昭上去前猶不放心地回頭囑咐:“這事不要聲張,這人是一個Omega,別讓保護協會插手進來,明白嗎!” 他當然是一個Omega,白立慶表情無比苦澀,他遠比魏湛青更清楚,但也明白當下不管解釋什么都無濟于事,何況也沒什么好解釋的。 歹徒名叫王夏叢,是戰死者王三的弟弟。 撫恤戰亡將士親屬一向是每個作戰小組的重要工作,王三是他們組的,聞昭被羈押以后,這團亂麻都是他在處理,但他確定沒有人透露王三的真正死因,所以王夏叢悲痛之余應該不至于怨懟。 他以前每個開放日都會來看他哥哥,并帶一大堆特產日用慰問隊里其他人,可愛又乖巧,沒有一般Omega的嬌蠻,大家經常調侃王三家歹竹出好筍,居然有個這么水靈的Omega,王三每次都只是傻笑,驕傲之情溢于言表。 這支軍紀嚴明的alpha一年到頭幾乎沒有機會看到Omega,王夏叢第一次出現就抓住絕大部分alpha的目光,他們暗戀的有,把他當弟弟的也有,相處向來愉快,過去美好如斯,誰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但這一切魏湛青半點不關心,他正站在急診室門口,在醫生判斷沒有危險以后才看向白立慶,聽了兩句就打斷他的敘述:“這些和這件事有什么關系?” “我只是推測他的行事動機...”白立慶神情黯然:“畢竟...” “你覺得情有可原?”魏湛青眸光定定,冷的厲害。 “不,不是,我...”白立慶急的口干舌燥:“我只是想說...”他聲音低下來...他就是想說這個。 魏湛青毫無征兆地抽了他一耳光,走廊里的醫護全驚呆了,廊上鴉雀無聲。 白立慶被打懵了,他參軍以來大傷小傷受過不知多少,也被指著鼻子罵過,但這種照臉來的耳刮子實在沒吃過幾次,可來不及感受羞恥和憤怒,一個比他更憤怒的聲音響起: “他是你的元帥,以前是你的艦長,如果我沒記錯,你做新兵的時候他還是你的班長,你和他一路走來十五年,比我認識他的時間還久,他怎么對你的你心里有數,非要我把話講那么難聽?你剛剛廢話的東西難道也想告訴他?是吃準他愧疚,還是覺得反正沒多大事,不如放過那個Omega,畢竟Omega天生就容易感情用事,他事出有因應該從輕處理...對嗎?” 白立慶羞得滿臉通紅,一個字也不敢反駁,魏湛青眼神更寒: “還是你和那個Omega一樣,也覺得王三死了是他的錯?” “不!我沒有!”白立慶急吼吼爭辯:“我知道元帥也是受害者!” “可你們卻查不到半點線索為他洗刷冤屈!”魏湛青怒道:“這也就罷了,你知道當時我問他有沒有懷疑對象的時候他怎么說?” 白立慶啞口無言。 “他說沒有,一個也沒有!”魏湛青仿佛又想抽他,深吸了口氣穩住心神,道:“他說一粒懷疑的種子就能毀掉一個兵的前途,他寧愿自己抗下所有也不愿意任何人懷疑他的部下,他拿命護著你們,可你們呢?他被下藥,你們不知道,他被逮捕,你們阻止不了,他被冤枉,你們束手無策,現在有人要殺他,你居然好意思叫他體諒一下對方情有可原?” “我告訴你白立慶,你不用去找他,不用求他,我知道,你也知道,看在死人的份上他不會深究,可是!”魏湛青揪緊他的衣領,一雙眼幾乎被點燃: “我會深究,你也必須深究,這是你的責任,不要讓他對你們的愛護變成傷害他的工具!” “明白?!卑琢c顫聲道。 “大聲點,我聽不見?!蔽赫壳嗪暤?。 “明白??!” 他這才放開他:“你現在是第三艦隊的艦長了,要是有人認真起來,這事會成為你繼任的把柄,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你自己,都趕緊查清楚接他進來的人是誰,當時的情況告訴他的又是誰?!蔽赫壳嗫跉馄骄徳S多,不再看他,轉身盯著房里的聞昭: “這是蓄謀,他會是一個突破口,無論用任何手段都得撬出這個人?!?/br> “...好?!币魂嚩虝旱某聊?,白立慶應道。 “保護協會的人來知道怎么應對嗎?”魏湛青斜眼看他。 “擅闖軍部者以威脅國家安全罪論處,不適用O性豁免法?!卑琢c聲音澀然。 魏湛青點點頭:“先從內部開始查,那個帶他進來的人...” 白立慶咽了咽口水:“這個已經找到了,是一艦隊的,夏叢...犯人以前...常來,和這很多人都認識,而且他哥出事以后...上面允許他親自來收拾遺物...后面守衛也松懈了...” 他說的支支吾吾,魏湛青當即不耐煩:“安全檢查怎么過的?那么大瓶硫酸就給他揣進來了?一艦隊的就不能查了?!” 白立慶苦笑,表面調查可以,再深入的,他真沒這權限。 但聞昭有,魏湛青沉默半晌,突然道:“當時搜查三艦隊也是什么都沒查出來?!?/br> 每個角落都排查過,沒有一點痕跡,人也是,雖然沒審訊,但下來白立慶也進行過內部篩查,都沒查出問題。 “是?!彼麨榇耸中呃?。 “活人都查完了?!蔽赫壳噍p聲道:“死人呢?” 白立慶渾身僵硬,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魏湛青微微偏頭,眼中有股荒涼的冰冷:“我幫你要權限,去查?!?/br> “.......明白?!?/br> ———————— 魏湛青坐在聞昭床頭攥著他的手,毫無情緒地想著alpha激素果然厲害,以前的他未必能這么刻毒地懷疑一切,或者與激素無關,他天性中就有這股薄涼,只是缺乏一個激發的契機。 他懷疑王三,懷疑整個太空軍,李家無疑是推手,可滲入到什么程度誰也無從知曉,或許這次受傷正是他攬權立威的大好時機。 這么想著,掌心的手突然動了下,他忙低頭,聞昭睜開眼,茫然地看了他片刻,脫口第一句話便是: “你沒受傷吧?” 他眼里的堅冰霎時崩潰,淚水差點奪眶而出,俯身咬住他的唇rou:“沒有!” 吻了一會兒,才啞著嗓子問道:“你痛不痛?” 聞昭舔了舔唇上的壓?。骸氨荒阋У挠悬c痛?!?/br> “還能貧,看樣子是沒事了?!蔽赫壳嗪蘼暤?。 聞昭眼神溫軟,鼻子抵在他臉頰上:“我沒事...你別這種表情,怪嚇人的?!?/br> “你還指望我笑嘻嘻地看你受傷不成?” 魏湛青說完沉默不語,手輕輕搭在他肩上,不敢觸碰背部新生的皮膚,那處比別地鮮嫩,仿佛用點力就能搓壞,從技術的角度來說他知道沒傷筋動骨,長兩天就好,可心還是揪著疼。 聞昭見他總盯著自己的背,有些忐忑了,悶悶地問:“留疤了嗎?” 以前他是不在乎這種事的,可現在——萬一魏湛青不喜歡怎么辦? 魏湛青嗤笑一聲,偏頭吻他:“不是說傷疤是軍人的勛章嗎?元帥白得了這么大塊勛章,不偷著樂還矯情什么?” “是不是很丑...”他尷尬一笑,沒應他的調侃。 “不丑...你哪里都很美...”魏湛青從他眉骨吻到下頜,怎么也親不夠一般嘆息著問: “我是不是很少說你好看?” 聞昭還真仔細想了想:“床上的不算,只有我穿軍服那次?!?/br> 這記性真好,魏湛青沉吟片刻:“那我以后按一日三餐地贊美你?!?/br> 聞昭噗嗤一笑,驀地扯到背后的傷痕,露出吃痛的表情,魏湛青忙按住他的嘴: “行了行了,傷好再得意,這幾天好好休息,這件事讓白立慶去查,可以嗎?” 聞昭默了一會兒,魏湛青撫摩他的后頸等不到回應,突然道: “你不要心軟,如果實在心軟壞事就讓我去做,他該怎么判就怎么判,不存在從輕處理,這次不止要查他,還有他背后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br> “我怎么可能讓你去做壞人?!甭務驯Ьo他的腰,頭埋在他懷里,自嘲地笑了笑:“其實我也自私得很,一想到當時要是動作不夠快他就潑你身上了,心里也會后怕,會恨...比他恨我更恨他...” 他長嘆一聲,妥協道:“讓白立慶放手去查吧,機不可失,我再養下去傷就好了,正巧拿這借口給各個艦隊放放血?!?/br> 魏湛青眼角發熱:“這個元帥不好當,他和一艘艦船的艦長不一樣...” “我知道,”他握緊他的手:“除了你,我沒什么舍不下的了?!?/br>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魏湛青低聲問。 “半夢半醒的時候好像聽到你和白立慶的話...”聞昭抿著嘴笑了下,眼神仍有些黯然:“但如果...可不可以不公開,不要剝奪他的戰亡撫恤?” “好?!?/br> ......... 軍部尚沒有審訊Omega的經驗,自O性保護法頒布以來,就沒有任何Omega出現在社會監獄中了,更何況軍方審訊室。 讓Omega開口的方法有很多,畢竟絕大多數O性格都很脆弱,稍微大點聲就會哭哭啼啼,但也因此把握不好度,不小心就容易給嚇暈過去,又不能像對待其他犯人一樣用清醒藥劑,否則就會被保護協會找麻煩。 雖然現在保護協會進不來,但不代表他們能把這個Omega囚禁一輩子。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傷害Omega的alpha會被永久剝奪擁有一個Omega的權力,更不用說這個Omega三艦隊的成員基本都認識。 王夏叢被捕后除了哭泣就一言不發,白立慶來的時候倒是給過幾個眼神,委屈巴巴地叫了幾聲“白哥哥”,然而無用,他沒有被拷打,也沒有被放過。 幾天后,白立慶不再單獨前來,同行的還有另一個“alpha”,他動手時聞昭身邊那個人。 魏湛青懶得指責他們對王夏叢心慈手軟,決定掐著誘導藥劑失效的尾巴過來親自審訊,他是一個beta,一些約束alpha的法條在他身上不適用,何況他既不會被Omega的信息素干擾又擁有可以干擾對方的信息素,他是那個最佳的人選。 三艦隊保持了應有的沉默。 “王夏叢,25歲,1330年生,五歲被王富夫婦收養,十八歲分化為男性Omega并登記注冊,兄長王三,帝國太空軍第三艦隊作戰一組成員...” 魏湛青在審訊房里念了一段資料,王夏叢的頭一點點抬起,聞著屋里若有似無的alpha信息素皺起眉頭——不是白立慶的。 他發現自己不認識他,這很不尋常,三艦隊沒有他不認識的人,他絕不是三艦隊的。 “你是誰?”白立慶不該允許一個外人來審訊他,王夏叢的眼神透出一絲抵觸。 魏湛青把資料平板放下:“我叫魏湛青?!?/br> 王夏叢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就是你啊?!?/br> 聞昭的結婚對象,那個從未來軍中探望過他的家屬,這次拒不離婚的結婚對象。 “就是我?!蹦潜砬橹档猛嫖?,魏湛青挑起眉悠悠道。 “他讓你來審問我?”王夏叢的表情似乎有些扭曲。 “聞昭嗎?”魏湛青淡淡道:“不,是白艦長向我們所請求援助,所以我就來了?!?/br> 所長親自來援助,好大的面子,王夏叢再沒常識也不會相信。 “我們去過你家了,你的養父母很配合,我們沒透露你謀殺太空軍元帥未遂的事情?!蔽赫壳嗬^續道。 “那你有沒有告訴他們,我哥為什么死的?”王夏叢恨恨地瞪著他。 “是啊,王三為什么會死呢?”魏湛青眼神冷漠。 “因為他是個Omega??!”王夏叢表情猙獰地從審訊室的窄床上掙起來:“他隱瞞性別假裝alpha,在戰場上發情害死了我哥哥??!” “這一切是誰告訴你的?”魏湛青的反應依舊十分冰冷。 王夏叢憤恨地哼了一聲,閉上嘴不置一詞。 “你不說,好,那法院已經判他無罪,這你知道嗎?” “這是因為有人一手遮天!”王夏叢瞪著他,那人分明就是他。 魏湛青莞爾一笑:“你高估了我的能力也低估了帝國法律的正義,他能脫罪自然是因為他無罪,不存在隱瞞,他的Omega性征是藥物誘導出來的?!?/br> 王夏叢一怔,下意識否認:“不可能,他是alpha,不可能的?!?/br> 魏湛青呵了一聲:“這下你又覺得他是alpha了?” 王夏叢倏地沉默。 “其實對你來說無關緊要,對嗎?”魏湛青倚在墻上,嘴角掛著毫無情緒的笑,房里的alpha信息素越來越濃。 王夏叢聳著肩縮脖子,下意識蜷起腿,眼神開始恐懼,三艦隊的人不會拿信息素威脅他,可這人不是三艦隊的,他吃不準他會出什么牌。 “他是被人陷害亦或者天生如此,總而言之,只要他不再是你心里那個alpha,這就是罪,對嘛?”魏湛青瞇著眼。 王夏叢細聲喃喃:“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魏湛青笑了笑,輕聲道: “我在你家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br> 他還沒說是什么,王夏叢便頓覺悚然。 魏湛青抖了抖手中的平板,一頁頁仿真紙張樣的光影從板面掉出來,他看著懸浮在空中的投影念道: “1345年,十月二一日,天氣晴。這幾天戶外訓練,我說今天是小叢生日,隊長準了我的假,帶戰友陪我回家一起幫小叢過生日,小叢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他還沒有到法定飲酒年紀,就撒嬌求隊長,挨個挨個叫所有人哥哥,他喝到酒了,因為沒人能拒絕他,他是老天送給我們家的天使?!?/br> 他晃了晃板面,仿真紙頁嘩啦啦翻過,他停下來,繼續念: “1347年,八月二日,天氣多云。他快分化了,說想做一個Omega,要我幫他,他想分化成Omega不是為了我,他喜歡聞昭,我早該知道,我早該死心,可是為什么,陪他一起長大的明明是我?!?/br> 他口氣平直,卻帶著無法言喻的尖酸諷刺。 王夏叢渾身發抖,驚懼地盯著魏湛青,仿佛那是什么才從地獄掙脫的青面獠牙的怪物,可他說不出一個字,甚至發不出一個音節。 “1348年,八月二十九日,天氣陰。小叢分化了,是一個Omega,他央我帶他進軍部,他想親自告訴隊長這個消息,我告訴他只有開放日才可以,而且作為Omega要進去會更困難,他不管,他想見他,我告訴他隊長心里有人了,他不信,和我大吵一架,他以為我騙他,可是我怎么會騙他,哪怕只是作為哥哥我也希望他幸福,可是和隊長在一起不會幸福的,隊長不喜歡他,但隊長怎么能不喜歡他呢?也許他是對的,我的嫉妒心太丑陋,我是他哥哥,應該幫他?!?/br> “1350年,九月九日,天氣雨。隊長結婚了,小叢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了一個晚上?!?/br> “1351年,三月一日,天氣晴。小叢病了,是藥物的并發癥,他怎么敢?他怎么敢這樣對自己的身體??!” 魏湛青彈開這頁紙,俯視在床上蜷成一團的Omega,漫不經心地說道:“看到這的時候我很好奇,你對自己的身體做了什么呢?” “沒有!”王夏叢聲音嘶啞,急切地強調:“只是感冒,我哥大驚小怪慣了,我只是感冒而已?!?/br> 魏湛青仿佛沒聽見,繼續自己的推論:“于是我調閱了你注冊Omega的登記檔案,在身體檢查那一欄發現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異樣,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可惜我是個研究生物的...聞昭的事出了以后,我對這方面總特別留心,所以就動用了一點關系,找到當時檢測的樣品,你猜我發現了什么?” 王夏叢咽了咽口水,慘白的小臉上全是冷汗。 魏湛青嘆了一聲,這聲嘆息仿佛一座巨山壓在Omega脆弱的心臟上,他覺得窒息,每個細胞都在戰栗,對方沒有給出答案,只是仿佛施舍般地問道:“還不愿說是誰告訴的你一切,讓你來這刺殺他的嗎?” “....” “他們是不是告訴你,保護協會很快就會介入,我們不能對你怎么樣?”魏湛青歪了歪頭問道。 “.....不...” “O性保護法原是一套保護弱勢群體的先進法律,然而任何事物放久了總會陳腐,這世上每多一個Omega保護協會就壯大一分,我原先對Omega這個群體充滿同情,性激素對他們的性格有非常大的影響,所以不管再如何努力,他們都不可能在任何行業登峰造極,我從沒想過,原來世上有那么多人主動想成為一個Omega?!?/br> 成為一朵人格不獨立,沒有完整財產權,只能依附他人的菟絲花。 “確實,保護協會會保護一個真正的Omega,但如果,你不是呢?”魏湛青平靜地問道。 “怎么...可能?”他兩排細小的白牙忍不住發出咯咯的響動。 “你聞到我的味道了嗎?”魏湛青忽地一笑:“是alpha對不對?” 王夏叢目光一滯。 “是不是在想我明明是個beta,為什么聞起來像alpha?”魏湛青撐著下巴悠悠地說道:“就像你明明也是個beta,為什么會有Omega的信息素一樣?!?/br> “誰都可以奇怪,但你不該奇怪,畢竟我們在你家檢測到了大劑量的激素殘留,你父母一無所知,那么是你的,還是你哥的呢?” 一陣久久的沉默后,王夏叢癡癡愣愣地問道: “...因為他是個alpha所以我是個Omega,有什么問題?可為什么我這么艱難地成為一個Omega以后,卻告訴我...他也只是個Omega?” “你懂不懂我為他切開了自己,很痛,你知不知道我痛的每天晚上都睡不著,睜著眼從天黑忍到天亮,可是一想到之后我就是一個可以配得上他的Omega了...我就開心地忘了痛... 為了他我拒絕了我哥!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我利用他,我罵他,我和他吵架,他死之前我們還在吵架,我指著他的鼻子告訴他,永遠不會喜歡他因為他永遠也比不上聞昭!” “然后...他就死了!你知不知道,他死了!他是我哥,他死了,聞昭也死了!都死了!是那個Omega害死了他們!”他揪著頭發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 魏湛青抓起他的頭發,抬高他的腦袋,滿臉冷漠地問: “那你知不知道,把聞昭變成Omega的...就是你哥哥?!?/br> 他的尖叫戛然而止。 “殺了他的人是你,但把藥給他的人和把謊言給你的人是一伙的,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