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那現在,”易熠整個人都緊緊吸在他身上,翟鶴墨一時半會兒也動不了:“怎么辦?你還能走嗎?” 這話是問封澤的,封澤看著他喉結不自主的動了動,覺得可能是喝多了以后有些口干,他無奈道:“我也就勉強還有意識……你看我剛才那樣像是能起來的?” 翟鶴墨想起方才封澤艱難起身的樣子,又忍不住想笑。難得能看到澤哥這般模樣,他這趟倒是也來得不算虧。 封澤知道看他偷了腥似的表情也猜到是在笑他,可又能怎么樣,再怎么也要明天再算賬了。 翟鶴墨正準備開口。突然不知怎么的倒吸一口涼氣,輕輕“嘶”了一聲。 只見翟鶴墨皺著眉推了推易熠的頭,稍稍施力將他埋在自己肩窩中不肯出來的頭微微推開,封澤離得近,眼尖的看到他頸側多了一圈紅紅的牙印,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格外醒目。 翟鶴墨伸手摸了摸還泛著隱約痛意,不是沒見過喝醉了的人,但確實沒見過這喝醉了還能變物種的,又是汪汪又是咬人,也不知道易熠是要鬧哪般。 要不是看著易燦燦現在看起來確實意識不清的樣子,不然翟鶴墨定是要收拾他一頓,但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秋后算賬了,好在易熠下口不重,雖然印子看起來很紅,但其實現在也只是微微的刺痛。 封澤那邊簡直都快要給易熠氣清醒了,在翟鶴墨身上趴了半天一動不動,就和他說兩句話就開始動口,他就不信還能這么巧。 厲之霖沒發出什么聲音,在后面好像已經撐著額頭睡著了,封澤還有隱約意識,但也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計,易熠就更不用說了。把他們一個個送回家并不現實,好在三個人都還算規矩,也不用人照顧。 易熠咬過翟鶴墨之后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不再趴的那么緊了,翟鶴墨使了點力從他的禁錮中掙脫出來,按鈴叫人進來。 經理一直等在外面,也不敢離開走遠,聽到鈴聲就連忙敲門進來,還好里面的場面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也沒什么東西損壞之類的,也無外乎他這么想,畢竟今天自家老板走進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的不像是要來吃飯,倒仿佛是要來干架的一般。 現在呈現在經理面前的場面堪稱一片祥和,經理原本都列出了一系列的善后計劃,現在看來也用不上了。想到這兒,他看向翟鶴墨的眼神中甚至帶上了快要流淚的感激。 翟鶴墨并沒有注意到經理看向他的略帶古怪的眼神。他吩咐經理準備三間客房,等會兒要將三個人一個一個送上去。 其實準備兩件也就可以了,易熠在“燕華”是有固定的休息客房的,這樣一來也就方便了很多。三個人看起來沒什么,但翟鶴墨卻清楚這些人無一不是講究的,不給他們都弄好了終究是不舒服。 經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去安排房間。翟鶴墨想了想還是準備先送易熠先回去。畢竟從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對易熠是最不放心的。連人都咬了,他怕他送完其他人回來,易熠不知道要上哪兒鬧去。 真是不省心。 嘆了口氣,翟鶴墨嘗試著將易熠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看看能不能扶起他。 經理動作很快,不過一轉眼就帶著三張房卡回來了。翟鶴墨力氣不算小,但是易熠畢竟是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平時穿衣服看不怎么出來,靠近便能感覺到他身上的肌rou線條,翟鶴墨將他扶起來已經很吃力了。 經理見狀想上前搭把手,但被突然睜眼的易熠一個眼神逼退了回去。 經理:“……”嘿,合著自家老板在演藝上也頗有天賦。 方才易熠睜眼的角度翟鶴墨看不見,只是看到準備上前的經理突然就停了下來。他還來不及疑惑,就感到身上猛地一輕,耳旁傳來易熠還有些無力的聲音:“哥哥,我們現在去哪兒啊?!?/br> 易熠自己分去大部分力之后,翟鶴墨這邊就輕松了很多,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斜睨了一眼易熠的臉:“你說去哪兒?帶你去睡覺?!?/br> 說完,他想到脖子上被咬的那一口,氣呼呼的騰出手呼擼了一把易熠的頭發:“今天放過你,易燦燦,明天再找你算賬?!?/br> 易熠巴不得他來找他,但他現在自然是不能表現出來。他看到封澤的眼神了,他醉是真醉,喝那么多酒是真的,頭也是真的暈,但還沒有到完全失去意識的那一步,方才也不過是順從心意做了腦子里一閃而過的事情。 “我要哥哥和我一起睡?!?/br> 這句話說完他就有些后悔,沒過腦子就這么順嘴溜了出來。他怕翟鶴墨生氣,就趴在他的肩膀上大氣不敢出的裝死。 翟鶴墨渾然不覺他的緊張,甚至接上他的話:“厲之霖和封澤也是哥,你挑一個?還省間房,實在不行讓兩個哥哥都來陪你?!?/br> 易熠都不敢想象那種場面,眼中閃過明晃晃的嫌棄。更何況方才他暗里那么對澤哥,這更是在提前他的死期,厲之霖他沒在怕的,但別看封澤一天到晚懶洋洋的樣子,戰斗力卻絕對不容小覷。 易熠無聲的嘆了口氣,這才真的乖了下來。 而現在家中,莊青硯草草吃完晚飯,繼續和釉釉無交流“和睦”相處。 莊青硯膝蓋上放了本書,但其實半天都沒翻過去一頁,他腦中總是不由自主的回想剛才那聲親密的“哥哥”還有那驟然掛斷的電話。 他似乎能從那通電話里聽到隱約的音樂聲。他不由的思索起,翟鶴墨是去了哪里,身邊的那個又是誰? 那個聲音似乎有一點熟悉,但是他想不起來了。 早上翟鶴墨是和賀蒼昀一起回去的,現在他又去了別的地方嗎? 莊青硯的腦中縈繞著許多靠他思索根本無法解決的問題,他無意識中已經看了好幾次表,連釉釉都安耐不住從窩里跑了出來,在家徒勞的饒了幾圈沒找到翟鶴墨的身影,喵嗚的叫了起來。 莊青硯回過神,將目光看向釉釉,卻已經開始不由自主想著,如果現在將釉釉的叫聲錄下來發給翟鶴墨,他馬上回家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