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年夜飯前，許暉窩在沙發里和他的沈老師發微信。許旸進門時，許暉還破天荒的和他打了招呼。

    許穩山從書房出來，摸了摸許暉的頭，許暉心虛地把手機鎖屏，放在了茶幾上。

    許晨瞇著眼睛看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笑著問他：“你是談戀愛了么？”

    許暉呲牙咧嘴的對許晨揮拳威脅，讓他閉嘴。

    許旸“嚯”了一聲，說道：“他還懂什么叫談戀愛？咱們家小少爺是和尚廟出來的，看見女人都要折壽?！?/br>
    許暉白了他一眼，說：“不要亂講，我是看不上你一天談八個女人而已?！?/br>
    許旸舉手投降：“好好說話，你剛拿了我一輛車，厚道點，不要把戰火引到我這兒?！?/br>
    許暉看了一會兒電視，耳邊是他爸和大哥談論他不感興趣的經濟形勢。許旸拿著手機同時和四個不同的微信頭像撩sao，廚房里是大嫂和他媽在幫家里阿姨做飯。

    他那過自己的手機，看到上一條是沈知節給他發的“我去找彥書毅，師兄今天做了排骨，我去蹭飯?！?/br>
    許暉站起身，到廚房晃了一圈。吃了兩片配菜用的臘腸，又晃了出來。坐在他爸旁邊聽了一會兒生意經，也覺得沒意思。

    他來回按著手機屏幕，對許穩山說：“爸，來一下書房，我有事想請教您?！?/br>
    許晨推了許旸一下，兩人并排坐在沙發上。許晨調出了許暉的刷卡記錄，除了往返Z城的機票有一些頻繁，兩人什么也沒看出來。

    許旸聳聳肩，看著他的大哥，手里的手機抖成篩子也沒敢回一條。

    許穩山沒有坐在書桌后的權力象征的辦公椅上，而是站在許暉身旁，陪他在書架上隨意亂翻。

    許暉放回手中的，深吸一口氣，垂著頭對許穩山說說：“爸，我再追一個人，比我大很多歲?！?/br>
    許穩山“嗯”了一聲，說：“是在學校認識的么？”

    許暉搖搖頭，說：“不是?！?/br>
    許穩山說：“他喜歡你么？”

    許暉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我怕他覺得我幼稚?！?/br>
    許穩山靜默半晌，拍了拍許暉的背，轉身走到了窗邊。

    許暉跟了過去，看他爸從書桌抽屜里拿出一盒煙。遲疑了一下，遞給他，問道：“你要么？”

    許暉連連擺手，他不會。

    許穩山自己拿了一根，一邊點上，一邊說：“別告訴你媽，我需要消化一下?！?/br>
    許暉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爸這是什么意思，他覺得自己應該沒有透露別的意思。

    對方是個年齡大他幾歲的男人，他只選了其中比較好接受的說了。如果這也需要抽根煙，哪知道是個男人之后，會不會需要打他一頓來冷靜？其實……打一頓也行……

    許穩山只抽了半根，便把煙壓滅在了煙灰缸里，他看著許暉，說：“沈老師在哪兒過年呢？回家了么？”

    許暉一動也不敢動，他覺得自己眼珠都不會轉了。

    許穩山看他這副樣子，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嘆了口氣，又把手里剩下的半根點上了。

    “這件事，你讓我再想想吧，好么？別告訴你媽……”

    許暉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他傻站著，手指扣著褲縫。

    “爸，您怎么，怎么猜出我喜歡的是他？”

    許穩山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用力吐了出來，說道：“這一年你在家住了幾天？沒事兒就往人家哪兒跑。你以為我不知道呢？吃頓飯也不安生，挨挨蹭蹭的占便宜……”許穩山鬧心的將煙頭捻滅，“坐沒坐相，沒規矩?！?/br>
    許暉臉紅的聽著，欲蓋彌彰道：“沈，沈老師他就以為我是個孩子，沒往別的地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