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踩我。
一來褚昭能忍,二來謝覆之脾氣上來有些失控,所以那晚打得太狠,愈合起來需要一段時間。 俞應在兩天后禮貌地敲開褚昭的家門,目光相對的時候兩人都有些發怔。褚昭摘了面具,露出一張干凈的臉,黑發不長,清清爽爽的樣子,只有那雙沉靜的眼眸,里面含著一絲郁氣。 褚昭也愣了:“我以為是外賣?!?/br> 俞應目光微微下垂,褚昭的衣服有些寬松,他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肩膀處的紗布透著隱隱約約的血跡。 他低聲說:“謝先生讓我過來接你?!?/br> 褚昭點了點頭:“好的?!?/br> 俞應站在門口等人,沒過多久就看到對方重新走了出來,沒換衣服,只是臉上多了一個白色的面具。 褚昭左手放在褲兜里,腕上戴著表,黑色的帶子卡著凸起的骨頭,襯得皮膚愈發白。 俞應落后一步,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謝先生并不討厭您這樣的長相?!痹拕偝隹谒惆櫫讼旅?,這話說的太越線,謝覆之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他不應該隨意揣測。 褚昭禮貌地道了謝,然后走下一個臺階,他后背還是疼得厲害,走幾步就得停下來歇一會兒。 褚昭到地方的時候身上的血腥味已經很濃郁了,他穿著黑色的薄外套,醫生過來讓他脫掉,俞應才看到里面的白色T恤上有四分之一的面積已經染上了血紅。 醫生人至中年,那晚給褚昭治傷的也是他,板著臉揭開紗布,語氣很沖地問俞應:“一直沒換藥?” 俞應被他問得懵了一下,對著醫生譴責的目光,硬著頭皮背了不遵醫囑的鍋:“抱歉?!?/br> 褚昭在換藥過程中一聲都沒吭過,新紗布層層包裹住他慘不忍睹的背。俞應送走醫生,回來發現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條胳膊從沙發上垂下來,蒼白的手指落在地板上,表盤是憔悴的淺綠色。 俞應問:“房間在二樓,我帶您去休息?” 褚昭蜷了一下手指,無聲地應了。 俞應彎下腰,像那晚一樣,抱著褚昭上樓。 謝覆之一周之后才露面,褚昭的傷還有些發癢,時不時就想伸手撓一撓,但這是被那位威嚴的李醫生明令禁止的行為。謝覆之提前聽俞應說過這事,走過二樓房間時側身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褚昭胳膊伸在背后,隔著衣服在撓。 俞應被冷冷地看了一眼,趕緊把褚昭供了出去:“提醒過好幾次,他說忍不住?!?/br> 謝覆之抬腳往書房走:“叫過來?!?/br> 書房開著臺燈,燈光只照亮了謝覆之周圍的一小片區域,褚昭走進去,看到書桌下面放了一小團軟墊,顯然是他的地盤。 褚昭跪在厚厚的軟墊上,皮膚被軟布料摩擦得有些發癢,他像之前每一次跪下去的時候一樣,彎腰用頭頂去蹭謝覆之的腳踝。 謝覆之抓著褚昭的黑發,強硬地將他的頭抬起來,低聲問道:“我讓你動了?” 褚昭沒來得及回答,下巴便被捏住,大力的動作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紅著眼尾聽謝覆之刻意為難一般的斥責:“說話?!?/br> 褚昭當然說不出話,嘴巴無法呼吸,他用雙手抱住了謝覆之的胳膊,手指軟軟地搭在他的襯衫上。 謝覆之終于放開他,轉身去看桌上的文件,紙張翻頁不斷發出聲音。 褚昭筆直地跪著,眼睛很久才眨一下,睫毛微微顫動,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后背本來就癢,他一直努力維持跪姿,難免出汗,衣服貼在皮膚上,痛苦更甚。 他有些懷念那根黑色的皮鞭。 褚昭目光落在謝覆之穿著拖鞋的雙腳,想到他伏跪在地上被踩住后頸,下身便有些躁動,分散了注意力,后背的癢倒是沒有那么難熬了。 但欲望難解和癢難解這兩者之間,說不上誰更讓人難受,褚昭的感知像是被分裂成兩塊,一塊因為下身脹痛而亟需疏解,另一塊被背上的傷折磨到發瘋,撕拉交纏著。 “想到什么了?”謝覆之不知什么時候站了起來,半蹲在褚昭身邊,手里捏了根藤條,輕輕點在他的下身。 “先生?!瘪艺焉ぷ佑行﹩?。 不想說。 “嗯?” “想到……”褚昭閉上眼,艱難地回答,“您……踩我?!?/br> 謝覆之低笑了一聲:“這么sao?” 褚昭藏在面具下的臉瞬間變紅,指關節僵硬地彎下去,淡藍色的眼睛怔怔地望著謝覆之:“我不……” 謝覆之沒讓他繼續說下去:“上衣脫了?!?/br> 鞭梢掃過的地方傷痕幾乎消失,傷的重的位置結了痂,褚昭皮膚白,昨天撓過的痕跡還在。 傷是謝覆之留的,他再手狠也不能因為這個打人罰人,只是說:“讓俞應看著你,恢復之前不抓傷口,給你一個小獎勵?!?/br> 謝覆之又給了半個小時解決欲望,褚昭帶著一身水氣回來重新跪在軟墊上,冷靜得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 軟墊邊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眼罩,褚昭拿起來,默不作聲地站起身,在謝覆之看不到的地方取下面具,用眼罩蒙住了雙眼,然后才重新帶好面具。 臺燈的光被桌子遮擋,到他這里的時候本來就很昏暗,這樣一來更是什么都看不見,只有徹徹底底的黑暗。 褚昭有些不安地叫道:“先生?” 回應他的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褚昭安安靜靜地跪好,被剝奪了一個感官的作用,其他感覺便更加敏感。后背洗澡時已經緩解了很多,沒跪多久又重新開始,由一個點擴散到一片,接著整個后背都是連綿不斷的癢麻,蟲子噬咬一般折磨著他的神經。 癢…… 好癢啊。 褚昭緊緊皺起眉,右手中指上修剪整齊的指甲扣在虎口,深深地陷進皮rou中。 當那點疼痛也被麻痹掉,褚昭神經癥地往外扯動,使掌心的創口變得更大。 等謝覆之看到時,手掌的血已經順著掌心的紋路,延伸到了指尖,滴滴答答地淌在地板上。 “滾出去?!?/br> 冰冷的聲音炸響在耳邊,褚昭什么都看不到,回過神后才感覺到手上黏答答的液體。 這聲音太冷了,褚昭抖了一下,下意識地想道歉,又想起謝覆之說他不喜歡聽“對不起”,舌尖一打結,居然一個音節都沒能成功吐出來。 謝覆之抓著他的胳膊,硬生生將人從書房拖了出去,俞應看到這場景都愣住了,怎么也沒想明白褚昭怎么做到讓人氣成這樣的。 也就是褚昭眼睛被擋著看不到,謝覆之臉上近乎暴戾的情緒誰見誰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