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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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荷看見了他的簪子,倒不覺得意外:“這么快就做出來了啊?!?/br> 甘凌生問:“你知道?哦對,他托你訂的?!?/br> 軒荷哼了兩聲:“可是我覺得流云好俗,不好看,他就喜歡這種?!?/br> “你們女孩子肯定和他不是一個口味啊?!备柿枭鷮捨浚骸八矚g這種?” 原本只是想著打聽,結果軒荷興致缺缺地答他:“是啊,他自己也有一支一樣的,因為褪色的厲害,被掌門師父說了兩句就壓箱底去了,現在頭上那支是新的?!?/br> “哦?!备柿枭恼f居然還是一對……不是,想什么呢,樣式一樣也不一定是一對啊。 “師妹,請教個事,”他挨得近了些,軒荷側耳,“劍穗怎么打?” “……”軒荷擠眉弄眼:“想好啦?送他這個?” “只能送這個啊,”甘凌生無奈,“現在條件有限,想先親手做個東西送他,以后得事情以后再說?!?/br> “甘凌生!你倆干嘛呢!”燕連風從外面回來氣沖沖的,看見倆人黏在一起心里又不舒坦。軒荷不知道和他怎么了,最近瞧他也是鼻孔看人,見他來了,忙扭頭走了。 甘凌生手里捏著自己的絲線一臉無辜,燕連風看了一眼就說:“編錯了?!?/br> 于是換了燕連風坐在他身邊,甘凌生笑:“就知道你指桑罵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 “你煩死了,”燕連風推了他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穗子自己編了一會兒,又遞回去,“這樣,這一股在下,最后把這里抽出來?!?/br> “經驗豐富啊?!?/br> “軒荷的穗子從來都是我給打的?!毖噙B風說。 甘凌生拍了拍他的肩,捧著穗子回房自己琢磨去了。最后弄出來的成品略丑——好吧,他對著書上那個紋樣比對,怎么都看不出來這是個云紋,遂另起一條重新編。 于是一個下午光干這事了,連時敬心來給他施針他都忘了,把東西壓在書里一合,聽見人與他說:“我師尊近日出關?!?/br> 聲音隱隱有些欣慰,甘凌生說:“恭喜他老人家?!?/br> “他只是不大愿意管這些閑事?!睍r敬心委婉,甘凌生表示理解:“畢竟還有你在不是?!?/br> “凌生?!?/br> 分明他說話的時候不帶情緒,只是淡淡的一句,甘凌生聽見卻還是覺得心神不寧:“嗯?” “轉過來?!?/br> 甘凌生忙捂住心口:“不,上次燕連風扎了我我還痛著呢,不了不了?!?/br> “藥還苦嗎?” “這個倒還好,他有時候給我捎塊糖什么的?!?/br> “有時?” 甘凌生馬上反應過來:“不會是……” 時敬心依然淡淡:“我囑托他帶的糖?!?/br> 甘凌生果然出口就開始罵燕連風,罵完才覺得人家和時敬心是兄弟這樣不太好吧,結果時敬心沒半點反應:“想是拿去給軒荷了?!?/br> 甘凌生心里翻白眼,有用么?人家理他么?該! 不過話說回來,時敬心居然還會記掛著藥苦不苦?這倒是讓他又驚訝了一把。 最后他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時敬心說:“這糖放著也是放著?!?/br> “讓燕連風全搬回去好了?!备柿枭庩柟謿?。 結果瞥見時敬心唇角笑意,頓時呆住了。在青云這么久,他還是頭一次見時敬心笑。其實從旁人口中,時敬心也不是一個絲毫不近人情的人,偶爾也會笑,但幾率很小,幾乎沒有,大多數時候,他都秉持著劍修的刻板印象,碼著一張臉,幸好長得好看,也不會被人指摘,還道他是出塵不染,高嶺之花。 甘凌生問:“你笑什么?” 時敬心不答他,垂眼收拾好東西后便走了。 甘凌生又翻開那本書,仔細編起穗子,然而一個前十幾年都沒曾接觸過手工活的人來做這個簡直比練功還難,他比對兩條穗子,還是覺得第一條丑的更賞心悅目一些。 ……嗯,雖說很不好看,但是時敬心也不一定真的會掛,就是個心意。 所以甘凌生大方送了,時敬心欣然接受,又一天他路過講堂看見時敬心教弟子們舞劍,那把劍的劍穗正是他送的那條,甘凌生:…………………… 你還真用??! 散了課,甘凌生根本不敢聽弟子們議論:“師兄今日那把劍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啊?!薄皠λ霌Q了吧?!薄鞍?,是覺得和以前不一樣了?!薄罢l送的嗎?”“你又知道是誰送的了?!薄翱隙ㄊ撬偷?,青云的穗子沒用過那種編法?!?/br> 他拉著時敬心趕緊逃跑,時敬心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那個劍穗……唉,算了,好丑啊,要不給我吧,我打一條更好看的給你?!?/br> 他笑著說完便去奪時敬心的劍,沒想到……他看著時敬心舉起的手:??? 他又伸手:“給我吧?!?/br> 時敬心又躲。 “真的不好看啊?!?/br> 時敬心收劍入鞘,扔進了納戒,二指捏住甘凌生手腕:“挺好看的?!?/br> 甘凌生掙不過他,敗下陣來,心說好吧好吧,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是我丟的這個臉,也就無所謂了。 軒荷知道了又嘲諷他:“大家都知道師兄金屋藏你,青云只有你一個外人,那穗子用腳想想都知道是誰編的?!?/br> 甘凌生不愿面對,把書扣在臉上:“我還是下山給他搜羅點好東西吧?!?/br> “不過,你也算有心了,”軒荷把藥柜合上,“時師兄被師父師娘帶大的,師娘去世后,也沒人再給他做過這些?!?/br> “我做的破爛玩意怎么能跟他師娘的比,開玩笑了?!?/br> “心意啊,懂不懂?!?/br> “燕連風,也算一番心意啊?!?/br> 軒荷這次沒有發怒,只是靜靜地,忽然露出一個笑容:“只有心意,沒有情意?!?/br> 甘凌生覺得她話里有話,還沒問,就見姑娘去了里間,像是不愿意再和他多說。 別人的事他也不方便多摻和了,嘆了口氣便走。 心意情意,倒是分的很開。 然而很難說的是,他那條穗子,又是怎樣情意在。 夜里睡覺,他抽去發簪放在身邊,想到時敬心對他說的,斯人已逝,要緊保重自己。 那些話很有可能他也對自己說過,太糾結于過去的話,確實于修行無益。 大多數人都是作繭自縛,身陷囹圄,想來還是六根不凈惹的禍。 他摁住自己心口,感覺到胸腔里一顆心的跳動,忽然覺得沒有比這一刻更能印證過他活過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