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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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發生暴亂的前五分鐘,江時云和孫明還在大廳對峙。 “你說身在曹營心在漢,什么意思?” 江時云姿勢沒有改變,還是那樣站著,卻忽然透出一股距離感。光線自上而下照射,增加了面部的輪廓感,看起來很不好接近。 孫明恍然間想起,當年他進入研究所第一次看見江時云,也是這樣的遙遠。 那時,江時云過分年輕,卻已經是總設計師,站在臺上給所有的新人研究員講課。后來孫明一打聽才知道,人家比他還小兩歲。 他們偶爾是同事,更多的時間里,江時云一直是那個果斷決絕、說一不二的總設計師。 長期累積的威懾感還殘存體內,孫明有點瑟縮,可到底是不服氣占了上風,怪腔怪調地冷笑:“就是隨便開個玩笑,沒什么意思?!?/br> 江時云淡淡地看著他:“不好笑?!?/br> “確實,我一個人單打獨斗,是比不過你們小情侶分工合作?!?/br> 這話更是沒頭沒腦,江時云眉頭蹙得更深了。 大廳門外,有人緩慢地走進來,那人走得很慢,好像兩只腳很沉重似的。即便如此,他還是堅持走到了吧臺附近,只需要一個轉彎就能到達。 吧臺前,孫明還在陰陽怪氣:“強制匹配的期限只有半年,恭喜江總啊,半年后就能重獲自由?!?/br> 墻角的那雙鞋停住了。 同事在旁邊聽得難受:“這是法律給的權利,誰都可以提出離婚,而且江總本來就反對強制匹配制度,你都在說什么屁話?” 還有同事打圓場:“今天大家都是來參加學術會議的,這么多專家、投資人在場,有什么誤會咱們回研究所再慢慢解決,鬧大了也不好看啊?!?/br> “你以為我要在這里跟你們說屁話?投資人只跟設計師溝通,我一個小小的研究員,可沒人理?!?/br> 同事一懵:“那你也去升副總設計師唄?!?/br> “江時云把他一整個項目都給了季淵,怎么升,我問你怎么升?”孫明像只炸了的氣球,“你們以為我整夜看著季淵四處抱大腿,心里很好過嗎?”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江時云愕然,站在原地驚得說不出話。 像關了很久的房間終于打開一條縫,新鮮空氣涌入,孫明雙目赤紅,胸口上下起伏,疾速喘息。 研究所里的人大致分為幾種,天賦異稟的,擅長溝通的,笨鳥先飛的,要是既沒天分又不想吃苦,就安安分分地干好基礎工作,待遇也不錯。 不過也有一些人哪樣都不沾,多年下來,郁郁不得志。 孫明就屬于最后這一種。 落敗者的憤怒猶如烈火燎原,一旦點起,不把內心深處的遍地雜草燒個干干凈凈,就無法熄滅。 “本來他的設計圖就是你幫著弄的,現在可好,連自己做了大半年的項目也拱手送出去,我跟他們兩個競爭,怎么比得過?” 江時云只覺這段話里有太多他不能理解的地方了,眉頭緊皺,率先抓住了最離譜的部分:“我把項目移交給他?” 同事尷尬道:“江總,這件事研究所里都知道?!?/br> “你進入紊亂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項目肯定要找人接手,我理解,”怒火之后,孫明幾乎有點哽咽了,“但為什么是季淵,為什么偏偏是他?就因為你喜歡他,所以什么公平公正都不管了,是嗎?” 墻角那雙站了很久的腳終于動了,緩慢而麻木地轉身離開。 江時云深吸一口氣:“我沒有?!?/br> “別裝了,”孫明疲倦地坐下來,渾身散發著頹喪的氣息,“現在想想,你那個alpha也挺可憐,小情侶甜甜蜜蜜就趕緊互相標記,何必禍害其他人?!?/br> 同事們或站或坐,垂頭不語,似乎在這片沉默中被說服了。 江時云靜靜地站了很久。 片刻后,他雙手插進口袋,徑直離開。 而自始至終,季淵都沉迷在自己創造的俏皮話中,和陳總一起開懷大笑,沒有注意過吧臺的動靜。 出了大廳,被行色匆匆的侍應生撞了一下,江時云才回過神,發覺自己一直握著口袋里的手機。 也許是因為會議要開始了,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都很忙碌,走著走著就小跑起來。 周圍人來人往,觥籌交錯,那么多歡笑,那么多生意,那么多意氣飛揚,全和他無關。 他站在這片熱鬧中站了一會兒,沒讓自己再猶豫下去,撥通傅聲寒的電話。 對方沒有接。 可能是事情還沒辦完吧,江時云收回手機,身體后傾,靠在樓梯扶手上,長長地吐了口氣。 “先生,請您盡快離開這里!”一個侍應生突如其來拉住他。 江時云愕然:“發生什么了?” 侍應生急促道:“會議暫停,一樓貴賓包廂有alpha惡意釋放信息素,所有人都暴走了!” 暴走.......江時云心臟重重墜了一下:“包廂里的人呢?” “他們已經被救援人員安排,現在隔離在樓上的酒店房間,”侍應生語速極快,“幸好有一位客人及時關閉了包廂房門,信息素沒有外溢,但這是遲早的事,請您盡快離開?!?/br> 他還沒說完,面前的omega已經飛快上樓,消失在了拐角處。 江時云迎面撞上許多人,許多張驚恐的、焦急的臉在視野里一一閃現,都沒有熟悉的那張。 惡意釋放信息素的嚴重程度堪比恐怖襲擊,alpha一旦發狂,就是失智的猛獸,他滿腦子都是傅聲寒渾身是血的樣子,卻不知道要在哪里找他。 恰在此時,手機鈴聲大作。 江時云以為是傅聲寒,連忙接起,對面卻是傅聲寒的助理。 “江先生,請趕緊離開酒店,我去接您!” 江時云跑得直喘氣,在嘈雜人聲中抬高了嗓音:“傅聲寒呢?” “我現在帶抑制劑過去,醫生也在趕來的路上?!?/br> 江時云來到客房層,單手扶著樓梯,花了一點時間調整呼吸:“他在哪里?” “傅總自己帶了一支快速抑制劑,暫時沒事,您不用擔心,只需要照顧好自己就行?!?/br> 江時云說:“我在四樓?!?/br>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響起一聲抽氣。 “江先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紊亂期的alpha很危險,你很可能......” “整個酒店的人都在逃離,不到十五分鐘就會堵車,你到酒店要多久?” 助理急急道:“如果我立刻調用飛行器......” “離開的人也會申請??罩熊壍赖臅拗骑w行,你當然可以用最快速度得到許可,但沒辦法保證其他人不上路,飛行壓力大的時候會限速,你知道的?!?/br> “可是......” 江時云平靜地打斷他:“省下這些用來說廢話的時間,我已經找到他了?!?/br> 助理顯然被傅聲寒叮囑過,不敢違背上司的命令,卻在江時云冷靜而強勢的攻勢下強烈動搖,垂死掙扎般抬高了聲音:“您不必冒這個險,沒有必要!” 江時云垂下睫毛,神情有一瞬間的溫和。 “他幫我渡過了紊亂期,我也會幫他?!?/br> 助理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沉默數秒,電話里傳來一個不情不愿的數字:“407?!?/br> “密碼是六個零,”助理緊隨其后解釋,“出于對您安危的考慮,我還是不贊同您進去?!?/br> “謝謝?!苯瓡r云抬頭看門上的數字,掛斷電話。 407不難找,江時云踩在厚實的地毯上,路過許多傳出怒吼的房間,很快找到了目標。 門內出奇的安靜,安靜到江時云都懷疑助理是不是說錯房間了。 他伸手按密碼,才按兩個數字,就聽見里面一聲巨響,心頭一緊,快速輸完剩下的數字,滴的一聲打開房門。 一瞬間,濃烈到令人窒息的雪松氣息撲面而來。 地面一片狼藉,是摔得粉碎的花瓶。alpha坐在房間最深處的角落,兩手搭在沙發扶手,垂著腦袋,看不見面容。 房間里的窗簾都拉著,沒有開燈。 江時云反手關門,繞過地面碎片,進入深海一般的空氣。 “走?!盿lpha頭也不抬,喉間發出壓抑的字節。 江時云踢開那些碎杯子,在沙發前蹲下。 宛如受到挑釁,傅聲寒驟然低吼,一把鉗住他的咽喉。 五指如爪,鎖住呼吸。 江時云被迫仰起頭,直視他的雙眼。 布滿血絲、失去理智的暴戾黑眸。 江時云伸出手。 傅聲寒一僵,不自覺撤了些許腕力。 那只手卻并沒有推開他,而是落在臉頰,先是指尖,再是手掌。 “你受傷了?!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