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二十五:國王的擁抱
接下來的國王游戲也照常進行著,倒是沒有再抽到居渡他們幾個人。 居渡度過了相對平安無事的幾局之后也慢慢放松下來。 他當然知道剛剛自己沒有和越鳴玉親上去,他們兩人都沒有實打實要親上對方嘴唇的意思。 這讓居渡小小的安下心來,和越鳴玉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他實在是對自己又兇又莫名聽話的竹馬。 下不去嘴。 居渡自然而然認為越鳴玉應該也是一樣的想法,他也根本沒有往深處想。不要給自己徒增煩惱,這才是居渡的人生信條。 不過在玩最后一局國王游戲的時候,出乎意料的,顏斐章抽到了國王牌。 在顏斐章亮出自己的撲克牌后,越鳴玉就像是瞬間整個人都炸了一般立即進入了十級警備。 他又不傻,當然知道顏斐章拿到國王牌之后想要做什么。但只要這老男人不知道居渡的牌號是什么,也就根本無計可施。 越鳴玉的護主行為當然十分明顯,別說是顏斐章沈予歸他們了,就連圍坐在篝火旁的其他人都感受得到。 這個人高馬大看起來又兇又不好惹的家伙,總是黏在居渡的身邊,有意無意形成一個保護圈。 雖然他們都看出來越鳴玉不屑于關注其他人,但是卻對場上的顏斐章和沈予歸兩人的敵意十分尖銳明顯。 就像是頭護食的野獸似的,誰敢過來就把誰撕成碎片。 有時候他們這群湊熱鬧的都很怕越鳴玉一個不順心直接在這兒點個炸藥包。 畢竟單看越鳴玉的脾氣,這家伙確實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全局都沒有抽到國王牌或者被國王發布命令的沈予歸微皺著眉,他的眼神有些冷,盯著自己手中的撲克牌。 上面是一個根本沒有什么意義的數字。 運氣很差,他的座位又離居渡不太近,隔著燃燒著的明亮篝火坐在居渡對面。 雖然稍稍一抬眼就能看到居渡,但明顯居渡身邊的越鳴玉是一個更為顯眼也礙眼的存在。 眾人的臉上多多少少也帶有一些疲態,這是最后一局國王游戲。身為國王的顏斐章自然不會將這個命令浪費在其他人手中。 這說明越鳴玉野獸般的直覺非常準,顏斐章心里在想些什么,和他猜的八九不離十。 沈予歸心中一陣郁結,他本以為自己不會過多在意這種事情。 沒想到等自己真真正正經歷這些事的時候,這才發現,男人的嫉妒和不甘心也是一種無法避免的東西,骯臟又恐怖。 一直都是瞇瞇眼笑著似乎很融入眾人的顏斐章,現在突然睜開了他的眼睛。 一般情況下,瞇瞇眼怪物只要一睜眼,都不會有什么好事發生。 顏斐章直勾勾地盯著坐在他左前方的居渡,那道灼熱的視線就像是要在居渡身上直接燒出個洞似的。 居渡只感到后脊梁柱一麻,他剛想轉過頭對上顏斐章的視線,自己的眼前就被一道陰影蒙住。 越鳴玉伸出手掌遮住居渡的視線,低聲說著。 “別看,眼睛會瞎掉?!备揪蜎]在開玩笑的語氣,聲音十分低沉。 居渡:······胡說八道。 顏斐章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地暴起。如果不是居渡在這里,今天誰都別想攔著他,他一定要把越鳴玉扔進湖里喂魚。 不要輕易惹火一個瞇瞇眼男人,尤其是一個嫉妒心強的瞇瞇眼男人。 不然,后果可是十分嚴重的。 “紅桃9,請給國王一個擁抱?!鳖侅痴滤坪鯖]有生氣,語調一如既往的平穩。 不過他臉上又恢復過來的瞇瞇眼笑容,怎么看怎么讓人后背發寒。 越鳴玉聞言緊皺著眉,顏斐章的語氣這么篤定,讓他非常不爽,就像是這個老男人知道居渡的牌號是什么一樣。 就算顏斐章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看都不看就盲猜出居渡的牌號。 不過越鳴玉還是下意識心里一抖,他收回手,低聲問居渡?!熬佣?,你牌號是多少?” 居渡先是看了看越鳴玉,又轉頭看了看顏斐章。 他翻開自己的撲克牌,沒有絲毫防備,赤裸裸地暴露在眾人面前,紅桃9號。 一時間,越鳴玉臉上的神情可謂是異常精彩,如果周圍再安靜點的話,似乎都能聽到他緊咬著牙關發出的響聲。 顏斐章他媽的是開了天眼嗎?! 居渡以為顏斐章就是隨口一說,畢竟他的牌號抽到后就只有他自己看過。從始至終都壓在手邊,別人根本不可能看到他的牌號是什么。 這只能歸于巧合,可是細想之下又有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 在看到居渡的牌號是什么之后,顏斐章臉上的笑意更為濃郁。他現在可根本沒有那副為人師表的樣子,透露出來的滿滿的都是不摻假的愉快。 顏斐章徹徹底底地無視掉其他人,站起身,張開手臂,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居渡看,他臉上的笑容似乎都和平常不太一樣。 流露出與他本人性格完全不相符的更為熱烈的意思,明明沒有提更為過分的要求,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一致認為。 如果居渡再靠近一步,顏斐章絕對會把居渡生吞活剝,吃得一點都不剩。 居渡只覺得顏斐章莫名笑得挺變態的,笑面閻王還有逗自己學生這種怪癖嗎。 那他得實名舉報顏斐章sao擾學生。 不過國王游戲就是要遵守規則,國王的命令是需要絕對服從的。破壞規則的游戲就沒有意思了,所以現在居渡也準備站起身去給顏斐章一個擁抱。 何況國王提的要求也不是什么特別過分的事情,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而已。 顯然居渡不知道這個擁抱對于顏斐章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 知道國王是顏斐章之后,這些圍坐著的家伙連起哄都不太敢起了。 一是因為坐著的兩個人氣壓實在太低,二是顏斐章現在這副模樣,還真是把他的“國王”身份坐實了。 這種一看就是會統治人心獨斷專行的君主,自然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 不然自己到時候肯定會死的不明不白。 居渡站起身,越鳴玉也根本沒有理由阻止這件事。即使這么多年待在居渡的身邊,還是有很多事情無法去做,這讓他越發心焦氣躁。 尤其是看到對顏斐章的心思一無所知的居渡,還有笑得就把愉悅兩字寫在臉上的瞇瞇眼怪物顏斐章。 篝火的火光似乎都映照進了顏斐章的眼中,他朝著居渡張開雙臂,手抬起來后就一直沒有放下,直到居渡站起身后。 顏斐章幾個大步就走上前。越鳴玉注意到之后身軀震了一下,眼神完全沉下去,臉色也跟著陰沉下來。 “要聽國王的話才對,居渡?!?/br> “Give me a hug please.” 瞇瞇眼笑著的顏斐章這么說著。 顏斐章的英文發音自然是沒得挑剔的,尤其是當他說出“please”這個單詞的時候。 居然還帶著一些不知道是懇求還是其他心思的曖昧語調,聲音無意識低沉下來,甜蜜又含糊。 他明明都自己走到了居渡的面前,手臂也張開沒有放下,但就是想要讓居渡親自去擁抱他似的。 這對顏斐章來說是不一樣的,他擁抱居渡和居渡主動擁抱他,本質上就有著不同。 在這么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居渡本也就沒有要拒絕的意思,他同樣向顏斐章打開雙臂。 結果下一秒顏斐章就再也等待不了似的,猛地前傾著身體,手臂緊緊攬抱住居渡的后背,他的身體和居渡的身體緊密貼合著。 顏斐章用力抱著居渡,似乎透過衣服傳來面前青年身體上的溫度。由于身高的原因,他現在必須彎下腰低著頭。 顏斐章垂下頭,讓自己的頭能夠在居渡的肩窩附近。 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去嗅聞居渡身體上的氣息,但最后還是強忍了下來,只不過呼吸越發灼熱。 他緊閉著雙眼,不留絲毫縫隙地緊抱著居渡。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在緩慢消失,無論是什么聲音他都已經聽不太見。 難以言喻的溫暖瞬間就席卷上他的全身,無論是心臟還是大腦,甚至是身體中每個運作著的器官,都被這種暖洋洋的感覺包圍充盈著。 他等待著這個擁抱已經等了太久,他也根本不想再繼續等待下去。 顏斐章是貪婪的,所以那種煎熬他不想再嘗第二次。 居渡只覺得顏斐章是不是摟得自己太過用力了,他感覺再緊一些他就快喘不上氣了。 顏斐章的雙手貼放在自己身后,溫熱的呼吸似乎也在肩頸旁。 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擁抱,無論是對親人、朋友,或者是同學間,都不會有更深層的意義。 不過此時此刻,居渡卻下意識用手拍了拍顏斐章的后背,就像是在給這個男人一點安撫或安慰似的。 感受到后背上傳來的力氣,顏斐章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的五官藏在暗處,別人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表情究竟如何。但這種不可置信的復雜神情在顏斐章的臉上出現,還是會讓人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居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伸手拍拍顏斐章的后背。顏斐章在剛剛那一瞬間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就像是他之前認識顏斐章似的,不過現在怎么想都回想不起來。 索性不再去想,就當作自己一時鬼迷了心竅。 顏斐章當然不可能一直抱著居渡,所以他們很快就分開身體。 看顏斐章并沒有玩笑般的提起自己剛剛用手拍他后背的事,居渡也就把這事忘到身后。 居渡回到自己的位置,他看越鳴玉繃緊一張兇臉望著自己。 “看我干什么?”居渡摸不著頭腦。越鳴玉這是被誰惹著了,表情這么嚇人。 越鳴玉接話接得很快?!熬佣?,我也要抱你?!?/br> “才不要,膩膩歪歪的?!本佣擅鞔_表示自己接受無能。真兄弟才不會做出這種舉動。 越鳴玉沉默了。在這寂靜無聲的夜晚,又要有人的心破碎了。 顏斐章倒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地離開了篝火旁,他走到沒有什么燈光比較昏暗的地方。 接著就很沒有形象地直接蹲下身,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耳朵,發燙得厲害,不知道有沒有紅起來。 都這么一把年紀的人了,他怎么還是這樣,一點長進都沒有。 顏斐章一閉上眼,腦海里就浮現出居渡的臉,又想起剛剛居渡對他做的事情,耳根上發燙的感覺似乎怎么都消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