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沉晚出了商場，已經是下午了，說真的，他真的有點羞恥在試衣間zuoai這件事。

    ?

    ?　沒等他反應，看到迎面過來一個人。

    ?

    ?霄流怎么會不認識。

    ?

    ?那張比女人還美的冷臉，除了韓黎還有誰。

    ?

    ?他似乎是也沒想到霄流跟沉晚會在一起，還出現在這里，也愣住了。

    ?

    ?韓黎動了動唇，有些意外地看向沉晚：“沉哥?！?/br>
    ?

    ?沉晚一點也不見外，笑起來回應他：“小黎?！?/br>
    ?

    ?前者有些別扭，后者倒是大大方方。

    ?

    ?“剛想聯系你，父親叫我邀請你去韓家吃飯?！?/br>
    ?

    ?“可以，好?！焙啙嵜髁?。

    ?

    ?霄流總感覺韓黎神情復雜，里邊好像藏著些他不知道的什么東西。

    ?

    ?　空氣中難免有些尷尬。

    ?

    ?韓黎跟沉晚打了招呼，卻沒跟他說話，望向他的眼神里，隱藏著一點…心虛？他也不知道，說不清道不明的。

    ?

    ?　　這讓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

    ?沉晚跟韓黎，好像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東西。

    ?

    ?趁霄流愣神的功夫，他們兩個就已經自顧自的聊著天、悠閑地聊著一起吃的晚飯，一起往前走了。

    ?

    ?霄流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局外人。他真的不好意思跟上前去，像朋友一樣跟他們一樣聊天，只好跟在后邊低頭玩手機。

    ?

    ?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劉雨聊著天。

    ?

    ?幾小時前小姑娘還給他發來感謝，說謝謝他，自己的作業可算是補完了，三科，2400，全都給他轉賬過去了。

    ?

    ?人也不介意自己在班里是被孤立的狀態，聊天反而愈發的熟絡起來。

    ?

    ?一下子暴富沖刷了跟在兩個富二代還是富幾代后面自己會抬不起頭做人的感覺。

    ?

    ?要不自己待會找個適合的時候跑？那也不太合適。

    ?

    ?沉晚回過頭來，好像是注意到了霄流的尷尬，拉著他的手，硬是把他與自己靠在了一起，好不曖昧，然后湊過去跟他輕聲說話。

    ?

    ?“我跟小黎待會去吃晚飯，你自己先回去?！彼矒嵝缘孛嗣隽?。

    ?

    ?　　韓黎的眼神好像更沉了一點。

    ?

    霄流小幅度地點了點頭，不敢拒絕，也不敢有異議，冷不丁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被始亂終棄的公鴨。?

    ?

    ?但突然獲得一筆錢的喜悅還是沖淡了那份不太舒服的情緒，心情頗好的他選擇不去打擾兩個大少，難得奢侈地打車回家。

    他叫了個滴滴，司機也很快。

    那人搖下車窗，涼了涼自己的后車尾燈，霄流眼睛尖，看到車子來了，便打開車門坐上去了。

    車子里的暖氣烤的他暖烘烘的，但也不影響他心事重重。

    ?

    ?路上的時候他還在想，自己還是不太適合跟他們呆在同一個環境里。

    ?

    ?他想的出神，直到司機吸了口煙，把剩下的煙蒂扔出窗外，瞧著后視鏡：“小伙子，到地方了?！?/br>
    ?

    ?霄流回神：“啊，好?！彪S即手忙腳亂地下了車。

    ?

    ?霄流關上車門，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那座破落的公寓。他慢慢踏步走上樓，無視那些年邁的老人，耳邊嘈雜的吵架聲，鼻腔里吸進去飯菜的香味。

    他直直地站在家門口，卻沒有進去。

    ?

    ?又回到這個陰冷的家了，他想。

    ?

    ?霄流最終還是選擇打開門，撲面而來潮濕的氣息，與他半月前離開無異，小小的空間、上個月吃剩的面包在角落里已經發霉了。

    ?

    ?突然有種從天堂掉到人間的感覺。

    ?

    ?霄流清醒過來，逼迫自己去適應這種環境變化。

    ?

    ?他給自己煮了一碗泡面，窩在沙發里，面對著臺式電視機發出的藍光，映射在他臉上，就好像賽博朋克里面的機器人。

    ?

    叮咚，叮咚。?

    ?

    微信一下子響了好幾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上面是好幾條未讀消息，有劉雨發的，有韓黎、也有沉晚?！?

    ?

    頭像是大金毛的少爺問他，怎么會跟沉晚在一起。而沉晚本人則是細心地問霄流到了沒有。?

    ?

    劉雨的信息，竟然也是跟韓黎相關的。?

    ?

    他雖然感到與之前的奢侈環境有大不同的地方，卻也很享受、珍惜難得的安靜，被這些人環繞在身邊讓他頗為疲憊。?

    ?

    現在霄流只想一個人窩著，蜷縮成一條小狗，獲取自己的溫暖。?

    …要不還是回下？

    ?

    他還是手賤，開始一個個回起了消息。?

    ?

    他沒有騙韓黎，也不想騙韓黎，如實告訴了他一切。?

    ?

    酒吧認識、打了一炮，出去買了幾件衣服，就分開了。?

    ?

    他知道韓黎會生氣，但比起隱瞞他，還是誠實些比較好，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對方。

    也可能對不起、

    ?

    對面沒回了，顯示了幾秒“對方正在輸入中…”，又消失。霄流等了半天，也沒見韓黎表態。?

    ?

    他撇撇嘴，開始回其他人的消息。?

    ?

    跟沉晚說，他剛到家，也有吃晚飯。?

    ?

    霄流扣扣手指頭就知道他們倆去韓家吃飯絕不可能會帶上他這個外人，但還是覺得不太舒服，說不上來的情緒，很尷尬、像不穿羊皮還要進羊圈的狼，別別扭扭。?

    ?

    沉晚回了一個OK的手勢。?

    ?

    他又回劉雨，剛打開聊天框，迎面而來八卦的味道。?

    ?

    小姑娘問他，知不知道韓黎最近這么不對勁是為什么。?

    ?

    ..這霄流哪能知道啊。?

    ?

    X市Badboy：？

    ?

    Rain：據說是因為他白月光從國外回來了，我一整個大震驚，怪不得他這幾天心情這么好呢。/呲牙?

    ?

    霄流的指尖在屏幕上愣住。?

    ?

    白月光？?

    ?

    能對上這些信息的，除了沉晚還能有誰。?

    ?

    …?

    ?

    霄流心里頓時萌生出了一個想法，但他不敢細想。?

    ?

    X市Badboy：你怎么知道？?

    ?

    Rain：上初中那會兒他喜歡那個白月光，鬧得沸沸揚揚，人給他當家教，他竟然想跟人家談戀愛，我笑死。?

    ?

    ..實錘了這是。?

    ?

    X市Badboy：確實挺好笑的。?

    ?

    但他一點也笑不出來。霄流的眉頭蹵緊，回想起之前韓黎的眼神，復雜又隱晦，有什么東西似乎在心里有了點苗頭。?

    ?

    他又想到自己跟沉晚相仿的體型身高，韓黎不止一次夸過他身體好看。?

    ?

    自己不會是被當替身了吧…?

    ?

    哇，這也，這也，劇情竟然發生在自己頭上，替身竟是我自己。?

    ?

    霄流的情緒像突然被打翻了一樣涌出來，五味雜陳，但他不敢妄下定論。?

    ?

    他打開了韓黎的聊天框。?

    ?

    X市Badboy：你還在嗎？?

    ?

    HL：？?

    ?

    霄流深吸一口氣，心臟砰砰跳，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如此直面地問韓黎。?

    ?

    X市Badboy：你是不是，喜歡沉晚？?

    ?

    霄流手心都在出汗，他開始有點害怕聽到答案。?

    ?

    寂靜的沉默。?

    ?

    最后，韓黎還是發來了一個。?

    ?

    “嗯?！?

    ?

    沒有多余的解釋，承認了。?

    ?

    他那一刻，心里的石頭落下來，緊接而來的是難以言喻的情緒，說不出口，整個人宛若置身冰窖。?

    ?

    這也太…痛苦了。?

    ?

    霄流除了意外，更多的是難以置信，韓黎竟然一點解釋也沒有，只回了一個字，他為什么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感受呢？明明都已經相處這么久了、該做的也都做過了。?

    ?

    他知道韓黎一直有意的讓別人避開他，不與他交往，是小孩子的占有欲在作祟，那現在呢？毫不反駁的承認自己喜歡別人。?

    ?

    霄流不覺得自己，這么一個被動、不敢同步心里話的人會被人毫無保留的愛上，他更難受的是韓黎把他當替身。?

    ?

    這誰能忍。?

    更可怕的是，他跟沉晚上過床。

    ?

    房間內的時間好像靜止了，他躺在沙發角落想了很久。?

    ?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說清跟所有人的關系。?

    ?

    打炮歸打炮，就當自己太容易cao、不會拒絕。?

    ?

    以后需要拒絕。?

    ?

    霄流最后還是歸咎于風水輪流轉，天道好輪回，自己跟這么多人上床，本來就沒有奢望過誰會單獨分出一份愛給他。?

    ?

    但是把他當替身也太過分了吧？cao了，自己這么一個大男人想得娘們唧唧，韓黎也跟你媽縮頭烏龜似的，一個“嗯”什么意思??？?

    他逼迫不去想。

    ＊

    霄流在沙發上被鬧鐘吵醒，窗外的陽光射在他的臉上，但并不覺得暖。

    畢竟還是冬天。

    他起身，想套昨天買的衣服，但待會要面對的是韓黎和所有人，霄流覺得還是不穿奢侈品比較好。

    霄流走到衣柜，把好久之前的一件衛衣穿上了。

    可能是難得的清凈早晨，也可能是今天天氣真的太好了，他沒有選擇打車、或者是公交地鐵，還是在路邊租了一輛共享小黃單車。

    一邊嚼著面包，一邊悠哉悠哉地騎車。

    他甚至有股自己是偶像劇男主的錯覺。

    霄流迎著風出神。

    這導致了他到學校的時候，心情頗好，還揚著嘴角哼小曲兒。

    不難聽出來，哼的是某程姓當紅偶像的新歌。

    他也是會背地里聽流行音樂的人。

    韓黎早就坐在位置上等他了，跟昨天沒什么變化，一樣的冰山美人臉，套了件校服，頗有些玩世不恭大少爺的意味。

    好吧，確實是大少爺。

    他見到霄流來，有些急切的拉住他的手：“霄?！?/br>
    霄流動了動唇，想理他，但不知道說什么，一些話掛到嘴邊，吐出去卻是輕飄飄的一句：早上好。

    “霄，我昨天….”

    韓黎開口，卻被霄流打斷：“我知道?！?/br>
    “欸，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有點急了，面上掛不住。

    “你不就是把我當替身嗎？還能有什么意思？”

    霄流氣急反笑，他覺得這時候爺們的是他自己，一晚上過去，再怎么猶豫、再怎么糾結，他都想清楚了自己跟韓黎不能再持續這樣扭曲的關系了，想說清楚，對面這人反倒是娘們起來了。

    他以前總喜歡神化韓黎，覺得他是救世主，是畫蒙娜麗莎的達芬奇，現在濾鏡破碎了，變成了一地渣子。

    似乎是注意到這二人的交談，四周的目光陸陸續續降落在了他們二人身上。韓黎愈發不悅起來，道：“出去說?！?/br>
    行，出去就出去。

    他們二人到了天臺。

    韓黎根本沒想到霄流會這么直白的把事實說出來，一時間根本沒有想好解釋的理由。

    于是他決定先等對方開口。

    他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霄流準備說什么，反倒是無所謂一樣靠在墻角玩起了手機。

    他忍不住了。

    “對不起，”韓黎開口：“但是我…為什么不能喜歡你們兩個？”

    “你有病是吧？你自己尋思一下為什么？”

    韓黎根本沒想到霄流會反駁他，以往對方總是一副木訥的樣子，跟此時的情況完全相反，他沉默了幾秒，像是抓住什么關鍵信息一樣，道：“那你呢？你和沉晚見了一次面就打過炮？你知道你昨晚給我發的那個消息，我花了多久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