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沒有開。那就干脆不開了。

    瓊斯把他手往椅子背上一拷，隨后就在他深沉的目光中笑了一下，半蹲下來，一瞬不瞬盯著他胸口看。

    韓寅熙深呼吸一口氣，把所有急躁焦慮都暫時壓下。

    不去想那些——他囑咐自己。

    短暫地、把那些與情欲無關的事都忘了吧。

    好好享受一下眼前的他。

    也讓他好好享受一下。

    隨后，眼前的黑暗中似乎又浮起他剛剛的那個笑來。

    韓寅熙一瞬間有些恍惚。

    那可是不茍言笑的柯林·瓊斯。

    瓊斯沒有解韓寅熙的襯衣，而是隔著襯衣直接吻了上去。韓寅熙渾身一激靈，呼吸急促起來。

    唾液濡濕了襯衣胸口乳尖的部分，使原本硬挺的襯衫軟化下去，白色也消失了。濕潤的布開始逐漸變得透明，顯出其下包裹著的挺立的rutou。男人的口唇含過了其中一個，又去含另一個。韓寅熙垂首看著他那副淡漠而嚴厲的神色，銬在身后的雙手不由微微顫抖起來。

    人類是種樂于生活在自己制造的抽象枷鎖中的生物。他們概括事物，訂立條規，制造符號，通過條件反射來為許多本不具備意義的東西賦予意義。這是這種生物的壞處，偶爾卻也是這種生物的好處。

    譬如白襯衣這種符號，明明是禁欲的、嚴肅的，可越是如此，它此刻穿在身上，便越是叫人覺得香艷。那來自符號的含義與情境的落差，讓人生出震驚的喜悅與叛逆的心來，于是使它反倒成了種情色的道具。

    真是動人。

    瓊斯不由把那不知羞恥的想要透過襯衣顯露出來的rutou細細地咬在齒間碾磨。韓寅熙難耐地仰頭，發出誘人的氣音。

    沒有人知道瓊斯是不是故意的——他吮吸嘬弄rutou的聲音與吞咽唾液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中聽起來格外清晰響亮。那正是貪吃的嬰兒享用母乳時那種天真的、毫不講究用餐禮儀的津津有味。

    但這里沒有母親會用寶寶慢慢喝來回應這位警官?；貞?，只有成熟健壯的成年男子低啞的呻吟。

    你知道嗎……

    我被你吸引到了何種程度……

    心跳聲從眼前的胸膛中傳來，搏動仿佛竟然能蔓延至瓊斯唇舌。不知不覺，他以自己未察覺的虔誠姿態，單膝半跪下來，跪在這名義上算是自己性奴的男人面前。

    他的視野在一瞬間完全被那個男人占據了。

    那被濡濕的胸膛短暫地成為了瓊斯所能見到的全部世界。那顆心臟宛然便在他整個身體中跳動一般。聲音透過雙耳，涌入雙眼，進入身體，讓他的整個世界為之鼓動，膨脹——收縮——膨脹。

    你知道嗎……

    我所不能宣之于口的那些話……

    瓊斯抬起手，指尖落到韓寅熙的小腹上。緊繃陡然從那一點開始傳遞。

    房間中回蕩的男人的氣音變得急促，沙啞的聲音開始摻入濕潤感。

    那截仰起的頸項上附著的肌rou與血管與喉結拉伸出一個富有力量感的弧度，朦朧的月光地勾勒了那片輪廓，投下利落的陰影。

    動脈細微的跳動在這投影下被放大。

    主人……

    剎那，仿佛有玫瑰的香甜潛入這片黑暗的空間。

    瓊斯喘了口氣，忽然伸手自韓寅熙腰間繞過，猛地收緊，使他與自己更為緊密地相貼。韓寅熙發出一聲呻吟，而后覺察過來般也主動向瓊斯貼近。

    忍耐又乖馴的姿態令瓊斯幾乎生出一種說不出原因的憤恨。

    你知道嗎，我很想念你的擁抱……

    他騰出另一只手，向下解開韓寅熙的拉鏈，而后寬大的手掌隔著棉料輕輕覆住了韓寅熙的性器。

    韓寅熙在凌亂的喘息中無意識地垂眸，似乎想要看一看他。他卻似乎是故意地撇開了臉，只把目光落在韓寅熙的下體上。韓寅熙看不見他的表情。

    他有些惡意地捏了捏已經硬挺起來的性器，引來韓寅熙一陣顫栗。他笑了一下：多么誠實的身體……誠實地向人展現它多么yin亂。

    那里仿佛有電流通過。

    明明隔著一層布料，卻仿佛仍然能感受到那只手粗糙的觸感。勾在性器底部的手指肆意揉捏，帶來一種并不算快意卻激起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興奮感。韓寅熙腹下發熱，每一寸皮膚的觸覺都似乎被放大。

    受威脅的緊張感與被暴露的羞恥感攫住了他，令腎上腺素無聲地爆發。他不由得狼狽地喘息起來，腳趾微微蜷曲。

    這段時間他們都太忙了，因而被動地禁欲，然而這種空白卻不會戒掉他的癮，只會讓欲望再次被喚醒時來得更為濃烈。

    我看它好像有點……瓊斯屈起手指，以指節敲了敲那根已經充滿了血的性器。韓寅熙遽然一顫。

    ……迫不及待。瓊斯淡淡吐出后半句。韓寅熙驟然感到屈辱。銬在身后的雙手不得已互相交握，彼此死死相扣。

    警官總是很擅長拿捏這一點。他時而暴戾殘忍，時而便如此刻，只用一種漠不關心的語氣，即可表現出十成十的不屑。

    是太過于有天賦的情人。

    空氣中彌漫春潮融雪的氣味。

    韓寅熙一仰頭，把此后的呻吟盡可能地吞回去?？墒怯ь^卻更加明顯。

    瓊斯伸指撥開褲腳，已然充血立起的性器立即跳了出來。涼意接觸到其火熱的表面，令人終究忍不住低低倒吸一口氣。

    瓊斯慢慢地、徹底地跪了下去。

    韓寅熙因為仰著頭而沒有看見——以后也決不可能猜到，這一刻，瓊斯是以如何鄭重的目光凝視他。

    事到如今……才想起來害羞嗎？瓊斯輕蔑的語氣仿佛在嘲笑一個瞞著父母出門與人密會的、初嘗禁果的口是心非的小孩兒，提示韓寅熙，他輕率、浪蕩、表里不一。

    可是下一刻，就在韓寅熙仍因他的問句顫栗不已時，警官倏地俯首，輕輕吻上了眼前人的性器。

    韓寅熙身體驀地繃緊。

    明明無聲，卻有驚雷。融雪下，春江水裂冰千里。

    我想念你身體中引誘我的每一處秘密，想念你的從容，甚至想念你對我那恩賜般殘忍的一觸即分的親昵。

    你知道嗎？

    我想念你。

    但正因著我想念，我一字不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