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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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默庵搬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來,摸著下巴回答他的問題:“在戚某的心目中,蕭爺有擔當、有見識,有齊家治國,平天下之才能的人?!?/br> “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只不過蕭爺的脾氣不好,性情強硬,又說一不二,所以王爺還是快快喝了這湯羹,讓在下好交差啊?!?/br> 戚默庵一口氣說完,又端起了湯碗。 他誠惶誠恐的模樣在秦霜看來有幾分趣味,即便已經打算接下那碗湯,但嘴上還是強硬道:“除了羞辱我,他還能怎么樣.....?” 戚默庵聞言,心說像秦霜這樣的倔脾氣,也只有蕭爺能夠治服了,只是這兩人分明喜歡卻不自知,真是難辦啊..... “戚大夫為何那樣肯定……唐蓮會被帝都的人害死?” 喝了湯羹,秦霜蒼白的面色恢復了點血色,抬起眼眸沉聲問道。 戚默庵沉默半晌,有點不自在的摩挲著手掌,眉頭緊皺許久后才道:“因為戚某,便是從帝都逃出來的人?!?/br> “逃?為何要用這個字?”看到他猶豫的神態,秦霜忍不住想追問下去。 戚默庵低著頭,整個人似是被籠罩在一片陰霾下:“因為帝都沒有人,那里只有鬼?!?/br> “也許對王爺來說,這渡關山是刀山火海,但對戚某而言,帝都才是萬丈深淵?!?/br> “萬丈深淵.....”念著這四個字,秦霜明艷的鳳目中忽然有了笑意:“對我來說,只要活著,就已經身在深淵之中了?!?/br> 他的聲音很輕,戚默庵只從其中捕捉到了“活著”二字。 這樣的話,若從街頭要飯的乞丐,或是討生活的買賣人嘴里說出來,他不會感到稀奇,但從一個金枝玉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口中聽到,莫名有股悲涼滄桑之感。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便捏住兩只手道:“倘若王爺心中還對唐蓮抱有希望,就應當好好活下去,等.....等他回來?!?/br> 戚默庵的神情突然變得很嚴肅:“像今日這等自戕之舉,是萬萬不能再有了.....” 他們二人的談話進行到這兒,從忠義殿返回的蕭乾已經站在了門外。 對幾名兄弟交代下山尋找唐蓮的事情后,又想到吩咐廚子給秦霜做的湯,也不知這個犟脾氣好好喝了沒有.....? 有了這一絲牽掛,他便犧牲掉陪伴蕭二的時光,返回臥房來探望對方。 “里面有沒有什么動靜?”盯著緊閉的門扉,蕭乾負手而立,沉聲問一旁的小守衛。 小守衛正貼著門,用唾沫在門上戳出個窟窿,在瞧里面的情景,忽然聽到他的聲音,嚇得連忙轉過身道:“蕭、蕭爺.....!” “你在做什么?”蕭乾瞇起沉俊的雙目,上下打量著他。 小守衛急忙湊近他,暗戳戳道:“蕭爺,俺偷聽呢.....” 聽了這回答,蕭乾想這娃兒是不是凍傻了,這么明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還用說嗎? 于是他耐著性子,壓下額頭上的青筋:“爺看出來了,那么你都聽到什么了?” 小守衛支支吾吾半天,屁也沒放出來一個,只撓著頭道:“太遠了,聽不見,但俺瞧著戚神醫和王爺聊的可歡了,可熱鬧了!” “是么?”聞言后,蕭乾的臉又沉了下來。 “千真萬確,小的模糊還看見,王爺還笑了呢!嘿嘿......可好看了?!毙∈匦l哪里知道他這三言兩語全戳在蕭乾最介懷的地方,還自顧自傻笑著,不知“大難”要臨頭。 “你去后廚,命人把今日廚子做的藥膳、湯羹、點心全給爺端過來?!笔捛H上眼,不疾不徐的命令道。 “是!”一聽要開飯了,小守衛雙目錚亮,抬起腳就往后廚跑。 “慢著?!笔捛值暯凶∷?。 “蕭爺,您還有什么吩咐?”小守衛笑嘻嘻地停下腳步,以為會接下什么美差事。 “今晚你不許吃飯,餓著?!?/br> “???” “啊什么啊,還不快去?!笔捛瑝旱偷穆暰€,嗓音十足的威嚴。 “哦......哦!”不明緣故,可憐吧唧的小守衛撒腿便跑,不敢再有異議。 時辰到了晌午,凄白的天光倒映在茫茫山雪上,有縷斑駁的鎏金色從云層蔓延出來,使嚴酷的寒意褪去一半。 臥房里開了一半窗,即便有風雪吹進來,也不似晨暮時那樣嚴寒。 裊裊升騰的檀香,讓秦霜的頭腦有些迷倦,就在他依靠著床榻昏昏欲睡之際,房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 “蕭爺來了!”一名小嘍啰面向戚默庵喊了聲,便見四五個人端著湯碗、蒸鍋,各式各樣的陶器魚貫而入,那場面情形,仿佛是皇宮大擺宴席,奢靡又鋪張。 “蕭爺.....”聽到蕭乾回來了,戚默庵心下松了口氣,趕忙站起來迎接。 坐在床邊的秦霜掀開床幃向桌面看去,在眾多小廝的忙活下,不消片刻,就看桌上擺滿了各式的佳肴,蝦丸雞皮湯、清蒸魚rou、紅豆松瓤卷酥.....顏色各異的點心,看得人眼花繚亂。 “蕭爺,午膳都備齊了?!贝娙瞬疾送戤?,小嘍啰快步跑到門外喚道。 “都退下吧?!笔捛穆曇粢蝗缤D菢拥统?,透著點冷和嚴厲。 “是——” 通過門窗的暗影,可看到小廝們鞠躬行禮后,各自散去后,便見蕭乾腳踏紫金云紋靴,身披玄色大氅走了進來。 見他滿臉嚴峻,氣勢凜冽的模樣,秦霜心道他來便來,還要搞出這么大的排場,像皇帝入后宮給誰示威似的,真教人心里慌亂又煩躁。 “蕭爺?!逼菽肿呱锨?,拱手行了禮。 “人怎么樣?”自打進屋,蕭乾黑漆漆的雙眼就停在秦霜身上沒動過。 他眉目英挺,瞳色黝黑,那雙冷峻的眸看人時,總是帶著銳利和不動聲色的試探,只有定格在秦霜身上時,才會有一絲柔情的神采。 “除了失血過多,需要補補身子,王爺并無大礙,在下方才已經親眼看著王爺喝了湯羹?!逼菽州p聲回應道。 “很好?!笔捛€算滿意的頷首,又道:“爺特意過來這趟,便是要盯著他用午膳?!?/br> 戚默庵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我要和秦霜單獨吃飯,你們其他人愛干啥干啥,只要不在這間房里礙眼就成。 于是乎,他立即彎下腰:“蕭爺,在下忽然想起賀大哥說幾個小弟染了風寒,讓我去瞧瞧,戚某這便先告退了......” “嗯,去吧.....” “戚大夫留步?!边€沒等蕭乾首肯,床榻上的秦霜便搶先一步開口道。 “王、王爺.....?”戚默庵轉過身,困惑地望著他:“王爺可是還有哪里不適?” 帳幔后的秦霜輕攏衣襟,抬手掀開朦朧的綢帳,露出一雙艷中帶煞的丹鳳眼,他穿好衣衫,走到蕭乾身前,抬頭看著他,那雙慵懶清雋的眼里閃爍著敏銳的光。 “本王正與戚大夫相談甚歡,為何你一來,他便要走?” 秦霜伸手拽過蕭乾的衣領,貼近男人的耳邊,故作無辜的問:“還是你要對我做什么不可見人的事,所以要趕旁人走?” 他的手掌上有燙傷,興許正疼的厲害,因此抓蕭乾衣裳的動作很淺,就像被剪掉利爪的小獸在撓癢,不輕不重,卻正中男人最柔軟的地方。 瞅著他那副忍痛的倔樣,雖然對那個“相談甚歡”感到不爽,但蕭乾仍不自覺揚起了唇角。 “蕭爺,要不在下還是去給兄弟們瞧病吧......” 感受到氣氛不對,戚默庵渾身汗毛倒立,冷汗淋漓不知該咋辦,只想趕緊離開眼下的“是非之地”。 “不必,既然王爺開口了,你便留下來,隨爺用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