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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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敬心與他師父打了個招呼就同甘凌生出門去了,燕連風臨了才知道為什么這幾日甘凌生總是一副高興的模樣,指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看上去快要憋死。 甘凌生沖他擠了擠眼睛:“給你把狐貍帶走了啊?!?/br> 時敬心原本還是那副打扮下山,雖說他負劍肩頭垂著穗子的模樣是很好看,甘凌生還是說:“最好不要,你這模樣再背把劍,都知道你是山上學劍的,敲你兩筆你都不知道,很容易被騙?!?/br> 時敬心乖乖聽他講話,很認真的模樣,甘凌生心里軟得一塌糊涂,為他理了理領子:“我帶著你就是,安清有我的鋪面,還不至于讓你丟了?!?/br> 和他相處久了,時敬心也會開一點玩笑,輕聲說:“很厲害啊?!?/br> “當然?!?/br> 由于有一個人不修劍自然也不會御劍,只能由時敬心帶他。甘凌生頭一次踩在劍上,有點發暈,手卻攬著時敬心的腰不放。 上次兩人貼這么近還是逮狐貍那時候了。甘凌生自己用手一環,也才發覺兩個人的體型有些差別。他輕輕把下巴放在時敬心肩頭,風大,他故意輕聲說:“這劍載了我可不能載旁人了?!?/br> 時敬心當然能聽見,片刻才應:“什么道理?!?/br> “我不講道理,”甘凌生斬釘截鐵,“小心我給你拉下山賣了?!?/br> 時敬心有些許笑意,耳垂復又泛上些紅色,甘凌生怔怔看著,把目光移開了些許。 狐貍在他衣襟里,被他倆前胸后背擠著,氣悶不過于是探頭出來,看見外頭風景,嚇得又縮了回去。直到城門不遠處,兩人才從劍上下來。 城門衛興許眼熟時敬心,對兩人客氣了些,囑咐夜里不要亂跑,放了兩人進去。 甘凌生輕車熟路,帶兩人先去了客棧。他倒是可以住在詩袖坊,時敬心不行,有頭有臉的劍修,可別把人小孩帶壞。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甘凌生想了想,還是說:“你要……跟我去……見見么?” 時敬心望著他,似乎有些困惑。甘凌生便說:“我meimei……義妹,當時為了救她,才受了傷?!?/br> “好?!?/br> 答應得如此痛快,似乎只要甘凌生說什么,他都會在。這種感覺很奇妙,他說不上來,站在門口猶豫許久也沒有出門去。只是在想,干嘛對我這么好? “今天……不去,先休息吧,我走了?!彼质锹浠亩?。 安清入夜,夜里歌舞坊該開張開張,動靜小了些,前陣子風聲剛過,大家都忙著找樂子。 甘凌生坐在房瓦上,今夜月亮好似玉盤,溫溫地照著人。不遠處他能看見詩袖坊,熱鬧得很,有人被引進廂房,有人就在主樓喝酒劃拳。后面的院舍都是留給高官厚祿的,只有零星幾扇窗戶亮著燈。 他摸出那支掛在腰間的笛子,輕輕吹了起來。 秦理起了個大早。 她給自己扎了辮子,發帶用的是新的,婆子給她把過年新做的衣服翻了出來,是件緞面的裙子。 從起床開始她就在等,不時望向外面。 童寧也來的很早,檢查過她的課業,卻是什么也沒說。她有些失望,不知道該不該問,囁嚅著唇,童寧笑著說:“今日打扮的真好看,等你哥哥來,對吧?” “嗯?!彼÷曊f了一句。 盡管甘凌生那以后就不怎么與她聯系了,但在她心里,童寧和甘凌生,就是她在世上唯二的親人。 “我去前院看看,說不定呢?” 童寧摸了摸她的頭,站起來輕輕出了門。 甘凌生帶著時敬心還是穿了弄堂,照舊按著小路進的詩袖坊。時敬心隨著他脫鞋上了長廊,這里安靜,于是時敬心腦后發帶墜著的翎羽不時互相撞出細微的聲響,每一下,都好像敲在甘凌生心上。 這條路不長,卻走的很慢,甘凌生遠遠就看見了童寧。 童寧迎上來說:“又是很久沒見了。這位是?” “jiejie好,”甘凌生忙打招呼,“這位是我……摯友,救命恩人,時敬心,青云的弟子?!?/br> “有所耳聞?!?/br> 剛走沒兩步,甘凌生就看見了在梨花樹下探頭探腦的某人。 “秦理?”童寧故意喚她,小孩有點猶豫,片刻后才走了過來。走到一半,又飛撲進了甘凌生懷里。這幾年她長高了,已經到了甘凌生胸口,狐貍在他衣服里幾乎要被撞出一口老血來。 甘凌生把她提溜開:“好了好了,像什么話?!?/br> 三人一邊往廂房里走一邊聊,童寧推開門說:“還好你來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最近也沒讓她去上學,怕是要憋壞了。你到了我就不擔心她了,有時間,也好帶她出去走走?!?/br> 甘凌生嘆了口氣:“這段時間麻煩jiejie?!?/br> 童寧不清楚時敬心的來路,不方便聊太多,甘凌生也沒有強求。于是趕了秦理回去:“這幾日復課去吧,有我和敬心在,不會出岔子。晚上到巷口來,我帶你去吃東西?!?/br> 秦理有點緊張:“一言為定?!?/br> “什么時候騙過你?!备柿枭α耍骸澳蔷瓦@樣吧,白天好好上學,放了課我再來尋你。這位是時道長,你叫道長和哥哥都行?!?/br> 甘凌生又親自把人送到學堂去的,秦理沒有回頭看他,辮子在背后輕輕搖晃。他忽然嘆氣:“是個苦命的?!?/br> 時敬心說:“卻很堅強?!?/br> 甘凌生笑了笑:“不聊了,先帶你去吃飯吧?!?/br> 秦理一整天學都上的心不在焉的,生怕自己回了詩袖坊,童寧又給她來一句甘凌生已經走了,叫她照顧好自己。 同學們都已經走了,有的坐馬車回的,有的牽著爹娘的手,只有她等在那巷口。 過了一會兒,她看見了時敬心。時敬心慢慢踱步過來,似乎不知道怎么與她說話,想了想才道:“他在買東西?!?/br> 秦理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該和他走還是怎么的,結果見他的意思應當是兩人一齊在這里等甘凌生回來。她有點緊張,抬頭看了看時敬心,又移開目光。 時敬心沖她攤開掌心:“吃糖么?” “謝謝……哥哥?!鼻乩斫舆^,剝開糖紙含進嘴里,一股清淡的甜味。 兩個人像兩株蘑菇,生在巷口動也不動,等到街頭一人抱著幾個油紙包慌忙跑過來,氣氛才算是活躍了。 甘凌生扎著頭發,似乎有些熱了,抹了兩把額發,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來。他把一個還熱著的油紙包遞到秦理手里:“餅,熱的熱的,少吃點,耽誤晚飯?!?/br> 然后把一個青色的紙包給時敬心:“這個不甜,你嘗嘗?!?/br> 天色稍晚,三個人整理好了東西這才被甘凌生領著去吃晚飯,時敬心瞧見秦理吃的臉頰上都是芝麻,掏出自己的錦帕遞給她。秦理一邊吃一邊擦,芝麻還落進了領口里。 甘凌生說:“別管她,橫豎這衣服也要換的,我回頭重新給她扯塊布做新的?!?/br> 他們從一個巷子走到另外一條巷子里,青石板有些年頭了,踩上去搖搖晃晃,時敬心不用踩都知道哪里會翻下去一個水坑。 那是個不大的小店,門口只有一簾布,正是開張時候,掛在一旁門邊。沒有小二,店內只有幾張桌子,風燈掛在房梁上,掌柜的也是廚子,招呼他們坐。 桌椅剛擦過,還是干凈的,甘凌生說:“照舊,給三碗,一碗要辣子?!?/br> 上來的是三碗餛飩。每個都煮的軟爛,時敬心跟秦理的都是白湯,湯底醇香,皮薄餡大的餛飩擠在瓷碗里,賣相可人。 秦理先喝了口湯,眼睛亮亮:“好喝?!?/br> “慢點,”甘凌生說,“這里開了很久了,不是什么大館子,飽腹的地方?!?/br> 他抬頭看時敬心,人吃飯也安安靜靜,幾乎不怎么出聲,只有勺子起落時磕在碗沿的聲響。甘凌生吃的鼻尖冒汗,放下碗,只有秦理還在吃。 時敬心擦了嘴,才說:“好吃?!?/br> 甘凌生笑著撐著臉頰,不知道目光要落在哪里。 這是以前師父帶他來的地方,廚子是個被割了舌頭的啞巴,只賣一種餛飩,白湯rou餡,吃辣自己加。崔六常來,后來甘凌生也摸熟了路。 等秦理吃完,甘凌生抄小路送她回去,弄堂里幾乎沒有燈,只有年前年后還沒取的紅燈籠,照著他們。 秦理進門時還在問:“明天你來嗎?” “來,”甘凌生應她,“早點睡覺,不要惹童jiejie生氣?!?/br> 時敬心站在他身后看著,忽然心里有些柔軟,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等甘凌生回頭看他,用一種溫溫的聲音說:“那我們也回吧?!?/br> 他便更恍惚,人間煙火此刻打開了他心扉,促使他說:“好?!痹倥c甘凌生并肩,看人笑盈盈露出來的虎牙。 方才覺得,來安清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