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低頭
八十六 低頭 皇子所里,兄弟兩好久不見的碰了頭。姬莊一邊挾菜,一邊給姬蘇作思想工作。 “皇弟啊,”努力把嘴里菜咽了,姬莊嘆氣?!叭暝醯暮蒙腿歉富蕜哟笈?不是兄長說汝,父皇是誰?是這大胤的天子,姬氏的脊梁,是吾等生父,汝還是去給父皇認個錯,汝放心,父皇珍惜寶貴汝,只要汝好好哄勸父皇,這胤宮的大家才能如常過日子啊。而且吧,兄長的夫人能不能娶回王府,全系在汝身上呢?!?/br> 姬蘇無語。重點是這最后一句吧。 “兄長有心儀的小娘子了?是哪家的?家風如何?” 不是姬蘇要逃避問題,是這會兒他也真不知道要怎么解決。冷靜下來姬蘇是背后出過冷汗的。 在現代和平社會,思想開放地位講究平等,也還是多尊重父母。和家長嗆聲不是沒有,只是相對而言是無腦中二病嬌傲嬌叛逆的多,再就是當父母的冷心冷情頑固愚盾,子女反抗勸說。 然而在古代,孝忠那就是座大山,重重刻壓在人思想靈魂上的。不管自己是對是錯,敢頂撞親爹就是錯了, 大逆不道,是忤逆,一句不孝子傳出去,世家大儒世間的唾沫星子都能逼死一個人。 理性回歸后姬蘇也發現了一件自己其實知道但一直去忽略的事:武帝對自己好。 反思華夏歷史,哪個兒子頂撞了當皇帝的爹后沒受罰的?輕的罰禁閉啥的,重的可能直接打了廢掉只掛個虛皇子身份。武帝還是個暴虐的脾性,容不得旁人半點指正猜疑,朝堂上嚴懲怒懟的臣子還少?可他把自己的寢殿拆了個精光都沒真對他動一根手指頭。對著自己,他忍下了自己的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事后也只氣得避而不見,并沒有對自己怎么樣。 這說明什么? 想到這里,姬蘇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為自己不得不正視的武帝這份親情感到煩惱與別的。 “京城盛傳有四位佳人,出身高貴家風嚴正,個個又俱天仙姿容,兄長貴為誠王,自然是要選與本王匹配的?!?/br> 姬莊啰嗦著不直接說出目標,被弟弟丟了個白眼:當他瞎沒看到思春的傻子耳朵尖脖子紅了? 兄長,你這么害羞你自己知道么?要是娶親洞房可怎么辦?那還得咳咳、赤誠相對呢。 “哦哦,兄長可相中其中哪位天仙?” 姬莊咳一聲,舉起酒杯。 “本王就是覺得吧……嗯,都不錯,就是其中那位瑤山仙子最美……” 瑤山? 自己哪知道她是哪個?那么多的世家貴女,只有這小娘子得入哥哥青眼,想來出身容貌必有過人之處。 姬蘇記于胸,滿上酒,姬莊趕緊與弟弟碰杯。 “太子殿下,兄長這娶夫人大事可就全指望汝啦?!?/br> 姬蘇應了句盡力,兄弟吃飯聊了回天,等回宮接過于淳廷遞來的關于瑤山的畫像,半天覺得哪不對勁后,嘴角眼角都有點抽了。 ……這是十二歲的小姑娘?mama呀,那胸那臉龐五官那腰肢,高挺挺水靈靈纖細細的,真不是假報年齡? 姬蘇表示前生現世,女孩子都是一種好神奇的生物。 想了想,姬蘇問于淳廷:“父皇……現在在哪?” 兒子這是忍不住要和兄長低頭了? 于淳廷略有驚訝,心里給兒子點了個贊。 “回殿下,陛下此時正在議事閣接見穆將軍。西征第一批押運軍方才進了宮?!?/br> 聽到武帝在辦公事,姬蘇擺了擺手,讓于淳廷下去,自己則坐在書房繼續眷抄先生們檢閱通過的。 才看了兩頁,于淳廷忽然進來奏報:“太子殿下,陛下差人送了三十箱寶物過來?!?/br> …… 這些年陸續總有金銀財寶送回來,姬蘇一開始還被金光銀光閃瞎眼,現在已經可以做到視錢財如糞土式的不動如山,然而隨于淳廷走到殿外,看到擺于演武場上的三十個大箱,心中簡直“舞草舞草”停不下來。 武帝這是把人家一個國都搬回來了吧? 三十個箱子確實是三十個箱子,可箱子的大小程度和現代的貨運箱一樣大小,最最讓人心神震撼的是一座三四十匹駿馬混巨象拉著未卸下的橫捆固定于加長版板車上的層層嚴裹巨物。光看其長,不下四五十米。 負責押運前來的將軍一身風塵仆仆,與姬蘇抱拳行禮后道:“此乃西南交角國挖出的玉山礦脈。玉體通透碧翠如水,間有金絲,因采取時間極長運送緩慢,故比陛下一行遲遲歸京,請太子殿下見罪?!?/br> 說完遞了手中的紙給姬蘇。 “此乃此批寶物名目,太子殿下請過目?!?/br> 姬蘇麻木的看著于淳廷接過紙,拉開來攤于自己眼下。 金銀珠寶是常規項目,這批最多的是各種玉石、寶石,農作物果子的種子,甚至名單尾還有巨象豪龍崽這類普通又奇怪的動物崽子。其中有一個小盒是海中皎珠,每顆珠子瑩瑩潔潔如同皎月,姬蘇上前看了,這位將軍道:“此珠不同珍珠,顆顆呈淺金色略透明,是因為據說乃海中蛟蛇長角鱗時所流眼淚化成。在交角,此物唯王家僅有,只因蛟百年僅生一條,集萬人氣力方能捕之。這一小盒雖只有七顆,卻是集千年之數,另有三顆被交角王鑲于王冠后冠之上,四張蛟皮與鱗為交角王制成禮服,按陛下吩咐舊物不配存留于世,已經燒化蛟皮,鱗片賞賜各軍了?!?/br> 而在這盒皎珠之下的,則是六張蛟蛇皮與骨。 姬蘇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蛟蛇皮。皮是透明的,像水晶一樣,但又柔軟得似水輕紗,摸在手上冰涼順滑,鱗片亦是透明的,被仔細的一枚一枚拔下收集于一個個小玉盒當中,或是墨綠或是黑色或是幽藍,呈圓角棱形,姬蘇拿起一枚迎光來看,鱗片中竟有星星點點幽光在其中中迎光流動,仿佛集星河其中緩緩流動,美得無法言說。 至于玉石,這位將軍表示宮外還有五個大車正在運進來。 這么瘋狂的掠奪叫姬蘇心驚rou跳不已,良久才僵硬的對這位將軍笑著說了兩句感謝慰問的話。 因著奇珍異寶實在太多,匠人們得了休息一日的命令離了宮。及周圍守衛極其森嚴了,禁衛們調動起來,輕車熟路的把箱拆了,姬蘇與于淳廷監著工,普通的寶物及一小些歸了殿后的國庫及私庫,大頭全經了元和殿自己暖玉床下邊的暗道,收進了占地快半個胤宮面積的地下宮中。 就在禁衛們忙碌之時,武帝回來了。 這是父子半個月來的首次對面,武帝面無表情的看著兒子給自己行禮,兒子大概此時隔著面具的小臉滿是不情不愿? 武帝走到巨石馬車邊,一個禁衛上前掀起蓋玉的麻布,露出其下掩蓋的一角碧綠如翡翠湖水般美麗的顏色。 見姬蘇走近了,武帝道:“想做甚,便做,若無想法,便割分了入地下宮殿給汝存著?!?/br> ……看著這巨大的玉石,站到面前了才發現玉石竟然快高達七八米。運送這樣大的石頭回來,得花多少人力與物力?跋了多少山涉了多少水?都能雕刻成里巨大的雕像了,可武帝輕松一句話就給了自己。 “此物貴重,父皇自留便好?!?/br> 姬蘇覺得心里沉重。 武帝忽然嘆口氣。 好吧,他是很生氣,可后來更氣這小崽子就是硬犟著不肯向自己低頭,可他就寶貝這么一個兒子,能真拿他怎么辦?揍又沒真揍,罵也沒真罵,舉世的財富送到面前了,才換來委屈巴巴的一句“此物貴重,父皇自留便好?!?/br> 還委屈,到底誰更委屈?對自己說句軟話就這么難? 霸道橫行慣了的武帝頭一回嘗到憋屈和束手束腳的滋味,那酸爽喲,好一會兒才道:“元和殿修繕,便正好與汝把墻換了,換這玉石墻罷?!?/br> 說著從袖里摸出一份折子丟向姬蘇。 “好好看看,有何想法晚上與朕說說?!?/br> 等武帝走得不見人了,姬蘇才別過頭問于淳廷:“父皇……這是原諒本殿了?” 于淳廷心里笑得內傷,面上偏還得端著溫柔表象:“應是如此,可見陛下看重太子殿下?!?/br> 一國之君拉下臉來和兒子和好,簡直聞所未聞。姬蘇這下子再多的氣都散了,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于淳廷知兒子甚深,看姬蘇不出聲,白如珠貝的牙齒咬著粉色的嘴唇水靈靈的泛著光,心頭便于柔和里又生出一絲想親近上去的古怪想法,趕緊按下趁熱打鐵的勸說:“陛下讓殿下好生看此奏折,并道夜間考校,鸞和殿離得遠,若是太晚,恐誤了陛下休息。殿下,您看這偏殿門窗都裹了布帛充了羽絨隔絕聲音,此處本也是帝王寢殿,不如請陛下回來罷?” 回來干嘛?搶我的床? 姬蘇甩記眼刀子給于淳廷,拿著折子去書房了。 當然,姬蘇對后小侍侍衛們搬回來的武帝的貼身用物選擇了視而不見。 于淳廷扶著偏殿的門笑得彎下了腰。這么別扭表里不一的兒子也是可愛得無人可比了。 *********************** 下章要開始換場景換身份了喲~ 昨天看靈異故事誤了更文正事,在這里寫個小故事作彌補吧。以前曾有習慣在文后說這樣的小故事,今天就說個在日本發生的。 ——就是在日本這幾年吧,有時候會半夜無緣無故醒來,我家是坐東向西,按日本的風俗,活人不能頭北腳南,這是給過世的人睡的方向,所以我的臥室床是頭南腳北。 日本這邊都留小夜燈,晚上起夜光不刺眼,能保證大概看得清。好幾回醒來后我都看到臥室房間的東北角浮空有個小門一樣的東西。 黑呼呼的,跟墨水一樣黑,又像濃縮的黑霧那樣,邊緣不是平整的,是濃煙霧狀的。高度大概是六十多厘米,寬有四十來厘米,不是夢到,是醒來后看到。也不是每晚都看到,隔一段時間會看到,間距天數不等。 看到的時候總覺得那里頭有東西,有幾次我都想爬起來去摸一下看這個浮空快接近天花板的門是不是真的,但老實講,不敢,很怕。 去年因為一些事,認識了一個道長,經常向他請教各類知識。 下半年里網上有個視頻,別人拍到天上的云層里有這樣的黑濃縮霧氣的門一樣的東西后來也是講故事一樣,就想到我看到的,把這個事說了說,他說是鬼門。說看到這個門不好的,道長說一般人看不到這東西,還幸好我沒去摸,就怕摸了有去無回,然后讓我請個小泰山石放在東北角。 然后我就請了個小掛件掛上了,希望如道長所言,把這個東北角鬼門鎮住了,再不會看見。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