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有關系嗎
阮家貝站在街邊的小吃車旁呼嚕著一碗涼皮,外套里的電話不停地響,他連忙接通道:“馬上就來了!” “快點兒的??!這邊來了好多人!” 掛了小丁的電話,他把剩下的涼皮快速地呼嚕進肚子里,雖然還有點餓,但也勉強算頓晚飯了。他隨意地揩了下嘴,拐進那家熟悉的店。 門口電瓶車上躺著一個人,估計是跑外賣的在等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死基佬又來這里營業了?” 阮家貝也不知道他是哪個學校的,但自己早已經臭名遠揚,便沒溫度地看了他一眼:“對,那你有本事別來取單子了?!?/br> 他湊近道:“小心我有艾滋病?!?/br> 對方嚇得往后一挪,差點從電瓶車上摔下去。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阮家貝已經進去了。 他氣急敗壞道:“死同性戀!” 阮家貝頭也不回地朝他比了個中指。 店里的寬屏電視上放著球賽轉播,男人們打著赤膊,甭管真懂假懂,都先喝得臉紅脖子粗,大著舌頭地爭論著。 熟悉的火熱、臟話,他在中間自由地穿梭著,如魚得水。 在給客人開酒瓶時他漫不經心地自嘲著當時為什么那么矯情拒絕了山炻的“分手費”,結果現在又過上了沒日沒夜的打工生活。每天啃著快過期的面包和便宜的路邊攤,還好他也過慣了苦日子,沒有“由奢入儉難”的煩惱。 自尊心真是個不值錢的東西。 “B13桌那女的是傻逼吧,旁邊的孕婦讓她把煙掐了,丫死活不聽,說不服找她大姐,誰他媽知道她大姐是誰?!?/br> “真以為自己是黑道拍警匪片呢,穿成那樣式的,不就是告訴大家她是雞嗎?!?/br> 小丁發著牢sao,傳菜口不停有人按鈴讓快點,小丁忙得腳打后腦勺,恨不得一個人當三個人使。 “哦家貝,你來了!”小丁眼睛亮了一下,這才看到他:“辛苦你了,大晚上又讓你來一趟!” 已經轉了一圈的阮家貝換下外套,輕聲道:“沒事?!?/br> 他本來是白天的班,剛下班沒多久,家里的板凳還沒坐熱呢就被一個電話叫了過來,說是突然來了一撥人,店里缺人手忙不過來。 今天籃球校隊那幫人贏了一中,獲得了高校聯賽的冠軍,一群人喝得醉醺醺地來吃夜宵。 嘈雜的大廳里傳來了一陣玻璃稀的聲音,小丁嘆了口氣,把笤帚塞到他懷里:“你上樓看看去,估計又耍酒瘋摔酒瓶子了?!?/br> 樓上都是包間,他拿著笤帚簸箕上了樓,剛走到樓梯口第一間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嬌嬌的笑聲,眼前的一幕讓阮家貝渾身發涼。 山炻背對著他坐在主位,裴姝曼坐在他的大腿上,纖細的胳膊摟著他的脖子。 她今天一反常態的沒有穿黑色,而是穿了一件淺綠色的收腰碎花短裙,原來卷卷的長發也拉直了,背影看著柔順又秀麗。 哦,原來山炻喜歡清純那一卦的嗎。 山炻單手摟著她的腰,他的胳膊結實而強健,這么一比裴姝曼的腰肢顯得更加纖瘦嬌弱,小鳥依人。無論怎么看,兩人都登對養眼極了。 然后在眾人的起哄下,兩人接了個溫柔的吻。 看得他都忍不住想鼓掌了。 胃有點反酸,大概是因為那一碗涼皮吧。 “打擾一下,清掃?!?/br> 或許換做別人,并不會顯得那么不合時宜。而現在一雙雙眼睛都齊刷刷地要把他盯出個窟窿,就連山炻,都愣愣地看著他,似乎并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他。 但這么些天他的心態已經磨平了,阮家貝沒有給他們多余的回應,把地上的玻璃渣子掃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臨走前還把門帶上了,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也根本沒多看山炻一眼。 只留下包間里的眾人面面相覷。 一時間氣氛變得尷尬而凝重,山炻的臉色變得很陰沉。 有人舉杯道:“嗐!別管那晦氣玩意兒了,咱們繼續喝!….” 氣氛這才略微緩和過來:“對,別理那個小鴨子了!” “當初就是他單戀石頭吧!弄得還跟真的似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嫂子還在這兒呢!” 只有山炻,一言不發地喝著悶酒。 “有煙嗎?”他看了眼裴姝曼。 “啊…我已經戒了啊,我以為你不喜歡煙味?!?/br> 忙活了一圈,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樓下的人陸陸續續走了,樓上的人還在喝。 保潔阿姨已經下班了,阮家貝被老板娘招呼著去擦水池,他的眼皮直打架,渾身都軟得沒有力氣。 至于身后什么時候出現一個人的,他根本沒意識到。 一個酒氣熏熏的青年從后面抱住他,身上還穿著三中的籃球服。 阮家貝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逃,但青年堅固地從后面掣肘著他,guntang的嘴唇在他耳邊含糊道:“別叫?!?/br> 喝醉的男人把手伸進他的衣服,揉著他光滑的背部,鼻子在他的脖頸處嗅著:“寶貝你好香……” 因為身高的原因,青年從后面半彎著腰摟著他,廁所里的燈泡接觸不好,一閃一閃,阮家貝從鏡子的映像里瞥了一眼,還好,長得還不賴。 “剛剛就注意到你了...你好白,山炻真不懂,裴姝曼那種庸脂俗粉算得了什么?!?/br> 男人的大手揉搓著他的身體,升騰起一片熾熱,阮家貝突然有種自我厭棄感,隨便吧,他也不想掙扎了。 反正生活對他向來如此。 仇凌,山炻,甚至過小丞,他們哪個不是這樣?自說自話地在他的人生里進進出出。 放下無謂的反抗吧,那樣只會顯得我更可悲。 如果生活硬要強jian你的話。 似乎感覺到對方意外地乖順,青年在他的臉上輕嘬了一口,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撫摸他的手也順著腰線逐漸往下:“這里用過嗎?” 阮家貝沒有說話,他昏昏沉沉,懨懨欲睡。 青年也不著急,他抱著他,細密地舔著他的脖子。 阮家貝這才懶懶地看了他一眼,別過頭去嫌棄道:“有汗?!?/br> 男人不明所以,阮家貝又指了指自己:“我?!?/br> 喝醉的青年笑了笑,結結巴巴地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那…那我們來做點別的…” 他剛想脫衣服,門就被毫無預兆地從外面打開,一道陰沉到極點的聲音如地獄修羅:“你們在干什么?” 山炻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活像當場抓jian的丈夫,阮家貝對他微微一笑,卻看得他觸目驚心。 只聽他漠然道:“跟你有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