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蕭乾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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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嶺南皇宮,亦靜的像一汪潭水,夜色深重,御書房內燈火通明,理完奏折后,解天放下朱砂筆,抬頭望向深不見底的夜。 “近日秦霜可好?”看了片刻,他忽然問起身邊的太監。 “回陛下的話,王爺近來精神氣色都不錯,前天還上御花園賞花了呢.......”大太監連忙回道。 “是嗎......那小虞、”聽完他的話,解天剛想開口問樊小虞的消息,卻覺得有些突兀,只能止住了話頭。 “陛下是要問樊公子?”大太監何等精細的心思,看他這樣,立刻接著稟報:“樊公子在宮外的府邸住的很好,有吃有穿,經常天兒沒大亮就起床練武了......也精神著呢!” 解天聽后,原本凝重的臉色稍緩,但眉眼間仍有一縷愁緒。 “陛下,您這是怎么了?” 在大太監疑惑的神情下,他起身走到殿門前,沉聲道:“朕瞧這天色,像要下雨?!?/br> 他話音剛落,漆黑的天邊就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鳴。 大太監見狀,連忙點頭道:“是呀,近日倒春寒,有雨水是常事?!?/br> “是山雨欲來風滿樓?!苯馓熵撌侄?,嘆息道。 大太監聞言轉了轉眼珠,忙低聲問道:“陛下是在煩心那北梁新君蕭乾的事?” 解天收回目光,沒有否定他的疑問,只道:“他們的人馬已經到了嶺南,朕在北梁聽說過這個蕭乾,身為皇子,卻靠做悍匪攬了半邊天下,就憑他能夠忍辱負重多年,足矣看出此人絕非池中之物,況且他對秦霜百般糾纏,沒有我們想象的好對付?!?/br> “還有,舅舅就要回來了,若他回都城時,還是這副亂套的局面,朕真是不知該怎么收拾.....” 想到舅舅因母后和父皇橫死而極度憎惡北梁,解天就更發愁。 到那時,要如何向舅舅交代晴望的身世?瞞恐怕是瞞不住的。 聽了他的話,大太監連忙勸慰道:“皇上切莫太過煩心,宮中上下都已排兵布陣,就算那蕭乾來了,也起不了什么大風浪......若是此次能成功拿下北梁新君蕭乾,那可是為先帝和先皇后報仇的喜事,國舅也會高興的.....” 他不明秦霜的身世,只以為解天是要借此機會報仇,卻不知對方愁的正是這千絲萬縷般的關系。 不殺蕭乾,無法向父母皇室交代,殺了蕭乾,又怎么對成人后的晴望解釋? 諸多考量,擾的解天是煩悶不已,卻只能淡聲道:“但愿如此吧?!?/br> “噯,陛下,天晚了,該歇息了?!贝筇O細聲提醒道。 “走吧?!苯馓煳⑽㈩h首,和他一同離開了書房。 時辰到了三更,雨越下越大。 寂靜的山莊伸手不見五指,只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偌大的前廳里,忽然閃過一道人影,就在那人剛要推門離開時,廳堂里的燈火突然亮了。 “哥哥這是要去哪里?”宋祭酒將火燭放在桌上,輕聲問道。 聽見他的聲音,身穿夜行衣的蕭乾回過頭,面容十分鎮定。 “去找他?!?/br> 聽見他的回答,宋祭酒毫不意外,相處多年,他知道蕭乾就是這么個性子,這人表面看著越安靜鎮定的時候,就越是在內心謀劃什么大事,這幾天蕭乾雖然還像之前一樣,好好用膳、服藥、就寢,可大家都知道,他早就忍不住要去找王爺了。 “祭酒,現在的我已足夠冷靜,沒有任何人能攔住我,我要見他?!?/br> 看他一言不發,蕭乾便先開口道。 聽了他的話,宋祭酒含笑搖頭:“哥哥放心,祭酒不是要攔你,只是、你一定要去的話,還是帶上這個?!?/br> 說著他從衣袖里取出一張圖紙,遞到蕭乾面前。 “這是......?”蕭乾有些訝異。 “是嶺南皇宮的地圖?!?/br> “祭酒,你、你們......” 宋祭酒的話音剛落,賀彰就帶著山寨眾人從廳堂后面走了出來。 “俺們一早就知道蕭爺要去找王爺,所以早就派人打探了宮里的布局,嶺南人擅用機關、暗器和蠱毒,蕭爺務必要小心?!泵鎸κ捛尞惖纳裆?,黑臉大漢揚聲解釋道。 “沒錯,俺們都知道蕭爺想王爺,蕭爺,您別怕抹不開面兒,去把王爺帶回來吧?!?/br> “是啊......帶回來吧......”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蕭乾猛然覺得手里的地圖有些燙手。 “哥哥今天還是很帥,去見王爺吧,別讓他等太久?!币娝駪B凝重,宋祭酒走上前,為他理了理墨色的衣襟,輕聲道。 男人生了副冷峻的五官,劍眉星目,漆黑的瞳孔中總帶著漫不經心的深沉內斂,此刻穿著干練的夜行衣,更襯得他挺拔剛毅,好似游走江湖多年的俠客,令人見之難忘。 “祭酒,多謝?!?/br> 太多的話說不出口,蕭乾低下頭將地圖收起來,握緊腰上的赤宴,道了聲謝。 他經歷了殺戮、血仇、怨恨,從無到有,兜兜轉轉數十年,含著一腔血淚走到今日,是這些人、這些事,讓死氣沉沉的他再度活了過來。 過去的蕭乾,以為獨身一人、無牽無掛,便是上天給他的宿命和懲罰,他曾恨過,曾輾轉反側.....直到如今,他忽然覺得,上天待他不薄。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他有了深愛的秦霜、有了寶貝的蕭二,有這么一群忠心赤膽的好兄弟,已經足夠了。 “爺、那個.....我....我走了?!?/br> 緘默許久,蕭乾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眾人的視線,快步離開了山莊。 他走之后,宋祭酒連忙命令賀彰等人帶上兵器。 “大家都準備好了么?” “準備好了?!?/br> “好,你們記住,哥哥的內力深厚,為了不讓他發現,擾他分心,我們不可跟的太緊,到了嶺南皇宮,若哥哥遭遇險情,我們再沖出去營救?!彼渭谰戚p聲囑咐道。 嶺南皇宮布局錯綜復雜,又暗含重重機關,如今蕭乾既是渡關山之主,又是北梁新君,在這個關頭,他萬不能出任何差池,因此他們早就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 “俺們都聽軍師的!” “好,即刻出發?!?/br> 宋祭酒用黑色布巾蒙住妖冶的容顏,隨眾人一并離開。 冷雨沖刷著整座都城,宮闈深重,幽長的宮道上,一名黑衣男子策馬踏過雨洼,在朱紅色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四下無人,只有雨聲。 蕭乾翻身下馬,默了半刻內力,隨后一腳就踹開了沉重的大門。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伴隨著刺耳的驚雷,門后突然飛來無數的銀鏢,沖他所站的位置刺過來。 銀鏢閃爍著碧綠的寒光,一瞧就是淬了劇毒,蕭乾卻沒有半點驚慌,他背著手提起內力,縱身一躍,就將毒鏢全部踢了回去。 銀鏢不偏不倚的盡數插進了宮門上,不到片刻,上面的毒液就將門扉侵蝕出幾個大洞。 凝視著面目全非的宮門,他皺了皺眉,難掩眼中的嫌棄。 僅是第一道門便如此兇險,后面還不知藏著什么東西,看來那嶺南皇帝早就知曉他定會前來,這宮里面,怕早已是天羅地網,就等他闖進去了。 如此想著,蕭乾非但不怕,反倒真正認真起來。 除去憋了太久的妒火,他內心還存著nongnong的斗志,那不僅是要奪回心上人的執念,更是一種執拗和幼稚,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對手,也配搶爺的人”的那股倔勁。 回過神,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根據腦海里對地圖的記憶,繼續往后宮的方向走。 雨細密如簾,因有絕頂的內功護身,蕭乾的衣衫沒有半點水跡,他沿著宮墻一路走,直至走到皇宮的中心朝議殿,路上竟沒有半個人影。 正當這時,蕭乾聞到了淺淡的檀木香氣。 他閉了閉眼,腦海里忽然浮現出秦霜清冷的背影。 “秦霜.......” 他一定在等自己。 這么想著,蕭乾幾乎按捺不住心中的迫切,他抬起右腳,剛要飛身躍上屋檐,周邊的燈火卻陡然亮起,一道道如發的絲線攔住了他的去路,接著蕭乾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霎時間,藏在四周的士兵傾巢而出,將他團團包圍起來。 “蕭乾,你果然來了?!?/br> 俯視著被困在士兵中間的男人,站在長階上的解天面目冷凝道。 盡管早有準備,但看見這人當真單槍匹馬闖進來,他仍是感到詫異。 可深深一想,倘若這悍匪沒有過人的驍勇,秦霜又豈能對他死心塌地? “我要見他?!笔捛闹屑逼?,也不打算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 解天聞聲,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聲線忽然變得極冷:“蕭乾,縱使你是北梁的新君,這皇宮也不是你想闖就能闖的?!?/br> “要想見他,你也得有本事留著命才行?!?/br> 他話音剛落,蕭乾周身的絲線便開始劇烈震顫,層層疊疊閃過凜冽的光芒。 嶺南人擅用蠱毒,這些蠶絲使被施了蠱的天蠶所產,名為天蠶域,天蠶域如蜘蛛的網線密密麻麻,活人稍一觸碰,就會化成一灘血水,一旦被它所困,鮮少有人能活著走出來,算是最為毒辣的陷阱。 蕭乾知道其中厲害,但想見秦霜的沖動思念已然抵過了一切阻礙,他定定地看著密集的天蠶絲,啞聲道: “嶺南皇帝,若你覺得這點伎倆便能困住我蕭乾,那你就太天真了?!?/br> 說話間,他將內力聚到掌心,一把抓住手邊的絲線,微微施力,那絲線頃刻間便燃起了火,被燒的一干二凈。 看他不費吹灰之力便破了天蠶域,解天心下有些發寒,可面上仍不動聲色道:“蕭乾,朕知道你武藝超群,輕功更是無人能及,今日你敢孤身一人闖進宮里,是條漢子......” “只不過,如果朕說,你能不用一招一式走過這御龍天梯,朕就讓你見秦霜,你當如何?” 聽見他的話,蕭乾眼底掠過一絲喜意,立刻反問道:“此話當真?” 解天淡淡地后退一步:“你可以試試?!?/br> 看著周邊蠢蠢欲動的士兵,蕭乾靜立片刻,終是收起了血紅色的赤宴。 “好啊,放馬過來?!?/br> 雨夜靜謐,嘩啦啦的雨聲里,寢宮忽然響起了嬰孩嗚嗚的哭鬧,很快,燈火亮起,秦霜穿著柔白色的褻衣,把搖籃里的男嬰抱起來,帶著一縷困意哄他。 “晴望怎么了?乖.....別怕?!?/br> 窗外風雨大作,雷鳴不斷,不到片刻,窩在床邊的蕭二又嚶嚀起來。 秦霜有點無奈,他不知今晚這兩個幼崽是什么了,就像接收到什么訊號似的,一個接一個鬧得不停,而他自己,心底也隱隱有些不安。 無奈之下,他只能把蕭二抱過來和晴望放在一起。 “噓......你們兩個、快睡?!?/br> “王爺,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 當秦霜哄好兩只小幼崽,正要返回床榻時,門外突然傳進宮婢的驚呼聲,他心下一凜,立刻拿起床上的棉褥,把晴望和蕭二裹起來,以免他們受到驚擾。 確定他們安睡后,秦霜這才穿好外衣,帶上弓箭,走出寢宮。 “出了什么事?” “是、是刺客,陛下命奴婢前來叮囑王爺,那刺客功夫高強,王爺萬不可出去......”宮婢心驚膽戰的回應道。 聽聞她的話,秦霜輕蹙起眉頭,眼中卻沒有半點驚慌,只沉聲命令道:“本王知道了,你進去照看晴望和蕭二,不得讓任何人靠近他們?!?/br> 說著他便繞過宮婢,往前殿的方向走去。 “是.....王爺、王爺這是要做什么去?!”宮婢反應過來,神情詫異地追上他的腳步。 “去會會那個刺客,你回去吧,記得本王的話,照看好他們?!鼻厮衷嚵嗽嚬?,語氣平靜道。 “這......是?!睂m婢心知勸不住他,只好用手擋著頭頂的雨水,匆忙返回寢宮。 大雨滂沱,將夜色洗的斑駁,雷聲轟鳴,照亮了整座嶺南皇宮,風雨飄搖的正殿前方,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幽長的臺階前,冷眼看著周邊的士兵們,仿佛在看一堆死物。 看著他冷淡又帶著一絲桀驁的神色,解天心底莫名感到一陣涼意。 身為一國之君,在踏上這條不能回頭的血路之前,他見過各種各樣的敵人,他們或冷血殘忍,或貪生怕死,或擅于使些陰毒手段...... 可他不曾見過蕭乾這樣野的瘋子,他分明是獨自一人站在那里,可那氣勢和神情,卻像身后有千軍萬馬般篤定自若。 這種讓解天感到費解又心驚,他忍不住在想,究竟是誰給這蕭乾的勇氣?讓他膽敢這樣孤注一擲,這樣玩命? “陛下,人都到齊了?!熬驮谒妓髦H,身邊的侍衛忽然抱拳稟報道。 “很好?!苯馓旎剡^神,看著長階上黑壓壓如烏云般的士兵們,立刻沉聲命令:“你們都給朕聽好了,今日誰若能抓住下面這個刺客,朕重重有賞?!?/br> “動手,放箭?!?/br> 他話音剛落,就有無數鋒利的利箭向蕭乾刺了過去。 蕭乾不能動用內功,只能憑借手和腳躲避,起初他尚能在箭羽中找到一絲空隙躲避,可隨著箭越來越多,他只能護住心脈,抬起沉重的右腳,走出了第一步。 剛走上一個臺階,一支閃著寒光的箭就刺中了他的手臂。 “咳呃、”那箭上淬了加劇傷口疼痛的藥粉,讓蕭乾發出一聲沉痛的悶哼,那種痛楚與往日練武受傷不同,而是像在傷口外長了一層硬殼,又用刀尖反復的剝開,痛入骨骼。 周邊的雨侵進傷口,讓他的身體徹骨的冷。 “蕭乾,朕勸你趁早放棄吧,接下來的路,你走不動的......”看到地上飛濺的血,解天不由得握緊拳頭,啞聲道。 “繼續、還有什么招數......通通使出來.......咳呃——” 蕭乾用發紅的眼盯著他,冷聲打斷了解天的話,劇痛之下,在眾人驚駭的矚目中,男人緩緩抬起手,猛然將那支箭拔了出來。 箭羽的頂端帶著倒刺,一下帶出了他大量殘破的血rou,那場景既血腥可怖,又有一股慘烈的悲壯之色。 血液順著冰冷的雨水淌落,頃刻間染紅了灰暗的臺階。 解天看的心驚,他抖動著嘴唇,竟半晌說不出話來。 “蕭爺......!”躲在宮殿屋檐上的渡關山眾人見此情景,立刻慌了神,為首的賀彰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沖下去為蕭乾開路。 “且慢?!边@時一旁的宋祭酒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軍師,你為啥要攔俺?!這嶺南的狗皇帝,分明是在羞辱蕭爺!”賀彰抹去臉上的雨水,又怒又傷道。 蕭乾是渡關山之主,十八歲就用刀給自己殺出了一條血路,自此受千萬人敬仰敬重,如今他更是北梁的新君,是要繼承大統的皇室血脈,怎么能在此受這等奇恥大辱?! 賀彰恨得牙根直癢癢,想要不顧一切的沖上去,但很快他就發現,宋祭酒的臉已經變得慘白。 “軍師.......軍師你怎么了?!” “我們這樣上去,只會壞了哥哥的事......他想見王爺,眼下他心中只有這一件事,在支撐著他......他這是在懲罰自己,傷害自己給王爺看,我們只能等,等王爺愿意出來見哥哥的時候?!?/br> 宋祭酒閉了閉眼,顫聲道。 聽著他的話,賀彰忽然像明白了什么,終究沉默的松開了手。 “抓住他——!不要讓他靠近陛下——!” 另一邊,士兵們揮舞著長刀,迎面向走上臺階的蕭乾劈了過去。 眼看那把刀就要割斷蕭乾的喉嚨,可他沒有躲避,而是在眾人驚愕的視線下,直接伸出幾乎斷掉的手臂,死死地握住了那把削鐵如泥的長刀。 鋒利的刀刃嵌入掌心,轉瞬將他的手割的血rou模糊,他卻像感受不到痛苦般穩穩地站在原地,用一雙猩紅的眼冷冷盯著那名士兵。 血水四溢,把他一襲黑衣染的紫紅。 “呃啊——啊——!”注視著面前的“血人”,士兵內心一陣發怵,他發出驚恐的叫喊,連連退后,不敢再上前。 “繼續......”蕭乾松開手,啞聲喝道。 士兵們被他嚇得膽顫,紛紛露出恐懼的神色,一退再退。 “來啊——” 蕭乾拖著渾身的血水,一步又一步的向上走,即便全身沒有一點完好的皮rou,他眼底仍帶著一絲憧憬和倔強,那股沾滿血色的執念,就仿佛有什么人,正在長階的另一端等著他似的。 看著蕭乾堅毅的面容,驚怒下的解天忽然明白,眼前的男人已經瘋魔,任何rou體上的疼痛,都無法阻止他繼續前行,想到此處,他望著四周凄茫的雨景,忽然開口道:“朕在北梁找到秦霜時,也是這樣的雨夜,他斷了一條腿?!?/br> 聽見這句話,蕭乾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表情,他皺著冷峻的眉峰,那神情像是心痛,又像極度的懊悔和自責。 “當日他就伏在雨地里,朕記得,他的腿骨被箭刺穿了,已經錯位,從皮rou里凸了出來,朕對他說,若不及時復位,恐怕那條腿就廢了.......” “他看著朕,抓住朕的手,一字一句對朕說了三個字.....蕭乾,你知道那是哪三個字嗎?”解天突然問道。 蕭乾的面目有些呆滯,他張了張口,久久無法回答。 “殺了我?!?/br> “他對朕說,讓朕殺了他,他是那樣一個驕傲,不肯認輸的人,可他卻對朕說,讓朕殺了他......”說到這里,解天的話音突然哽住了,他看著快要走上臺階的蕭乾,又恨聲命令道:“來人啊,給朕打斷這刺客的腿?!?/br> “是......是——!”士兵們收到指令,立刻舉起手里的木樁砸向蕭乾的雙腿。 “嗬——呃!” 被雨浸泡過的木樁沉重如鐵,一下將蕭乾擊倒在雨地里。 凄冷的暴雨下,男人的身體就像被鑿穿的山峰,轟然倒塌,狠狠地撞在了長階上。 “哥哥——!” “蕭爺.......!” 看見蕭乾帶著一身的傷跪倒在地,藏身在屋檐上的渡關山眾人都紅了眼,紛紛cao起手里的家伙沖了下去。 “蕭爺......!蕭爺,要俺看不如直接殺進去,把王爺搶......” “都.....別過來!今日、就算是爬.....爺也會爬上去?!?/br> 賀彰握緊手里的刀,剛要沖上前,卻被蕭乾呵叱了回去。 “可是......” “退后?!笔捛氏潞韲道锏男忍?,面對著解天詫異的神情,他慢慢地伸出雙手,開始往臺階的頂端爬。 此刻的他像一只被穿了線的木偶,每挪動半步,斷裂的骨頭就會發出咯咯的聲響。 血沿著他的衣擺,在臺階上暈染成蜿蜒的痕跡。 “爬.....也要、爬上去......”蕭乾拖著沒有知覺的腿,一點一點的往上爬,又嘶聲重復道。 看到此處,宋祭酒等人紛紛轉過頭,不忍再看下去。 明明只是幾個臺階,在蕭乾看來卻像一生般漫長,他的雙眼滿是血跡,可依然能看見那張魂牽夢縈的臉。 他的秦霜......霜兒...... 等等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