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哥哥和meimei的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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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強倚坐起來,頸間立時多了個靠枕,厚厚的錦衾也跟著被向上提了提。 動作談不上溫柔熟練,但因為做此事的人是晏長風,這便無關緊要了。 “多謝郡王殿下相救?!?/br> 顧宸的神色少頃波瀾,又恢復了平靜。 不過是雙目失明,加上變成戰五渣而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并不是?。?。 等等,戰五渣是什么詞?他為什么會知道?(這是重點嗎?) 晏長風理所當然:“我救你,不過是挾恩求報?!?/br> “我如今一無所有,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鳖欏飞裆竦?,說著“一無所有”時也并不見悲苦,只帶了一縷悵惘。 “既如此,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你不如,以身相許?” 顧宸情不自禁地微微睜大眼睛,猜測晏長風說這話的表情。因為只聽聲音的話,實在無比鄭重,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 百草先生和晏筱筱的腳步聲適時打斷了顧宸的思路,晏長風戀戀不舍地將離他最近的位置讓給大夫。 顧宸鼻端嗅到淡淡的藥香,莫名感覺有些熟悉——明明行醫多年的大夫多多少少都會帶一點兒草藥味,無甚稀奇。 百草先生一番望聞問切之后,開始寫藥方。晏家兄妹緊張地問詢著顧宸的病情,正主反倒一派安然。 “……功力休矣,然復明有望?!痹趦呻p驟然大亮的眼睛注視下,百草先生徐徐道,“家師曾研制出‘化塵’的解法,只是其中幾味配藥不曾集全,是以解藥從未問世,至今不為人所知?!?/br> 晏筱筱揚起嘴角,自信滿滿:“既是云老神仙的藥方,那定是沒問題的,配藥就交給我們好了?!?/br> 晏長風拿起這紙藥方,記下上面盡數陌生的藥名,又問起關于調養身體的方法來。 越是高手,失去功力之后身體可能越糟糕,若不好好療養,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 兄妹倆絮絮地問了許多,百草先生耐心地答著,重要的地方就寫下來,等他們告一段落,發現顧宸已經睡著了。 花甲之年的老先生輕聲告退,晏長風送至大門外,殷懇道:“先生可否在此多留幾日?” 百草先生無奈地搖搖頭:“眼下已是秋分,北地寒氣漸至,再不回江南,老朽就走不了啦?!?/br> 晏長風緊緊地皺著眉頭。他很想為了顧宸留住老先生,因為他實在醫術精湛,品行又高潔。因他偶然幫過老先生的忙,便獲贈一瓶“回生丹”,已經派上了大用場。 但百草先生故鄉在江南桑城,和北夏的氣候截然不同,老先生雖然身體康健,但北夏冬季漫長苦寒,兩地路途遙遠,確實不應久留。 再三挽留無果,只好作罷。 回去的路上碰見給顧宸送藥膳的侍女,順手接過來。 他走到窗外的時候放輕了腳步,下意識從半開的窗向里面瞄了一眼,接著,手里的食盒驚得不(故)慎(意)摔到地上。 晏長風看到了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一位鮮麗的少女紅臉低頭,要去親吻沉睡的青年……而已! 食盒摔地的聲響驚動了晏筱筱,她慌忙望過來,正對上晏長風忍著駭人殺氣的眼睛。 她要不是他親meimei,晏長風早就動手了! 食盒再好的質地也經不住晏長風的氣力,摔了滿地狼藉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聞聲而來的侍女們輕捷地收拾好,又通知庖廚重做一份。 屋內一片死寂。 顧宸還是無知無覺,兄妹倆誰也沒說話,但火藥味濃得進來添茶的侍女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退出去的時候一身冷汗。 半晌,晏筱筱打破了沉寂:“……二哥,我昨天對大哥說,請他賜婚?!?/br> 晏長風冷笑一聲:“你、休、想?!?/br> 少女不甘示弱地抬起下巴,驕傲地說:“休想的應該是二哥你吧?對,你比我年紀大,比我武功好,比我先認識顧郎君……你即便有千般比我好,但至少有一點,你比不上我—— 我是女子!我可以堂堂正正地與顧郎君結為夫妻,舉案齊眉,白頭偕老。而二哥你,卻不能?!?/br> 晏長風面無表情地把手里的茶杯捏成了粉,努力克制著心中洶涌的殺氣。 很好!真不愧是我親!妹!妹! (內心: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想揍死meimei。) 晏長風橫眉冷對:“誰說,我不能?” 晏筱筱瞪大眼睛,失聲叫道:“二哥你瘋啦?你們都是男子,如何能成婚?” 分桃龍陽之事自古有之,時下被視為雅事,相好之人皆為契兄弟一起過日子的也不少,但從不會影響娶妻生子——畢竟傳宗接代才是要緊大事。 “盛景帝之前,九州從未被女子執掌。女子為帝之事,聞所未聞。如今怎樣?就連最食古不化的老儒,也得承認盛景帝巾幗不讓須眉,乃圣明之君。 而我,不過是與同性成婚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他輕描淡寫,晏筱筱卻全身顫抖,“不,不對……不可以!” “筱筱,我可不是大哥,我的婚事也不是國事,只要我愿意,就沒有什么不可以?!?/br> “我去找大哥!”少女帶著哭腔奪門而出。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晏長風緩緩走到榻前坐定,眉間的銳利悉數化開:“軒之,你還要裝睡到什么時候?” 朦朦的眼睛張開,顧宸卻無話。 晏長風摔食盒時他被響動驚醒,但偏偏察覺到了晏筱筱離得太近,近得他只能裝睡。之后這兄妹倆爭吵,他也只能裝作不知。 “十月初六,諸兇無犯,宜嫁娶。你覺得如何?” “……”顧宸沉默良久,澀然開口,“為何?” 晏長風一手撐在床沿,俯下身貼近他的耳畔,低喃:“我不想,成為第二個楚行歌?!?/br> 他凝視顧宸震驚到空無的面容,勾起唇角,袖中一把匕首滑入掌中,狀似隨意地交到后者手里?!叭绻泱隳浅粞绢^要送你匕首,千萬別收?!?/br> 顧宸摩挲著匕首外殼上栩栩如生的斗木獬,長長地嘆了口氣。 晏家兒女成年時長輩必賜一把匕首,對應自己生辰的星宿。晏長風的生辰,正對斗木獬。 “……天下那么多……” “可我只要你?!彼壑星橐鉀坝?,好似接連暴雨后的江河,隨時都被沖垮堤岸,一瀉千里。 然而顧宸看不見。 所以他只是毫不在意地起身,對簾外止步的侍女示意,等她行至身邊,接過食盒。 侍女退下。他打開食盒,一樣一樣取出吃食來擺好,再盛一碗熱騰騰的藥粥,端起坐回榻邊,舀起一勺,待粥稍稍散熱?!皣L嘗這個粥?!?/br> “我自己來?!鳖欏吩囍斐鍪?,晏長風卻固執地把勺子送到他唇邊,“你現在不方便?!?/br> “總要適應的?!?/br> “沒有適應的必要。你的眼睛,很快會痊愈的?!彼Z氣太過篤定,似乎在說著天經地義的道理?!霸俨缓染蜎隽??!?/br> “……”顧宸妥協了。 晏長風心滿意足地喂了一碗藥粥,兩片八寶糕,幾顆金絲黨梅,意猶未盡地想繼續投喂,顧宸無奈地攔住他。 笑瞇瞇地往嘴里扔兩顆金絲黨梅,晏長風滿面春風:“真甜?!?/br> “大哥!”看到熟悉的倩影沖進殿內的時候,晏柏州把手上奏折一丟,嘆了口氣。 “大哥,昨日我求你賜婚,你說考慮考慮,現在考慮得怎么樣了?”晏筱筱跑到他身邊,眼圈紅紅的。 “抱歉,筱筱,我不能答應你?!?/br> “為什么?!” “因為顧宸不會答應?!遍L風更不會答應。 “大哥你怎么知道顧郎君不會答應?”她激動地叫起來,“你又沒有問過!” “但你也沒問過吧?”晏柏州篤定。 “我……”晏筱筱愣住了。她的確沒問過。 “南楚已經宣布了顧宸畏罪自殺的消息……你覺得,他會在這種情況下,愿意娶你——夏國郡主為妻?” 晏筱筱咬住下唇:“顧郎君大不了換個身份,我不介意。他現在不愿意,我也可以等,等到他愿意為止!” “可是筱筱,你二哥,已經等了十年了?!标贪刂萆眢w向后一靠,無力地揉揉太陽xue,“不是我不想成全你,只是……” “感情的事,難不成還講究先來后到?”她一怔之后輒冷笑,“大哥你不成全我,難道就能成全二哥?” 晏柏州惆悵憐惜地望著meimei,慢慢點了點頭,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里,緩緩吐出:“對不起,筱筱?!?/br> “為什么?!”她如遭雷擊,淚如泉涌,無法抑制地倒退兩步。 他苦惱地斟酌話語,想要安撫她,但最終只是深深嘆息著:“以后,你會明白的?!?/br> “為什么……”晏筱筱泣不成聲,他不忍地想擁她入懷,但她卻轉身狠狠擦淚,沖了出去。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許久才收回。 真是孽緣! 如果說晏長風對顧宸的感情還有跡可循的話,晏筱筱,則完全是,少年不識愛恨,一生最心動。 一年前,夏楚簽訂上臨之盟,兩國息兵。楚王解了顧宸的兵權,召其入京,許以宰相之位。夏楚結為秦晉之好,曈菀郡主嫁與夏王為繼王后,顧宸出使夏國。 在此之前,晏筱筱并沒有見過顧宸,在此之后,她也沒有機會再與他相見。然而就這么短短十天,已經足夠。 足夠讓她,情根深種,念念不忘。 以致于現在,心碎神傷。 朱紅發帶穿梭在發間,靈巧地纏繞了兩圈,將烏發松松挽起,然后垂落下來。遂接過身邊人遞來的繁瑣袍服,一件一件慢慢穿好。 晏長風雙手抱胸倚在床沿,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滿是贊嘆:“好看!你覺得呢?這婚服若有何不妥,我便令人去改?!?/br> 黑白分明的眼睛若蒙塵的寶石,失去了往日光澤,身姿依然挺直,行動雖有不便之處,卻始終耐心從容,不帶絲毫焦躁。 顧宸隨意整理著衣發,淡淡答道:“我看不到?!?/br> “你會看到的,百草先生給的藥方已經快備齊了?!彼羝饎γ?,一寸一寸地上上下下打量著。 顧宸側對著他,神色巋然不動?!昂仙??!?/br> “當然合身,我可是親手量過的?!标涕L風滿臉得色。 什么時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顧宸手一頓。他雖看不到也能摸得出這婚服精美之極,非幾日做得出,但他來夏不過三日。 “去年你來上京的時候,那會兒我就讓人準備婚服了?!彼托χ?,欣慰又滿足,“終于用上了?!?/br> “去年……”顧宸回想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面。 所謂宿敵,自然是勢均力敵,棋逢對手。在此之前,顧宸與晏長風對陣戰場,往往平分秋色。 因為顧宸,北夏覬覦南楚多年,卻始終不能越雷池一步。簽訂盟約之后兩國罷兵,顧宸出使上京,不免被一干武將們挑釁為難。 北夏極為尚武,男子出征之前家中女眷絕不哭哭啼啼,反而干脆果決“要是打不贏就別回來!” 夏人崇尚強者,尤其武人重忠義輕死生,對顧宸恨意有多少,敬意就有多少。 是以,無傷大雅的挑釁之類,顧宸通常游刃有余地應對,晏長風饒有興致地旁觀。 直到某次郡王府夜宴,無良的武將們拿著烈酒輪番上陣,輕輕松松就把酒量平平的顧宸給灌醉了,一個個笑得見牙不見眼,紛紛覺得出了口氣。 結果,自然是身為主人的晏長風熱情挽留(乘人之危),半扶半抱地把人留在了客房。在顧宸屬下的灼灼眼神里,依依不舍地待到了半夜,才回自己房內。 身材什么的,當然就靠那時候,全憑目測手感。 是他喝醉那次? 顧宸依稀想起來,好似當時神志不清的時候,誰和他下棋打賭,說輸的人彈。 他昏昏沉沉地輸了,然后全靠身體本能奏完了一首琴曲。 好像,還被突然而至的綺羅郡主(晏筱筱)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