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的學員們迎來了第一次拍攝，二十個藝人只有三位化妝老師，偌大一個化妝間內雞飛狗跳。藍奚還在藝術學院的時候也是四處跑場試戲，化妝全都是自己搞定，換上節目組定制演出服，借來化妝師閑置的工具給自己上妝，一旁的秦越宗正讓發型師打理頭發見他從容不迫，驚道：“你還有這手藝呢？”

    “技多不壓身嘛?！彼{奚一邊調侃一邊對著鏡子看自己的妝，不知誰忽然跑進來喊了一嗓子：“有導師來了在那邊上妝呢?！北娙撕闷娴卮蚵犑钦l，有膽子大的偷跑去看回來說是個男的，但不認識。藍奚一聽這話，猜測到來得不是柯萊拉就是李慶科，他提前搜過這兩人的資料，柯萊拉是這兩年加市當紅的dancer，結合流行與古典的舞蹈風格，打造獨特的招牌，據說也還被加市官方列為文化傳播人之一。李慶科應該算是這五個導師里名氣最小的，但他作為配音導演的電影大多耳熟能詳，角色家喻戶曉。

    原定在下午兩點拍攝計劃如期進行，二十個學員按照直接排練好的順序等在后臺，聽著演播室正在介紹每一位導師，主持人也是極軌電視臺的當家花旦，與導師熱情地互動，帶動氣氛，觀眾席上坐著的除了學員的熟人外，還有一部分是節目組抽中的粉絲，都跟隨著臺下的副導演指揮給出到位的表情和掌聲。

    隨著介紹進入尾聲，藍奚發現站在自己前面的小哥已經抖成了篩子，要不是看他同樣是lisa姐推薦來的藝人，他也不想多管閑事，低聲提醒他：“深呼吸，憋住，慢慢吐出，多來幾次?！闭驹谙牡陨砗蟮那卦阶谝灿行┚o張，見夏翟這么胸有成竹，忍不住咬耳根：“你還有心情安慰別人呢？”

    藍奚笑而不語，臺上已經開始播放第一位學員的VCR，按照節目要求，播放完學員登臺自我介紹，然后演唱曲目，導師點評打分，學員退場?，F場大概也只有藍奚還有心情在盤算今天要錄多久才能結束，一個人10分鐘左右，20個人，至少需要四個小時。

    結果藍奚剛算完，臉熟的副導演出現在后臺，提醒他們因為第一位學員太緊張了，說錯的臺詞，需要補錄。之后上臺的學員如果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可以在臺上要求再來一遍。果然不出藍奚的意料，之后上臺的蘇安憶光自我介紹就說了三四遍，秦越宗沒好氣地吐槽：“他干脆把自己的資料發給導師，讓導師自己看吧?！?/br>
    終于輪到藍奚后，他閉目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再睜開眼時，他心里十分清明，這是夏翟的首戰！藍奚踏著晃動的五彩光芒正式登場，他自信地看向導師臺，信步而來，腳下的走位絲毫不亂，臺風穩健得不像個新人。

    藍奚微微躬身，吐字清晰地介紹完自己，又站回到話筒前，右手輕按耳麥，示意樂隊可以開始。隨著前奏響起，藍奚唱出那首他熟悉的歌曲，導師臺的商裔本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可歌聲一起，他的神色有了波動，這首歌雖然藍奚的首唱，但傳唱度并不廣，這個小騙子難道真的是藍奚的粉絲？夏翟微微沙啞的嗓子其實并不適合這首歌，但因為他唱得特別認真，連身為歌手的Jutta也投去了鼓勵的笑容。

    一曲唱畢，藍奚輕喘著又走到導師面前，等待導師們的點評和打分。節目組安排了四個環節，但對應著每個環節只有一個專業性很強的導師，所以考核演唱的環節，就把Jutta排在第一位發言，既不會讓其他導師不悅，也尊重了Jutta的樂壇地位。

    Jutta的年紀也不過比夏翟大個五六歲，但已經是樂壇掌門人地位了，講話自然就沒了太多顧忌：“我雖然沒聽過這首歌，不過我聽得出，你唱得很用心。你應該很喜歡這首歌?！?/br>
    “是，這是我偶像唱過的?！彼{奚略帶著羞澀和自豪。

    Jutta好奇地追問了一句：“是誰呀？”

    “藍奚?！边@個名字一出，幾位導師都忍不住唏噓，對夏翟投來惋惜的表情，除了商裔。

    Jutta最終發言：“雖然你選的不是我的歌，但我依然要給你15分?！边@個分數對藍奚的唱功算是很高的評價了，其他導師一看專業人士都給了高分，也紛紛效仿，只剩商裔似乎在猶豫，主持人問：“商導，就差您了?！?/br>
    商裔在看到夏翟的VCR時，就有一絲不妙的預感，他幾乎可以猜測到這個小騙子打算第一輪利用藍奚的名號博好感騙高分。聽到主持人發問，商裔冷淡地發言：“我不喜歡他用博同情的方式得高分，站在這個舞臺上要用實力說話?！?/br>
    主持人趕緊救場：“商導好嚴格啊～！”

    商裔沒打算停止對藍奚攻擊：“我看了你的VCR，《Hiver

    》你唱得很差，吉他彈得也就那么回事?！边@時導演已經拼命再給主持人使眼色了，主持人急中生智趕忙說：“那商導你要不要給他示范一下？”

    “可以啊?！鄙桃釠]有拒絕，接過工作人員遞上來的吉他，直接坐在導師位置上，邊彈邊唱了一小段，連Jutta都忍不住鼓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商裔身上，被冷落在臺上的藍奚心情復雜，他怎么也沒想到商裔真的會抓住這個機會讓他難堪，當然他也得承認，商裔的這首確實比他唱得好。

    走下舞臺的藍奚，還被VJ追問會不會因為商導的批評而難過，他勉強笑了笑：“會有一點，但我更加努力證明自己的實力?！?/br>
    藍奚回到后臺后，沒在關心前面的比分情況，對他來說，今天的拍攝任務基本已經結束了。返回后臺的學員都有意無意地偷瞄著他，但沒人敢上前安慰他，畢竟被導師現場針對，尤其是商裔這種大咖，誰也不愿意趟這趟渾水。藍奚早習慣了圈內的人情冷暖，默默地打開飲用水喝。

    秦越宗一回到后臺，就見后臺涇渭分明地座次，其他人都聚在左側，只有夏翟一人坐在右側。他大大咧咧地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毫不在意地玩笑：“你剛才在臺上的臺風絕了，我如果不是聽出你唱走音，我都懷疑上去的不是你?！?/br>
    藍奚被這個看出門道，還主動湊過來逗自己的鐵憨憨逗樂了，笑著問：“你怎么樣？”

    “我？比你高那么一點點?！鼻卦阶谝膊谎陲椬约旱膬炘?。

    藍奚推了他一把：“看來，我得加把勁兒，怎么也要超過你啊?！?/br>
    “來就來，誰怕誰??！”秦越宗完全不虛應戰。

    就在藍奚他們二十人快步進入第二輪跳舞環節的訓練，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會大部分人都重視起來，但這次明顯加大了難度，因為舞蹈的安排是以團隊的形式出現，關系不錯的，有舞蹈基礎的，早早就被人約好了。藍奚現在要擔心不是舞跳得如何，而是他們到現在還沒有足夠的人。秦越宗和藍奚大眼瞪小眼，兩人都屬于舞蹈后進生，藍奚也就稍微比秦越宗的節奏感和記憶力好一點，這時還多虧節目組做工作，把有舞蹈經驗的鄭昱楠安排給他們組隊，又補了一個蘇安憶加入，蘇安憶是還有其他的工作，不能保證每次排練都在。

    這次的舞蹈老師看著兩個朽木，只好編排最簡單的動作，讓他們強行記憶，然后就是玩命地練。

    秦越宗也很夠意思，為了排練，連學院的課都逃掉了，藍奚一邊氣喘吁吁地蹦跶，一邊調侃他：“你這個期末會掛科吧？”

    “但是我不想輸！”秦越宗的熱血中二魂爆發了！

    有些天沒見到的祁雋祥偷偷溜進訓練室，見到大汗淋漓的夏翟，強忍著熱淚：“翟哥，我好想你??！”

    秦越宗被祁雋祥的rou麻惡心得一哆嗦：“這誰呀？！”

    “我發小，祁雋祥?！彼{奚簡單地介紹，“雋祥，這是秦越宗，你叫他越哥就好?！?/br>
    “翟哥，今晚首播，你們不看嗎？”祁雋祥專門跑來提醒藍奚，這幾天苦練都快把時間忘掉了。

    “看，越宗，咱們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看?！彼{奚擦了把汗又叫上秦越宗。

    秦越宗直接脫掉上衣，套上干凈替換的衣服：“走，開我的車進城吃頓好的?！?/br>
    婉拒了所有飯局酒局，商裔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看的節目，當看到夏翟的VCR播出來，商裔忽然瞪大了眼睛，那天在現場播放的時候，他看得并不真切，可此時，他卻發現夏翟在彈奏的某一節出現的失誤，他糾正過這個失誤無數次，可那人總是改不掉，后來那人煩了，就說反正也沒人會發現，索性就不改了。

    商裔一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把節目倒回去重播那一段，反復多次，他可以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夏翟犯了跟藍奚同樣的失誤。這怎么可能呢？難道他真的錯怪夏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