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流鼻血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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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眼里出西施。 單身漢眼里出情敵。 沈總的眼睛自帶特效,明明許述只是抽了兩張紙巾遞給溫世杰擦鼻涕,他偏偏就能腦補成許述親手給這完蛋玩意揩眼淚。 瞅這丟人背興的,沈康年表示他看不起溫世杰。 “許秘書,文件我看完了,你去下發到各個部門?!?/br> 許述抱著紙巾盒,看了看面前的哭包小王子,又看了看辦公室門口的三白眼土撥鼠。 “好的,我這就去?!?/br> “溫總,您可以先去休息室坐一會,等情緒好點再走吧?!?/br> 他把紙巾盒放進了溫世杰手里,繞過這人去伺候沈扒皮了,沈總顯然很滿意,側身留了個縫,讓許述進屋去拿文件,還不忘用視線,上下摸摸許述的臉頰。 這視線對上的人得虧是許述,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而溫世杰回頭一看,對上自己的發小滿臉嫌棄簡直撲面而來。 沈康年問:“你公司今天放假?” “不放……嗚……”誰家公司工作日放假。 “真巧,我公司今天也不放,大家應該都挺忙?!?/br> “嗚……”哽咽的小王子秒懂,自己這發小是個工作狂,先自己耽誤事了。 他抹抹眼淚從兜里掏出手機,撥給司機讓他來接,這個狀態是沒法開車了,眼淚止不住。 司機來接了,小王子抱著許述給的紙巾盒捂著臉下樓了。 沈康年送走了瘟神,許述也收拾好了文件,抱出來整整兩摞。 “沈總,這些都是上周的會議紀要和數據報表,要下發嗎?是有什么地方要改嗎?” 笑話,一上午光伺候小王子了,哪有空看,沈康年都不知道自己桌上的兩大堆是個什么東西。 “是我記錯了,這些還沒看完?!鄙蚩的贽D了轉鋼筆。 “沈總,您下午還有方總的預約?!痹S述不惱,把文件重新摞到沈康年桌面上,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這些,今天上午要看完?!?/br> “啊……”沈康年直勾勾的盯著許述,“對了,你是不是都看過一遍了?!?/br> “看過了?!痹S述知道沈康年龜毛,喜歡文件輕重緩急的排列,受不了文件里有錯別字,所以他給沈康年擺文件前都會先看一遍。 “那你……” 沈康年突然有一個小小的,不情之請。 以前許述也幫沈康年看過文件,在幾次,沈康年被晚交報表且做的漏洞百出的部門弄的火大到一定地步,報表剛送上來就被他直接砸出門后。 顫顫巍巍的社畜們不敢再惹發怒的沈扒皮,只能跟許秘好說歹說求情,許秘書自己看一遍報表,指出幾個錯誤點,讓人先回去返工。 等一切返工結束,再抱著報表做沖鋒陷陣那一個。 而現在,全能的許秘書不想再給自己增加額外的工作量了:“沈總,文件還是自己看吧?!?/br> 沈康年不耐煩的垂頭,伸手打開了一本文件,許述看他乖乖聽話,繞過了辦公桌,半蹲下來,盯著沈康年。 沈康年:嗯?? “沈總,領帶歪了?!?/br> 轉椅連同沈康年被許述推的向后滑了一下,轉眼就變成了沈康年兩腿張開,單膝跪地的許述在他兩腿之間,抓著他的領帶,仰頭沖他笑。 這個姿勢,是個大殺器。 男人的笑在沈康年這里分兩種,一種是情緒化的,一種是公式化的,情緒化這種,因為家族基因的影響,沈康年面癱,再高興,頂多眼神柔軟幾分。 公式化的,是在談判桌上贏了對手,或是在會議室獲得盟友時,不得不嘴角偏移,也就是連眼角都不會上揚的假笑。 包括沈康年見到的大多數男人,大家都是這樣笑的,充其量就是比他多點情緒化微笑,但笑的也不怎么好看,年輕點的呲個大牙,老點的滿臉褶子花。 可偏偏許述沖他笑起來,像是沈康年某次意外注意到家里庭院中種的一片玫瑰在月下悄無聲息的開了,艷的熏人。 明明只是領帶握在他手里,怎么好像命根子也在他手里一樣? 沈康年鼻尖一癢,他突然有種流鼻涕的感覺。 該死的,下回辦公室的空調不能開二十二度,當著許述的面流鼻涕也太不雅觀了…… “沈總,您流鼻血了?!?/br> 許述仰著頭看沈康年,親眼目睹那血從沈康年鼻腔里緩緩流了出來。 男人流鼻血和女人流水大概是一種道理。 這算是自己勾引成功了? 許述很有道德,沒有笑出聲,甚至收起了臉上剛剛艷冶的表情。 他習慣性的將所有怦然的情緒淡淡的收藏進心里,悄悄的高興。 “???”流鼻血? 沈康年立刻手忙腳亂了。 流鼻血和流鼻涕哪件事比較丟人?好像都很丟人?。?! 流鼻血的時候,好多人都會都下意識的抬頭,沈康年也不例外,可他剛要仰頭,許述的手就捧住了他的臉,不讓他動作。 “仰頭是不對的,低頭,不會滴到衣服上的?!?/br> 許秘書還是許秘書,他精確的從沈康年辦公桌下面的第四個格子里拿出了干凈的醫用棉球。 連沈康年都不知道自己的辦公桌里面還有個醫藥箱。 許述拿了幾張紙給沈康年擦干凈流到外面的血,再用鑷子團好干凈的棉球,塞進他的鼻孔。 許述做事有條不紊,一點沒有手忙腳亂的模樣,他好像是真的什么都會,所以從不慌張。 有了棉球,沈康年本就高挺的鼻梁,更高了。 “沈總,您自己可以換棉球嗎?”收拾好醫藥箱,許述才站起來。 “可以……”大男人的,換個棉球誰不會啊。 可是看看近在咫尺的許述,一會就要隔一面墻見不到了??! 短時間內不能把許述的辦公桌搬進辦公室,那就只能讓他時不時多進來幾次。 “還是你給我換吧?!?/br> 大男人的,手笨,塞不對鼻孔怎么辦? “好,我一會來給您換?!?/br> 工作日,沒有人是清閑的。 溫世恩作為一個全科醫生,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他看著面前割破了手臂還笑嘻嘻的小青年以及小青年背后快哭出來的中年婦女,抬手讓小護士拿一瓶雙氧水來。 “醫生,他這個大口子,怎么樣?”中年女人問。 “劃破了真皮層而已,沒事?!?/br> 小青年一聽沒事,臉上不屑的笑容更甚了,哼聲道:“我說了沒事,一點都不疼,好不好?!?/br> 這話中年女人聽了,眉頭皺的更深了,對比小青年的歡松模樣,這刀口倒像是劃在了女人身上。 “不疼?”溫世恩抬眼,他這傷口在小臂中端rou厚的地方,貫穿了整個手臂,劃開的地方rou向兩側分開,從刀口深淺的走向來看,是這人自己劃的。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溫世恩也沒有探究人家私事的八卦心思,但是,他就是見不得這種不知道家人有多擔心,賤兮兮不把自己身體當寶貝的缺魂貨。 “不疼啊醫生?!毙∏嗄暄霾?。 溫世恩點點頭,伸手開了瓶酒精,倒在棉花上,認認真真幫小青年擦拭了傷口旁邊的皮膚,然后打開清創的雙氧水,用腳把垃圾桶踢到兩人下邊,沖著那條傷口咣咣咣倒了起來。 雙氧水接觸傷口的一瞬間,小青年的臉扭曲了,剛剛的嬉皮笑臉全然不見了,嗷嗷大叫起來。 “這點痛還好吧?!睖厥蓝靼咽O碌陌肫孔与p氧水扔進了垃圾桶里。 而小青年已經痛的不想理溫世恩,不停的往地上跺腳。 在中年女人詢問要不要縫針的時候,溫世恩看見那小青年的眼神閃躲,顯然是怕疼。 “不用,小傷?!?/br> 小青年的傷口并不需要縫針,用膠布一粘,保證這兩片rou能長合就算完了。 小青年和他媽走了之后,門一開一合,又進來了下一個病人。 溫世恩頭都沒抬,專注敲鍵盤,嘴也不閑慣例詢問:“說說,怎么了?” 進來的病人沒有著急忙慌的向他陳述自己的病情,也沒有坐到溫世恩跟前兒的椅子上,他就站在門邊兒,靜靜的站著,也靜靜的看著溫世恩。 溫世恩從不擔心自己在公立醫院會被溫家找到,因為這么多年沒動靜,溫家其實極大可能已經不找他了,或者是從未找過。 他怕溫家找他,其實是怕溫世杰找他。 但他更怕溫世杰不找他,就當他不存在了。 當他從沈康年那里得知溫世杰還在找他的時候,冷硬的臭臉下隱藏的是愉悅,是那種用一枚硬幣打下來整座硬幣塔的愉悅。 至少他有找他,不是沒找,所以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記得曾經。 可當溫世恩重新看到那張哭的鼻涕眼淚混做一團的面孔時,才真真切切發覺,他們已經九年沒見彼此了。 是貨真價實分離的九年,沒有簡訊聯絡,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一次碰巧的見面。 溫世杰更漂亮了,如果不是溫世恩經常收集金融雜志,他可能都要認不出這張臉了,那張和他沒有半點相似之處的臉。 “嗚……” “嗚……你去哪了啊……嗚嗚……”溫世杰來的路上已經哭了一路了,見到溫世恩的一刻,他還是繃不住了。 “我……”溫世恩站了起來,一只手卻下意識扶住了桌子,阻止了他想邁向溫世杰的步伐。 “你……你嗚……我找……嗚嗚……我……” 我一直在找你,為什么你要躲著我? 長大了就不該哭了,可是委屈到了一定地步,不哭還能怎么辦呢? 委屈這個東西,是不會隨著年紀增長就能看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