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段救情敵(??)的沒有rou的劇情章
韓寅熙吊兒郎當地站在警戒線上,抱槍打量著四周情形。 警戒線內,是連夜從下水道里撈出來的碎尸尸塊。蒼蠅繞著已經開始變質的rou塊打起了轉,痕檢和法醫穿著鞋套忙得熱火朝天。 法醫助手是個利落的金發女孩兒,馬尾辮盤起來壓進鴨舌帽里,一雙海藍的眼睛在凌晨蒙蒙亮的天光下如云似霧。古藤博格就跟在她屁股后頭腆著臉盼著被她使喚,活像一頭盯上了西伯利亞森林貓想要求偶的藪貓。 距尸塊五米之外,那股下水道與腐rou混合出來的詭異氣味里,一位全副武裝的西裝紳士與一位制服筆挺的警官正雙雙皺著眉頭進行著熱切交流—— 那是本來就一年365天有360天都皺著眉頭的瓊斯,和不知道倒了什么霉一來雷明頓就遇上大案以至于被床伴爽約、兩小時后又被床伴一個電話從床上叫起來朦朧中聽見一句“可能和你的案子有點關系”而一下子驚醒、不得已咬牙切齒拽起外套飛速趕來現場的面沉如鍋底的大律師托德勒。 “基因庫已經初步匹配過了,應該就是你要找的那位?!杯偹挂皇滞衟ad一手舉手機,眉頭緊鎖,“原本的話,這樣的情況肯定是從社交關系開始排查,但你既然指認他還兼著販毒的活計,那我們一定會把這一方面也考慮上。你怎么說?” 瓊斯頓了頓,把目光從pad上剝下來,抬眼看向托德勒:“這條線索……你如果還想看看,有什么新發現我可以通知你?!?/br> 托德勒翻了翻警方剛剛整理出來的信息,沉吟片刻,道:“的確是巧過頭了?!?/br> 韓寅熙撇開眼,不成聲地隨口哼了句小調。這時,一杯咖啡突然憑空出現在了他眼前。 熱氣從蓋子的透氣孔里冒出一縷來,模糊糊白蒙蒙的一注,從鐵灰色的未醒的城市背景里躥上去,咖啡豆若有似無的香味擴散開。 他一回頭,亞歷山大鬼鬼祟祟,把咖啡往他手里塞過來。 “趁那個家伙沒發現,趕緊拿著?!眮啔v山大念念叨叨,“這個也趕緊吃了?!闭f著就要把什么東西懟進韓寅熙懷里。 韓寅熙低頭一看,只見這人不知從哪里做賊回來,懷里還摟著兩份賽百味的大號熱狗,香氣撲鼻。 “……”韓寅熙趕緊接過早餐,順便一閃身把亞歷山大擋了個嚴嚴實實,“謝謝但你這就是在挑戰我們長官的威信噯……” 要知道,兩小時前,瓊斯剛剛叮囑過值勤的這幾位好好站崗,不要因為是凌晨覺得街上沒人就擅離職守。 亞歷山大哼了一聲,嘟囔道:“那家伙就會作威作福,苦的還不是我們……” 嘩!—— 背后突然驚飛一只珠頸斑鳩。韓寅熙猛地轉身。 灰暗的天色中,樹影微微搖晃,如一團墨塊,一切都看不太分明。 亞歷山大嚇了一跳:“怎么了?” 韓寅熙心不在焉地笑了下,收回目光:“沒什么,大概是到斑鳩們起床的時間了?!?/br> 亞歷山大安下心來,躲在韓寅熙身旁開始就著咖啡啃熱狗。韓寅熙看看他,又微微側身看了看瓊斯,決定還是先把吃的放地上,等輪完這一班再吃。 他總覺得有點不妙??蛇@預感哪里來的,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他多心了嗎? “……如果貴局有需要,華盛頓方面也可以支援一些既有情報?!?/br> “好。那就先謝謝了?!?/br> “分內之事,理所當然?!?/br> 那兩個人的對話隱隱約約地飄進耳朵來。韓寅熙背對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聽了片刻,多少也讓他聽出個前因后果來了。 他原先還對托德勒為什么會出現在現場感到有些費解,但現在聽下來,他就明白了。原來托德勒所參與的毒品走私案中,有一個拆家的老窩在雷明頓。他此來雷明頓,就是奔著這個拆家來的。誰料第一天去,撲了個空,他想著那就再等等,等的期間也可以去周邊走訪走訪,說不定能了解到更多情況。 沒想到。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韓寅熙視線垂落下來。 側后方,兩道街區之外,十樓,窗戶一點反光。百葉窗卷得很低,室內的景象被完全遮蔽。一道槍口小心地伸了出來。 東方,太陽緩緩升起。柔和的晨光從地平線開始蔓延。 巨大的灰色城市宛如沉睡的深海,隨著從天際游出的紅色巨鯨的尾巴掠過而醒來。 公寓樓的大門次第打開,逐漸有行人揉著惺忪睡眼踏上街道,匯入了雷明頓這片洋流。 便在這時,嚼得正歡的亞歷山大猛地抬手遮住眼睛:“靠,什么東西,我要閃瞎了……” 韓寅熙猛地循聲望去,隨即,他想都沒想,飛身就撲向了托德勒,與此同時一聲怒喝:“所有人,找個掩體!” 話音未落,步槍彈從六百米外瞬息就到了眼前。 一溜血花濺起,步槍彈尾焰一閃而逝。 “嗤”,彈頭一下沒入地面,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彈孔。 兩秒后,一片嘩然中,亞歷山大的怒罵聲與托德勒微微發顫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靠!什么情況?韓,你還好嗎?這是誰的血?你受傷了嗎?!”亞歷山大第一時間扔了手里的咖啡熱狗,舉起防暴盾牌一個箭步沖過來。雖然防暴盾牌面對狙擊槍其實沒什么卵用,但他感覺有總比沒有好。 托德勒在韓寅熙用身體支起的不過方寸的空間中,微微喘息著,驚魂未定,目光落在了韓寅熙頰邊的血跡上:“這是怎么了?你要緊嗎?” 韓寅熙一抹臉,摸了一手都是濕熱液體,他先是心頭一跳,生怕自己又是后知后覺,低頭一看,左臂破了個大口子。也只是左臂破了個大口子,出血量看著嚇人,卻不是什么大血管的傷。 他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浮出一個笑來,道:“還好,擦傷?!?/br> 托德勒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韓寅熙的注意力卻已經移往別處去了。 瓊斯深深望了他一眼。 “……一會兒記得去處理一下?!彼渎暤?,隨即迅速別開臉,對路邊停著的三輛警車之一招了招手。韓寅熙差點都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對他說的。 另一邊,被招手的唐納德搖下車窗:“長官?” 瓊斯做了個掉頭的手勢:“你開過來?!?/br> 唐納德摸不著頭腦地過去了。去了之后看見法醫和助理和古藤博格捏著鼻子貓著腰躲在他的防彈玻璃背后給尸塊裝袋,他才訥訥反應過來,哦,是叫他去擋槍的。 韓寅熙的神經不敢松下來,拉起托德勒就把他往另一輛警車里塞。亞歷山大跟在他背后舉著盾牌,亦步亦趨。 剛剛那一秒是真正的千鈞一發。如果亞歷山大沒有被瞄準鏡閃到,如果他望過去的時候不是剛好看到那么一絲槍口焰,那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就判斷出那是一架狙擊槍的。如果他沒有發現那是狙擊槍,那么,現在的托德勒,可能已經…… 韓寅熙頂了下腮。 ——這位華盛頓來的大律師,就可能已經在雷明頓市警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一槍爆頭了。 是什么人這么兇殘,又張揚霸道,絲毫不怕與警察團體對峙? 毒販嗎? “勞煩您,先生,在這兒稍微躲一躲?!彼呐耐械吕盏募?,起身退出警車。 反光鏡發出閃光的位置他還記得,十樓跑下來需要一點時間,何況還要拆裝狙擊槍,如果他現在馬上去追的話…… 托德勒一握他的手,又松開:“警官,你需要先處理傷口?!?/br> 韓寅熙聞言失笑,低頭一擼左臂的血,搖頭道:“謝謝。不用擔心?!?/br> 他退出了車廂:“Alex,你護衛一下托德勒先生?!?/br> 亞歷山大不疑有他,一口答應下來:“好。交給我。你呢?!边呎f邊往車里鉆。剛鉆進去,就聽背后砰的一聲,回頭一看,韓寅熙居然就這么把車門關上了,而他自己人在車外,比了個口型:“去去就回?!?/br> 亞歷山大:“?!” 托德勒:“韓警官?!” 兩米之外,警車的另一面,瓊斯提起電話,正準備安排彈道檢測及對可疑建筑物的封鎖。電話號碼才按了三位,便聽隔壁傳來一聲 “嗚”的轟鳴,他心里當即咯噔一下。 下一秒,一道黑影猛地躥了出來,在他身前短暫地停留了那么半秒,說:“長官,我去DF花園公寓那邊,現在去堵他可能來得及?!?/br> 接著,清晨白霧中,只見本田警用摩托咆哮著,沿著馬路邊緣風馳電掣地遠去,揚起一溜尾氣。三秒之內,連影子都沒剩下。 瓊斯壓根沒來得及點頭。 “??????????”永遠冷靜的瓊斯長官第一次在工作場合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情緒沖動——想把手里的電話扔在地上,并把剛剛那個假裝征求了自己意見的男人從摩托上掀下來,按在地上給他把傷口給包扎了!要扎出十個蝴蝶結! 他這個!—— 目睹全過程的圍觀同事默默把頭低了下去。瓊斯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克制住了沖動,一個電話打回了局里:“柯林·瓊斯,出警遇襲,兇手持有狙擊步槍,請求立即封鎖西區以Df為中心的前后二十個路口,請求增援。本人現在前往df,預計一分鐘內到達,報告完畢?!?/br> 他敲了敲唐納德車窗:“亞歷山大你在這里對吧?” 亞歷山大坐立不安地探出腦袋來:“是……”人是在,但心已經跟著韓寅熙跑了…… 瓊斯立即強人所難道:“現場指揮權歸你了。韓說槍手在df,他一個人太危險,我現在去看看。如果有增援到這里,正常cao作就行?!?/br> 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長官,你留下,我去也可以的……” 然而,回答他的只剩下一串尾氣。 亞歷山大:“我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