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傷口后俞應松了口氣。

    不嚴重，總算不用大半夜再去請那位李醫生過來。

    褚昭不敢避開謝覆之去取眼罩，伸出手任由俞應用濕紙巾擦掉上面的血污，嘴唇抿成一條線，幾乎有些戰戰兢兢了。

    俞應包好傷口，安靜地離開客廳。

    不知道謝覆之在這段時間都想了什么，褚昭等了半天，聽到他說了一句“下不為例”，然后便是走開的腳步聲。

    褚昭閉著眼取下眼罩，適應了光線之后才重新睜開。

    他在樓下坐了一會兒，還是起身上了樓，書房的燈還開著，他猶豫地在門口轉了幾圈，咬牙輕輕敲了下門。

    “進來?！?/br>
    謝覆之轉了下椅子，面向著走進來的高挑青年，看他默不作聲地跪下來，眼里帶上了某種褚昭不明白的情緒。

    他直到此時才終于對一件本來認定的事實產生了懷疑，語氣有些異樣：“你……”他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道，“受不了，可以直說?！?/br>
    褚昭有些茫然地抬起頭，輕輕地說：“沒有受不了啊……”

    謝覆之低低地嘆了口氣，抬手摸了一下褚昭柔軟的發頂：“不早了，你去睡吧?！?/br>
    褚昭這幾天第一次見到謝覆之用這樣的態度對他，心里沒有放松或是別的感覺，反而生出幾分慌亂：“我以后不會……不會……”

    他想說不會傷害自己，又覺得將謝覆之生氣的原因歸咎為他的傷，這樣想似乎有些自作多情，猶豫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不會沒有先生的允許，傷害自己了?！?/br>
    謝覆之見過很多第一次玩的sub，大多難以直接適應，下手稍重便哭喊不停，因而當他見到褚昭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新手。

    他現在才突然反應過來。

    “抱歉?！?/br>
    褚昭更害怕了，喉結滾動，嘴唇都在發抖，就怕他下一句會說出讓他滾的話。

    謝覆之說：“我沒有意識到你并不享受，那天的鞭打……我失控了?！?/br>
    褚昭呼出一口氣，伸手扶在地上，想說話，但被謝覆之制止了。

    “即使我們是交易的關系，但我也希望在關系維持期間，雙方都能得到比較愉快的體驗。你覺得受不了的時候，我更想你直接告訴我，而不是通過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抗議?！?/br>
    這是謝覆之發怒的真正原因。

    “不是抗議，”褚昭急切地想解釋，“我只是……”

    “你只是太癢了，受不了?！敝x覆之說。

    褚昭覺得他說得不太對，但又似乎確實是這樣。他抿著唇攥起褲子的布料，掌心的傷鈍鈍地痛起來。

    謝覆之捏住他的手腕伸到空中，掌心朝上。

    包好的紗布因為褚昭的動作又滲出了血。

    褚昭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又想道歉，最后還是壓了回去，說了另一句之前沒說出去的話：“我沒有不享受?！?/br>
    “嗯？”謝覆之指尖在他手心輕輕劃著，聞言發出一個疑問的音節。

    褚昭有點癢，還有點不好意思：“沒有不享受，我很喜歡您……”他抿了抿唇，還是艱難地說了下去，“不管是打我，還是別的什么……”

    “只要是您，我都喜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