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程不算近，黎生一直跪坐在蔣銳的腿上，轉彎的地方好幾次差點撞到主人的肩膀，被掃了一眼又急忙端正地回到原位。

    “這個戴上?！?/br>
    快要到達地點時，蔣銳從一旁拿出來一個項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準備好的，比在家中戴的日常了許多，最近choker越發興起，街頭不少女生都開始用作裝飾。

    雖然男生戴的相對少一些，但黎生本就是偏向清秀柔和的那種長相，絲毫不顯違和。

    黑色的鹿皮絨帶，墜著一個銀制的小鈴鐺，讓黎生不禁想起當時在浴室第一次被插進來的時候，也是類似的款式，這次卻要截然不同的場合下再戴......

    “想什么呢？”

    黎生的動作慢吞吞的，蔣銳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把人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在他耳邊低聲道，“那次被插得太爽了，還回味呢？”

    “不，不是.....”

    黎生被短短兩句話弄得臉紅心跳，不知道蔣銳怎么每次都能用這么隨意的語氣說出來這種事，好在司機的聲音恰時出現，“蔣少，到了?！?/br>
    車還沒有開進停車場，司機打開后門時，黎生還順從的抵在蔣銳的肩膀上，可沒有了車門的遮蔽，周圍的人聲一下子明顯起來，讓他頓時有一種置身在目光中心的錯覺。

    感覺到懷里小狗的身體忽然緊繃了起來，蔣銳心下了然，故意等了幾秒才拍拍他的腰，“下去，還想抱多久?！?/br>
    黎生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剛剛和主人這么親近，下車后低著頭等在門外，項圈磨蹭頸部的清晰觸感似乎限制著他的一切自主的權利，只配聽從著蔣銳的吩咐。

    銀河廣場附近是蔣銳一般會去的地方，因為定位較高也比較清靜，他們那個圈子偶爾會帶著床伴一起來逛，順便給對方買點什么喜歡的。

    花一點于他們而言不值一提的小錢，欣賞著感恩戴德的模樣，看夠了就再換新人，樂此不疲。

    蔣銳以前或者是自己一個人來，或者是差人直接買回家，偶爾和周文來過一兩次，也忘記具體是什么時候了。

    銀河的一層多是奢侈品，但距離入口一家風評優異裝修講究的甜品店，有許多年輕女生會特地跑到這里吃一次下午茶。

    蔣銳向來不喜歡吃偏甜的東西，自然沒打算進去，但店中似乎引進了什么新品，正在舉辦推廣活動，兩個人剛一路過，落后一步的黎生便被穿著制服短裙的小jiejie面帶笑容地攔了下來。

    “這位客人要嘗一下新品椰奶冰嗎？”

    小jiejie聲音很甜，左手的托盤上擺著幾個一次性的迷你小紙杯，此時遞給他一個，“試試看？”

    “啊...”

    黎生有些茫然的接過，一邊不敢讓主人等自己，一邊又覺得這樣直接走開不太好，好在蔣銳心情不算差，見他被攔住也沒有直接離開，“讓你嘗，看我干什么？”

    黎生本來就對甜味的東西沒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是還冒著絲絲涼氣的椰奶冰，游走的思緒一時間沒有回來，都忘了蔣銳不愛吃甜食的事情，什么都想先給主人獻寶一樣的舉過去，“您要試試嗎？”

    蔣銳略帶嫌棄地將他的手撥開，黎生這才想起來他不喜歡，只好紅著臉自己小口嘗了嘗。

    小jiejie在一邊看著忍不住一笑，“你們感情真好...是兄弟嗎？”

    “不，不是....”

    黎生被這問話嚇了一跳，兄弟的話，他怎么能和蔣封比...

    “那就是很好的朋友吧?！?/br>
    小jiejie見兩個人一個忽然變得惴惴不安的，一個則是好整以暇，不禁有些意外的歪了歪頭，“這也不是嗎？”

    蔣銳明顯在等著看他的笑話，黎生只好小聲囁嚅了一句，“...是同學?！?/br>
    應該...也沒錯吧？

    緊張之間，黎生似乎聽到一旁的蔣銳笑了一聲，輕飄飄的落在耳邊，卻頓時讓他有了些不大好的預感。

    “謝謝，真的很好吃...”

    “不客氣，如果喜歡的話可以進店品嘗的，有很多種配料套餐可以選擇?！?/br>
    黎生唇齒間還留存著淡淡的甜味，聽到小jiejie微笑地和他說了一句，只能有點過意不去地搖頭。

    “沒關系哦，喜歡的話下次再來?！?/br>
    軟軟糯糯的小少年自然惹人喜歡，小jiejie笑著揮手，臨走時還稱贊了一句，“你的項圈很漂亮?！?/br>
    一直自欺欺人想著沒人注意到的黎生，臉一下子燒了起來，連道謝都來不及，匆匆跟在主人身后走了。

    本來也算不得什么太丟臉的事，偏偏蔣銳還記得剛才的對話，手搭在黎生的肩膀上，像是宣示著所屬權。

    他的指尖挑弄著絨帶，小鈴鐺仿佛耀武揚威一般，十分配合地清脆響著。

    這個時段一樓的人雖算不上太多，但在此刻黎生的眼中，早就已經是人山人海了，他不知道蔣銳是不是想做什么，只好用求饒的目光看向他。

    “和我是同學?！?/br>
    蔣銳在他耳邊意有所指地低聲重復，聲音磁性而緩慢，跟著的下一句已然沉了下來，“是不是要讓你脫光了爬回去，才清楚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主人...對不起...”

    生怕蔣銳真的這么命令下來，黎生被嚇得面色一白，小鈴鐺也跟著走路的動作顫顫的，擦肩而過的一個中年男人似乎看出來他的神色不對，走出好幾米遠，還在不斷地回頭看。

    “有人在看你，是不是聽到什么了？”

    蔣銳也不管四周還會不會出來人，微一偏頭咬住他的耳垂，舌尖在細膩的肌膚上輕輕一掃，本來就極度緊張的黎生指尖都是一顫。

    “你說他對你有沒有興趣？還有剛過去的那個，也在看你，要不要我幫你找幾個客人，也算是幫助同學了，是不是？”

    “想要幾個人一起來？看你這個樣子，兩三個不太夠吧?！?/br>
    “不如就脫光了站在中間，看多少人愿意來問價，被cao一次想要多少錢，自己定?！?/br>
    蔣銳的唇就落在黎生的耳邊，帶著情欲氣息的溫熱呼吸讓他避無可避，黎生被迫正視著前路，此刻只感覺所有路過的人都在盯著自己，“主人，別，別讓其他人來....求您了.....”

    “你說得算么？”

    蔣銳唇角揚起一些，不置可否地將人放開，黎生哪里能分清他是不是在生氣，只能忍著害怕輕輕地去拽他的袖口，指尖都在顫抖，“主人...”

    “第一個就...穿西裝的這個吧?？雌饋韷毫艽蟀?，也該釋放一下了?！?/br>
    兩人恰好走過一個轉角，蔣銳說的這個人，正好在能看見的最遠的地方。

    黎生沒想到蔣銳真的開始找，被他悠閑的語氣嚇得眼睛都紅了，連央求討饒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間，嗚咽著搖頭。

    可是，如果蔣銳讓他去跪在別人腳下，他真的有資格拒絕嗎...

    他本來就只是被帶回來供以取樂的玩物，如果這樣能讓主人愉悅的話，他...是該去盡力配合的吧？

    他不能說不喜歡的。

    蔣銳沒注意到黎生掙扎的幅度一點點變小，看了一眼手表，像是在判斷和對方遇到的時間，忽而問道，“你是什么？”

    黎生怔了一下，“我...”

    即便是兩端，西裝男人走得很快，隔的距離也不算遠，黎生猶豫的幾幾秒鐘，那人已經走過了一大半的距離。

    “你是什么？”

    黎生發現蔣銳一直看著的目標，猛然發現他的意圖，可是越緊張越說不出口，而西裝男快速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不知為什么，腦海里忽然想起第一天回家時，蔣銳放開了鎖鏈，握住了他掌心的那一刻——

    “我是主人的...狗....”

    不真實的屈辱感夾雜著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酸澀一齊涌上心尖，讓他深深低下頭去。

    “記起來了？不過說晚了?！?/br>
    意料之中的，蔣銳勾起一絲笑來，在黎生驚懼的神色中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帶著人向西裝男離開的方向快步走去，“我帶你去找他吧，聽聽他愿意怎么玩你，同學?！?/br>
    最后兩個字被明顯加了重音，黎生被拽得跌跌撞撞，又不敢真的掙扎，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投來詫異的目光。

    “主人，我知道錯了......”他看著西裝男的身影越來越近，急得險些快要哭出來，“求您.....別的都行.......求您了......”

    “什么都行？”

    蔣銳稍微放慢了一些速度，黎生像是察覺到了一絲希望，追上幾步連忙應聲，卻聽到他笑了笑，“叫一聲給我聽?！?/br>
    “....主人？”

    “狗怎么叫的，來一聲給我聽?！?/br>
    黎生的腦海短暫的一瞬空白，他咬緊下唇，低著眼睛盡量不讓蔣銳看到自己泛紅的眼圈，在鈴鐺不斷催促的響動中，低低地叫了一聲，“汪?！?/br>
    聲音輕輕軟軟的，又帶著克制的委屈，像是掃過了沾了水珠的羽毛。

    “聽不清，繼續?！?/br>
    “汪...汪?！?/br>
    “叫的這么好聽，不如以后都別說話了?！?/br>
    蔣銳終于算是笑了，見黎生想搖頭又不敢的樣子，嘖了一聲，“主人在問你話，這都不知道回么？”

    西裝男人早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黎生紅著眼睛抽噎了一下，卻還是乖乖地叫了一聲，“汪....”

    真是欠調教。

    不聽話的狗蔣銳也不是沒有玩過，以前當作心情不大好時的一點點調劑，反正最后被打成什么樣也沒人敢來鬧，權當發xiele。

    不過黎生這種，床上配合得勉勉強強，平常隨便打兩下就開始哭，也就是長得還行，和以前那些比完全算不上聽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人留下來了。

    可能還是這幅每次明明都快被逼到底線，又還是強撐著去做到滿意的樣子。

    入口處的甜品店，逆著人流過來的兩人十分明顯。

    小jiejie見他們走來，便笑著招了下手，又看到黎生的模樣不太對，忙問了一句，“這是怎么了呀？”

    黎生剛剛一直低著頭，一路上都沒有注意到蔣銳的目的地原本是很明確的，此時聽到熟悉的女生才抬起頭來，有些驚訝地看向主人，卻聽對方自然道，“和我撒嬌呢，不回來吃就哭?！?/br>
    “這么喜歡??？”

    小jiejie再次感嘆一聲感情真好，看著黎生軟綿綿似乎想要解釋的樣子，簡直想抱到懷里再塞給他一大份。

    可惜他旁邊的男生雖然是在笑，但總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意味，還是沒再多話地將兩人請了進去。

    店中剛好剩下最后的一個空桌，不少男女都在輕聲談笑，被蔣銳握著手腕牽進去時，黎生卻沒有再感到來時那種窒息在人潮的感覺。

    主人剛剛只是想帶自己回來嗎....

    店內的裝修很寬敞，穿插著米色或咖啡色的高背沙發，安靜而愜意。

    椰奶冰不出一會兒便被服務生端了過來，兩個精致的金屬小勺，純白的奶冰上加了許多新鮮的芒果和椰果，還有一些香脆的堅果碎，是黎生剛剛自己選的。

    “主人...其實不太甜的，您嘗一下嗎？”

    蔣銳坐在黎生的對面，正在翻看著手機，聽到問話也沒有理他，過了兩分鐘發現對面沒什么動靜，抬頭卻看到黎生還在那里眼巴巴地等著他回話。

    “我不說你就不吃了是吧？”

    黎生眨了眨眼睛算是默認，蔣銳笑了一聲，“真夠不記仇的，忘了我剛才怎么欺負你的了？”

    “您沒欺負我...”

    店中的純音樂很舒緩，黎生早就從方才的狀態恢復了過來，被一份椰奶冰收買得有些不好意思，“您怎么知道我想吃的...”

    蔣銳沒說話，心道就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誰，吃完一口眼睛都亮了，這種小孩兒才要的東西至于么？

    手機屏幕剛好亮了起來，一看是周文打來的電話，便將奶冰向黎生面前一推，示意他自己先吃，“有事？”

    “嗯？你忙呢？”

    有事的下一句一般都是沒事就趕緊掛了，周文看了眼時間，“剛不是說談完了么？”

    蔣銳看著對面撒歡一樣吃著奶冰的黎生，心想能好哄成這樣也是不容易，“談完了，我在銀河?！?/br>
    “一個人呢？”周文道，“正好沒吃飯，一會兒去京嵐吃？”

    “一會兒是想去京嵐?！?/br>
    蔣銳看了一眼正無辜望著自己的黎生，“不過沒你的位置了?！?/br>
    “不會吧蔣哥，你和誰一起??？”

    周文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你不是真和那優等生來逛了吧....”

    “這是查我呢？”

    蔣銳不輕不重地問了一聲，還在開開心心用小勺舀著最后一個芒果塊的黎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停下動作小心翼翼地看向蔣銳。

    身邊座位的人剛好離開，蔣銳把手指伸了過去，黎生忙乖巧地用舌尖去舔，因為剛吃過奶冰，還有些冰冰涼涼的，讓人不禁起了一些別的心思。

    周文在電話里不知道又說了什么，大抵是解釋了兩句，蔣銳被黎生伺候得語氣都和緩了些，嗯了兩聲便掛了電話。

    “走了?！?/br>
    黎生聞聲忙吃掉最后一塊小芒果，還舔了一口小勺子，蔣銳揉了揉眉心，“出息呢，想吃不知道下次再來？”

    黎生小聲問，“....還可以再來??？”

    “蠢成這樣，以前日子怎么過來的？”

    蔣銳沒好氣道，“下次想要讓小趙幫你去買，和他說我吩咐的?！?/br>
    黎生被他前一句話說的有些怔然，而后才彎起眼睛笑了笑，抬起頭來看著蔣銳的時候，燈光映在眼中，像是細碎的星星，“謝謝主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