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的功夫，天花亂墜，徐邱駱竟回到了家里的床上。

    而阮南閔的性器還在他的體內，完美的無縫鏈接，絲毫不受空間場地的影響。

    “現在呢？還覺得我是幻覺？”

    徐邱駱被抽插得厲害，在肯定不是幻覺后虛驚一場的同時，也不免出言打擊，“就算你能帶我回家，警察也還是能夠查到那人是我殺的，難不成…你還能帶我躲一輩子嗎？”

    “這些都不用你cao心，”阮南閔繼續專心致志地頂弄，“他們查不到你的頭上?！?/br>
    阮南閔對這次的虐殺很滿意。

    雖然出了警察這個小插曲，但也無傷大雅，他有的是辦法將指向徐邱駱的證據全部銷毀捏造。

    徐邱駱在此之前，手上是沒有真正沾過血腥的。

    他雖然跟在自己身邊六年，但那些切切實實的殺人阮南閔也從來沒讓他做過，一直處于灰色邊緣地帶。

    而這次的下手，無異于讓徐邱駱成功地踏出了那一步，并且再也無法回頭。

    這不僅僅是阮南閔對他的報復——將他也拽入黑暗同自己一起無法自拔。

    還有那波濤恨意下不曾言說的隱秘情愫，在他生前暗無天日、只為殺人而生的日子里平添了幾分不一樣的色彩。

    他是恨徐邱駱的背叛，恨他的間接造成自己死亡。當然，說句直接也沒什么，畢竟當時的他要是被逮捕了，也只有死刑這么一條路，不會比車禍好上多少。

    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恨徐邱駱。

    因為他就是靠這種恨意和執念所撐起的怨靈。

    他也的的確確在最開始的那段日子里動過殺了徐邱駱的心思。

    但過了最開始的那股熱度后，他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弄死這個人。

    一來他們是共生關系，徐邱駱要是死了，他這怨靈就可能不復存在，魂飛魄散了；二來，徐邱駱在他心里到底是不一樣的存在，不然他也不會三番兩次地放他一條生路。

    那種曾經惺惺相惜的感情誰也無法替代。

    而在那“分手”后的一個月里，痛不欲生的也不僅僅只有徐邱駱。還有每天都處于暴走邊緣，無時無刻都在掙扎反噬的他自己。

    整整六年，他就真的敢說自己對徐邱駱沒有半點心思嗎？

    可他還是受了gay吧那些年玩世不恭的影響，將感情看得太淡，將深情視作犯賤。

    那些曾經他刻意忽略的情感、那些他不屑一顧認為是笑話的玩意兒，都在那些和徐邱駱分開的日子里全都反彈到了他身上。

    以摧枯拉朽的毀滅來嘲笑著他的自不量力，嘲笑著他高高在上地認為自己依舊可以毫無牽掛，冷血無情，做回最初的自己。

    什么是報應？

    他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就是報應。

    那車禍當天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語，在報復的熱度平息之后又開始嶄露頭角，變得意義非凡。

    徐邱駱不是說他們已經互不相欠了嗎？

    他也的確是這么想的。

    所以在此之前他才安排了這一出。

    只有這樣，徐邱駱才會真真正正地和他成為同一類人，同樣的手染鮮血，扭曲變態。

    只有他們，才是絕配。

    ……

    在之前的藥效下，早就已經被上過一次的身體再次進入時比較容易，連抽插起來也是無比輕松帶感。

    只是唯一不爽的，是恢復理智后的徐邱駱還是老樣子，像條死魚一樣地連撲騰都沒了勁。

    到了第二天再次醒來。

    徐邱駱稍稍抬眸，就能看見隔著一層玻璃的阮南閔在陽臺的老地方深深地看向自己。

    明明還是相同的位置，相同的注視，但彼此之間的心態都變了太多。

    阮南閔少了當初的怨恨，徐邱駱也少了剛開始的愧疚。

    但他們仍然是對方又愛又恨的角色。

    在這種互不相欠的氛圍里，他們將這種微妙的關系維持得相當之好。

    他們不提曾經，也不問未來，只談當下。

    徐邱駱每晚依舊會去gay吧。

    他做著別人無法理解的氣氛組工作，接替了阮南閔以前的位置，接手著那人的一切。

    新聞報道也播報了那富二代離奇死亡的事情。

    現場沒有任何留下指紋和手印，賓館電梯走廊的監控里也顯示著是那紈绔獨自進入房間的影像，再也沒有了任何人。就連那報案的手機都是無法再定位，幾乎什么線索都沒有。

    不少人還在猜測是那不久前的連環殺人犯的亡魂回來索命。畢竟那殺人的手段和阮南閔生前如出一轍，再加上那晚的靈異事件，就更加傳得神乎其神。

    徐邱駱也被警察帶過去問過話了。

    只是在沒有任何證據后簡單地做了一下筆錄就被放了回去。

    那件案子最終以兇器上都是死者指紋為由，被定義為自殺后草草結案，沒過多久就被人們拋之腦后，塵埃落定。

    生活好似又重新步上了正軌。

    阮南閔并不是很喜歡徐邱駱總是往gay吧跑。

    每每徐邱駱去gay吧時，他雖然會默默跟上，但站在臺下看著上面帶動全場氛圍的場面，他還是皺眉得厲害，只是沒有向徐邱駱提過。

    他們這尷尬的相處一直維系了很久。

    之前的那六年里他們就從來沒有交過心，再發生了這么一系列事情后，更是每天沒有多余的話可以講。

    他們都記得曾經在對方身上受過的傷，那些血淋淋的背叛和過去，根本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全面概括。

    尤其是生活在一起后的那些細節例如吃飯睡覺上。

    阮南閔的存在能無時無刻地提醒徐邱駱他已經被自己害死的事實。也能反復讓阮南閔記住自己這不人不鬼的樣子，再聯想到讓自己變成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兩人都不會真正好過。

    他們的感情需要一個契機，來開誠布公地交心，而不是都悶在心里不愿說開，害怕某一句話又觸碰到了對方的逆鱗，將這平靜的一切都給摔得粉碎。

    偶爾一次，阮南閔終于在餐桌上鼓足勁拈起了一只蝦。

    他生前和徐邱駱晚上經常剝這玩意兒，配上幾瓶啤酒，醉了之后再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男人之間的相處也就這么回事。

    阮南閔毫無胃口地將殼給去掉，那rou拿在手里很久，嘗試了好多遍，最終還是被他放到了碗里。

    等到碗里的rou都被他給剝滿了，他也沒有動一口，最后將rou全都給了徐邱駱。

    “別去那地方上班了，我其他賬戶里的錢應該還有不少?！?/br>
    剛要出門的徐邱駱就被阮南閔給拽住。

    阮南閔變成鬼后的直覺一向很準，他這幾天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不太愿意徐邱駱出門。

    徐邱駱倒是如實交代，“今天是周年慶，推不了?！?/br>
    彼此又相對無言地站在門口，誰都沒有動作。

    最后徐邱駱還是去了。

    阮南閔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有他親自保駕護航，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讓徐邱駱出什么事。

    只是這回gay吧來了不少老客，其中還包括了阮南閔生前手機相冊里保存過的其中一位，看上去很是靦腆軟綿，是徐邱駱記憶中阮南閔最喜歡的類型。

    那些人圍坐一團，有說有笑地討論著誰誰誰又犯賤追求什么至死不渝，引起一陣哄笑。

    這里的人都愛玩，最忌諱的就是動情，要是誰不僅動情還犯賤的話，就會淪為最大的笑話，被人掛在嘴邊好一番奚落。

    突然不知道是誰先調侃了一句，“可惜阮南閔死了，要是沒死，你可得發給咱們每個人紅包了！”

    那人接著拍拍那靦腆男人的大腿，直道，“也不知道你當時是怎么想的，我們都在賭阮南閔不會愛上，就連阮南閔他自己都賭的不會，整個吧里的人就你與眾不同?！?/br>
    “要不是阮南閔死了，你可得發紅包虧死不可！”

    那男人聽后也就笑笑，抬頭和不遠處的徐邱駱對上時，也能簡單地點頭示禮。

    “原來你還打過別的賭啊…”

    徐邱駱離那個交流圈很遠，但在這么嘈雜的環境下，他還是聽見了一二。

    “打過?！?/br>
    阮南閔沒有否認，“那是我最后一次賭，也是我第一次輸?！?/br>
    這倒讓徐邱駱有些吃驚。

    “我還以為以你在情史上的閱歷，永遠都不會輸的?！?/br>
    阮南閔自嘲一笑。

    接著勁爆的音樂展開，臺下的人也漸漸到齊，中央的大屏幕上影像絢麗繚亂，全場氣氛爆棚。

    徐邱駱就在呼喊聲中走上了最高臺，跟隨著音樂在酒水糜爛的紙醉金迷中和眾人齊醉。

    而阮南閔則待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以曾經徐邱駱仰視自己的角度，看著那人登臺的背影朝自己遠去。

    關于他們的賭約，誰贏得春風滿面，誰又輸得一敗涂地…

    阮南閔在此刻比誰都清楚。

    只是他往身邊隨意一掃時，他總覺得那些仰頭看著徐邱駱的目光里，雖然覬覦和貪饜偏多，但總有一部分則是鄙夷和輕蔑，甚至仇視…

    還沒等他做出判斷，突然整個gay吧的音樂一停，徐邱駱身后的大屏幕上赫然畫風一轉，竟不知何時換成了當初徐邱駱請他吃飯的正面照片，下面還配上了那一條點贊破萬的動態。

    而臺上的徐邱駱剛察覺到不對勁，一回頭，那原本該播放音樂的儀器傳出的聲音逐漸變得吱吱咔咔。

    接著，那曾經記錄了徐邱駱所有尊嚴和體面的三分鐘告白錄音直接公開，讓整個gay吧里不管是新老客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也頓時讓不少人目瞪口呆。

    “原來我們在場多少人日思夜想都睡不上的徐邱駱，也曾經被人甩過！也曾經為情所傷?。?！”

    不知道是誰帶頭起哄，接著是一眾人故意發出難以置信的鬼叫和笑聲，將原本安靜的場所頃刻間變得熱鬧非凡。

    而徐邱駱曾經好不容易才撿起的所剩不多的自尊和驕傲，就像那即刻破碎的大屏幕和音響一樣…

    碎了，就再也無法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