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畜牲！混蛋！

    舒窈躺在醫務室的床上，盯著天花板渾身發抖，鼻腔里還殘留著血腥氣，步烈那一球就給他打出了血。

    沒人幫他，他那會兒躺在地上，鼻子疼得他渾身發抖，步烈冷著臉盯他，婁顥也圍過來，他忍著淚喊疼，可直到鼻血滴到了地上步烈才粗魯地撥開人群，抓著他腕子把他撈起來重重推了一把。

    “滾蛋！別在這礙我眼！”

    脾氣火爆，動作粗魯，旁人敬而遠之，只有舒窈必須承受，疼痛使他躬腰彎身，手捂在鼻子上，慢慢往醫務室挪，他轉頭看了看步烈，收回目光的前一刻也瞟了眼婁顥，繼續前行。

    我不好過，你倆也別想安生。

    沒說錯，舒窈走后，步烈旁若無人的發脾氣，那一眼看得他煩躁，是做作出來的可憐嗎，不是，涼得讓他心驚。

    醫務室的男老師是個有些懦弱的眼睛仔，生的白凈，因著步家兄弟的yin威，對著舒窈一個字都不會多說，只把冰袋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讓這人自己拿，連遞都不敢。

    “你怕什么？”

    “鼻子步烈打的，他就是個王八蛋，混球，發情公狗?！?/br>
    校醫白乾聽到后大驚失色，左右看了看，又起身把門窗關好，才拍著胸口坐下

    “我的天，您算了吧，上回也送來個同學，被打的比你慘多了，人少爺愣是不讓治，最后送學校門口叫了個車給拉醫院去了，你這夠好了都?！?/br>
    “…那你聽過他們怎么說我的嗎？”

    “…你覺得我賤嗎？”

    “……”

    可直到舒窈走出去，他也沒聽到答案，他不意外，這個學校的人都一個樣子。

    “報告?！?/br>
    甕聲甕氣的，身上還帶著臟，是舒窈。

    舒窈回到座位看了看書，還是不舒服，鼻子疼，身上也難受，把臟了的校服緊了緊，縮在座位上一小團，眼睛不知道往哪盯，隨便放在了旁邊人的手上。

    不知道什么時候養成的習慣，他喜歡看婁顥的手，步慈的手也漂亮，沒有一點瑕疵，修長有力，可婁顥的手上會帶傷，新添的，陳舊的，有血有rou，就在他身邊，有野性。

    不知不覺睡著了，臉還朝著人家的方向，一點一點往婁顥那邊歪，婁顥停了筆往那邊看。

    受了傷，鼻子上那么大一個膠布，臉邊還有一點點血痂沒擦干凈，手縮在袖子里枕在臉下，鼻子像小動物那樣一抽一抽，閉著眼，睫毛都在不安地顫抖。

    算不上美，臉上那股欲勁已經壓過了原先的純。

    頂著這張臉，心思怎么那么惡毒，婁顥盯了幾秒又轉回來，下課猛地起身，故意帶動桌凳發出刺耳的聲音。

    舒窈驚了一下，濕著眸子抬頭，朝他那看了一眼，縮了縮手，慢慢靠回自己的角落，嘴唇沒什么血色，有點害怕地抿了抿。

    得逞了，故意把人弄醒，讓這婊子看看他眼里的嘲諷，可看著那張帶傷又怯弱的臉，剛剛驚醒露出的懼怕，不是裝的。

    心里沒有想像中的舒爽，婁顥煩透了，一腳踢翻了垃圾桶，同學聽到聲響都扭過來看他，舒窈也不例外，婁顥第一次拿出小混混的派頭吼人

    “看你媽逼看！”

    舒窈抖了下，蜷縮在袖子里的手抓緊，慢慢把頭轉到對著墻的那一面，抹了把眼角，心里麻麻的，有點空，卻泛著不知名的酸澀。

    他知道婁顥不待見他，可不知道原來是這么的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