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嗎我來晚了,是嗎
江羽總算舒服地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直奔了望江亭。 說不清楚是自虐還是什么心理,但涉及唐岳和宋戚的過去,那知情者里一定有梁從續。江羽直覺梁從續這里是一個很好的詢問對象。 江羽開上山把車停好,見還沒到營業時間,就沿著山頂散散步。 山頂有片桃花林,現下桃花全都開了,俏生生綻在枝頭,風一吹,滿地粉。 如果唐岳在這,該是又有“值得一試”的東西了。 正站在原地有些出神的時候,遠處有個長發美人從林子另一邊跑步過來,江羽這才覺得風景更賞心悅目了一些。 “梁老板早?!?/br> “江羽?你怎么在這兒?”梁從續隨手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停在江羽面前問。 “想來聽個故事,你有酒嗎?” ——————————— 唐岳一早就下了墓,跟著開挖的路線一路游覽這座古墓。 這是個魏晉時期典型的中型磚室墓,結構并不很復雜,但有著整套的排水系統,盡量保持了墓室的干燥。四周還有彩色的壁畫,雖然以現在眼光來看稱不上精美,但已實屬難得,具有非常大的考察價值。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實踐永遠是收獲知識的最佳途徑。 唐岳邊走邊記,這樣珍貴的一手資料可不是看幾本著作能學得到的,他只恨自己沒有多長幾個腦袋,把領隊專家對墓地的初步研究成果一個字一個字全部背下來。 不知不覺一行人已經走到了墓室的出口,踏上修建好的樓梯,一縷陽光從出口投射進來,照在這千年前的時空中,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直到跟著大巴車回到酒店門口,唐岳腦子里還在想著剛剛看到和聽到的東西,隨手在本子上記下心得和觀點。 酒店門口到大堂需要穿過一片小花園,花園里的兩棵桃樹現下開得正是燦爛,粉嫩的花瓣隨著風翩翩起舞。 唐岳是最后一個下車的,慢悠悠走在花園里,琢磨著什么時候回去收拾收拾他那越來越囂張的小Omega。 可你無法預知枝頭哪朵花會在下一秒被風吹落,你也不知道下一秒會遇見誰。 橙紅色的夕陽里,有人站在桃花樹下,戴一副銀邊眼鏡,著一襲灰色風衣,穿一雙黑色短靴,看到唐岳,露了個清淺的笑。 “唐岳,我回來了?!?/br> 熟悉又陌生的臉,沖破了這六年的時光,從記憶中掙扎著冒出來,和眼前的景色毫無違和地融合在了一起。 36歲的宋戚,和36歲的唐岳,就這樣重逢了。 唐岳的大腦有一瞬間處于停滯的狀態。 宋戚回來,站在他面前,這是他幻想過很多次的場景。 但當這一刻真的來到了,他的心境也已大不一樣。 宋戚仿佛預料到了唐岳的反應,他往前走了幾步,張開雙手抱了唐岳一下。 唐岳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致使這個擁抱只完成了一半。 肢體語言是騙不了人的。 宋戚放下手,眼里有著一絲了然,笑容也帶了苦澀,他想要開口卻沒發出聲音。 他用力咳了一下才把聲音擠出來。 “唐岳,我……來晚了,是嗎?” ——————————— 臥山的桃林里,兩人也交流到了尾聲。 梁從續是個體貼的人,說的事都是點到即止。 抽煙、戒煙、年少氣盛、相愛折磨、被迫放棄,在他看來似乎都不是什么大事。 “你看,就是這樣一個特別不美好的故事?!绷簭睦m喝了口酒,示意故事已講完,“但我真沒想到會由我來對你說這些?!?/br> “我不想道聽途說?!?/br>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問老唐?” 江羽笑了笑:“再讓他揭一次瘡疤嗎?” 他隨手撿起一朵地上的桃花放在手心,五片花瓣整整齊齊地籠住,才低低地道,“那得多疼啊?!?/br> 他舍不得。 “嘖。老唐這什么運氣?!绷簭睦m搖搖頭,把酒瓶里的酒一飲而盡,“不過他們兩自從6年前分開后,就應該沒有任何聯系了?!?/br> “或許很快……就會有聯系了?!苯鹣氲侥切┵Y料,越發覺得自己猜測沒錯。 “我建議你啊,還是等他回來,跟他好好聊一聊,你們是夫妻,有什么不能攤開來說的?!?/br> “我才不等他?!苯鸷吡艘宦?,“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練幾首曲子?!?/br> “你真挺可愛的,難怪老唐那么喜歡你?!绷簭睦m由衷地說。 江羽臉紅了下,被一個大美人夸還是挺不好意思的,他舉著手里的酒瓶和梁從續的碰了碰。 “梁老板?!?/br> “嗯?” “你一定會得償所愿的?!?/br> 梁從續雙手往后撐在地上,抬頭看著枝頭的桃花和火紅的夕陽,仿佛看到了那人厚著臉皮來討好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承你吉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