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包子被朝陽哥教訓
鐵牛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疊錢:這是十五塊八毛錢,你拿著。 我沒接,我知道過完年,這些錢是家里全部的積蓄。 我說:我不要,我有錢。 鐵牛叔把錢全部塞給我:拿著。過幾天有了錢,我去看你。 我拿了十塊錢,把剩下的錢塞給了鐵牛,匆匆出門了。 身后有清脆的自行車鈴聲,我回過頭,是朝陽。 朝陽下了自行車,問:春巖,去學校? 我說:是的,朝陽哥。 朝陽說:坐在自行車后面,我托你。 我說:我還是走吧。 朝陽有些生氣:叫你坐你就坐,鄉里鄉親的客氣啥。 朝陽不由分說,把我的布包掛在了自行車前面,上了自行車,我坐在了他后面。 朝陽瞪著自行車,在黃土路上前進著。我能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香皂的味道,我有些激動。 下坡時,路坑坑洼洼的,我在后座上彈的幾乎跳起來,我下意識的摟住了朝陽的腰,頭貼在了他的背上。我忽然有一種想法,那就是叫朝陽一直托著我,就這樣子在山路上走下去。去哪里都行,只要有朝陽在,我就不怕。 朝陽氣喘吁吁的說:今年初三? 我說:是的。 朝陽說:好好念書,爭取考上大學,不要再回來了。 我問:那你咋回來了? 朝陽回頭看看我:你小子,你還盯著我?我是沒考上大學才回到這里的,要是考上大學,我死也不回來。mama的,啥鬼地方,西安多好? 我說:西安是十三朝古都,我們書上說過。 朝陽笑了:念書的就是不一樣,還知道十三朝古都。你去過西安? 我說:沒去過。 朝陽說:等你考上大學了你就可以去。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學校門口。朝陽斜挎在自行車上,我下了車。 朝陽把我的布袋遞給我。 我對他笑笑,他騎著自行車走了。 我默默的站在那里,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許久許久…… 30、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是空氣中,寒冷的成分依舊在。倒春寒的天氣里,天空中下著小雪,雪花像一個個小精靈,在天空中嬉笑著,玩耍著,紛紛揚揚的灑落。 我下午放學后,一個人坐在宿舍里,學校的宿舍像冰窟一樣。 宿舍很簡單,兩溜通鋪,墻上,釘著釘子,釘子上掛著我們的布口袋。布口袋里,都是我們的干糧,還有菜。 別的同學都出去了,他們在灶上打稀飯。一份稀飯兩毛錢,請的可以當鏡子照。那些人打了稀飯,把從自己帶的饅頭泡在稀飯里,熱乎的吃著,我沒有錢,我只能啃著冰冷的饅頭。饅頭已經被寒冷的空氣凍得很硬,像冰塊。我咬了好久,饅頭上只有兩行清晰的牙印。 我放下了饅頭,走出了宿舍,來到了學校外面。 學校門口,圍著一群學生。那些人都舉著毛票,寵老板嚷著:我要包子。 我摸摸自己的口袋,口袋里面只有幾張廢紙。鐵牛給我的錢,我買了本子和筆。 買了包子的同學拿著包子,狼吞虎咽的吃著,包子的香味不停地鉆進我的鼻孔,我的肚子更餓了。 我也擠進了人群,來到了孢子籠屜跟前??粗┌?,熱乎乎的包子,我口水流了下來。趁著老板不注意,我偷了一個包子,塞進嘴里。就在我要離去的時候,老板眼疾手快,抓住了我:你還沒給錢。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掃向我,我的臉紅了,我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老板冷笑著:我一直注意著你,看你的樣子,就像個賊。 我掙扎著,想離開,老板抓的更緊了:咋?想走?沒門,錢我不要了,我送你去你們老師那里,我要他看看,他咋樣教育學生的?叫學生出來做賊。 有人開始議論:這是哪個班的? 有人說:好像是初三五班的? 又有人說:丟人死了,偷包子。 …… 我驚慌失措,不知道咋辦。老板不依不饒,一只手抓著我,一只手買完了包子。就在他拉扯著我送我去學校的時候,我聽見了清脆的自行車鈴聲。我回過頭,是朝陽,我仿佛看到了救星。 朝陽見我被拉扯著,停下了自行車,走過來問:咋了? 我沒有吭聲。 老板看看朝陽:你是干啥的? 朝陽說:我是他哥。 老板笑了:是他哥就好,他偷了我一個包子。 朝陽看看我,我有些害怕,低下頭。 朝陽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塊錢,扔給老板:夠了吧。 老板看看錢,再看看我。 朝陽推開了老板的手,拉著我,推著自行車向前走了幾步。在學校后面的一個僻靜處,他站住了。他放好自行車,來到我面前,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揚手,啪啪,兩個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我的臉上。 朝陽指著我:這兩個耳光是我替新勝叔和棗花嬸子打的,我要你記住,做賊的下場。 我捂著臉,兩行淚無聲的涌出來。 朝陽指著我:給我把眼淚擦干。一個大男人,哭啥哭。 我沒有動。 朝陽揚起手,我有些害怕,急忙用袖子擦干眼淚。 朝陽跨上自行車,沖我說:上車。 我站著沒動。 朝陽拉了我一下,我坐在了自行車后座上。 朝陽托著我,穿過學校后面的小路,來到了大街上一個包子攤位前:來一籠包子,一碗玉米榛子。 包子和玉米榛子端上來了,冒著熱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我更餓了,但是我看看朝陽,我不敢吃。 朝陽把包子遞給我:吃,不夠再來一籠。 我顧不了許多,大口的吃著包子,吃完包子,我喝光了碗里的包谷榛子,全身頓時很暖了,我舒服了許多。 朝陽問:吃飽了。 我點點頭,打了一個飽嗝。 朝陽又托著我去了他們派出所,來到了他的房間。 31、朝陽的宿舍很干凈,一張舊辦公桌上放著牙膏牙刷之類的洗漱用品,單人床上綠色的軍用被子疊的很整齊,床單也是綠色的,警服掛在床頭。屋子中間的火爐燒的很旺,一個鐵壺坐在火爐上,冒著熱氣。 朝陽給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的面前,我有些不在然,我不敢看他。 朝陽摸摸我的臉,問:疼嗎? 我搖搖頭。 朝陽又問:你知道我為啥打你? 我說:因為我偷了包子。 朝陽聲音有些嚴厲:偷包子不算啥,但是這給你落下了毛病。小時候偷針偷線,長大了偷錢搶劫。我可不希望我們村子里出一個賊。我寧愿你恨我一輩子,我也不愿意看著你坐牢。 我的心頭一震,我想起了母親。 朝陽說:我小時候,新勝叔對我很好,可惜他不在了。棗花嬸子的事我也聽說了,也難為她了。你跟別的娃不一樣,你知道嗎?你要更加努力。不要叫村里人在你的背后戳你脊梁骨,不要叫新勝叔在九泉之下為你擔心。 我點點頭。 朝陽說:記住哥的話,堂堂正正做人,餓死也不能偷。 我說:我知道了。 朝陽提了鐵壺,倒在了臉盆里,摻進去了涼水:洗腳。 我猶豫著。 朝陽把我的鞋子脫掉,拽掉了我的襪子,把我的腳摁進了水盆里。因為腳凍了,在塞進水盆子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很癢,還有刺痛,我忍不住叫出來。 朝陽提起我的腳看了看:腳凍了? 我說:宿舍冷。 朝陽說:先洗,洗完了我給你抹點凍瘡膏。 我洗了腳。因為長時間沒有洗腳,我吧臉盆的水變成了黑色。 我擦干腳,倒了水。當我回到宿舍的時候,朝陽把我的腳抱在他懷里,仔細的給我的腳上涂抹著凍瘡膏。 我有些想哭,他是這些年來,除了父母,鐵牛之外,對我最好的人。 抹完凍瘡膏,朝陽給我剪了指甲。 朝陽斗羅掉了我的指甲碎屑,說:現在干凈了,-睡覺吧。 我說:我想回宿舍。 朝陽說:宿舍哪里有這里暖和。 我說:我還想回去。 朝陽說:咋了?還跟我記仇?不行你打了兩個耳刮子。 我說:我不敢。 朝陽說:不敢就睡覺,別他媽的的那么多廢話。 我不敢在說什么,脫掉了棉褲,可能是松緊懷了,我脫褲子的時候,把褲衩也扯掉了。我的錘子暴露在了外面??赡苁前l育過早,我的小頭黑汪汪的,已經跟成人的差不多大。 朝陽盯著我的老二,摸了摸:不錯呀,才十六,錘子就這么大? 我有些害羞,提上了褲衩,迅速的脫掉了衣服,鉆進了被窩。 朝陽從床底下抽出來一個箱子,拿出一個軍用褲衩扔給我:把這個換上。 我說:我不要,我有。 朝陽揭開被子,近乎粗暴的脫掉了我的-,我只好穿上了他的軍用褲頭。 朝陽脫了衣服-了,因為床笑,我們緊挨著。躺在他身邊,我很緊張,我開始發抖。 朝陽給我掖掖被子:冷嗎? 我說不冷。 朝陽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笑,不再說話。 那夜,我幾乎一夜沒有睡覺。 黑暗中,我望著朝陽,我對這個男人充滿了恐怖,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愛。 32、第二天我走的時候,朝陽叫我晚上再去他那里睡覺,我沒去,我對他的是愛夾雜著恐懼。 周末,我回到了家里。 在我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我看見秀娥扭著胖乎乎的腰走進了我們家。我有些奇怪,秀娥去我們家干啥?難道他跟鐵?!粫?? 我悄悄的跟上去。 秀娥嬸子在院子里喊:鐵牛在不?明坤叫我把打窯洞的工錢給你捎來。 鐵牛在西窯答應著:我在。 秀娥嬸子像一陣風一樣走進西窯。 我跟上去,趴在西窯的窗戶上,向里面看著。 鐵牛正在洗頭,他邊擦著頭發邊說:麻煩你了,秀娥嫂子。 秀娥嬸子說:沒事,我去領明坤的錢,順道給你捎回來的。 鐵牛問:多少錢? 秀娥嬸子說:一天十二,你干了二十天,一共240。 鐵牛說:太好了,有了這錢,我就能給春巖當生活費了,娃可憐的。 秀娥嬸子說:鐵牛,你可別哭窮,你不是在煤窯上上班,還種西瓜,還能沒錢? 鐵牛說:當年新勝哥欠下的賬太多了,不斷地有人要賬,那些錢都還了賬。嫂子,錢在哪? 秀娥嬸子笑了,解開了自己的褲子。 鐵牛有些臉紅:嫂子,你這是干啥? 秀娥嬸子說:不干啥?鐵牛,你也是一個男人,你看棗花坐牢還幾年了,你不想? 鐵牛:嫂子,我…… 秀娥嬸子抱住鐵牛:嫂子瞅著你,就愛。這240塊錢你別要了,給我嫂子算了。嫂子也不白花你的錢,嫂子隔幾天過來,叫你舒服舒服。 鐵牛推開秀娥嬸子:你這是干啥?嫂子,我不是那種人。我不能做對不起棗花的事。 秀娥嬸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裝傻裝。實話告訴你,你的240沒有了,我花了。 鐵牛驚呆了:嫂子,你咋能這樣子?那可是我的血汗錢。 秀娥嬸子:我管你,你要是聰明,我就跟你睡覺,叫你日,你要是要錢,沒門。 我再也忍不住,沖進去:秀娥,你咋這么不要臉的。 秀娥嬸子一愣:我干啥了? 我說:你說你干啥了? 鐵牛說:春巖,啥都別說了。 秀娥嬸子沖出了西窯,邊走邊把自己的頭發弄款,衣服解開,坦胸露乳的哭喊著:快來人呀,我沒臉見人了,鐵牛跟春天欺負我…… 我追了出去,我想打秀娥嬸子,鐵牛跑出來,追上我,把我拉住。 秀娥嬸子坐在我們家門口,兩只手拍著大腿:村里的男女老少,哥哥嫂子,爺爺奶奶,大家都來看看呀,我去鐵牛家給他捎去了他打窯的工錢,剛進去,鐵牛就要睡我,我不愿意,他喊來了春巖幫忙,把我……我拼死拼活的喊叫,才逃出來了,大家評評理,這是啥世道… 我叫罵著:秀娥,你個不要臉的sao貨,是你叫我鐵牛叔日你,我鐵牛叔不愿意。 秀娥嬸子沒有理我,繼續哭著:我沒臉活了,我要去死,我要去死…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對我跟鐵牛叔指指點點。 有人說:鐵牛咋能做這個事?還帶著春巖。 有人說:春巖還小,叫鐵牛帶壞了。 又有人說:鐵牛一直看著很老實,不會做這個事吧,肯定是秀娥看上了人家鐵牛了。 …… 明坤從人群中擠進來:秀娥,你咋了? 秀娥嬸子哭的更厲害了:明坤,你死呀人你,你媳婦叫人差點睡了,你管不管? 秀娥嬸子指著鐵牛:是鐵牛。 明坤瞪大眼睛:鐵牛,我跟你拼了。 明坤抄起一根木棒子,沖著鐵牛打來。 33、明坤睜著血紅的眼睛,拿著木棍子,想打鐵牛。 鐵牛抓住木棍子:明坤哥,你聽我說。 明坤說:你有啥說的,我叫我媳婦給你送工錢去,你對他干了啥?你還是人嗎? 鐵牛說:我沒有,我是啥人你不了解嗎? 我喊著:是你老婆秀娥自己脫褲子的,我鐵牛叔沒理他。 秀娥嬸子殺豬一樣叫起來:明坤,你不打死鐵牛,我就上吊,跳河,喝藥。 明坤楞了一下,跟鐵牛扭打在了一起。 明坤騎在鐵牛的身上,狠狠的抽打著鐵牛,鐵牛用兩只手擋著明坤,大聲喊著:明坤哥,我是冤枉的。 秀娥嬸子在一旁冷笑著。 我撲上去,想拉開明坤。明坤以為我要打他,站起來,照著我就是一腳,我倒在了地上。 鐵牛怒吼一聲:春巖。 鐵牛發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爬起來,像一頭發瘋的雄獅,沖向明坤。男人沒有意識到鐵牛的忽然反抗,楞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鐵牛把他推到在地,拳頭雨點般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鐵牛打累了,從明坤的身上爬下來,邊喘粗氣邊緊緊的抱著我。鐵牛的身子猛烈的抖動著,如同秋風中的枯葉。他的臉上寫滿驚恐、憤恨、不安……鮮血像蚯蚓一樣從他的嘴角和額頭爬出來。 秀娥嬸子走過去,踢了明坤一腳: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能干啥?人家欺負你老婆,你還叫人家打了?我不跟你過了,我跟你離婚。 不知道什么時候,大伯站在了秀娥嬸子面前,長長的嘆息著:家有賢妻,男人不遭橫事。 秀娥嬸子白了大伯一眼:你還有臉說我?我沒你好,你兒子叫別人日-,丟人死了。他死了都不干凈,在陰間也叫鬼日-。 大伯氣的臉色發白:你…… 秀娥嬸子說:咋了?我說的不是真的?你問問鄉親們,誰沒看見你兒子被鎮上那個白少鋒日-。 大伯渾身開始哆嗦,他結結巴巴的一句話說不完整:你…你會…遭到……報應。 秀娥嬸子冷笑著:報應,快點來報應我呀。我等著。 大伯恨恨地看了秀娥一眼,蹣跚著走了。走出幾步,他又回頭:秀娥,你等著。 秀娥嬸子插著腰,想一個茶壺,指著大伯:我就等著,看你能把我咋樣?你現在連兒子都沒了,你還活著干啥?我要是你,我早就死了。 大伯在哪一瞬間老了許多,走路等等步伐更加蹣跚。 我攙扶著鐵?;氐轿鞲G,給鐵牛擦去了嘴角的血跡。 我問鐵牛:鐵牛叔,剛才你是不是打不過明坤? 鐵牛說:不是,我感覺都是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打架不好。再說了,我是一個外鄉人,多個朋友好,多個仇人不好。 我問:那你最后為啥打他? 鐵牛叔笑了:因為他打了你,你是我的親蛋蛋。 我內心涌起一股喜悅。 我問鐵牛:你身上還疼嗎? 鐵牛說:不疼,我的親蛋蛋春巖在,我就不疼。 那天,我給鐵牛做了飯,那是我第一次做飯,飯糊了,但是鐵牛吃的很香。 34、第二天早上,我正在家里寫作業,大媽匆匆忙忙地跑來了。 我問大媽:咋了? 大媽說:你大伯一大早就不見人了,我在村里找遍了沒找到。 我問:那大伯去哪里了? 大媽抹抹眼淚:你大伯昨天被秀娥那個瘋狗咬了,昨晚一晚上都睡不著,他一直念叨你建飛哥。我想他可能去你建飛哥的墳上了,你去看看,大媽腿疼,爬不了山。 我點點頭,飛奔出門。 此時,黃土高原的山上,溝里,春意盎然。綠草茵茵,鮮花遍地,一群群潔白的羊群走在山坡上吃草,像給這張綠色的地毯上繡上的幾朵白色的小花。 因為建飛屬于橫死(非正常死亡),不能進祖墳,他只能被埋在后山腰的山梁上。當我爬上那個山梁的時候,看見大伯正坐在建飛的墳前。 大伯燒著紙錢說:建飛,爸給你燒點紙錢,你拿著,在那邊想買點啥買點啥。你要是在那邊孤單,別怕,爸馬上過來陪你。建飛,你是爸唯一的兒子,你走了這些天,爸天天在夢里夢見你,爸每次都是哭醒。你媽天天哭,你媽罵爸,建飛你不會恨爸吧? 大伯抹抹眼淚:建飛,爸對不起你,爸要是知道,你是那樣子,爸說啥也不會逼著你結婚。建飛,你是叫秀娥逼死的,爸給你報仇。 我走過去,叫了一聲大伯。 大伯回頭看看我:春巖,你來的正好,大伯有幾句話給你說。 我坐在了大伯身邊:大伯,你說。 大伯望著我,一臉的慈祥:春巖,大伯如果死了,你能給大伯燒紙嗎? 我說:大伯,你咋能說這話。 大伯嘆息著:大伯老了,活著沒啥意思了。大伯想你建飛哥了,大伯想去那邊看看他。你要是還念我是你大伯,每年清明節,給大伯燒幾張紙,逢年過節的,給你大媽買點吃的,看看她。 我說:大伯,你別這樣子說,你還有我。 大伯嘆息著:三秋不如一夏,好侄子不如瓜(傻)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