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昭別別扭扭走出浴室，屋內已經被收拾了一遍，那條滿是作案證據的毯子與毛巾已經被毀尸滅跡了，他擦著頭發打開了露臺的門。

    許暉右手夾著煙，看著它慢慢燃燒，聽著聲音，抬頭打了個招呼。

    董明昭把毛巾丟在他懷里，從煙盒里又抽出一根煙點燃叼在口中。

    “董叔，煙味真苦?！?/br>
    董明昭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感受了一下，說：“還行吧，我覺得還行?！?/br>
    許暉學著他含了一口躺在藤椅上，嗆得直咳。

    董明昭看了一會兒對面的燈，笑罵道：“我現在想不出一個半夜兩點半開燈的理由?！?/br>
    許暉笑了一聲，沒說話。

    “哎，小少爺。我過兩天要飛加國了，你要是想用我那兒，直接去就行?！?/br>
    許暉“嗯”了一聲，也沒問要去做什么。

    董明昭掐了煙，撐著膝蓋站起來，說：“今天怎么著？我送你回去還是在旁邊開間房？”

    許暉也站了起來，說：“不折騰了，我在旁邊睡會兒，上午沒課?！?/br>
    周六接到通知，周一的“數分”暫停一次。周二許暉在課上見到的也不是沈知節。

    班上同學都問他沈知節的去向，他按著手機的鎖屏鍵，沉默不語。

    又來了，無論是什么時候，沈知節最會的就是突然失蹤。

    吃晚飯時，秋林突然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問他自己能不能去找他。

    許暉到食堂外面去給他打電話，秋林怯生生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主人……”

    “你來Z城了？”

    秋林小聲說：“嗯，是。馬上放小長假了，我這兩天也沒課，就想來這邊玩兩天?！?/br>
    許暉一路走，一路跟認識的人打招呼。他進到cao場，坐在觀眾席上：“我不是說放假會回去，不讓你來回跑么？”

    秋林咬著春沒有說話。

    許暉皺著眉，沈知節失蹤他已經夠煩的了。

    “秋林，說話。如果你沒有原因，現在我立刻給你訂回程的機票?！?/br>
    “別，主人，我錯了?！鼻锪峙略S暉生氣，趕忙開口認錯：“導師來X大做學術交流，我昨天晚上看到了校園網上發了通知。我上次向您保證會避開他……當然，來找您也是我的私心，我很想見您。我想著，反正導師在X大，假期應該也不會回Z城了，那萬一您能讓我伺候您呢……”

    許暉心里煩的很，沈知節的行蹤他永遠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以前他是這樣，想走就走，說消失就消失?，F在，沈知節獻了一個月的殷勤，竟然還是這樣。

    有他這樣認主的嗎？

    許暉覺得，他根本不應該對沈知節有任何期待。

    許暉從兜里摸出一根煙，放在鼻尖狠狠吸了口氣。

    他對秋林說：“你打車來Z大，我晚上還有課，你在北門那個咖啡廳吃點東西，順便等我下課?！?/br>
    秋林興高采烈的應了一聲。

    晚上下了課，許暉把秋林帶回了家。

    秋林站在門外有些躊躇：“您要是不方便，我可以住外面……”

    許暉在門內拽了他一把，說：“我這只有一間臥室，你要是想住著，這兩天得睡沙發了?！?/br>
    秋林小心的換了鞋，站在玄關處：“我沒關系的，睡地上也行，您不用為我費心?！?/br>
    許暉在客廳叫他：“你能費多少心？進來啊，我這兩天在搞一個建模，沒空陪你玩。等放假以后，我抽出兩天陪你轉轉，行吧？”

    秋林淋著背包連連點頭：“您忙您的，我自己就可以?！?/br>
    許暉笑了一下，撈過他的背包放在椅子上，說：“行了，跟被誰欺負了似的。洗個澡，早點休息，我一會兒還得跟組內成員討論點東西?！?/br>
    第二天，秋林再博物館轉了半天，下午又去了幾個景點打卡。晚上8：30饑腸轆轆的他被許暉打斷了夜游江面的計劃。

    “你真能玩，來接我么？帶你去吃東西？”

    秋林立刻從買票的隊伍中走出來，叫了輛車直奔Z大，見到許暉還沒開口便是一肚子哀嚎。

    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被許暉帶勁了最近的食堂。

    “湊活吃點，明前中午出去吃好吃的?！?/br>
    秋林呼嚕呼嚕吃的像個小豬，許暉哭笑不得地問他：“中午沒吃飯吶？”

    秋林吃的滿足，胃熨貼了，精神也放松了很多。他的嘴忙忙叨叨地說：“博物館太大了，我一上午都沒有看完。下午一點在旁邊美術館還有個大師的展覽，實不相瞞，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個展。我在門口買了個三明治就沖了過去，可保安把我的三明治攔在了外面，沒辦法，我只能站在人群中吃完，噎死了?！?/br>
    許暉把水給他推了過去，說：“難道昨天說見我是假的？”

    秋林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也是真的，沒有展，您就排第一?！?/br>
    許暉笑著敲了秋林拿勺子的手，說：“能的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