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昂斯
書迷正在閱讀:六十年代之下鄉后我被漢子們艸翻了(雙性NP)、【骨科雙性H】日哭弟弟、【鮫餌/日蛇】等爽文集、婬亂校園(3p/師生)、你舒不舒服跟我有什么關系?【渣總攻】、傻瓜美人(雙性總受np)、怪我太過萬人迷、影帝是個嬌軟美人、春日美人宴(雙性,大奶,強jian變合jian)、高嶺之花的偽NTR游戲(雙)
冰冷的月光鋪灑著長無盡頭的長廊。 皎潔的冷月照不穿黑暗的迷霧,身前身后半米之外都是黑漆漆的,像兩張怪物張開的喉管,黑暗中的未知等著他。 段竟遙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一下一下宛若擂鼓,被黑暗放大了無數倍。 雙腿小心翼翼的邁上臺階,扶著欄桿,摸索著向上。 欄桿并不平滑,隔一段距離扶手凸起一部位,鼓出來的形狀似一朵荷花的花苞,能摸到凹陷又凸起的刻痕。 “寶貝……” 忽然他聽到了另一個呼吸,炙熱的、guntang的吐息噴灑在他的脖子上,激起渾身的雞皮疙瘩。 貼上他背后的身體冰冷沒有體溫,仿佛只是一團寒冷的霧塊,卻有著類成人的重量。 腳步一錯,磕絆到臺階,又好像是臺階的地毯鼓起來小包,惡意的絆倒了他。 “呀!” 壓抑著驚慌的低叫了一聲,身體往前倒,下意識抓緊扶手的手指被一根根扳開,冰冷的霧氣插進他被迫張開的指縫里,抓著他的手指往掌心蜷縮,看上去就像被看不見的東西硬性的十指交握。 腰部被勒緊,緊貼著他的重量壓迫到更多的部位,和他相貼得密不透風。 “遙遙,抓到你了!” 帶著笑意的戲謔語音和胸腔里的震動一齊傳遞給段竟遙,腦皮一陣發麻。 身后那人沒有拉他,反而把全部的重量都交給了他,段竟遙不可避免的往下倒去。 “??!” 臉即將撞到冰冷的臺階前,段竟遙驚醒了。 床頭燈照得臥室明亮,照出段竟遙汗津津的額頭,細密的汗珠滴下秀氣的鼻梁,抓著被子的手指微顫。 又做那個夢了。 過了好一會兒,呼吸從急促變得平緩,段竟遙無力的倒回枕頭,胳膊蓋上了眼睛。 他已經很久沒再做那個夢了,難道是因為又遇見段川凌了么…… 夢中那人永遠看不清臉,聽不出聲音,就像一團無形質的意念化物。 可段竟遙直覺那就是段川凌,不做其他猜想。 —— 段家的產業海外也有,更多的是在國內,段川凌作為金字塔頂端的掌門人,離開一段時間可以,但不能永久的缺席。 離開倫敦之前,段川凌想約段竟遙吃個飯,就當是送他了。 段竟遙很冷漠的拒絕了,他直接說:“爸爸,我說過了,你走我不會送你的,而且我沒時間,我有急事沒空陪你玩,你快點走吧?!?/br> 段川凌還來不及說第二句就被掐了電話,他咬了咬后槽牙,又想把不聽話的小孩給抓回去了。 段竟遙真有事,一道陌生的電話前幾天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自稱是梅塞爾醫生的學生,主動聯系他要給他做心理治療。 原先他沒當一回事,直到上午那人又提醒他去赴約。 真有意思,段竟遙明確記得自己沒和他說好要去見他,可對方上來就自曝地址,還確定了時間,不等他拒絕就掛了電話。 因為對方說好了會一直等他,又聯系不上對方,段竟遙就不好不去了。 至于段川凌——他昨晚才做了那樣一個讓他心煩意亂的夢,怎么可能會去見對方呢? 和大部分的私人心理診所差不多,昂斯的給的地點也比較偏僻,遠離市中心。 車停在了一棟獨棟花園前,段竟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大片黃色的玫瑰花,稱不上海洋的程度,但規模也相當可觀。 司機都贊嘆了一聲這家的玫瑰種的好,打理得井井有條,每一朵都是那樣的鮮艷飽滿,可見主人的用心照料,是個愛花惜花的人。 花園小徑鋪著圓潤的鵝卵石,每一顆都像精心挑選出來的,色澤偏白,個頭也都差不多,走在上面凹凸不平,偏粉的鵝卵石鋪成枝葉的形狀,看著賞心悅目。 很講究的人家。 段竟遙對昂斯的第一印象在看到真人前都挺不錯的,可有的時候還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僻靜的花園深處,靜靜的矗立著一棟紅房子,門前孤零零一條長木椅,金發的年輕男子坐在上面吞云吐霧,五官英俊,很明顯的東方血統。 一雙很黑的眼眸隔著裊裊的煙霧打量著段竟遙,雙方的對視都含了點審視和探尋,只不過段竟遙是內斂含蓄的,而對方的觀察則有很強的侵略性。 “你是昂斯?”段竟遙率先移開目光。 “對,我就是聯系你的心理醫生?!卑核购ν鲁鲆粋€煙圈,炫技一般讓煙圈飄向了段竟遙,在他面前破裂。 段竟遙又看了他一眼。 昂斯看穿他的疑問,笑著說:“奇怪我不像個英國人?我算一半的中國人?!?/br> 段竟遙壓下心底的怪異感,“……梅塞爾醫生沒告訴我是你?!?/br> “我主動聯系你的?!?/br> “可是……這不合規矩吧?!?/br> “確實?!卑核拐J同。 心理治療主動權完全取決于病人,去者不追,不來不問,正常情況下不存在像他這樣主動聯系患者的。 他坦率得讓段竟遙沒法接。 昂斯靠到椅背上,頭往后垂,揚起脖子,略長的金發自然往后垂落,露出了耳朵,他戴了兩個耳釘,左側是純黑的荊棘,右側是暗綠的玫瑰。 段竟遙多看了一眼,這人古古怪怪的,他不想和他浪費時間,開口道:“昂斯先生,我想我還不需要治療,我先走來,這次來是想和你說清楚?!?/br> “我姓陸?!?/br> “???” “我姓陸,隨母姓,叫昂斯?!卑核箠A著煙的手卷了一縷純金的頭發,笑著說:“不過我的金發是真的?!?/br> 段竟遙無語,他覺得面前這人比自己更需要一個心理醫生。 昂斯支起上身,手掌托著下巴,饒有興趣的望著要將懷疑不信任寫到臉上的段竟遙,突然來了一句,“昨天晚上,我也做了個夢,想聽聽嗎? “不是很想呢?!倍尉惯b的回應很冷淡。 一雙狐貍眼笑得瞇起來,昂斯不按常理出牌,笑著說:“那我就告訴你吧?!?/br> 段竟遙眸色一冷,轉身就走。 昂斯華麗的聲線悠悠響起,仿佛是追隨著段竟遙的腳步,清晰的將每個字都送入了他的耳朵里。 “我夢見,無數的荊棘包裹住了巨大的堡壘,純黑的荊棘沖天而起,遮天蔽日,宛若惡魔的巨口,一張口就吞下了白色的堡壘?!?/br> “你知道那場景像什么么?就像一場饕餮的盛宴,我感覺我就是惡魔的化身。你看童話么?童話故事里的睡美人,小公主中毒深睡,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長眠?!?/br> 昂斯輕輕地說:“城堡被黑色的荊棘吞噬之后,周圍開遍綠色的玫瑰花,你說,這意味著什么呢?” 段竟遙腳步頓住,他側頭,昂斯正好噙著一抹微笑和他對視,那目光充滿了信心和得意,是對一切都勢在必得的自信。 “意味著你瘋了么?” “你真是聰明呢?!?/br> 段竟遙抿了抿唇,唇色轉淡,眼底浮起厭煩,“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討厭?” “有,很多?!卑核闺S手摘下一朵黃玫瑰,低頭嗅了嗅,隨口說:“段竟遙,你不好奇我為什么會種一院子的黃玫瑰嗎?” “我為什么要好奇?” 段竟遙面無表情的站著,卻也不走,他都搞不清楚自己抽了哪門子瘋,非要陪這個神經兮兮的男人聊天。 “因為我想和一個人道歉啊?!?/br> 昂斯嘆了口氣,一絲惆悵極快的浮現又飛快的消失,脆弱的情感流露讓人恍然覺得是錯覺,他合該是玩弄游戲的主宰,而沒人相信他會為什么所困。 昂斯起身,周身的氣勢一變,從漫不經心的邪肆切換到穩重端方的優雅公子。 他邁著長腿走到段竟遙面前,比大提琴還悅耳低沉的華麗聲線帶著十二萬分的誠懇,向段竟遙道歉。 “對不起,如果我冒犯到你的話,請你收下這朵黃玫瑰花吧?!?/br> 段竟遙眉頭一挑,捏著花枝轉了圈,玫瑰的花刺扎手,他隨手將花插進昂斯的襯衫領子里。 花枝冰涼,花刺刺人,昂斯伸手按了按,刻意讓尖銳的刺扎入血rou,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接受?” “你的花不是給我的?!倍尉惯b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目光看昂斯,“你是怎么找到我聯系方式的?” 昂斯斂了點玩世不恭的笑,認真地道:“我是梅塞爾先生的學生,他和我提過你,我對你的事情很感興趣?!?/br> 段竟遙篤定搖頭,“不是你?!?/br> 不論是年齡外貌還是感覺,眼前這人都絕不是梅塞爾給他安排的醫生,要說是病友還可信點。 “不是我,也可以是我?!卑核箯澚藦澠恋暮傃?,“段竟遙,你和我,是同一種人?!?/br> 沉默了數秒。 段竟遙眼神徹底冷下來,“你都知道些什么?” “噓,別著急,我們進屋談吧。外面的天氣有點冷,你不覺得嗎?”說著昂斯也不管段竟遙會不會跟上,徑直走向了紅房子。 段竟遙相信梅塞爾醫生不會泄露自己的信息,但眼前之人給他的直觀感覺太危險了,他想對他的威脅嗤之以鼻,可雙腿肌rou卻仿若有自己的意見,主動跟在了他的身后。 推開門,正對著門口的墻上掛著大幅的油畫,是梵高的,盛放的向日葵勃發著旺盛的生命力,在這里顯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段竟遙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房子,比他預想的要小,屋內較為陰暗,厚重的姜黃色窗簾擋去大半的光線。 三面墻內嵌著書架,架上的書每一本都是精裝版,每一本的封皮顏色都很深,是暗色系的墨綠,純黑,墨藍等。 這間屋子與其說是一個心理醫生的診所,還不如他誤闖進了吸血鬼的老巢。 段竟遙很懷疑,“昂斯先生,你真有病人么?” 誰瘋了會找一個瘋子看病。 昂斯不厭其煩的糾正,“我姓陸,你可以直接叫我昂斯?!?/br> “你有執照么?” “有,雖然你是我第一個病人,但請不要懷疑我的專業性?!?/br> 段竟遙冷哼一聲,“這一點就讓我不得不懷疑了?!?/br> “坐?!卑核棺娇块T的單人沙發上,朝對面的雙人沙發伸出手,“坐下聊吧,我想聽聽你的夢?!?/br> “你怎么知道?”這句話即將脫口而出,被壓在嘴邊,段竟遙冷冷的注視著他。 昂斯笑了,“當我說到自己也做了一個夢的時候,你的表情告訴我,昨天晚上你也發生了有趣的事情,不和我分享一下么?” 并不想,但是…… 半個小時候之后走出紅房子,段竟遙還有點恍惚,他怎么就把不想說的都說了呢? 昂斯像一個精明的獵人,用說故事的方式以自己的夢境為誘餌,引出段竟遙的夢境,還仔仔細細的分析了一遍。 段竟遙聽著聽著就懷疑了,因為昂斯有很典型的弗洛伊德味道,泛性欲太重,什么都往性上扯,比如他扶住的扶手啊,最后絆倒他的地毯凸起啊,在昂斯的眼中都象征著男性的生殖器。 段竟遙諷刺他,“如果你是修古典弗洛伊德主義的話,你也是個非常不合格的學生?!?/br> 昂斯含笑道:“你夢中的人是誰?” “不知道?!?/br> “你在撒謊嗎?” 段竟遙靠著沙發冷冷的回懟,“看不出來我不想說嗎?” “看出來了,那換個問題,你還記日記嗎?” 在當時的那個場景中,段竟遙沒有被這個問題引起懷疑,他隨口回答,“我不寫日記?!?/br> “哦,我寫日記?!卑核棺旖堑男σ馕渡铋L。 “關我什么事?” 古怪的感覺又來了,昂斯給段竟遙的感覺太奇怪了,仿佛他們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和他聊天根本不像治療訪談。 雖然這個老朋友沒個正形,還喜歡咄咄逼人,卻能夠奇妙的拿捏到底線,不會把人激走,又能在最快的時間里得到最多的信息。 昂斯站在窗戶前目送段竟遙離開,眸底的興味越發濃郁起來,他幾乎是克制不住興奮,笑出了聲,喟嘆地道:“luanlun啊……多有趣啊……” 他的目光變得悠長,段竟遙的身影消失在花徑的盡頭,被黃玫瑰吞沒后,他的視線穿透了時空,仿佛看到另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花間回頭看他。 一剎那,他的呼吸都屏住了。 突然“砰砰”的打門聲粉碎了他的回憶。 昂斯皺起了眉,他沒有約段竟遙之外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