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獨處時對他人的想念也都是真實的(?。?/h1>
昨晚鬧了大半夜,紀源白天睡到自然醒,剛睜眼,就又被祝尤抱著在床上膩歪,聽他絮叨一些工作上的大事小事。 祝尤第一次穿了短袖睡覺,或許是因為不需要在他面前遮掩了。紀源微瞇起眼,調整了一下窩在祝尤懷里的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也方便拿指頭勾勒那些蝴蝶紋身。 他前幾天還不覺得自己一個人呆著如何,這時才遲鈍地察覺到,自己之前或許是有感到冷清的。 他一直認為,自己只是享受肌膚相親所帶來的快感,享受身體被肆意碰觸,所以才會以性愛的方式來緩解皮膚饑渴癥。 但他或許只是不喜歡寂寞。他更需要的可能是溫暖的懷抱和陪伴。 所以,自對身體上的交流食髓知味之后,單純的游泳早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而與蔣安睿開始了那一段關系之后,身體上的焦慮得到了安撫,情感上的空虛又貪得無厭地想要被填充。 他知道自己需要關心、信賴,還有愛。 所以這幾天他才會頻繁地去找紀女士吧,之前他都不會這樣…… 不過,矛盾的是,他似乎對親密無間的情感還有所畏懼。 “老婆?!弊S韧蝗恍÷暤亟辛怂宦?,紀源不再分心,抬眼望去,用眼神表示疑問。 祝尤親親他的嘴唇,繼續小小聲地說,“嘿嘿,就是突然覺得好開心哦,和老婆在一起?!彼氖职舶卜址值丨h住紀源的腰背,兩人都有些晨勃的反應,但他們貼在一起,卻沒有要做些什么的意思。 “好喜歡你哦?!弊S刃÷曊f完之后,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把腦袋縮進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眨巴著看向紀源。 祝尤以前說過無數次的喜歡他,在他們zuoai的時候。但這一句喜歡脫離了性欲的場景,單純指向紀源的存在本身時,卻讓他的呼吸急促了幾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耳廓瞬間紅了,同時有些慌張地別開眼,但又覺得自己不過是欲蓋彌彰。 這樣的感覺他并不陌生,在祝尤面前,這不是第一次,而他和蔣安睿與庒歷州在一起的時候,也同樣感受過。 堅定的勇氣嗎……紀源垂眼,心悸的同時,又對祝尤的直率感到羨慕和欽佩。 因為他現在強烈地意識到,自己雖然對對方有著相似的感覺,但仍舊無法開口表達出來。并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感情并沒有達到同樣純粹的真摯和熱烈,而是因為他依然害怕暴露出這一弱點。 不過幸好祝尤并不像其他兩人那樣強勢地需要明確回應,他們安靜地一起賴了會兒床,紀源便被拉出了門,要被祝尤“在身上留點東西”。 昨晚征得紀源的同意之后,祝尤便預約好了一家紋身店。 他們倆今天都穿著長袖的T恤和背帶短褲,素面朝天的,看著就像高中生。店主多次核對了兩人的護照,確定他們確實都成年了,才讓他們選定好了圖案和紋身位置。 做完皮試,并未發現過敏反應之后,紀源便坐在了紋身椅上。 祝尤勾著紀源的手指陪在一旁,看著紋身師在他鎖骨下方開始繪圖,有些緊張地說,“老婆,紋上了就后悔不了了哦……” 紀源只是笑笑,和他對上視線,“不是你想在我身上留東西?怎么現在又說這個?” 祝尤吸吸鼻子,“我怕你不喜歡,你不想弄的話,我也不想強迫你的……” 這樣的嗎。紀源看著祝尤單純無害的臉,張了張口,還是沒說出自己在性方面就有被他強迫過。 或許,自己當時也有所默認?紀源捏捏祝尤的手指,對心里冒出的各種想法突然感到有些厭煩。 他這幾天花了太多時間在回憶和糾結上了。 準確來說,他這兩個月都耗費了很多精力在胡思亂想上面,但這些猶豫躑躅至今尚未有一個結果,只讓他感覺到疲憊和煩惱。 沒關系的。慢慢來吧。紀源又想到紀女士對他說的,珍惜雙方在一起的時間,于是他對祝尤說,“我不會后悔的,小尤?!?/br> 他不想再回頭看了,也不想再衡量虛實難辨的利益得失。 至少,他知道現在的祝尤是真實的。落在皮膚上的針尖和刺痛也是真實的。 而那些獨處時,對他人的想念,他現在也知道是真實的。 他能感覺到自己在努力往前,邁出了一步,然后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