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季穆嵐要同行的消息，齊銘頓了一下。

    “不行嗎？若是齊校尉擔心延誤押送時間，我們也只好分開趕路”，季蘊舟道，季穆嵐從未趕過路，他也怕路上會耽擱。

    季穆嵐很著急，如果分開去西疆，到時候他也不認識軍隊里的人，要該怎么找人？怕是連大營的門都去進不去。

    他緊張的扯住袖子，眼巴巴地看著齊銘，急忙保證自己能行，聲音低低地請求：“我不會耽擱的，我一定不耽擱您的時間，您就讓我和你們一起走吧?！?/br>
    齊銘瞧著季穆嵐濕漉漉的眼睛，撇開視線，輕輕咳了一下，道：“沒關系，一路吧”，說罷便轉身，匆匆道：“我還有些事，先走了?！?/br>
    季穆嵐高興地笑起來，“謝謝你，你忙吧?！?/br>
    齊銘嗯了聲，快步走了。

    齊銘近乎羞愧地離開了，剛剛聽見季穆嵐低聲哀求，他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硬了。

    齊銘是奉命追拿戎狄，追著流竄的西戎來的這里，他暗中潛伏，一直盯著可疑的人。他本來應當住在城中人流最大的地方的，但路過這個小小的客棧時，他見到了一道綽約的身影，不知不覺間，他進了客棧，然后便住下了。

    客棧太小，而且那個小掌柜還額外留了兩間房，他的部下只好住了另一間客棧。

    這一夜，如往常一般，齊銘夜里暗中搜索可疑人影。

    無功而返，月上中天，客棧黑漆漆靜悄悄的，只有一盞柔弱的燈影透過窗戶，皎潔似練的月光下，襯得窗外光線更弱了，隱隱約約，若隱若現。

    齊銘飛身掠過窗檐，停在了細弱的暖光下，似乎有什么隱秘的絲線勾住了他的心臟——那是小掌柜的房間。

    他微微停駐，只為感觸那柔軟曖昧的暖光，仿若錯覺，又似夜風低嘆，他聽見了呻吟聲。

    他僵住了身形，屏息——

    “嗯…”

    柔軟低徊，弱不可聞，可他還是聽見了。

    霎時間，心如擂鼓。

    齊銘不知自己是如何回房的，他守在窗外，直到月光戰勝了燈燭。寒風吹僵了他的骨頭，一窗之隔的暖光卻炙得他胸中如烈焰焚心，蒸騰的霧氣烤干了他的五臟六腑，迷離了目之所及。

    冷的霜凝在窗棱，guntang的軀殼佇立在檐角，屋里的呻吟倏得拔高，似深夜哀哀嚎叫的野貓，然而又甜的多，膩得多，嚶嚶啼啼，哀哀切切。

    齊銘的皮膚已被這涼如水的月輝照的冰涼，骨節分明的雙手如踩碎落葉的咯吱聲般窸窣顫抖，微不可查卻又無法克制。正如熟透的果子無法克制地從樹枝上掉落，凝結的露珠無法克制地從蘭花瓣尖兒墜下，正如——裊裊的呻吟無法克制地從齒間泄出。

    良久。

    小小暖暖的室內燈已熄滅，那細軟曖昧的呻吟消失在了寒涼的夜風里，卻久久地，久久地，如糾纏不清的漁網，深刻地勒進齊銘的心中。

    回到房里，齊銘僵直地躺下。

    四肢皆是涼的，唯有胸腹guntang，呼吸guntang，他閉上眼睛，重重喘息。

    半晌，齊銘的指節抽了抽，放棄般嘆口氣，手伸向了自己下身…

    月白如練，清清澈澈，卻照不進隱秘的窗戶，聞不見，情熱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