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09 年假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一個多月的假期,他卻說要留校做實驗,過完年再回來。 我怎么可能等得了這么久,放假的那天是周五,當天下午我就收拾好了東西,沒有提前通知他,想給他一個驚喜。坐了三個半小時的飛機,在傳送帶旁等行李時,我雀躍的心再也按捺不住。 我在期待秦景淮看到我時驚訝的樣子,一如五年前他知道我從不說臟話時,那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表情。那時候他的眼睛在發光,我一直覺得,長久以來我是沉溺在他的目光里,才會那么離不開他。 出了機場坐了兩個小時的大巴,又坐了二十分鐘的的士,我拖著行李朝他學校走去。這時我突然有些擔心,雖說之前已經問出來他今晚要留在實驗室加班,但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鐘了,他會不會已經回了家,讓我撲了個空。 我掏出手機給秦景淮發了條微信,問他在干嘛,等了十分鐘也沒有人回復。我又把電話打過去,過了幾秒鐘顯示正在通話中。我突然就著急起來,心頭有股莫名火在燒,干脆坐在馬路牙子上等他回電。 一月的冬風實在是太冷了,我搓了搓手,又搓了搓耳朵,不停地把手機拿出來看。最后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撥通了秦景淮的電話,卻顯示已經關機。 我想,他應該是跟別人通著話手機沒電了,于是過了一會兒我又連續打了四五個,卻都顯示是關機狀態。我搓了把臉,沖動地想直接回家,咬了咬牙,在原地轉悠了兩三圈,最后還是拖著行李往附近的旅館走去。 一躺到床上我的眼皮子就開始打架,肚子咕嚕咕嚕響個不停。但我太累了,長途跋涉的疲憊加上男朋友失聯的怒氣,讓我根本沒有力氣下樓去買夜宵。我把自己蜷縮在被子里,掙扎著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手機鈴聲吵醒,秦景淮的聲音有些急迫:“桐梧,昨晚上我睡著了,迷迷糊糊掛了你的電話,后來手機就沒電了。你沒事吧?我看你給我打了好多次?!?/br> “我沒事,”我撐起身子揉了揉眼,正想告訴他我在他學校附近的賓館里,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我……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嗎?” “嗯,今天有個實驗要做?!?/br> “還要做?今天不是周六嗎?” “本來是休息的,”他清了清嗓子,“下周一陳老師有事請假,所以把課補到今天了?!?/br> 我沉默了半晌,有些不高興,但又找不到理由發火,畢竟秦景淮并不知道我偷偷過來。 “怎么了桐梧?你好像有事?” “我沒事,”我翻了個身從床上下來,身上疼得像要散架一樣,“你幾點下課?” “不出意外的話10點10分,下課后我就直接回家了?!?/br> 九點四十的時候,我就已經在他學校門口等著,生怕錯過他,等到十點半卻還是不見他的蹤影。打了電話,他說他已經走了,是從側門出去的,更近一些。這時他已經有些懷疑,便問我現在在哪兒,我有點哭笑不得,只能實話實說:“我在你學校門口,你能來接一下我嗎?” 我期待中的見面,是他快步向我走來,將我緊緊擁入懷中。兩人無需多言,只要遠遠的對上視線,就足以填平半載相思所侵蝕的溝壑。也有可能他會生氣,怪我為什么不提前告訴他,怪我小孩子脾氣不聽他的話,但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想到我這趟會是無功而返。 我沒有見到他。就在我期待他會露出驚喜的聲音時,他既冰冷又強硬地指責我:“桐梧,你不該來。我這幾天沒有時間陪你胡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