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死也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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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山寨正處危難之中,他是軍師,是蕭乾的左膀右臂,就算是死,也要帶領兄弟們拼下去,可唐蓮不同。 為了蕭二,他險些摔斷了腿,重傷尚未痊愈,又豈能再卷入另一場風暴中? 可唐蓮心性剛烈,倘若讓他獨自逃命,他定然不肯,只有.....只有用這樣的法子,才能保全他。 漸漸的,門外沒了動靜。 宋祭酒木然轉身,透過蒼白的窗紙,見少年沒了蹤影,他心口驟然一疼,偎著門扉頹然跌倒在地。 “走的好,走的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了.....” 他在冰冷的地面僵坐良久,之后便擦干眼淚起身。 清冷的月色鍍在房屋外,宋祭酒一腳踹開房門,系好勁裝的衣帶,手持匕首,頭也不回的沖進了大火彌漫的南林中。 凄凄茫茫的雪山路上,一匹駿馬正踏過冰霜,在枯萎的樹林里穿梭。 “蕭乾,你有沒有聽到.....南邊好像有什么聲音?”坐在馬背上的白衣人柔聲問道。 在他后面的男人身穿玄色氅衣,身姿挺拔如勁松,眉峰冷峻、五官英挺,渾身充斥著沉穩桀驁的氣息。 “像是....斧子把山鑿開的聲音?!笔捛站o韁繩,淡聲回答道。 “不對....這聲音好熟悉.....”秦霜抿起薄唇:“我之前在軍營,曾聽到過....它是.....” “駕——”不等他把話說完,蕭乾便甩動馬鞭、低呵一聲,催促著身下的駿馬加快速度。 馬兒受到驚嚇,立即發瘋似的奔跑起來,眼看要沖出山彎之際,它卻突然停了下來。 “這是....是、” 熊熊火光倒映進兩人的瞳孔里,秦霜已經聽不到那陣轟鳴聲了。 “是.....雷管?!彼埍〈?,呆愣地望著眼前的一幕,久久說不出話來。 “祭酒——宋祭酒——!”蕭乾立刻翻身下馬,在一片火海里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火、漫天的火。 他仿佛身在十多年前的府邸,那一場火,也是這樣無窮無盡的燒,活活燒死了上百條人命。 “蕭乾不要!危險——”看他像失了魂似的往火海里沖,秦霜連忙從背后抱住他:“蕭乾你是瘋了么?!你冷靜一點,你給我站住.....!” “放手?!笔捛鋈煌O铝四_步,狠狠攥住他的手,幾乎把秦霜的手掐出血來。 秦霜緊擁著他,依偎著他結實的肩膀:“我不會放手的....死也不放?!?/br> 為什么偏偏是身后這個人?蕭乾緊咬住牙關,很快便在自己嘴里嘗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秦霜給了他無盡的溫存,甚至親手撬開了他心口堅硬的殼子。 可他身后的血債、興風作浪的秦府、不共戴天的仇恨,又如同眼前燒不盡的大火,將這些情愛、溫柔燒了個粉碎。 說不的恨,無法傾訴的愛,如同冰火交織狠狠鑿進心中,疼到了骨血里。 “蕭乾,你冷靜下來.....宋祭酒身邊有唐蓮,他不會讓他出事的.....” 秦霜緊貼著男人的后背,用柔和清越的嗓音,撫慰著對方燥亂不已的心緒。 為什么.....偏偏是秦霜呢? 聽到他的話,蕭乾閉了閉眼,手掌漸漸松開了力道。 “蕭乾.....?唔嗯——!” 感受到男人不再僵持,秦霜緩緩放松了身體,可就在他要松手的剎那,蕭乾突然轉過身,狠狠吻上了他的唇。 “嗚.....嗯!別.....”秦霜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男人鉗制住手腕,牢牢禁錮在懷里。 這是昨夜翻云覆雨時都未曾有過的親密舉動,他曾在沉溺于情事之際期待過,想要蕭乾給予他一個輕柔的吻,亦或是溫情的擁抱。 說到底,不論是曾經手段狠厲強硬的攝政王,還是如今清冷驕矜的秦霜,在愛慕的人面前,也不過是個有點稚嫩心性、小脾氣,想要被捧進手心的小孩子。 想來他僅是二十有三的年紀,可常年的折磨和摧毀、對世人的歉疚,再加之自我的厭惡痛恨,卻在他身上留下了殘忍的痕跡。 其實秦霜有偷偷的比較過,唐蓮在身邊的時候,他會和少年做比較,唐蓮的眼睛黑溜溜的,比他亮、干凈,就像初升的朝陽,純粹又明媚..... 被困在渡關山,他亦很不甘心的對比過。 宋祭酒的笑容很好看,雖然狡黠魅惑,卻透著旁人遠不及的篤定和自信.....他被蕭乾保護的很好,盡管有過不堪的往事,他仍能像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毫不畏懼的活著。 可是秦霜,只是一個人跌跌撞撞、踩著遍布荊棘的血路走到了這里。 他卻覺得已經足夠。 即便今日,蕭乾不曾給予他一個愛憐的吻,秦霜也覺得夠了。 男人的手常年握刀弄槍,手勁驍悍強硬,握的秦霜的雙肩有些疼,他粗魯地撬開他的唇舌,幾乎是強迫著要求秦霜給予他回應。 與其說這是一個吻,倒不如說只是蕭乾單方面的發泄和廝殺。 他在傾瀉心中的怒火、恨意還有.....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出的愛。 “呃!嗯.....蕭、乾.....”秦霜原本不愿示弱,想要回咬過去,可他真的是被弄疼了。 不是被咬出血的嘴唇疼,也不是肩膀的酸疼,而是這個瞬間,他忽然覺得蕭乾有些陌生,這是令他茫然失措的疼。 男人的眼神,那種像困獸般的神情,究竟是在看誰? “出血了.....爺是不是弄疼你了?” 正當秦霜微張雙唇,不知所措的關頭,蕭乾慢慢地放開他,抬手用指腹幫他拭去了下唇的血跡。 秦霜的唇形很好看,薄薄的,帶著點清貴冷矜的弧度,眼下它被周遭的冰雪凍得稍稍發白,沾染上一點血色,宛如在雪里綻開的梅花,美的脆弱又傲慢。 “.....我沒事?!甭牭侥腥诉@么問,秦霜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后,又抬起鳳目,踟躇的問道:“你好些了么?” “是我失控了?!笔捛穆曇羰稚硢?,聽上去有幾分疲憊。 凝視著他冷峻的雙眼,秦霜抿起唇角:“蕭乾,能管制這些雷管的地方.....除了湘南地帶,就是.....” 他話音未落,身邊猛然傳來炸裂巨響,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火星,向他們二人所站的地方撲來。 “當心!”蕭乾的反應極快,幾乎是在瞬間脫下氅衣,將秦霜包裹在懷里,用后背為他抵擋熊熊火焰。 “嘶——!”被guntang的火龍灼傷脊背的感覺并不好受,令蕭乾緊皺眉頭,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蕭乾!你怎么樣了.....?!”裹在氅衣中的秦霜聲線悶悶的,隱隱帶了絲顫抖。 “我沒事?!贝齼扇说诌_安全的山石后,蕭乾這才松開手,靜默地注視著他。 “你方才說,除了能制造雷管的湘南,普天之下,就只剩一個地方?!?/br> “蕭乾.....”秦霜和他對視著,只此一眼,心照不宣。 朝廷二字雖然未出口,可男人眼底已有了徹骨的恨。 “你好好聽爺接下來的話?!笔捛辉俣嘌?,他伸手撫去秦霜衣襟上的灰燼,沉聲叮囑道:“沿著我身后這條路,一直走便是軍者庫,我和祭酒早有約定,一旦山寨遇險,就在那里匯合?!?/br> 說完這番話,他緩緩收回手:“不論有多少兄弟,先帶他們走.....” “那你怎么辦?”秦霜慌忙打斷他的話,語氣充斥著前所未有的驚恐。 蕭乾看了他半晌,又沉著臉移開目光:“我要去追蹤雷管的源頭,如若發現京都的人.....秦霜,你知道我會怎么做?!?/br> 說到最后半句話時,他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整個人也似從地獄爬上的修羅,裹挾的濃重的殺意。 秦霜心尖一顫,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覺察到他的不安,蕭乾的臉色稍緩,又放慢語調道:“聽話,快走?!?/br> 秦霜站在原地不動,莫名覺得委屈,喉嚨里也苦澀澀的。 他不舍得蕭乾獨自去冒險,可是男人竟忍心在這個關頭,讓他面對分離。 “好,我走、我這就去找宋祭酒.....”靜默片刻后,秦霜垂下眼,終是答應了。 盡管心有不甘,仍滿腹憂慮,可秦霜即便褪去了攝政王的身份,也并非一只任人褻玩的花瓶。 識大體、知曉分寸、堅韌驍勇,這些東西仿佛是生來就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拿刀去剔,都無法去除。 “等等?!本驮谒~開腳步時,蕭乾忽然握住了他的手:“還有一事?!?/br> “什么.....?”秦霜回過頭,眼尾有些發紅。 蕭乾慢慢靠近他,啞聲囑咐道:“你安穩到達軍者庫后,從書架最右邊數起,第二面墻有一處暗格,最深處放著一個木箱子,那里面、是臥玉鎮近千家商行、錢莊的地契和金印,帶走它?!?/br> 秦霜怔怔地看著他,不可置信的問:“你說山下鎮子的商鋪,有多少家?” 他性子清貴,行事作風又干脆利落,鮮少有這等懵懂嬌憨的模樣,看得蕭乾心如鹿撞,輕咳了一聲后,又認真的回答:“幾千家?!?/br> “箱子有暗碼,數字是十、七、七、九,你帶上它和兄弟們盡快轉移?!?/br> 聽了他交代的話,秦霜心底既酸澀,又洶涌著說不出的歡喜。 他用墨色的丹鳳眼盯著蕭乾,有些狡黠的揚起唇角:“蕭爺這是把身家性命都壓在我身上了?你怎么不問問我能否承受的起?” 蕭乾聞聲后凝視著他,反問道:“昨晚還能受得起,今兒個就露怯了?” 見他一本正經的開黃腔,秦霜紅了臉,立刻扒開他的手:“本王、我、我走了?!?/br> 撂下這句話后,他慌亂不已,轉身就走。 “秦霜——!”凝望著他修長消瘦的背影,蕭乾陡然喊了一聲。 “什、什么?”秦霜在茫?;鸷V谢剡^頭來,這樣刺眼的火光下,他的雙眸尤勝明星,朦朧又凄麗。 看著他,蕭乾的喉嚨里哽咽了一下,提高嗓音問:“跟了爺,你后悔么?” 側著身的秦霜呆了呆,在男人急迫焦慮的視線里,他忽而彎起了眉眼:“我從沒想過后悔兩個字?!?/br> 聽過他的話,蕭乾的手掌顫抖了兩下。 等恢復平靜后,他走上前,環住秦霜的肩,稍稍低下頭,在對方的前額落下了一個吻。 “記住那個數字?!?/br> “好?!备惺苤腥思毮伒奈?,秦霜順從的點頭,不再看蕭乾的臉,便匆匆前往軍者庫。 雨雪尚未消融,山路崎嶇泥濘,平日只需半柱香的腳程,待秦霜接近軍者庫時,天色已蒙蒙漸亮。 周邊很靜,與被焚燒的南林簡直是兩個世界。 秦霜走至軍者庫的門前,剛要推門而入,忽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狗叫聲。 “蕭二....?”他雙肩一震,立即循聲找去。 “嗷——嗷嗚——” 那聲音奶里奶氣的,還有些悶,聽得秦霜心底發緊,出了一掌心的冷汗。 “嗷嗷——” 在他靠近一棵樹下時,狗叫聲愈發清晰起來。 “蕭二?!二二.....”秦霜急忙蹲下身,徒手扒開腳邊的積雪。 “汪——汪——!”隨著雪越來越少,小狗的叫聲一下比一下洪亮,最終有道褐黃色的影子,急切地撲進了他的懷里。 “蕭二,寶貝....真的是你....”秦霜連忙捧住小胖狗的臉,鳳眸里露出驚喜的光芒。 “你怎么在這里....?怎么會瘦成這樣?”他緊擁住蕭二弱小的身軀,柔聲問道。 “嗚嗚——”快走!霜霜快走!蕭二卻顯得異常急躁,不停地啃咬秦霜的衣袖,像在催促他什么。 就在秦霜要起身時,背后突然傳來一個尖細嬌媚的女聲。 “真沒想到,等不到蕭四爺,倒是等來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