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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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刺客安分了幾天后,便有心思去看路途上的景物,可是看著看著,心里卻又動搖起來,因為沿途的道路實在是陌生,沒有一點印象,不知是到了哪里。一種不可知的擔心又攫住了他,便又哀泣起來。 石琢拿他真有點沒辦法,只得耐心地問:“阿升,你又怎么了?是那只老鴰嚇到了你,還是剛剛竄過去的猴子讓你害怕?” 他問了好一會兒,刺客這才斷斷續續地說:“這是去哪里?我家……不在這里?!?/br> 石琢暗自翻了個白眼兒,心道你自幼是孤兒,難道還記得家鄉住處?這可真是在說胡話了。 但和瘋魔的人沒有道理好講,石琢只得編瞎話騙他,道:“怎么不是回家?只不過你離家太久,不記得路了而已。我們要去的地方很暖和,有許多房屋店鋪,晚上家家都會燃起炊煙,很美的?!?/br> 石琢一番胡扯,硬是把刺客說得相信了,也是,其實每個人的家鄉大概都是這個樣子,有人煙,有樹木,雞犬相聞,倒也不算騙他。 石琢見他暫時被哄住了,忙趁熱打鐵,下車采了許多野花和狗尾草,編成兔子、小狗、花籃拿給他玩兒。 刺客手里捏著一只草編兔子一搖一搖,看著兔子耳朵不住晃動,覺得十分好玩兒,便嘻嘻地笑了,就像小孩子得到一個新鮮的玩具一樣,看得石琢真想到了市集上就買個撥浪鼓、泥娃娃給他玩兒。 又走了幾天,果然來到一個市鎮,石琢向母親要了幾枚銅板,便買了兩個泥偶,還買了一包麻糖。 回到車上,他把泥偶拿給阿升,讓阿升一只手抓著一個泥人兒,見他玩得開心,便拿了一塊麻糖送到他嘴邊,哄道:“這是麻糖,很甜的,你吃一塊吧?!?/br> 阿升猶豫地看著糖塊,像是不認識這種東西。 石琢只得又誘哄道:“真的像蜜一樣甜,你如果不信,就用舌尖舔一舔,保你喜歡吃!” 阿升將信將疑地伸出一點舌頭在麻糖上舔了舔,回味了一下,看那樣子是果然覺得香甜,便又用舌頭舔了一下,這樣左一下右一下,一塊糖很快就舔去了半塊。 糖塊并不很大,阿升的舌頭有時難免會舔在石琢手指上,舌頭又濕又熱又軟,讓石琢覺得從手指直癢到心里,再看這人舔糖的樣子,覺得真像一只貓。 在鎮上,石琢看到了讓他深受觸動的一幕:一個中年男乞丐被一群高喊著“打瘋子呀,打瘋子”的頑童丟石塊碎磚,打在身上疼得不住哆嗦。石琢見他蓬頭垢面,身上的破衣服就像幾塊爛布一樣掛著,一條腿肌rou萎縮得厲害,明顯是有殘疾。這樣一個又殘又窮的人,難怪連孩子也要欺負他。 從他那蓬亂的頭發中間,石琢看到了他的眼神,那是一種恐懼痛苦到麻木的目光,這種目光似曾相識。石琢轉過頭看了看正在玩著草人的阿升,不由得想到如果把他丟棄在外面,結果會怎么樣?推測的結果讓他一陣發寒,石琢轉過身來盤膝坐在阿升身邊,像是在守著他一樣。 住在客棧里,阿升摸著床上的被褥,分外歡喜,這些日子不是住在冷冰冰的石室,就是風餐露宿,如今能住在正常的房子里,實在讓他感到很舒服放松。 可即使是這樣,晚上熄燈之后,房間里仍是漆黑一片,阿升不由自主竟又夢到之前的恐怖事情,半夜時分便驚叫起來。 石錚披衣而起,想去制住他,石琢卻更快一步,已經到了他的小房間里,按住了不住掙扎的阿升,正在安慰他,好一會兒才讓他安靜下來。 可這時已經有一些住店客人被吵醒了,一個粗大嗓門的男人高聲喝問:“店家,你這店難道是黑店不成?怎么叫得像謀財害命一樣?讓人怎么敢睡覺!” 伙計在外面連連給大家賠禮,又拍打石錚的房門,道:“客官,您這里是怎么了?小店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嗎?” 石錚連忙打開房門,出來道歉道:“店家,各位朋友,我帶的一個人夜里做噩夢,吵到了各位,真是抱歉!我一定約束他,不讓他再打擾到列位?!?/br> 其他人紛紛抱怨一陣后也就罷了,卻偏偏有個陰陽怪氣的尖細嗓子說:“做噩夢會叫這么久嗎?倒像是發癔癥一樣。難道是個瘋子?” 石錚聽他說得如此尖酸刻薄,心中暗怒,但今時不同往日,自己手中已無權柄,只能沉住氣,不卑不亢地周旋。好在店客們半夜正是最疲倦的時候,因此沒有太多糾纏,過了一會兒就都回房睡覺去了。 石錚回屋子一看,見石琢正在喂阿升喝一碗藥汁,余溪站在一旁,顯然是他調了湯藥給那人喝。 見石錚進來,余溪聳聳肩,道:“此地人多眼雜,他若再鬧一場,我們今晚就在這里住不下去了。還是讓他喝一碗幽夢散比較好?!?/br> 石錚點頭道:“七哥所言甚是,后面的路途他也別折騰才好?!?/br> 阿升喝了湯藥,這一夜果然沒有再鬧,連第二天都是昏昏沉沉的。 石琢有些擔心,問余溪:“余伯伯,他怎么沒精打采的?是不是病了?” 余溪笑道:“傻孩子,他這是藥力未過。能讓他這樣的人安安穩穩睡一整夜,勁道怎么會???即使藥性退了,身體要恢復過來也得一段時間。不過他今天不是挺安靜的嗎?” 石琢一聽,更加擔憂,道:既然藥性這么猛,常給他吃會不會讓人變傻掉?“ 余溪手拈胡須,道:“是藥三分毒,藥效越強,毒性越大,幽夢散本來就是對付神智狂亂之人的藥物,自然會對身體有一定損害,但路途上也就說不得了,總不能因為他給大家帶來麻煩?!?/br> 接連幾個晚上,投宿之后,余溪都讓石琢給阿升灌湯藥,石琢雖心中不忍,但為了免除危險,也只得這么做。 阿升雖然人瘋傻了,當感覺卻分外敏銳,直覺地知道這每晚的湯藥對自己不利,幾天之后就抗拒著不肯喝,可每次都被余溪和石琢鉗制住強灌下去,他雖每天精神萎靡,卻更恐懼了。 一個月之后,終于來到南梁的一個繁華重鎮——襄州城,石錚想在這里安家。古語云“大隱隱于朝,中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如此熱鬧的地方反而更不會有人注意自己,而且兒子日漸長大,也不能一直讓他待在窮鄉僻壤,變成一個孤陋寡聞的鄉野村夫。 石琢見阿升已經被藥力弄得臉色灰白,連日來又不肯吃飯,十分可憐,便和父親商量,這一天先不要給他吃藥了。 石錚看著阿升憔悴無力的樣子,又想到今日聽聞今年春天北齊已被西秦所滅,料想危險不大,就答應了。 阿升這一個晚上沒遭罪,第二天精神就好了一些, 石琢為了逗他開心,就陪他趴在窗前看外面的街景。 他們住的是一個僻靜街巷上的小客棧, 客棧共有兩層,他們住第一層。巷子雖然安靜,倒也有些賣湯餅雜貨的從這里經過。 阿升被石琢哄了一會兒,呆滯的表情終于有了些活動。正在這時,忽然有幾個軍官模樣的人大步走過來,阿升看到這幾個人,眼睛立刻就直了,石琢只當他是害怕這些佩刀帶劍的人,就笑著想拉他到床上去。 哪知阿升不知突然從哪里來的力氣,竟一下子推開他,雙手撐住窗臺,扭腰翻了出去,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真有些回復了當初做刺客時的身手。但落地時卻原形畢露,一個跟頭摔倒在地??伤櫜坏锰弁?,一骨碌爬起來,就向那幾個官人跑去,嘴里叫著“救命!” 唐公瑾剛從巡捕營領了公差出來,卻突然斜刺里有人沖出來叫救命,他還當這里有人打劫害命,手按刀柄警惕地看過去,卻見一個青年男子連滾帶爬地向自己跑來,到了自己面前后立刻躲到自己身后,抓住自己的衣袍不住瑟瑟發抖,還不住哀求著“救我,救救我”。 唐公瑾把他從身后拖了出來,看了一下, 見這男子身上除了有一些泥土,倒并沒有什么血跡傷痕,穿得也齊齊整整,頭臉干干凈凈,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倒真看不出哪里受了傷。但看他嚇得不住哆嗦,又不像是作偽。 這時一個少年飛快跑了出來,一臉氣惱地說:“阿升,你胡鬧什么?快和我回去,不要耽擱差官大人辦事?!?/br> 唐公瑾再看這少年,見他不過十三四歲年紀,雖然相貌精神,手腳靈活,但怎么看也不像能傷了一個成年男子的樣子,而且他臉上的表情又是擔心又是著急,半點沒有兇狠之氣,卻怎么讓這男子怕得這么厲害? 唐公瑾瞄著阿升,輕描淡寫地說:“就是這孩子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阿升見石琢一副氣急敗壞的表情,心臟嚇得一抽一抽的,緊抓住唐公瑾的胳膊,不住哀求:“我不去!救我!” 其他幾個差官覺得這事實在滑稽,紛紛把已經出鞘的刀劍又還了回去,嘻嘻哈哈地說:“你這人怎么長了個兔子膽?連個半大小子都怕!你這個身量,他還能打你嗎?” 阿升見沒人信自己,更加著急,帶著哭腔連連哀告。 石琢實在看不下去,對唐公瑾道:“大人,他常常說胡話,您別理他,讓我把他帶回去吧!” 說著伸手就去拉阿升。 阿升唯恐被他帶走,驚叫著不住躲閃,把唐公瑾當做了擋箭牌,圍著他和石琢兜圈子捉起迷藏來。一時連唐公瑾都哭笑不得。 正在這時,巷口出現一個男人,他遙遙地便說:“阿升,阿琢,你們在干什么?” 第七章 石錚在城里找尋合適的房子以便安居,這一天看了幾所房子,還沒有最后定下來,回來就看到兒子和阿升與幾名巡捕官攪合在一起。他心中立刻一驚,這人如果忽然清醒過來,和軍官說些什么,自己一定會有不小的麻煩。 但走近一看,見幾個巡捕抱著肩膀一臉輕松,有說有笑地看著那兩個人一個追一個躲,就像看著兩個頑童追逐打鬧一樣。 石錚見唐公瑾是為首之人,便沖他一拱手,道:“大人,這兩個都是我家里人,他們二人時常胡鬧,沒想到今日沖撞了大人,我現在就把他們領回去?!?/br> 唐公瑾見石錚身姿雄壯,面容沉穩剛毅,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心中便有些好奇,這樣的人物怎么窩在這么個小巷子里? 這時阿升見石錚回來了,立刻像見到煞星一樣,連跑都不敢了,躲在唐公瑾身后抱住他的腰身死不放手。石琢這下可抓到了他,但伸手一去拉他,就惹得他哀叫起來,好像是石琢要傷害他一樣。石琢怕做得太過分會引來別人插手,只得抓住他的手腕不放,免得他再跑掉。 唐公瑾知道此事定有蹊蹺,便對石錚道:“這人果真是你家里的么?怎么他見了你像遇到債主一樣?” 石錚一想,這句話倒說得不錯,這人可不是欠著自己一條命?但嘴里卻說:“他家長輩從前與我有舊,把他托付給我,我不能負人所托??伤X子有些不清楚,有時就會犯糊涂,大人如果不信,就讓我來問他?!?/br> 唐公瑾一聽,便把阿升從身后硬拖出來,讓他面對石錚。 石錚見阿升那怕得要死的樣子,覺得又可氣又可憐,但這時卻不能放松了他,便沉聲問:“阿升,你認得我們,對不對?” 阿升恍惚間記得他們是誰,便顫抖著點了點頭。 石錚又問:“這幾個月你都和我們在一起,是不是?” 阿升這些日子日夜被他們看管,自然是和他們在一起的,便又點點頭。 石錚見他上了套兒,又問了句:“一直是阿琢給你喂飯洗澡,是嗎?” 阿升立刻回想起少年對自己的照料,自然是不能否認,就又是點頭。 其他巡捕見這人無論對方問什么都會點頭,顯然那男人說的是真的,而且這男子一看就知道是神智錯亂,說出的話自然不能信,眾人還有公事在身,哪能在這里陪一個瘋子胡鬧? 差官杜松說:“頭兒,這人看來腦子不大對,讓他家里人把他領走算了,何必跟他耗時間?” 唐公瑾精明干練,見石錚一句一句顯然是在誘供,再一看阿升的樣子是真的害怕,心知此事定有隱情,不過看那兩個人也不是要害他的樣子,便不想多管。 更重要的是,石錚自有一種莊重氣度,令人不由得心折,唐公瑾便起了結納之心,想與此人結交,便丟開阿升的事不提,與石錚寒暄起來。兩人互通姓名聊了一陣,還約好晚上一起喝酒,不多時竟好像知交故友一般。 阿升見他們越聊越親熱,便感覺這位巡捕官也開始不可靠,原本抓住他胳膊的兩只手就放開了,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再那么信賴。 唐公瑾見時辰不早,便把阿升想石錚那邊一推,笑道:“石兄,把他帶回去看好了,別再讓他出來胡言亂語?!?/br> 石錚將阿升拉到自己身邊,含笑道:“唐兄放心,我今后定然嚴加管束,再不讓他鬧事。等我買好宅院,還要請唐兄到家里做客?!?/br> 阿升見自己又被石錚抓在手里,嚇得不住掙扎,想要逃脫。 石錚面色微沉,低聲呵斥道:“你再敢胡鬧,便無人理你,由得你挨餓吃苦!” 石琢則抱住他瘦削的身子,一連串地說:“惹了這么大的禍還不乖乖地,想要挨訓嗎?快回去吃午飯!再不聽話,休想我編草人兒給你玩兒?!?/br> 唐公瑾看著石錚和石琢連拖帶拽地把阿升弄了回去,嘴角微微露出笑容。 石錚把阿升帶回房間,便關了窗戶,讓他再不能跳窗,回身見這男子縮在床上,不住發抖,想來是怕自己算總賬,便冷哼一聲,道:“現在才曉得害怕嗎?平時對你不打不罵,有吃有喝,還想著逃掉,真是忘恩負義的野狼!” 阿升見他發怒,怕得更加厲害,蜷起身子嗚嗚咽咽哭了出來,連連叫著:“不要!別罰我!我再也不敢了!” 石琢見父親做了紅臉,自己就做白臉,緊緊按住阿升,口氣有些嚴厲,又含著關心地說:“今兒哪兒來的這么大膽子,居然敢從窗子跳出去,不怕摔傷嗎?瞧你平時走路都不太穩,今天居然躥高蹦低的。況且你離了我們想去哪里?又不會種田又不能做工,難道要在路邊做乞丐嗎?你瞧那些花子常常被人打罵,還有人放狗咬他們,你不害怕嗎?” 一番話說得阿升忘了要怕石錚,轉而擔心起自己孤苦一人時的狀況來,如果只剩自己一個人,恐怕真的會像石琢說的那樣,便抱緊自己的身子,仿佛怕冷一樣,顫抖著嘴唇說:“我不去!不去!” 石錚見阿升不再想著要逃,覺得十分好笑,兒子克制這人還真有一手。 石琢見他怕了,便柔聲安慰道:“你和我們在一起,就不會流落成乞丐,我們定會讓你吃飽穿暖。好了,現在放松一些,我去給你拿飯來?!?/br> 阿升吃了飯又睡了一陣,醒來后石琢又陪他玩兒一會兒,他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時已經把上午的事忘了。 晚上唐公瑾辦完了差事,果然來找石錚喝酒。兩人才說了兩句話,就聽到小房間里傳來青年男子的聲音:“不要啊,我不要!” 一個少年清脆的嗓音道:“怎么又這么不聽話?快過來,否則我可要動粗了!” 唐公瑾挑了挑眉毛,聽出是白天那瘋漢和少年,只不知這兩人又在做什么。 石錚知他心意,便過去推開門,站在門口問道:“阿琢,怎么了?” 石琢煩惱地說:“我剛剛發現他膝蓋上磕青了一大塊,想拿藥油給他揉揉,他卻總是怕疼躲著我?!?/br> 唐公瑾也走了過來,目光從石錚肩頭射了進去,見阿升趴在床上,一條腿上的褲子高高挽了起來,顯然正在耍賴,而石琢拿了一個小瓷瓶,坐在他身邊,另一只手不住扳著他的身子想讓他翻轉過來,怎奈自己年紀尚小,氣力不足,阿升一個長成了的身子縱然再瘦弱,他也扳不動,氣得石琢“啪啪”便拍了他屁股幾下。阿升卻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哼哼了兩聲,仍然不肯動。 石錚沉聲道:“阿升,快轉過來,否則我可要動手了?!?/br> 阿升最是怕他,聽他一說話,比什么律令都好使,縱然仍是不情不愿,磨磨蹭蹭,但畢竟轉過了身子。 石琢瞪了他一眼,干脆坐在他雙腿上,免得他又亂翻轉。 擦藥油自然要用些力氣,阿升受不住疼便呻吟起來,身體也不住扭動。 石琢毫不手軟,又訓又說:“現在知道疼了?這可是你自找的,下次再敢亂來,會比這回更疼!” 看著石琢小小年紀卻一副一本正經的大人樣子,唐公瑾真有些想笑,再一看阿升那天真單純的表情,又不禁暗自嘆息。 阿升一抬頭,也看到了唐公瑾,只是他此時已不記得這個一身武官服飾的男人是誰,自然也想不起要向他求救。 石錚與唐公瑾一見投緣,很聊得來,很快就成了好友。唐公瑾在襄州人脈頗熟,有了他幫忙,石錚很快就找到一處合適的房產,這是一個干凈的小院落,巷子里很清靜,但出了巷口不遠就是街市,無論米面菜rou,針線布匹,各種日常之物都買得到,十分方便。宅院的價錢也不貴,只要六十兩銀子。 石錚夫婦還有余溪為了打理新家,都好一番忙碌,如果沒有意外,他們就打算在這里長住下去了。 一切都整理好后,一家人正式搬了進來,搬家那天,唐公瑾還領著一眾差官前來賀喜,十分熱鬧喜慶。 石琢陪著阿升待在他的房間里,一邊給他整理被褥一邊說:“今后我們就住在這里了,再不用東奔西走的,你乖乖地聽話,今晚好好睡覺,不要再亂喊亂叫了?!?/br> 阿升摸著松軟的被褥,臉上又是歡喜又是迷茫,喃喃說著:“回家!回家!” 石琢愣了一下,便順著他的話說:“是啊,我們已經回家了,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別再胡思亂想,乖乖待在家里?!?/br> 日子終于安定下來,石錚得唐公瑾的舉薦,在府衙謀了個差事,余溪醫術高明,便在前街的藥房里當了個坐館看診的郎中,燕容每日cao持家務,石琢則讀書習武,照看阿升,幾個人終于過上正常生活。 第八章 阿升當初是因為任務失敗才落到他們手里,自然是除了一個身子之外什么也沒有,現在穿的衣服都是余溪的。既然已經決定養他,就不好太苛待他,這天燕容拿了一條軟尺來給他量尺寸,打算給他做兩套內外衣服。 石琢拉著阿升讓他起來站好,燕容便給他量身長,這倒還罷了,可是當燕容把軟尺在阿升胸口繞了一圈兒要給他量胸圍的時候,阿升卻突然驚慌起來,一下子推開她的手,縮在墻角不肯過來。 燕容一個出其不意,差點嚇了一跳,挑起雙眉叱問道:“你做什么?搗的什么鬼?” 石琢見阿升一臉懼色,不住發抖,雖然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他,但卻知道他又受了驚嚇,忙過去抱住他,道:“阿升,你怎么了?母親給你量尺寸,做新衣服給你穿,為什么要躲著她?” 阿升滿眼懼怕地望著燕容手里的軟尺,惶然地顫聲說:“不要!別抓我!我不要被關起來!” 石琢一時弄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才轉過彎兒來,敢情他把皮尺當做了繩索,以為要捆綁他。 石琢看著這個像驚弓之鳥一樣的男子,從前的陰暗生活已經深深烙在他的心里,輕易抹不去的。 石琢的語調更加柔和,哄道:“你瞎想些什么?母親看你的衣服舊了,才想著給你做新的,別人家過年時才有新衣服穿呢,瞧母親對你多好!阿升穿上一身簇新的衣服,一定是個俊俏男子。來,聽話,讓母親給你把尺寸量完!” 石琢好說歹說,這才抱著他的腰,把他又拖回到燕容面前。 燕容見他這事事害怕的樣子,也有些無力,拿起軟尺飛快地在他胸口腰間量了一回,縱然不太精確也只能湊合了。又想到裁衣服要用的刀剪也不能讓他看到,否則只怕他會以為那把鐵剪刀是要扎到他心口里去,會叫得更厲害。 石錚在外面聽到了屋里的動靜,問道:“怎么回事?里面又鬧什么?” 石琢答道:“沒什么大事,只是阿升怕軟尺。爹,您今天休沐,我們帶阿升到巷子口轉轉好不好?免得他悶在家里胡思亂想?!?/br> 這時燕容走了出來,沒好氣地說:“真是不識好人心,人家用軟尺給他量身子,他還當是要綁他呢!你帶他出去散散也好,別把宅子里當成牢房一樣?!?/br> 石錚微微苦笑,暗想這人今后還不知要出多少狀況。 石錚父子領著阿升來到街上,讓阿升看這熱鬧歡快的街景,果然阿升看著這充滿生活氣息的景物,慢慢平靜下來。一些提筐擔擔的小販從他們身邊走過,阿生的眼睛直往人家擔子里瞧,引來小販熱情的招呼,石錚也就不能拉下臉來一文不花,只得掏錢買了幾個燒賣湯包。 這時一個貨郎擔著兩個擔子,前面扎成一捆的稻草上插了幾個糖人兒,原來是賣糖人兒的。 他在石錚等人對面不遠放下擔子,放開嗓子吆喝道:“又香又甜的糖人兒??!行嬌惜,宜娘子,火齋郎果子!小兒郎們快來看??!” 不多時,一群孩子就圍攏過來。這小販的本事果然高明,居然現場吹制糖人兒,黃色的濃稠糖漿轉眼就變成人物鳥獸的形狀,真像神仙幻術一樣,引得一眾兒童都拿出自己的一點零錢買糖人兒。 阿升看得移不開眼睛,竟也擠到孩子群中,石琢拉都拉不住,也被他帶了過去。石錚對這事雖并不在意,但怕他們兩個出事,就也跟了過去。 小販正忙著應付一群孩子,忽然攤子前出現了三個大人,抬眼一看,一眼就盯住了那個二十幾歲年紀,一臉天真渴望的年輕人,一見這男子孩子般的表情,老于世故的貨郎就知道這人神智不正常,只怕心性和孩童差不了多少。 他眼珠兒一轉,目光又粘在石錚身上,笑嘻嘻殷勤地說:“官人,給您侄兒買一個糖人兒吧,又好看又香甜,還便宜,這大的要十文,小的只要五文,您看這大侄子多喜歡??!您也不能不疼他不是?” 如果石錚不是一貫喜怒不形于色,一張臉一定皺在了一起,阿升在別人眼里居然成了自己的子侄!自己和他長得很像嗎? 阿升滿心想要那個最大的糖人兒,偏偏小販還把那個仙女乘鸞的糖人兒在自己面前不住搖晃,讓他的心更癢了。他不敢去求石錚,便拉著石琢的手不住搖著,同時怯怯地偷眼瞄向石錚。 石琢心疼他,便和父親說:“爹,買一個給他吧,他不常出門的?!?/br> 石錚見兒子的心直往阿升那里偏,再說自己又被認作“叔父”,總不能太狠心,便讓小販拿了一個中等大小的給了阿升,付了八文錢。 阿升被石錚父子拉回家里,雖然沒拿到最想要的糖人兒,但這個也很好看,阿升的心思擱不久,很快就對著小糖人兒笑起來。 石錚看著他,回想著剛才小販的話,心里一陣發堵,難道是自己越來越心軟了?如今居然成了他的叔叔! 過了幾天,燕容把衣服做好了,兩身外衣四套小衣,讓兒子給阿升試穿。 石琢干脆讓阿升洗了個澡,把身體洗得干干凈凈,換上新衣服。 因為尺寸量得潦草,衣服顯得稍有些肥大,但整體還算合身,由于剛洗了熱水澡,阿升臉色紅潤,精神也很好,再加上一身簇新的衣服,顯得模樣好了許多。 石琢拉著他的手上下打量著,笑著說:“真是干凈清秀的人,這么一打扮可比從前好看許多。你今后膽子大一些 ,別總是藏在角落里,把衣服都弄臟了?!?/br> 阿升聽他夸獎自己,高興得連連點頭,可誰知當天晚上就出了狀況。 晚飯時燕容做了一道燒羊rou,這道菜的吃法有點豪放,一大塊羊rou要用匕首割成小塊才能吃到口里。一家人團團圍坐在桌前,燭光之下分rou而食實在是一件很溫馨的事。 石錚今天心情很好,便拿起匕首主動要給大家切rou,哪知他剛舉起匕首,一旁的阿升就尖叫一聲,一下子從椅子上滑落摔倒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幾個人都吃了一驚,石錚皺眉沉聲問:“你又鬧什么?吃個飯也不消停!” 石琢忙過去摟住他,擔心地問:“阿升,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還是有什么嚇到了你?” 阿升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石錚手中的匕首,驚顫地說:“別殺我!別扎我!” 石琢這才明白,原來是那把匕首嚇到了他,忙和父親說:“爹,一會兒我去廚房割rou吧?!?/br> 石錚這時也已明了,沒想到這么一把小小的匕首也把他嚇成這樣,真是草木皆兵。 余溪則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今兒吉神在位,須避刀兵,今后家里帶尖兒帶刃兒的全都收起來吧?!?/br> 余溪與石琢一起把阿升送回房中,余溪拍拍手對阿升說:“孩子,你自個兒慢慢哄著你這小兄弟吧!” 說完就出去了。 石琢摟著阿升真有些哭笑不得,這人已經這么大了,卻比小孩子還脆弱,受不得一點驚嚇,不知什么事情就會刺激到他,只得柔聲哄著:“那東西是用來割羊rou的,否則那么大塊羊rou,難道要用手抓著吃嗎?爹爹切rou給你吃,你還這么折騰,都二十多歲了,羞不羞?這下沒得吃了吧!” 石琢把他抱在懷里搖著,就像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好一會兒阿升才停止了顫抖,重新安靜下來。 石琢見他沒那么怕了,就端來飯菜讓他吃,還特意夾了兩塊燒羊rou??砂⑸环@嚇之后哪還有什么胃口,只吃了兩口就不肯再吃,石琢端著飯碗喂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用。 石琢看著滿滿的幾乎沒怎么動的飯菜,心中可犯了難,阿升現在不吃,夜里一定會餓的,只怕餓得胃疼了就要哭。 石琢腦筋一轉,笑著說:“阿升,我去給你蒸一碗蛋羹,你乖乖吃了,好不好 ?” 阿升想了想,輕輕點點頭。 石琢來到廚房,挽起袖子便要下廚。 燕容見了,奇怪地問:“阿琢,你要做什么?不是已經吃過飯了?” 石琢說:“阿升不肯吃飯,我想蒸蛋羹給他吃,免得他晚上餓得直叫?!?/br> 燕容驚訝地說:“你會做嗎?” “會做,我看著娘做過,醉仙樓的胖叔叔也和我說過一點?!?/br> 燕容看著石琢無師自通地將蛋液打散,放了銀魚和蝦米,還加了一點蝦醬,放在鍋里蒸了一會兒,拿出來一看 ,還真似模似樣。 石琢很有孝心地把碗奉給母親,道:“娘,您嘗嘗我做得怎么樣?” 燕容一擺手,道“快給阿升端進去吧,娘晚飯可是吃得好得很?!?/br> 石琢嘿嘿一笑,進去哄阿升吃飯。 阿衡見石琢親手為自己做飯,心中暖暖的十分歡喜,蛋羹又是半流質的東西,香噴噴的很容易克化,因此倒把一碗蛋羹全吃了進去。 石琢見自己第一次做飯,居然成果也不賴,阿升這么喜歡吃,今后倒可以多做幾次。 第九章 襄州地處南方,夏季濕熱多雨,還常常打雷。 盛夏第一場雷雨時,石琢正在院子里和母親一起侍弄花草,天空突然陰沉下來,很快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響起,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石琢連忙幫母親把院子里晾曬的衣服收了起來,剛抱著衣服走進屋子,就聽到阿升恐懼的驚叫聲。 石琢立刻就知道又出了狀況,趕快放下衣服,跑進阿升的房間,見阿升雙手抱住頭,緊緊蜷縮在床上不住尖叫,這已經是他驚恐懼怕時的典型姿勢。這次的事倒不難猜,一定是雷聲嚇到了他。 石琢脫了鞋上床偎在他身后,緊緊抱住他發抖的身子,一邊拍撫一邊安慰道:“別怕,只是打雷而已,一會兒就停了。你就當是老天放了個屁?!?/br> 他安撫了一會兒,阿升還是怕得不得了,石琢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便用兩只手緊緊捂住他的耳朵,讓他聽不到雷聲,果然傳入阿升耳中的雷聲小了許多,他也就慢慢沒那么恐懼,尖叫聲漸漸轉成嗚咽,身體也松弛了一些,不再那么繃得緊緊的,怕得要死了。 雷聲響了一刻鐘時間,終于漸漸隱去,石琢扳過阿升的身子,見他滿面淚痕,臉上還有未退去的驚嚇表情,活像一只被炸雷驚得躲在巖石下瑟瑟發抖的小動物。 石琢用帕子給他擦干凈臉,感嘆了一聲,道:“你從前也是這個樣子的嗎?余伯伯說你現在的模樣是之前本來就有的性子,只不過現在才顯露出來而已。難為你以前怎么干的那個營生?!?/br> 阿升聽得半懂不懂,少年的身材雖仍顯單薄,但此時對他來說卻異常溫暖安全,忍不住就往石琢懷里鉆。石琢見他驚魂未定,便緊緊摟住他,輕聲安撫著。 雷雨可把阿升嚇得不輕,這種驚惶情緒一直持續到晚上,吃過了石琢特意煮的雞蛋雜燴粥后,阿升就拉住石琢的袖子不讓他走,還哼哼唧唧地不斷看著漆黑的窗外。 石琢被他磨了半天,見他實在可憐,這晚只得和他睡在一處。 兩人躺在一起,阿升生怕他悄悄離開似的,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身,口中喃喃地說:“別走,陪我!” 石琢一手反攬住他,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道:“別擔心,我不走,今兒一個晚上都和阿升在一起?!?/br> 阿升聽了他的承諾,終于放心了,臉上露出笑容,身體在他懷中蹭來蹭去。石琢見他這么依戀自己,心中突然變得軟軟的,便把臉貼在他臉上,親昵地安撫著他。 這一夜,阿升就像黑熊枹樹一樣,四肢都攀在石琢這棵小樹上。 石琢雖然照顧他的時候不短了,但這么貼近還是第一次,這男人清瘦修長的身體靠在自己懷里,雖然個子高,身上卻沒有多少rou,摸上去都是骨頭,這也難怪,這人總是不肯吃飯,自然養不胖。但這個消瘦的身體摸上去暖暖的又十分溫馴,抱在懷里有一種別樣的溫暖。石琢忽然想,父親抱著兒子時大概也是這樣一種感覺。 整個晚上,兩個人都緊貼在一起睡著,阿升夜里睡不實,有時便在石琢懷里扭來蹭去,要他安慰。兩人的身體摩擦得久了,慢慢地石琢便覺得有一股躁動從自己身體里生出來,他這時半夢半醒,下意識就在阿升身上磨蹭起來 。這種摩擦讓他暢快了一些,但身上卻更熱了,像有一團火在小腹燒著一樣。 石琢終于清醒了,體內憋抑的熱力讓他很不舒服,急于宣泄。他雖然年輕,卻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托余溪這個葷素不忌的長輩的福,石琢也曉得一些男人的事,看來自己現在是要成人了。 石琢見身邊有個現成的陪練,就沒有用手解決,刁鉆地一笑,把兩人的褻褲都褪了下來,兩個男性光溜溜的下體便緊貼在一起。 這時阿升也被他弄醒了,這種異樣的狀態讓阿升有些慌亂,小聲哀求道:“你在做什么?我不要!” 這軟弱的央求反而讓石琢的下體更熱起來,當下也顧不得他是否害怕,隨便哄了兩句,便壓在他身上,將青澀熾熱的分身在他下陰使勁蹭著,覺得這樣倒是很能緩解自己的煩躁。 阿升虛弱地哀鳴著,他雖然神智迷失,但男人的本性尚在,也知道羞恥,覺得一根又熱又硬的東西在自己下身亂動,實在十分可怕,但卻不敢反抗石琢,唯恐石琢會生氣丟下自己,只得惶恐地挨著??刹欢鄷r,因為性器被不住大力摩擦,下體又被撩弄得厲害,阿升竟也有了欲望,yinjing慢慢挺立起來。 石琢感覺到他那東西yingying地頂著自己的小腹,不禁微微一愣,但馬上想到阿升也是男人,他只是腦子糊涂,身體又沒廢掉,怎么會沒有反應?這下石琢覺得更有趣了,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兩下, 輕輕笑了出來,下面也更加快了速度,終于石琢身子一挺,平生第一道熱流就射在阿升胯間。 阿升身子虛弱,不能持久,被石琢這樣一激,很快就用盡力氣,軟了下來。 石琢伏在阿升瘦得有些硌人的身體上,欲望滿足之后,浮躁的沖動漸漸退去,卻忽然有一種溫暖的潮水般的感覺從下面升起,就像溫泉一樣一直浸潤到自己的胸膛,分外美妙愉悅。 石琢靜靜體味了好一會兒,發現阿升已被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這才連忙起身,為兩人整理了一下,這才重新睡去。 第二天早上,石錚臉色有些古怪地看著兒子和阿升,問:“阿琢,昨晚弄得什么鬼?半夜屋里的動靜古里古怪的?!?/br> 石琢臉上一紅,卻也并不忸怩,泰然答道:“孩兒只是昨夜第一次做男人而已?!?/br> 石錚臉上有些驚訝,轉眼間便透出歡喜。 余溪則面帶邪氣地說:“原來是成人了,難怪昨兒那家伙叫得貓叫春一樣。你不會是拿他練的吧?” 這下縱然石琢一向聰明堅定,也不由得有些臉紅。 燕容在旁邊啐了一口,道:“七哥真是老不正經,這種話也當著女子說?!?/br> 雖然是在嗔怪,但兒子長大成人這件事也讓她十分高興。 余溪嘿嘿一笑,坐到桌前準備吃早飯 幾天后,石琢悄悄問余溪:“余伯伯,阿升這么大的男人了,我怎么從沒看到他有那種……沖動?” 余溪撇了撇嘴,道:“他那個身子只怕連骨頭都是軟的,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還敢想這事?只怕泄一次精,元氣損耗一回。不信你看他這幾天,身子一定是軟綿綿的?!?/br> 石琢一會想,阿升這兩天的確虛軟無力,常常躺臥在那里,沒想到體力竟這樣不濟。 石琢皺眉道:“那該怎樣才能讓他強健起來?” 余溪道:“強健就不用想了,不過只要他肯好好吃飯,身體肯定會好一些?!?/br> 余溪瞇起眼睛,石琢在做菜上面手還是很巧的,比他母親強。 石琢聽了余溪的話,果然開動腦筋學起做菜來,他從前雖也能做幾道簡單菜肴,但不過是取巧而已,現在可要認真學了。 母親是指望不上的,燕容從前也是金尊玉貴,哪曾下過廚房,只是情勢改變之后再說不得從前,只得自己燒菜做飯,手藝自然不問可知,難為她燒了七八年的菜,卻大致都是一個路數:油燒開,下菜,下鹽醋。但為了尊重主婦的尊嚴,大家也只能日復一日地吃下去。 石琢只好去問作酒樓大廚的郭胖。郭胖很喜歡石琢,這少年聰明能干又有禮貌,可惜他家是公門人,他爹是絕不會讓獨子去作廚子的,否則他真想收下這個徒弟。即使是這樣,郭胖也教了石琢不少東西,石琢不是專門學做菜的,刀工就不用太講究,但食材搭配、調料、火候可半點沒少講。石琢不僅聽得認真,許多東西還記錄在本子上,讓郭胖對他更滿意了,直慨嘆可惜他不能繼承自己的衣缽。 石琢從郭胖那里聽講回來,就在廚房里一試身手,試煉過一段時間之后,石家餐桌上菜品的檔次明顯提升,雖然材料不是很名貴,但卻做得十分精巧,燕容竟有些找到了從前家業顯赫時的感覺,一家子都胃口大好,每天用餐的時候更加其樂融融。阿升也吃得多了些,人也胖了一點。 余溪這天吃飽了油燉醋魚和煎炒鵪鶉,抹了一把油嘴,道:“弟妹,我這賢侄是青出于藍,你可以享兒子的福了?!?/br> 燕容哼了一聲,道:“吃了這么久我燒的菜,現在才道不好吃么?酒樓的手藝算什么,我倒記得從前家里一些燒菜的方法,只說黃雀鮓便與眾不同……” 此時并無外人,燕容便滔滔不絕說了起來,石琢眼前一亮,原來母親雖然不會做,但見識倒是不少,今后倒該多學學。 石錚瞄著旁邊正吃得香甜的阿升,這人原本只是當做阿貓阿狗來養的,不想卻越來越嬌貴了。 第十章 石琢自從知曉人事,夜里有時便感到難熬,但父親和余溪都告誡過他,現在他還太年輕,最好能節制一些,免得損害身體,燕容也說,他才十四歲,應該專心習文練武,等過幾年確實安定了,再給他商議親事。石琢定性也真強,雖然初嘗滋味,分外好奇,但平時倒真耐得住性子,只把精力用在讀書習武,照顧親人上。 時間轉眼便又過了幾個月,悶熱的夏天終于過去,天氣涼快下來。 石琢少年好動,在城里待的久了,就想到城外逛逛,石錚也靜極思動,父子二人和余溪便一起出城騎馬打獵。這馬還是從唐公瑾的巡捕營借的。 三人打了些野味,到了中午便找了片林子休息用飯,石琢見這林子茂密,便起了探林的興趣,就往樹林深處走。 石錚在他身后告訴他:“別走得太遠,小心里面有蛇?!?/br> 石琢答應一聲,卻并未放在心上。 他往里邊走了一段,見這里除了樹和草也沒有什么其他東西,正想往回走,突然聽到前邊傳來隱隱的嗚咽聲,他立刻警覺起來,躡足潛蹤悄悄往前探去,不多久就發現前面有人在守衛。好在他身有武藝,并未驚動那兩個家丁,繞過去找了個合適位置隱蔽起來,撥開眼前的草叢往前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前面松軟的草地上,一個華服公子正壓著一個脫剝得白光光赤條條的身子在干好事,下面那人雙手反縛,口塞布團,悲憤地哀鳴著。 石琢起初還以為是強搶民女,定睛一看,才發現那被強逼的竟是個男子,難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作? 石琢忙細看他們交合的部位,見上面那人的陽物正在那倒霉鬼的肛門一進一出。原來竟是插到這里!石琢看得直皺眉,那么一個骯臟的地方,怎么能有人愿意插入那里面去,還抽插得很起勁兒似的? 這時華服公子笑道:“安岳,你平日百般清高,拿喬作勢,不讓我成事,如今怎么樣?還不是乖乖躺在我身下哭?你這個書呆子,別人告訴你城外一戶人家有古書,就呆頭呆腦地跟著來了,哪怕被人賣掉都不知道,就你這點出息,還和我斗?” 那叫安岳的年輕書生聽了他這幾句話,更加受不住,哭得更厲害了。 那公子見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生怕悶壞了他,取出他口中的布團,見他想要叫喊,便惡狠狠地威脅道:“你敢亂叫,把別人引來,看是你沒臉還是我沒臉!不但你自己,你們祖宗八代家世清白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 見安岳咬住嘴唇不敢再出聲,那公子又笑得如春風拂面,說:“做什么委屈成這樣,瞧你現在不是也挺痛快?這里都硬成這個樣子,還一副貞潔烈婦的模樣。你既然這么喜歡這種滋味,便到我府上讀書好了,我那里古籍珍本眾多,隨便你怎么讀。真是個呆子,一聽有珍本,連哭都忘了?!?/br> 公子在他前胸擰了一下,安岳這才清醒過來,恨恨地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你這yin賊,哪是真心給我看書,分明是要將我騙入府中欺辱,我抵死也不去!” 那公子哈哈笑道:“經我這一番調教,倒真聰明了一些?!?/br> 石琢在不遠處看著那貴公子不住折磨可憐的書生,直到把安岳做得像女人一樣尖叫起來,公子這才像是滿意了似的,石琢心中百般不解。 他進來的時候不短了,怕父親和余溪擔心,便悄悄退了出去。 石錚和余溪果然等得有些著急,見他回來了,都松了一口氣。 石錚敏銳地發現兒子面色有異,便顧不上責備,問道:“阿琢,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石琢壓低聲音道:“爹,里面有一位公子在強暴一個書生,我們要不要幫幫他?” 余溪打了個哈欠,道:“怎么幫?是幫那公子強暴,還是幫書生逃跑?我們可不是俠士,還除暴安良呢!” 見兒子臉色郁悶,石錚解釋道:“阿琢,世上不公的事比比皆是,別說我們只是平民百姓,就算帝王將相,也有很多管不得的事?,F在我們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不要多生事端。況且我們在此地根基太淺,不要輕易招惹別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br> 回到家里,石琢連著好幾天都心緒不穩,不斷回想著林中兩具男性rou體交合的那一幕,粗大的rou莖在狹窄的孔洞中大力進出,刺激得下面的身體蚯蚓般扭動,那么小的地方怎么插得進那么大的東西?而且他不嫌臟嗎?下面的男人會是什么感覺?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這種事是不能問父親的 ,只能偷偷去問余溪。 余溪瞇著眼睛說:“世上雖是男女之間情事為多,卻也有些人就偏好男人這口兒,男人后面那地方那么窄,只要會作,用那里交合所得的快樂便遠超男女之歡。男人的下身就像野獸一樣,為了滿足情欲,哪還管他臟不臟?不過若是皇宮內院、貴族世家,對于侍寢的男子是要進行專門清洗的,尤其是下體那地方講究幾清幾潤,還要上了膏油,才能送進去陪主人睡覺。一般人家就講不得這個了?!?/br> 石琢的想象力很好,腦子里自動幻想出一個白皙修長的男子被一群人按著灌腸清洗下體的畫面,不知為什么,這畫面竟讓他感覺異常情色,臉上不知不覺便紅了。 他又問了幾句如何清洗潤滑,怎樣進入之類,余溪一一回答了。 最后石琢突然想起一件事,問:“余伯伯,下面的人肛口要生生擴張開,塞入那么大的東西,他不會疼嗎?” 余溪笑道:“你看來也是個心硬的人,直到這會兒才想起來問這句。疼!怎么不疼?人的那地方就那么點大,就算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那口也不會大得茶碗似的。尤其是初夜,簡直像上刑一樣。不過習慣了以后就會好很多,但還是要小心。但只要上面的人手段高,受君單憑后面可也可以很快樂,因為男人下體深處有一個yin點,觸到那里就會讓人欲仙欲死,只怕從此愿意讓男人上也是有的。男人??!” 余溪最后一句似是嘆息,也不知是慨嘆男人的荒yin,還是嘲諷他們的不爭氣。 石琢對于同性像攻如今算是開了蒙,之后便念念不忘,常常在腦子里想著各種畫面,每次給阿升洗澡時都用怪怪的眼神盯著他的敏感部位,連阿升都感覺到了異樣,有點不安起來。 因為懼怕雷雨,阿升晚上便一直拉住石琢不肯放,一定要讓他陪自己睡。有時晚上石琢體內躁動睡不著,便在阿升身上摩擦尋求釋放,弄得阿升嚇得哆哆嗦嗦。 這一年的春節是他們在襄州過的第一個年,一家人分外高興,把家里布置得喜氣洋洋,桌子上擺了滿滿的美味佳肴。石琢尤為高興,過了這個年,他就十五歲了,男子十五即可成年,所以他現在可以算是個大人了。 陪父母和余溪喝了幾杯酒,石琢便有點暈陶陶,就和父母打了個招呼,回房休息去了。 余溪在后面笑道:“年輕人,多喝幾次酒就好了!” 石琢回到房中躺倒在床,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到了半夜,只聽外面一陣爆竹響,石琢醒了過來,知道又過去了一年。 想到自己終于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石琢心頭一熱,下體便蠢蠢欲動起來??粗察o地躺在自己身邊的阿升,石琢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覺得如果繼續小兒科地在他身上摩擦,實在太委屈自己,自己已經成人,為什么不能真正享受rou體的歡愉?反正自己在這方面又不是一無所知。 想到這里,石琢胸中更熱,當下便脫了自己的衣服,又把阿升剝得赤條條地,分開他的雙腿壓在他身上。 石琢用唾液浸潤自己的手指,小心地將手指插入男人的下體,讓那里松動一些。 阿升睡夢之中突然覺得下身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有些疼又有些脹,十分不舒服,他掙扎了幾下,卻沒有用。異樣的感覺終于把他弄醒了,他勉強睜開眼睛,發現石琢又壓在自己身上,但少年這次卻不像以往,只在自己下體摩擦一番就算了,竟然把一樣東西伸到自己肛口中。 阿升有些嚇到了,扭動著身子哀求道:“不要!疼!” 石琢一只手按住他的胯部,另一只手卻仍是不住往他后庭插入手指,口中敷衍著安慰道:“別怕,放松一點,過一會兒就好了?!?/br> 阿升對周圍的人一概懼怕,石琢雖一向待他不錯,骨子里也仍是害怕的,便不敢再拒絕,只能啜泣著攤開手腳任憑石琢擺弄。 石琢弄了一會兒,見那地方果然柔軟松動了,便抽出手指,將自己年輕的分身送了進去。當分身慢慢進入阿升體內,石琢身子停頓了一下,深深呼出一口氣,這新奇的滋味實在太美妙了,沒想到這病夫的體內竟這么火熱,狹窄緊致的腸道將自己緊緊吸附著,就像吸食人精魂的妖怪一樣,讓人怎么忍得??! 石琢起初還控制著速度,后來就憑借本能用力抽插起來,少年略顯纖細的玉莖不住占有著這個成年男子,兩人的強弱完全顛倒過來了。 阿升被插得哭了出來,不住哀叫,其實他倒沒有感覺很疼,因為石琢的尺寸畢竟不像壯年男子那樣粗大,沒有撐得他太難受,但隱秘之處被同性的性器進出,讓阿升恍惚間意識到自己最寶貴的地方已經被征服了,他又害怕又羞恥,這才哭個不休。 石琢畢竟年輕,不像久經沙場的老將那樣持久,作了一陣也就滿足了。他見阿升哭得可憐,也知道這次實在太委屈這個病漢,便親吻著阿升的臉,不住哄著,又拿了一條帕子塞進他下體,把射在他里面的東西盡可能掏出來,弄了好一會兒,這才重新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