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過往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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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云做了一件日程之外的事。 他重新回到了高中校園。 學校還跟記憶里一樣,橘紅色的cao場、規整的教學樓、或認真或散漫坐在教室里的學生。 不同的是,接近十年過去,他早已功成名就,校領導多次邀請他這位知名校友回母校,他一次都沒有答應,只好遺憾地把照片貼在各種榮譽墻上,下面附上各項成就,供其他學生參觀贊嘆。 因此,江時云這次來訪雖然沒有預約,但立刻受到熱烈歡迎,校長想親自帶著他進去逛逛,被他回絕后,又巧妙地提出身邊年輕英俊的alpha可以作陪。 江時云哭笑不得,一口回絕。 他確實只想一個人走走,畢竟那些回憶,也只屬于他一個人。 這么多年來,學校翻新過兩次,一次是體育館,一次是教學樓,不過江時云待過的那一棟倒是沒有太大變化。 布局太過熟悉,以至于江時云走在樓梯上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好像那些惡意的觸碰從記憶中延伸出來,在皮膚上揮之不去。 順著蜿蜒旋轉的樓道上去,左手邊有件開水房,直走就是教室,學生們一下課就可以沖進開水房接水,要是課間更久一點,甚至還能泡上一碗泡面。 其實教室里有直飲水,但那附近坐著個他很不喜歡的alpha,去小賣部又得人擠人,所以他習慣去開水房。很快,那里也被alpha占據了,他只好自己帶水來。有一次忘了帶水,他愣是忍了一整天,一滴水都沒碰。 過度干渴后,口中會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江時云舌頭在上牙膛舔了舔,快步繞過開水房,在一間空教室打了個轉,開始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這一趟真是莫名其妙。 江時云心浮氣躁,快步走出去,還沒到樓梯口,忽然鈴聲大作。 下課了。 高中生們猶如鳥雀,呼啦啦從教室涌出來,有去打水的,有去小賣部的,有抱著球想玩十分鐘跑去cao場的。人流匯聚成線,一下子攔住他。 江時云連忙停住腳步,靠在墻邊,才沒被狂奔的高中生撞到身上。 “今天晚上江面放煙花誒,要不要逃晚自習???” “當然......咦,那是誰???” “長得真好看,是omega嗎?” “他是誰???” “不知道誒,你們誰知道.......” 聲音一點也不小的竊竊私語傳入耳中,江時云驟然被那么多目光關注,渾身僵硬,木著臉退到陽臺邊上,扭頭看見風景,假裝自己一點也不在意。 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課間快點結束吧。 顯然,自欺欺人不會起效。 身后一陣倉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有變聲期男生的聲音響起:“喂,你是omega嗎?” 不必回頭,江時云已經嗅到alpha信息素,屬于alpha剛分化時特有的淺淡。 江時云面無表情,緩緩轉身。 一雙被陽光映亮的貓兒眼,睫毛纖長,輕緩的眨動下泛出寒光。 幾個alpha睜大眼睛,盯著他的臉失去言語,滿臉通紅。 他們幾個你擠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終于有一個鼓起勇氣,往前走了一步,昂著下巴滿臉拽樣:“你叫什么名字?有微信嗎,交個朋友唄?!?/br> 這似乎是青春期alpha特有的中二,既覺得自己天下第一,帥氣無敵,全世界都得圍著他轉,又脆弱得rou眼可見,一邊說,一邊臉還紅了幾分。 這些面孔和記憶中充滿惡意的笑容重合,江時云居高臨下,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忽然,他伸手。 那只手沐浴陽光,籠著一層冷光,指尖近乎透明。 alpha們吞了吞口水。 江時云并沒有像他們想象的一樣拿出手機,指尖合攏,捏成一個圈,蓄足力量,在alpha額頭停住。 噠。 小alpha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彈了個腦袋蹦,嗷一聲捂著腦袋后退幾步,含著滿眼淚花怒吼:“給臉不要臉,老子揍死你!” 江時云啟唇,只吐出一個音節:“滾?!?/br> alpha氣得眼睛都紅了,想沖上來,眼珠卻惶惑不安地震顫晃動,左邊看看,右邊瞄瞄,發現同伴都沒動作,又一下xiele氣,邊后退邊放狠話:“你給老子等著,早晚標記你!” 他說著就要跑,后領卻猛地被揪住了。 江時云攥緊拳頭,積壓了不知多少年的怒火頃刻涌上來,他沉聲低喝:“再說一遍,標記誰?” 他雖然是omega,但年紀的威壓在那里,身高、力氣都遠勝剛分化的小alpha,一下把人拽得動不了,幾個alpha都嚇住了,就要沖上來解救同伴。 卻聽江時云再次開口:“分化了就把你們的抑制貼安安分分地貼好,要是學不會控制信息素,到處亂放,還是早點割掉腺體比較省事?!?/br> 他嗓音并不算高,語速輕柔緩慢,還能聽出幾分溫柔來。 但一搭配上內容,立刻化身鬼故事,周圍的空氣都跟著降溫。 他還輕輕一笑,柔聲發問:“你們喜歡哪家醫院?” “......” 幾個alpha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吱哇亂叫著跑了。 同學們早看見他們撩sao不成反被訓的樣子,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小alpha哪里咽得下這口氣,扭頭看見上完廁所的教導主任,立刻指向陽臺大聲告狀。 教導主任一愣,一邊用手帕擦手,一邊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看清了江時云的臉。 手帕抖了抖,飄落地面。 先是震驚,再是憤怒,教導主任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alpha后腦勺,罵罵咧咧地把幾個人訓了一頓,然后按著他們的腦袋過來道歉。 這一下,小alpha們終于知道惹錯了人,落敗公雞似的,腦袋一個比一個垂得低。 江時云掃視著幾個垂頭喪氣的后腦勺,胸口還因為過于激烈的情緒微微起伏。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有點不可思議。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而更讓他驚訝的事,原來反擊這么容易。 沉默是種無聲的壓力,壓得alpha們肩膀下沉,臉色慘白,兩條腿也跟著發抖。 終于,最開始的那個alpha承受不住了,帶著哭腔連連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把抑制貼撕掉了......可不可以不要割我們的腺體?” 江時云從思緒中抬頭,忽然間發現,他們也不過是幫小屁孩而已。 他重新回到走廊,不需要費力,低頭就是許多黑色的發旋。學生們議論紛紛,交頭接耳地討論著他的身份,又因為那幾個alpha的前車之鑒,不敢過來,趴在陽臺假裝聊天,眼睛都往這邊瞟。 印象中黑暗的樓梯長得像永遠走不完,江時云繞著扶手轉了一圈,垂眸向下,很快看到了臺階的盡頭。 并不長,三分鐘就能走完。 上課鈴響起,學生們好奇地看著這個行跡詭異的omega,還不想走,直到教導主任怒吼著沖過來,才發出失望地亂叫,七零八落地跑回教室。 走廊里只剩江時云,秋日發涼的陽光照亮了半邊地面,使得整個空間亮堂堂的,不容絲毫陰霾。 鬼使神差般,他又轉回了開水房門口。 房門緊閉,白漆剝落的邊緣生銹,門把手歪斜,在脫落的邊緣搖搖欲墜。 很普通的一扇破門。 江時云手指蹭了幾下褲縫,慢慢探出去,緩慢得有些發抖。 吱呀一聲,不費任何力氣,門開了。 兩座飲水機,四個紅色接水口,旁邊一臺冷水機,專供直飲水。兩座棕黑皮質沙發,表皮破爛,翻出泛黃的內芯,彈簧在內芯的掩映下銹跡斑斑。 江時云抿唇,拿起一旁的一次性杯子,接半杯開水,混半杯涼水,仰頭灌下。 嘴里那股似有似乎的血腥味淡了下去。 渴得嘴唇干裂都不敢踏進開水房一步的omega,終于穿越時空喝到了那杯水。 他把紙杯子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走了出去。 起初很慢,漸漸地腳步越發輕快,像要把昏暗發灰的回憶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