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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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灣很快就處理好了黎簇背上的傷,看著沙發上還有地毯上的血發愁。 黎簇把臉埋在布料里,聲音悶悶的。 “那個吳邪,到底是什么人???” “盜墓賊唄,我不是和你說了么?!绷簽郴卮?。 “你可沒說他是個神經病?!?/br> 梁灣無語。心想,王盟也沒跟我說他老板是個神經病啊,我怎么跟你說。而且,看那個樣子不像是腦子有病,反而無比清醒,就是有點暴力傾向。 “把頭抬起來,我給你臉上抹點藥…你可別告訴我你是想把自己悶死在這兒。要死死一邊兒去,我跟你無仇無怨,別想栽贓我?!绷簽痴f。 黎簇慢吞吞地抬頭,白凈俊俏的臉上好大一個青紫色的巴掌印,扯扯嘴,牙上都是血。 “你這個女人好惡毒?!?/br> 梁灣翻了個白眼,伸手摸黎簇的臉。黎簇一扭頭躲了過去,語氣很不耐煩的說:“別碰我?!?/br> 氣的梁灣把藥扔他臉上,說:“你自己上吧!這狗脾氣,活該你被打?!?/br> 梁灣轉身進了衛生間。黎簇一點一點給自己抹藥,艸,差點被發現自己對著吳邪那個神經病起反應了。黎簇呲呲牙,臉疼,頭皮疼,全身都疼。這就是傳說中的盜墓賊么,看著像個人,下手這么狗。 “嗡~嗡~” 褲兜里的手機響了,黎簇反手艱難的掏出手機,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給自己發的短信。黎簇心想該不會是那伙人怕自己不老實想著再恐嚇一下自己吧,點開了發現是一大堆資料,都是關于巴丹吉林沙漠和古潼京的。 哦,對,那個吳邪說接下來他得跟著他們去巴丹吉林。 想的美! 莫名其妙被一個瘋子在背上刻清明上河圖,然后還要被挾持去什么沙漠?!哪家的精神病院沒關好門讓這群人出來危害人間?黎簇暗罵,真不愧是一伙的,下屬瘋,老板也瘋。。 黎簇盤算著他得去哪個犄角旮旯里躲一躲,手機又是“嗡嗡”的響,是一張照片,黎簇盯著心里又驚又怒,是小時候他們一家子拍的全家福。 小朋友,乖乖聽話。 黎簇幾乎要跳起來了,差點又扯開傷口。是吳邪!黎簇敢肯定,一定是吳邪給他發的消息。 這是那個神經病的號碼?黎簇捏著手機臉色陰沉不定。 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么的話,明天北京機場10號門廳見,東西放在箱子里,自己帶內褲。 黎簇跳下沙發,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在客廳發現了一個箱子。打開一看,最上層是一個袋子,倒出來一堆假證件。下面是一捆捆的現金,有張小紙條上寫著“報酬” 這字還挺好看。 黎簇下意識的想。 梁灣從衛生間出來,看著黎簇跪在地上捧著張小紙條神情詭異,心里有點發怵。 “你還正常著么?” 黎簇“啪”把箱子合上,紙條揉吧揉吧塞褲兜里,才抬頭看她,說:“你打120沒有?” 梁灣一臉懵逼,說:“打了啊。等等,這箱子什么時候放在這的?里面裝了什么?” 黎簇咬牙切齒。 “老子的藥錢和精神損失費!” ………………………… 北京機場,十號門廳。 人很多,黎簇拎著個小袋子一路晃悠過去,臉上的巴掌印讓他回頭率百分百。到了位置已經有一群人在那兒,還有很多箱子,一個人拿著張照片一臉驚疑不定的對著他比劃,黎簇想了想,昂首挺胸的走了過去,說:“我是黎簇?!?/br> 男人點點頭,說:“看出來了?!?/br> 黎簇扭頭轉了轉,看到一個箱子上貼著吳邪的大頭照,下面寫的名字卻是關根。哦,這還隱姓埋名起來了。旁邊的箱子上貼著王盟的名字,黎簇找了一圈兒,發現自己的箱子被壓在關根下邊兒了。 真奇怪,吳邪和王盟他們還沒來。 “你跟他們是一伙的?”黎簇冷不丁問。 “什么…”男人沒有反應過來。 “算了?!崩璐仄财沧?,覺得這個男人不太聰明的樣子,應該不是吳邪的手下。這伙人人很多,十多個,隱隱分成了幾個小團體,有一個看起來像什么學術組織,很多中老年人。 男人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黎簇。 “你的臉…” 黎簇還沒說話,背后很近的距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小孩兒不聽話,調皮犯事兒了,被他爸揍了?!?/br> 聲音溫啞,有點懶洋洋的。 黎簇嚇了一跳,扭頭喊:“不要臉!你是誰爸—” 他啞了聲,抬頭看吳邪。這個角度能看到吳邪垂眸看著他,嘴角的笑容淡淡的,有幾分戲謔。他好像心情很不錯。黎簇發現他的脖子很好看,隱在領子里隱隱約約有幾個塊狀的痕跡。 昨天還沒有。 “你們現在才來?”黎簇問。 吳邪手插在褲兜里靠在行李箱上,看著他說:“去了趟衛生間。你想去的話前面左轉?!彼种噶酥阜较?。 黎簇沒理他,飛快瞥了眼站在吳邪身旁的王盟,沒什么異常,就是臉有點紅。 哦,你倆上個廁所都要手拉手啊,我懂了。 吳邪看著這小孩兒的表情,直覺他心里的想法肯定不太美好。目光在小孩兒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他打的那一巴掌是下了力氣的,小孩兒挺俊的臉上腫起一大片,看起來凄凄慘慘。 吳邪伸手捏了捏,疼得黎簇眼淚都飆出來了,吳邪樂了,問:“沒上藥?” 黎簇捂著臉嘴里嘟嘟囔囔罵了兩句,說:“上了。欸不是,國際法還講究善待俘虜呢,你下手能不能輕點?” 吳邪說:“國際法管不到我?!?/br> 到點兒了,這群人開始往前走。吳邪拍拍黎簇的肩膀,讓他跟上。 “那我的人身安全總有保障吧?大哥,請不要忘記我還沒成年呢。你們做人肯定還是有那么點的底線的吧?”黎簇緊跟著吳邪。 安全保障?那肯定是有的。黑眼鏡那個家伙應該走了吧…想著最后黑眼鏡爽到失神的高潮臉,吳邪摸摸口袋里的煙。他沒潤滑就直接坐了上來,后面好像裂開了。 希望對行動沒影響。 要是耽誤了計劃,嘖… 黎簇一肘子懟在吳邪腰上,說:“不會吧,你讓我去沙漠里送死?我以為我背上的圖很有用?” 吳邪回神,瞥了黎簇一眼,笑著說:“你再大聲嚷嚷一句,不管那個圖有沒有用,下了飛機我就把你弄死?!彼璐氐南掳?,像摸小狗一樣,說:“我說真的。不要挑戰我的耐心?!?/br> 黎簇忍著下巴被指尖劃過的癢意,睜著眼賣乖。 “知道了,老板?!?/br> 他們穿過候機場,排隊登機。 “別套近乎,你現在是人質?!眳切罢f。 黎簇“哦”了一聲,冷不丁來了一句說:“你不是我爸么?” 吳邪詫異,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說:“行,乖兒子。兒子聽話,爸爸給你買糖吃?!?/br> 黎簇臉紅了一下,覺得吳邪這個老流氓真會占他便宜,還嘴硬:“你要是我爸,那你是家暴我了,我要去告你。我要是人質,那你就是虐待俘虜,一樣不是什么好東西?!?/br> 吳邪嗤笑一聲,拽著黎簇的領子把他拉到前面,俯身湊到他耳朵邊說:“你要是我兒子,不乖的話,就打斷你的腿?,F在你是我的俘虜,讓我不開心,我就把你埋在沙子里。我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恭喜你,對我的認識又進了一步?!?/br> 黎簇心里一緊,說不出什么感覺,但他覺得自己有點渴,莫名的興奮從顫抖的指尖直鉆到嗓子眼里。 這樣聽起來還是叫爸爸好,畢竟只是打斷腿而不是被埋在沙子里。 他側著臉抬頭,離吳邪那張溫和又冷淡的面孔很近。 “那我要是乖乖的,你還會打我么?有獎勵么?” 獎勵?吳邪神色古怪,打量那張年輕氣盛的臉,說:“你的膽子確實很大?!?/br> “獎勵,會有的。只要你聽話?!?/br> 抬眸對面前的空乘人員微微一笑,按著黎簇的后背手一用力把他推了上去。 黎簇踉蹌著上了飛機,后背的疼痛讓他差點站不穩。他穿過兩邊排排坐的人,有人盯著他的臉瞧,黎簇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被我后面的神經病打的,沒見過被揍的小孩兒么? 黎簇扶著椅背往里坐,吳邪挨著他坐下,往后一靠開始閉目養神。黎簇沒法靠,盯著吳邪看,想著剛才的話。 聽話,有獎勵;不聽話,被打斷腿,被弄死。 看來還是聽話吧。 但吳邪沒回答還會不會打我。他會么?顯然,吳邪這個人有點神經質,他肯定殺過人, 這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他是個盜墓賊,不能用正常人的道德評判來要求他,他眼里的人是不平等的,因為吳邪這個男人一定經歷過太多常人無法理解的事,他的眼神,冷淡到像在看什么低等生物。他已經有些無法理解常人的社會了。 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瘋批盜墓賊,還TMD神經質。 好吧,黎簇摸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已經做好挨揍的準備了。沒關系,他有經驗,反正他老爹一喝醉就要給他上演全武行。 “你睡著了?”黎簇看著吳邪小聲地自言自語,“不是說我來了就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么嗎?我不能白挨打吧…為什么要去巴丹吉林,去古潼京…那里有墓么?畢竟你是個——既然這樣,我背上的圖是個藏寶圖嘍!不對,那就沒必要一定要我跟著了,我還是有一定的價值的吧,在你的什么計劃里…” 吳邪好像真的睡著了,他小小聲說了一大段,也沒見他有什么反應??伤矝]讓黎簇閉嘴。 黎簇就突然有點高興,覺得自己還是挺牛逼的。 想想看,他一個整天睡覺翹課的高中生,突然和盜墓賊掛上了聯系,背上刻著七根手指頭,到沙漠里挖不知道哪個倒霉蛋的祖墳。也許他因此嗝屁了,那也值了,總比一輩子混日子強。 黎簇歪頭看吳邪,看兩眼垂下來的睫毛,看兩眼衣領間凸起的喉結,再瞅瞅吳邪搭在扶手上的手。他沒帶手套,就能看到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像那種大學教授的手,但很有力量,打人很疼。他的指甲蓋剪的很干凈,有些泛黃,他肯定抽煙很兇。 艸,這個神經病看起來還挺有魅力。 一直閉著眼的吳邪突然出聲,說:“小朋友,看夠了沒有?!?/br> 黎簇嚇了一跳,但見他沒睜眼,就大著膽子又瞄了兩眼吳邪的脖子,才扭過頭。 小聲含糊的嘟囔。 還是個同性戀,跟自己下屬不清不楚。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