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他會為我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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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無邊的慘白月色下,他抬起黑漆漆的雙眼,一字一句沉聲道: “你還真是和過去一樣,一樣的無能、沒有絲毫的長進.....” “我愚蠢的、弟弟?!?/br> 他微微抬起下頜,像看螻蟻似的淡淡打量著蕭治,唇角劃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你只會躲在陰暗的角落,像一只隨時會被人踩死的蠅蟲,靠腐爛的血rou為食,永遠骯臟、不堪?!?/br> “不、你給朕住口......”蕭治慌亂地后退,咬緊牙關,手掌的關節咯咯作響。 蕭乾云淡風輕地闔上眼,臉上的嫌惡卻只增不減:“你的味道讓爺惡心?!?/br> 這句話像一道漩渦,瞬間把蕭治卷進了瘋狂的仇恨中。 一個嶺南庶女生出的野種.....身份卑賤如斯,為何、為何總能獲得父皇的青睞、群臣的俯首.....為什么.....一個賤種,為什么總能壓他一頭?! “朕要殺了你!朕要殺了你——!” 蕭治氣急敗壞的低吼,揚聲喝令身邊的禁軍:“把他身上的鐐銬給朕卸了?!?/br> 他顫著聲音,渾濁的瞳孔里浮出一抹兇光。 “皇上.....此人、此人是朝廷要犯,這樣、恐怕不、不妥吧?!?/br> “他跑不了?!倍⒅捛軅耐炔?,看著那血窟窿般的傷口,蕭治癡癡的笑了:“這些箭上淬了麻毒,幾乎刺穿他整條腿.....” 停頓片刻,他啞聲道:“既是朝廷要犯,朕當然要好好審一審?!?/br> “這.....是?!苯娺t疑半晌,只有順從命令,解開了蕭乾手上的鐐銬。 “皇上,梵音寺所有通敵的僧人已經捉拿歸案,是不是.....要統統押進大牢,聽候發落?”就在此時,寺院另一邊的禁軍圍堵了倉惶逃命的僧人們,對蕭治稟報道。 “大師兄.....!大師兄救我!” 阿布像小雞仔似的被士兵抓起來,雙腿在空中無力的亂蹬,恐懼的大喊著。 蕭乾冷漠的黑眸里終于有了一絲波瀾。 看到他變化的神情,蕭治忽然起了極大的興趣。 “慢著?!彼型A私?。 “皇上.....?” “朕突然想到了有趣的事?!笔捴蚊腿怀槌錾砼允绦l腰上的佩劍,對準蕭乾的心口,眼神癲狂又興奮:“朕捅你一刀,便放一個人,你說如何?” 他手握長劍,在空中比劃了兩下:“朕想看看,你能撐到第幾刀?!?/br> 被釋放雙手的蕭乾聽聞這話,連頭都沒抬。 他分明是階下之囚,站立在那里的姿態,卻似已經掌控了至高無上的權勢,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一切踩在腳下。 “蕭乾,這還手的機會是朕賜給你的,你可得好好把握?!?/br> 看著蕭乾垂放在身側,緩緩滴血的手,蕭治神色一動,舉劍狠狠刺進了他的腹部。 一刀刀細索索響,牽帶出刺眼的血水,蕭乾卻沒有發出半點痛苦的呻吟。 他沒有反抗,沒有掙扎,這讓蕭治錯愕又混亂。 “為什么不還手?!”他怒不可遏的問,好似遭受到了天大的羞辱。 蕭乾抬起頭,眼中暗潮涌動,如刀,直接切入他卑劣的心臟。 “你就這點本事么?”男人用不緊不慢的聲調問道。 他低沉邪妄的嗓音仿若一道雷電,粉碎了蕭治可憐的自尊。 他的手抖得不停,滿眼血紅:“為什么不還手!為什么?!還手!給朕還手——!” 他瘋了一樣的抄起長劍,挑起蕭乾傷口周邊的皮rou,顫聲嘶吼。 蕭乾后背的衣襟因劇痛濕了一片,血水、汗水和布料黏連在一起,仔細看去,有種死寂的慘烈狼藉。 可他的眼神依舊冷,充斥著睥睨天下的霸氣。 “還手.....還手.....”蕭治似是累了,聲線逐漸低了下去。 他扔掉長劍,沾了滿手的血,兩眼空洞虛妄:“為什么.....?” 蕭乾眉目里凝聚著一股張揚的狠戾,反問他:“爺為什么要還手?” 他捂住腹部慘不忍睹的傷口,雙目閃爍,動作邪肆地舔舐了一下掌心的血,沉聲道:“我傷的越重,他的心便會越痛,對你的恨就會多一分?!?/br> 說著,他揚起頭,仰視著在天際漂浮的灰燼,沾著血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越來越恨,恨不得立刻親手殺了你?!?/br> 聽著他沒有起伏的語調,蕭治的手腳霎時一片冰涼。 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惡鬼,卻遠比鬼怪更加可怕。 他是故意的。 僅僅占有了秦霜還不夠,他要把秦霜變作為自己而戰的刀,賦予他意志,激起他最大的仇恨,用他向蕭治復仇。 天底下沒有什么事,會比死在求而不得的人的手里,最令人痛苦的了。 “哈哈哈哈.....”蕭治克制著血rou中地覆天翻的妒恨,狂亂的笑著:“朕原本還以為,你能有什么不同、果然.....我們身上果然流著同一種血.....” 一樣變態至極的血液。 蕭乾十分冷靜,他咽下喉嚨里的血,淡淡的笑了:“不同的地方,便是他只會越來越愛我?!?/br> “為我死,為我生?!?/br> ....... “蕭乾.....別管我、快走.....!” 彎曲的山徑上,馬車里不斷傳出艱澀的囈語。 “吁——宋宋,戚神醫,王爺怎么樣了?” 他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將馬車停下來,轉頭問車廂里的兩人。 “還沒有退燒.....”宋祭酒換下敷在秦霜前額的布巾,看著對方蒼白的臉色搖了搖頭。 唐蓮一聽就急了,忙把求助的目光轉向戚默庵:“戚神醫,您快想想辦法吧!王爺以前吃了好多苦,身子本就虛弱,再、再這么燒下去,他會受不住的......!” 戚默庵輕輕把秦霜滲血的指甲包裹好,發出一聲嘆息:“唐蓮小兄弟莫急,王爺這是寒氣入體,外加氣血淤閉,受了內傷,按照以往情形來看,服藥之后人定會清醒,但王爺恐怕是傷心過度,這才夢魘不斷,遲遲不退燒?!?/br> 說罷,他拉過唐蓮的手,沉聲道:“你跟蕭爺學的是至剛至陽的功夫,只有這種內力能驅散王爺體內的寒氣.....試試吧?!?/br> 唐蓮連忙閉上眼睛,穩住心神,運了個小周天后,將內力傳進秦霜的胸口。 “蕭乾.....” 一息幽遠的熱意抵入體內,秦霜睜開恍惚的鳳眸,低叫了一聲。 這聲呼喚充滿依賴、不安和痛楚,聽得人心底泛起絲絲入骨的酸澀。 “王爺,是我!我是唐蓮.....” 看到秦霜蘇醒,戚默庵和宋祭酒急忙圍了上去。 “王爺,您感覺如何?”宋祭酒捧住他傷痕累累的手,顫聲問道。 秦霜眨了眨干澀的雙目:“本王....我、這是在哪里?” “王爺,我們已經出了京都,正在回臥玉鎮的路上?!彼渭谰迫崧晳鹚?。 聽了他的話,秦霜黯然垂下眼瞼,眉眼中閃過一絲疼痛。 走的越遠,就意味著離蕭乾越來越遠..... 這讓他的心好似墜入無盡的黑暗,摔得七零八落,疼的幾乎沒了知覺。 “王爺,是不是傷口在疼?” “您再忍一忍,我們馬上快到鎮上了?!?/br> 心細如發的宋祭酒很快看出他的異樣,還當他是疼的不行,便輕聲安撫道。 秦霜動了動手指,輕聲回答:“我.....我已經感覺不到疼了?!?/br> 他的聲音很輕,如一滴水、一片羽,落進人心底,卻沉重如山。 真正的悲慟從來都不是聲嘶力竭,而是哭都哭不出來的平靜。 宋祭酒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紅著眼把頭轉到了一旁。 最冷靜的人反倒是沉默寡言的戚默庵。 他伸出手,仔細給秦霜把脈。 正當他覺得對方的脈象有些奇怪時,秦霜忽然閉上雙眼,唇邊淌了點血跡。 戚默庵見狀立刻慌了:“王爺!” “王爺再撐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到了!” “軍師,快把我行囊里的止血丸拿出來,王爺這是內傷發作了!”他急忙沖宋祭酒喊道。 “拿到了!”宋祭酒慌張地擦掉淚水,翻找一通,把藥丸喂給了秦霜。 做完這一切,他的心仍狂跳不止。 “戚默庵,王爺他.....你那是什么表情?”宋祭酒正欲問秦霜的情況如何,忽然看見了戚默庵古怪的面色。 “王爺的脈象,似乎有點奇怪.....”在摸到秦霜手腕處兩個跳動的脈搏后,戚默庵皺了皺眉。 “怎么個奇怪法?” “沒什么,興許是我多慮了?!逼菽掷Щ蟮爻榛厥?,一時沒有深思。 黎明破曉,山林里浮過一道月影,疾馳的駿馬在駛入城門時,緩緩放慢速度。 了望著馬車遠遠淺踏塵埃駛來,在臥玉鎮等候的眾人紛紛上前迎接。 “軍師,王、王爺可好?”不等兄弟們開口,張阿寶就推開人群,急切問道。 宋祭酒扶著唐蓮的手走下馬車,妖冶的桃花眼掠過車廂,溫聲道:“王爺受了傷,正在修養,所幸.....并無大礙?!?/br> “那蕭爺呢?” “是??!蕭爺呢?為何不見蕭爺?!” 賀彰和大家伙異口同聲的追問。 宋祭酒和唐蓮對視一眼,神情稍稍沉重。 “哥哥的事,還得從長計議,賀彰,你先帶兄弟們回去,明日一早,我們在驛站廳堂匯合?!?/br> 瞧見向來運籌帷幄的軍師露出這等嚴峻的神情,賀彰再傻,也能瞧出幾分不對。 “俺知道了?!庇谑撬蛩渭谰票?,便帶領眾人返回驛站。 目送兄弟們四散離去,宋祭酒和唐蓮這才合力把秦霜抱下馬車,送進了臥房。 “戚大夫,王爺什么時候才能真正醒過來???”唐蓮為秦霜蓋好絲被,憂心忡忡道。 戚默庵搗藥的手一停,搖了搖頭:“也許今晚就能醒,也許是三五天.....” 他把金瘡藥敷在秦霜的傷口上,微微抿起唇角:“你不必擔心?!?/br> 唐蓮一愣,不知他此話何意。 “王爺他很堅強.....他不會有事的?!逼菽值穆曇魩е酀?“你是跟他最久的人、最了解他,他、會挺過來的?!?/br> “我們現在要做的、能做的,就是讓他安穩的休息?!?/br> 唐蓮聞聲,昏黑的瞳色逐漸變得清明。 “我明白了?!?/br> 他從廂房退出來,喊來小廝備好熱水和干凈的衣物,便跳上房檐,去往城門的方向。 師父不在,王爺身負重傷,只剩宋宋一個人撐著大局,因此,他不能退縮,更也不能慌亂,他要為重要的人,守住這座城。 第二日清晨,天剛亮,渡關山眾人便在廳堂聚齊,個個面目肅穆,等候著宋祭酒的調遣。 宋祭酒站在書桌邊緣,鋪開一張厚重的地圖,面對他們緩聲開口。 “哥哥前去梵音寺救人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朝廷屢次犯我渡關,更使出這等下作jian詐的手段引王爺和哥哥中計,我等若是再坐以待斃下去,恐怕他們會更囂張?!?/br> “軍師說的對!以前俺們是不愿百姓遭受戰亂之苦,現在看來,這場仗不得不打了!”賀彰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俺們全聽軍師的!” “沒錯,全聽軍師的!” “軍師怎么說,咱就怎么干!” ...... 眾人紛紛揚聲附和道。 “好?!北淮蠹业暮狼槿f丈所感染,宋祭酒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哥哥平日里沒白教你們?!?/br> 說著他用手指向京都天牢的位置:“明日午時,先派出一隊人前去探路,確定哥哥被關押在這里后,賀彰就帶人在周邊埋下雷管,等待夜襲?!?/br> “老珩、阿文、傅六,你們分別率領三隊人馬,圍堵禁軍為賀彰開路,禁軍只擅于集合作戰,一旦分散開來,他們就是群烏合之眾,根本構不成什么威脅.....” 頓了頓,宋祭酒突然問:“我們的雷管還剩多少?” “回軍師的話,剩下的.....鐵定是不夠炸天牢的.....”人群中有人弱弱回應道。 聽見這話,宋祭酒沉吟片刻,將手指移動半分,指著“湘南”二字,溫聲道:“大家不必擔心,我和千機門大當家的是舊識,只要我遞信給他,他們就會在一天之內備好雷管?!?/br> “可是,從湘南到渡關,少說也得兩天半,要是來不及可咋辦?”有人擔憂的說道。 宋祭酒在地圖上畫出一條直線:“抄近道?!?/br> “紅墨管轄的紅峽谷雖說地勢兇險,卻是離湘南最近的一條道,要是能順利通過,只需一天的功夫?!?/br> 他畫完線路后,用嚴肅的聲線道:“諸位,現下山寨已有外患,我不想再看到內憂,這一次,就仰仗諸位同心協力,救出哥哥了?!?/br> 宋祭酒晴朗的聲音在廳堂里回響,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 “我等謹遵軍師教誨——!” 兄弟們聽得都很認真,只有賀彰屢屢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待大家都散去后,他站在那里遲遲不動。 “賀彰,還有什么事?”感受到另一個人的氣息,宋祭酒抬眼問道。 “.....軍師,紅墨那條路、恐怕行不通?!?/br> 宋祭酒持筆寫信的手停了下來:“為何行不通?” 賀彰咽了口唾沫,臉黑的發青:“就在您來之前,蕭爺已經把紅墨逐出了臥玉鎮,按、按這個時辰,她興許已經帶人走了?!?/br> “逐出臥玉鎮?是何原因?”宋祭酒神情凝重的放下筆。 賀彰看了眼門外,見大伙兒都走遠了,才壓低聲音道:“是、是為了王爺?!?/br> “紅墨故意隱瞞了王爺中計之事......”話說到一半,賀彰有點為難的攥緊拳頭:“俺、俺不知道該怎么說!總之,蕭爺動了很大的怒,要不是趕時間,他怕是得把紅墨的脖子給擰了!” 宋祭酒垂下眼,盯著桌上的地圖,聲音忽然變得有點冷:“所以是因為這個女人,哥哥才耽擱了營救王爺的時辰?” 賀彰憨憨的點頭,答:“是?!?/br> 宋祭酒緘默片刻,用筆在地圖上勾出一條路線:“沒有其他辦法了,只有紅峽谷是最快的.....” “若是往常,紅墨不可能做半路攔截之事,但眼下卻說不準了?!?/br> 停頓許久,他煩悶地抓緊衣袖,啞聲道:“這是件難事......我親自走一趟,去求她讓出關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