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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降臣在線閱讀 - 26-30章

26-30章

    第二十六章

    回府的路上,司馬青侯笑著問:“明櫻,今天的眼睛怎么又紅得像兔子一樣?母親又教導了什么嗎?”

    葉明櫻又有些難過,低聲說:“母親說,將來如果她不在了,讓我好好跟著你。我……我害怕!我不想一個人!”

    司馬青侯摟緊了葉明櫻,柔聲道:“別怕,母親一定會長命百歲,不會丟下你的,而且我也會一直陪著你,永遠不會讓你孤單的?!?/br>
    司馬青侯安撫了一路,葉明櫻這才好了起來。

    但他進房后的一句話卻讓司馬青侯更緊張了。

    葉明櫻一邊脫了貂皮背心,一邊說:“這么久沒見楚大哥,實在想他呢,過年若不去拜望一下實在是失禮,明天我就去楚大哥家給他拜年?!?/br>
    司馬青侯手一哆嗦,絲綢夾衫差點掉在地上。

    他忙定了定神,拿穩夾衫給葉明櫻換上,笑著說:“明天我們去赤城王兄府里去玩兒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歡燦兒嗎?看著他叫你‘嬸嬸’我就很高興?!?/br>
    葉明櫻白了他一眼,道:“你就喜歡看我出糗。不過我真的很想去看楚大哥,他對我很好的,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青侯哥哥,你答應我吧!”

    司馬青侯見葉明櫻又有些委屈的樣子,哪里還敢攔阻,只得敷衍著答應了。

    司馬青侯又陪葉明櫻說了一陣子話,便找了個借口出了府,直奔慕容克的將軍府。

    他是慕容克的至交好友,到了府中也不用通報,直接就進去了。

    聽下人說慕容克正在書房,司馬青侯便直奔書房而來。

    進了書房,見慕容克正坐在那里面帶愁容自斟自飲,司馬青侯心里就明白了個大概,拉過一把椅子在他對面坐了,笑道:“大過年的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也不在房中陪陪弟妹,撇下他孤孤單單的,可怎么過年呢?”

    慕容克看了他一眼,道:“王爺說話厚道一點吧,我們家是什么樣子,你還不知道嗎?他對著我就像見了惡鬼一樣,我若在旁邊,他連飯都不肯吃,我還怎么陪他?本以為娶了他定下名分后,能讓他慢慢聽話,可是他這性子實在是……”

    慕容克苦惱地連連搖頭。

    司馬青侯奇怪地問:“你一向精明厲害,再硬的角色也能被你治得屈服討饒,怎么磨了他這么久,還是束手無策?”

    慕容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拜托,那是在訊問俘虜好不好?他又不是我的敵人,相反卻是我心愛的人,我怎么能這么對他?我要的不是讓他怕我,而是讓他愛我。難道王爺對著王妃也能那樣耍狠嗎?”

    司馬青侯忙搖頭道:“自然不會。明櫻膽子小,身子又弱,我疼他還來不及,怎么會嚇他?本王御妻有術,現在他已經被我哄得服服帖帖,和我很親近了。奇怪,男子入門之后,不管當初多么不愿意,只要耐心哄上一哄,也就都順從了,更何況你是娶他作正妻,他怎么還是一副怨深如海的樣子?是不是你想樹立丈夫的威嚴,一心降服他,把他逼得狠了?”

    慕容克苦笑一聲,道:“還丈夫的威嚴呢,我壓根兒不敢和他提這兩個字,若是婢女叫他一聲‘夫人’,他便會難過得幾頓不吃飯,因此直到現在,府中上下還叫他‘公子’。他對我恨意太深,這些天我好話說盡,他卻一直不肯理我,連碰都不讓我碰一下,我若是強了他,他便要尋死覓活,比成親之前鬧得還厲害呢!弄得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br>
    司馬青侯聽了也替他發愁,道:“真是麻煩。要么你休了他好了,現在這個樣子,兩個人都不得好日子過,又是何苦來?”

    慕容克灌了一大口酒,著惱地說:“休了他?休想!他就算死,也要死在我府里,埋在我家祖墳。我絕不許他跑出我的手心!咦,奇怪,王爺怎么對內子忽然這么關心了?你不是一向只關心你的王妃嗎?”

    司馬青侯掩飾著咳了兩聲,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然關心你的夫妻生活了?!?/br>
    看著慕容克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司馬青侯只得實話實說:“其實是明櫻想念他的楚大哥,要來給他拜年,可楚英這個樣子,我怎么敢讓明櫻見他?但這次我實在攔不住了,再攔明櫻就會不高興,所以這才發愁。明櫻現在還不知道楚英已經嫁給了你,這可麻煩了?!?/br>
    慕容克見司馬青侯著急,自己的愁緒倒減輕了一些,居然微微一笑,道:“難得百戰百勝的蘭陵王也有為難的時候。要見就見吧,我現在還顧忌什么?也許楚英見了王妃,心情會好一點也未可知。對了,王妃現在不是已經順從了王爺嗎?正好可以請王妃好好勸勸楚英,和他講講作男妻的好處,或許就能讓他想開了。這個主意真是好??!王爺,王妃什么時候過來?”

    司馬青侯看著慕容克越說越眉飛色舞,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拍桌子,道:“慕容,我來是為了讓你先勸住楚英,不要讓他在明櫻面前訴苦,可不是為了讓明櫻來作靈丹妙藥的。明櫻哪里會勸人?他自己還要人勸呢,我可不想他見了楚英之后大病一場?!?/br>
    慕容克斜挑著眼睛,道:“王爺,你這么說太傷感情了,剛才還說很關心我的家事呢。不過王爺想不幫這個忙怕是不成啊,內子與王妃情同兄弟,難道真能讓他們一輩子不見面?萬一將來內子一時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王妃肯定會責備王爺隱瞞了他,到時王爺會更難做人的。倒不如這次請王妃幫忙勸解一下他,早點了結了這件事,大家都心安,否則不定什么時候惹出禍事來呢。王妃見了內子眼下這個樣子,縱然會有些難過,只要王爺好好哄一哄,也就沒事了。王爺,你說我的話是不是有理?”

    司馬青侯氣得直哼哼,道:“有理!太有理了!”

    司馬青侯左思右想實在沒有辦法,慕容克雖有些要挾的嫌疑,但他的話的確有道理,看來也只能硬著頭皮向葉明櫻道出實情了。

    于是司馬青侯與慕容克說好第二天早上帶葉明櫻過來拜訪,便憂心忡忡地回去了。

    慕容克找到了一個好法子,心中高興,便回到臥房。

    他見楚英頭纏紗布正倚在床邊喝粥,便含笑坐在一邊,溫言道:“粥的味道還好吧?讓她們在里邊加了龍眼和當歸的,可以給你補補氣血,你可要多喝一點?!?/br>
    楚英一見到他,立刻將碗放在一邊,轉過頭去不肯看他。

    慕容克微帶埋怨地說:“英弟,我們是一家人呢,怎么見了我總像見了仇人一樣?況且你就算再討厭我,也不能不吃飯啊,這般跟自己身子過不去,可就成了傻孩子了。來,把粥喝了吧,一會兒冷了就不好了?!?/br>
    看著楚英理也不理的樣子,慕容克嘆了口氣,放下碗,道:“好了,別再慪氣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明天你的明櫻弟弟要來看你了,可你這副慘白的樣子要怎么見他呢?只怕會讓他更加擔心難過。他一向體弱,你不想嚇昏了他吧?到時心疼的可是你自己?!?/br>
    楚英驚愕地看著他,過了片刻才慌亂地說:“不,我不要見他,我現在這個樣子,怎么有臉面見他?你不要讓他來!”

    慕容克平和地說:“我也不想讓他來,王爺更不想,但葉明櫻執意要來給你拜年,王爺也拗不過他,所以你明天一定會見到他的。我勸你你還是不要使性子,快多吃一點東西,讓臉色好看一點,免得到時和他抱著一起哭?!?/br>
    楚英緊握雙拳,垂首不語,過了一會兒,終于接過慕容克遞過來的銀盞,默默將粥吃了進去。

    慕容克見他肯吃東西,心中高興,不住給他夾了些小菜放在碗里。楚英一心想著明天要見葉明櫻,自己必須精神一點,便沒有拒絕,全都吃了下去。

    楚英吃了許多東西,身上便有了些力氣,不再是那副懨懨倦怠的樣子。

    慕容克笑道:“吃飽了飯,果然好了一點,看你像是有了點力氣,且下床走動一下,舒活一下血脈,這些天你委在床上,經脈都不暢通了?!?/br>
    說著便用手去扶楚英。

    楚英心中恨意難平,狠狠瞪了他一眼,身子向旁邊一閃,避開了他的手,自己在房中慢慢走著。

    慕容克嘆了一口氣,只得由著他,自己拿了一本書坐在一邊漫不經心地看著,一雙虎目卻不住向楚英瞟去。

    楚英在地上走了一會兒,覺得原本酸軟的身體果然好了一些,似乎連骨頭都硬朗了一點。身上一舒服,心情便不再像之前那樣陰霾,原本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但當他踱過大穿衣鏡時,偶一抬頭,看到鏡中頭扎白紗繃帶的自己,忍不住驚呼一聲,伸手便去解那繃帶

    慕容克一見,兩步跨了過來,制住他的雙手,沉聲問:“英弟,你要做什么?現在還不到換藥的時候,不可以解開藥布?!?/br>
    楚英憤憤地掙扎著,道:“不把它拿下去,難道要明櫻看著我這副樣子嗎?他一定會嚇壞的!”

    慕容克道:“你當摘下去就不會嚇到他嗎?他如果看到里面那么大一個口子,只怕會更害怕!”

    楚英怔了一下,無力地放下了手。

    慕容克輕聲在他耳邊說:“誰讓你這么想不開,我只做了丈夫對妻子都會做的事,你就要死要活的,這下著急了吧?現在怎樣急也來不及了,到時你只說是不小心碰到了頭便了。你今兒晚上好好睡一覺,只要明天氣色好看一點,葉明櫻就不會太擔心。知道了嗎”

    楚英含恨瞪了他一眼,默默點了點頭。

    這一天楚英果然好吃好睡,養精蓄銳地準備第二天應對葉明櫻。

    第二十七章

    葉明櫻想到明天就要去見楚英,興奮得晚上好久都睡不著,司馬青侯只得讓侍女點上甜香,慢慢哄著他睡了。

    結果第二天早上,葉明櫻早早便醒來了,吵著要快點去見楚英。

    司馬青侯忙拉住了他,笑道:“起碼要用了早膳才能過去的,否則餓著肚子怎么成呢?再說大過年的,誰會這么早起來?別擾了人家休息?!?/br>
    葉明櫻聽他說得有理,只得耐著性子用了些點心湯粥,然后一心等著日頭終于高高掛起,便又催著司馬青侯出門。司馬青侯拗不過他,只好讓侍從準備車馬,帶他去將軍府。

    暖融融的馬車中,司馬青侯拐彎抹角地對葉明櫻說:“明櫻,楚英現在沒有住在楚家,他住在慕容將軍的府中?!?/br>
    葉明櫻驚訝地說:“住在將軍府?沒想到慕容將軍對下屬這么好,讓楚大哥在他家里過年。他這樣愛兵如子,一定很得軍心?!?/br>
    司馬青侯微微一笑,道:“慕容將軍的確愛護下屬,但他卻從未像關心楚英這樣關心其他人,他對楚英已經不是普通的長官下屬之誼,而是把楚英當做心頭最珍愛的人。明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明櫻驚愕地望著司馬青侯,經過司馬青侯半年來的循循誘導,葉明櫻現在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不知人事的懵懂之人,聽出了司馬青侯的弦外之音。

    他結結巴巴地說:“你是說慕容將軍……他對楚大哥……”

    司馬青侯點頭道:“不錯,慕容克對楚英就像我對你一樣,他愛楚英,并且已經娶他為妻?!?/br>
    葉明櫻驚得差點跳起來,失聲說:“什么?慕容將軍娶了楚大哥?楚大哥絕不會答應這種事的!”

    司馬青侯忙按住了他,免得他的頭碰到車廂頂部。

    司馬青侯略帶為難地說:“楚英的性子實在有些別扭,慕容克對他這么好,他卻不肯接受,令慕容十分為難。你今天去看他,可要好好勸上一勸,讓他別再這么固執,安心同慕容做夫妻,甜甜美美過日子,就像你我一般,該有多好!若是這么執拗下去,只有苦了自己?!?/br>
    葉明櫻受了這么大一個驚嚇,好一會兒才平靜了一些,想了想,道:“慕容將軍一定是強娶了楚大哥,否則楚大哥是絕不會嫁的,他欺負楚大哥!青侯哥哥,你要幫幫楚大哥,不能讓他在那里再受苦了!”

    司馬青侯立刻便有些頭疼,沒想到葉明櫻竟要自己幫楚英!

    他眼珠轉了轉,柔聲問:“明櫻,青侯哥哥待你好不好?你在青侯哥哥身邊快樂嗎?”

    葉明櫻心頭一甜,依偎在司馬青侯懷里,道:“除了娘親,青侯哥哥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在你的身邊,我再也難過不起來了,每天都像過節一樣?!?/br>
    司馬青侯道:“那么如果有人待楚英就像我待你一樣好,你愿不愿意讓楚英和他在一起?楚英背井離鄉身世凄涼,受過許多苦,他需要一個堅強的人安慰他,支撐他。慕容正是一個這樣的人,有慕容照顧他,不是比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好上許多嗎?只要他能想開一些,接受慕容,未來的日子就滿是溫暖幸福,他這樣抗拒又是何苦呢?明櫻,你千萬要勸一勸他,不要再倔強下去了?!?/br>
    葉明櫻聽著他似是而非、花言巧語的一番勸說,實在有些迷糊了,竟稀里糊涂點了點頭,被司馬青侯的迷湯灌得暈頭轉向。

    可是當葉明櫻見到楚英,可就一下子清醒過來,眼見楚英消瘦憔悴,頭上還纏了一塊白布,可想而知事情并不像司馬青侯說的那么美好。

    楚英雖做出一副輕松樣子,但他這副模樣卻已經足夠葉明櫻揪心,只見葉明櫻立刻便撲到楚英懷里哭了起來。

    這一下楚英頓時慌了手腳,忙摟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后背,道:“明櫻別哭,我這不是挺好的嗎?我們好不容易才見一面,應該歡喜才是,怎么反而哭起來了?”

    司馬青侯也在一邊勸說,道是楚英看著雖瘦,其實身體還是不錯的,御醫已經來看過了,回去還和同僚說慕容將軍太過緊張,明明沒什么事,也要折騰得雞飛狗跳。只有慕容克尷尬地站在一邊,過來不是,不過來也不是。

    兩人勸了好一會兒,葉明櫻這才漸漸止住了哭泣,哽咽著說:“楚大哥,你的頭怎么了?”

    楚英微笑著說:“前幾天一個不留神碰到的,現在已經沒事了?!?/br>
    見葉明櫻一副懷疑的樣子,楚英忙轉換話題,道:“你最近過得好嗎?從前你每到冬天便會生病,今年沒有不舒服吧?”

    葉明櫻點頭道:“我過得很好,屋子里暖融融的,一點也不冷,青侯哥哥每天都陪著我,曼殊晴薰她們也都對我很好。從前我每到冬天就會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今天都沒有呢,而且也沒有生病。青侯哥哥說,如果我一個冬天都可以不生病,明年就送一匹馬駒給我呢!……”

    楚英驚訝地看著葉明櫻,又看了看司馬青侯。司馬青侯沖他一樂,拉著慕容克離開了房間,只留他們二人獨處。

    楚英滿臉不敢相信的神情,細細打量著葉明櫻,見他面色粉白,嬌若桃花,竟是前所未有的好氣色,而且提到司馬青侯時滿臉的甜蜜依戀,幾個月前那種驚懼羞恥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到了。明櫻怎么會變成這樣?

    楚英心中疑惑不已,他知道葉明櫻心思單純,不會作偽,那么他現在應該是真的喜歡司馬青侯了,可是這是為什么呢?明櫻不是最痛恨這種事嗎?

    楚英不由自主便將這話問了出來。

    葉明櫻臉一紅,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不好意思地說:“起初我的確是不愿意的,但他對我實在太好,什么都替我想到了,還整天哄我開心,有他在我身邊,我每天都很快樂。母親也讓我好好跟著他。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我這樣的身體,又是這么沒用的性子,實在當不得一家之主,將來若是只剩了我一個人,真不知該怎么活!青侯哥哥肯照顧我,我便依了他了”

    楚英目瞪口呆地直直望著葉明櫻,萬料不到他竟會這般順從。

    葉明櫻被他看得有些害怕,膽怯地說:“楚大哥,你怎么了?你生我的氣了嗎?你是不是以為我這樣屈服了很丟臉?”

    見楚英不說話,葉明櫻便又哭了起來,哽咽著說:“我知道楚大哥不高興,可是我又能怎樣呢?像我這樣的人,難道真能獨自過活嗎?只要一想到孤孤單單一個人的日子,我就覺得又冷又怕。從前有父母照顧我,但后來爹爹走了,只剩下娘親,將來如果娘親也離開了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活!所以娘親才把我交給青侯哥哥,而青侯哥哥也對我很好,待我就像親骨rou一樣。你說我沒骨氣也好,軟弱也罷,但我現在的確已經離不開他了!楚大哥,你不要怪我,不要不理我,我只有你一個大哥!”

    楚英見葉明櫻這么傷心,天大的惱恨也立刻拋開了,緊緊抱住他,急切地勸道:“明櫻別哭,大哥怎么會生你的氣?大哥永遠都不會怪你的,別再難過了,會生病的?!?/br>
    楚英勸了好一會兒,葉明櫻這才不哭了,抽抽噎噎地倚在楚英懷里。楚英看著他柔弱的樣子,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這個自己從小呵護到大的弟弟終于要離開自己了,不再需要自己照料,今后他會被緊緊拴在另一個男人身上,自己對他的一番心意便要永遠深深埋藏在心中,一絲也不能被他察覺。

    楚英心中又苦又澀,失落地說:“只要你過得幸福就好了,作男妻……也沒什么。楚大哥今后怕是沒法再顧著你了,我現在已是自身難保,還能說什么?”

    葉明櫻擔心地問:“楚大哥,你為什么這么說,難道慕容將軍不喜歡你嗎?他如果不喜歡你,為什么要娶你?他是不是罵你了?”

    楚英看著葉明櫻那單純的眼神,這孩子真是天真,他只當被人喝罵便已是很可怕的事了。其實回想一下,慕容克待自己是很好的,除了強迫自己與之行房,其他事情都體貼自己的心意,好言好語地勸自己,成親之后從未兇過自己半句,自然更無打罵虐待之說,但自己卻就是對他恨得要死。

    偏偏葉明櫻還不住追問,一個勁問慕容克究竟怎樣欺負了自己。

    楚英紫脹了面皮被逼不過,只得吞吞吐吐地說:“他逼我……夜里……硬是把我……”

    葉明櫻瞪大眼睛,驚呼道:“難道慕容將軍強……強……”

    下面那個字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楚英慘然一笑,道:“我現在已經成了他的人,他要行使丈夫的權力,我還能告他非禮嗎?只能打落牙齒自己吞,一天天挨日子吧?!?/br>
    葉明櫻急得又要落淚了,惱道:“慕容將軍怎么這樣不知體貼,楚大哥不愿意,他不該硬來啊,應該好好哄著楚大哥才對。青侯哥哥說,行房時在下面的人是很辛苦的,丈夫應該溫存輕柔才是,怎么可以那么兇惡?他一定把你弄疼了吧!楚大哥別怕,我和青侯哥哥說,把你接回府中住一陣子,讓慕容將軍好好反省一下,今后他就知道要慢慢來了?!?/br>
    這下楚英可真是含淚無語問蒼天,聽葉明櫻的意思,竟是男子交合不算什么,只是上面的那人要溫柔體貼,款款相待,全不在意一個男兒屈于另一個男人身下的恥辱,司馬青侯竟讓他變化得這么大!

    想到這里,楚英竟忘了難過,呆呆地看著葉明櫻。

    葉明櫻見他發愣,心中有些害怕,用力搖著他,道:“楚大哥你怎么了?莫非慕容克還有其他欺負你的事嗎?他有打你嗎?還是寵幸了姬妾,冷落你了?”

    楚英真是啼笑皆非,葉明櫻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讓他想愁也愁不起來了。

    面對葉明櫻不停的追問,楚英只得說:“他沒有打過我,府中也沒有姬妾,你不要胡思亂想?!?/br>
    葉明櫻這才放了心,道:“這樣就好,只要他一心對你,我就放心了。他現在雖然不夠溫柔細致,但一點點會變好的,他若是學會了體貼你,你就可以過得快樂了?!?/br>
    楚英覺得自己簡直是雞同鴨講,沒想到兩個人的想法竟已差了這么多,但葉明櫻的一番胡談倒真消去他不少愁緒,而且看著葉明櫻那紅潤的樣子,也讓他開心很多,楚英拉著葉明櫻的手,隨意聊著閑話,一個上午很快便過去了。

    在將軍府用了午飯后,司馬青侯便帶著葉明櫻回王府休息去了。房中只剩下楚英和慕容克僵硬相對。

    第二十八章

    慕容克見楚英收起了笑臉,又別過臉去不理自己,便笑著說:“怎么好好的又板起臉來了?我哪里又惹了你嗎?你嫌我不夠體貼,我剛剛便向王爺討教了一番,今后定然好好疼愛你,可別再著惱了!”

    楚英臉一紅,自己哪里是這個意思?卻被葉明櫻理會差了,現在便被這惡人拿來取笑。于是狠狠瞪了慕容克一眼。

    慕容克見他不再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心中輕松了一些,攬著他坐下,溫和地說:“我這人的性子不像王爺那么細膩溫柔,風雅蘊藉,有時太要強了,讓你受了委屈,今后我會盡量婉轉一些,不再讓你難過。不過英弟,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想開一點,順從了我好不好?我們兩個也像王爺王妃那樣和美,有我疼你憐你,你再也不會孤單傷感了?!?/br>
    楚英垂首不語,心中卻不住翻騰,葉明櫻一心依戀司馬青侯,斷了自己一腔情意,這些年自己一直專注地將目光鎖定在葉明櫻身上,現在突然知道他不再需要自己為之cao心,頓時讓楚英心里空落落的??粗~明櫻與司馬青侯親近甜蜜,又有些不愿承認似的羨慕,自己的確已經筋疲力盡,這段時間對慕容克的怨恨與反抗已經耗盡了他的精力,他實在需要一個堅實的臂膀可供依靠,因此便不知不覺被慕容克按在懷里,慢慢摩挲著。

    慕容克看出楚英的疲倦,心頭涌起一陣憐惜,緩緩低頭溫柔地吻住楚英略顯冰涼的唇。楚英掙扎了兩下,便默默接受了這溫柔而纏綿的吻。慕容克吻了一會兒,見楚英并沒有太激烈的反應,比往日順從了許多,便就勢輕輕將他壓在床上……

    情愛的殘余氣息還在紗帳中彌漫,慕容克撫摸著楚英瘦削的身體,心中滿是愛憐,楚英這時仿佛突然清醒過來 ,撐著身子便想坐起來。慕容克瞇起眼睛將他一拉,讓他重又倒進自己懷里。

    慕容克雙臂緊緊箍住那清瘦卻仍結實的身體,親昵地說:“剛才累成那個樣子,現在不好好歇著,又起來做什么?你陪我多躺躺,用晚膳的時候再起來吧。英弟,我們還從沒這么親近地相處過,我真想永遠都這么摟住你,我們一輩子都這樣相親相愛,你說好不好?”

    楚英半晌沒有說話,慕容克緊盯著他的臉,想看出他的想法,但楚英臉上卻一片淡然寧靜,什么也看不出來。

    正當慕容克有些失望,想再說些什么來安慰他時,楚英忽然低聲說:“我不想被關在府里?!?/br>
    聽了他這一句話,慕容克頓時心花怒放,緊緊摟住楚英,貼著他的耳朵說:“你放心,我怎舍得那樣對你?今后你只管像從前那樣,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還可以在軍營中繼續任文書,我們也好朝夕相處。英弟,你是自由的,而且又多了一個人愛你,這樣的日子可有多好!”

    慕容克邊說邊親吻楚英。楚英起初還閃避著,后來聽著他的溫言軟語,便有些意動,不再躲避,任那濡濕的唇吻著自己。

    葉明櫻回到王府后,仍是憂心不已,只怕楚英會受苦,急得每日吃不好睡不安。司馬青侯暗暗叫苦,讓他見了楚英,果然是麻煩的開始,但自己實在不能每天都陪他去慕容克家拜訪,只得派人去將軍府以送各種東西為名打探消息。

    好在打聽回來的消息還不錯,都說楚英已經順從許多,現在整天與慕容克共處一室,也不再板著臉了,而且還肯被慕容克拉著手。

    那去送東西的侍從還鬼精鬼靈地加了一句:“晚上也再沒聽過哭叫的聲音?!?/br>
    這句話把葉明櫻弄了個大紅臉,但卻著實放下了心。

    過年期間,司馬青侯是不用上朝的,便有了更多時間陪伴嬌妻,從早到晚陪著他說笑玩耍,再加上佳節時本來便有的熱鬧喜慶氣氛,直哄得葉明櫻心花怒放,再不知憂愁為何物,若不是常常惦念楚英,這日子便盡善盡美了。

    轉眼間到了正月十五,司馬青侯笑著對葉明櫻說:“今兒是上元佳節,晚上城中有很盛大的燈會,火樹銀花可漂亮呢!你白天多歇歇,養足精神,晚上好去看燈。今晚我約了慕容克夫婦一起觀燈,你又可以見到你的楚大哥了?!?/br>
    葉明櫻心中更加高興,楚英肯同慕容克一起外出,說明兩人的關系和緩了許多,又想到晚上燈會的盛況,興奮得不肯休息。

    下午司馬青侯強將他抱著躺了,哄了好一陣,又威脅說“不午睡就不許去看燈”,軟磨硬逼著他睡了。

    葉明櫻下午睡了個飽,晚上精神得很,嚷著要出去看燈。

    司馬青侯見他心頭像長了草,再耐不住待在府中,只得讓侍從提了個大食盒,陪他出了門。

    在開陽門會和了慕容克和楚英,葉明櫻一見楚英,立刻便撲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不住問這問那。楚英紅了臉,低聲簡單地回答著。

    司馬青侯在旁邊笑道:“明櫻,你看楚英這潤澤的樣子,你可是白擔心了,只要他想開了,日子自然舒心安樂,慕容還會委屈了他不成?”

    葉明櫻白了他一眼,撅起嘴道:“你們兩個都是惡霸,最會欺負人了。楚大哥,這幾天慕容將軍有沒有欺負你?”

    這下楚英的臉更紅了,連連搖頭。這“欺負”二字的含義可太廣了,慕容克對自己的欲望強得嚇人,每晚不壓上自己做一陣就不肯罷休,事后又逼著自己喝那強腎壯陽的補湯,真是羞死人了!只有昨天晚上自己哀求著說今晚要看燈,怕沒了力氣,這野獸才肯放過自己一晚,明晚還不知要怎樣補回呢!

    想到慕容克那火熱狂猛的占有,楚英就臉上發燒。

    慕克克看著楚英那窘迫的樣子,忙給他解圍道:“現在燈會已經開始了,我們快去看吧。英弟,你緊緊跟著我,燈會上人太多,可別走失了?!?/br>
    慕容克用力握住楚英的手,只怕將他弄丟了。

    司馬青侯則干脆摟住葉明櫻的細腰,這嬌弱的寶貝若是走失了,自己非急瘋了不可。

    這時圓月初升,各家都已將燈掛了起來,當真是燦爛輝煌,奇巧瑰麗,千萬盞燈便如天上的星星飄落到地上,閃閃爍爍,到處生輝,竟將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蓱z葉明櫻被擄至云京三年,他一向深居簡出,今夜竟是第一次見這上元盛景,只見各種貼金嵌銀、富麗精美的燈都是他生平從未見過的。

    有全用白玉做成,令人爽徹心目的福州燈;有渾然如琉璃球的新安燈;有用五色珠子串綴,下垂流蘇的寶珠燈;有五色妝染,上繪影戲的羊皮燈;還有那用千絲結得弱骨,輕球萬錦妝扮,碎羅紅白相間,剪縷百花萬眼,望之如彩云籠月,萬珠繞星的萬眼羅燈,直看得葉明櫻眼花繚亂,如醉如癡。

    司馬青侯見他一雙眼睛只顧滴溜溜四處張望看著燈,微微一笑,將摟住他腰肢的手臂更緊了一緊,這孩子現在是什么都顧不得了,這時誰領了他走,他都跟誰去的,只怕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待走到朝元宮前,看到高大奇艷的琉璃燈山,葉明櫻更驚異得合不攏嘴,那燈山高有五丈,上面有大彩樓,彩樓中有安著機關可以活動的人物,燈山上還有大殿,鋪連五色琉璃閣,閣上都是百花龍鳳點綴,殿閣之間的甬壁繪著各色傳說故事,小窗間垂吊著小水晶簾子,流蘇寶帶。燈山上還有伶官送奏新聲,恍若天上廣寒宮殿。

    葉明櫻看得眼都直了,真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何地,便如到了仙宮幻境一樣,陷溺在這流光溢彩、馥郁繽紛的世界中,再也不想離開。

    司馬青侯帶他逛了好一會兒,讓他看了許多新巧物事,引得他不住歡叫驚嘆。

    上元狂歡,龍蛇混雜,有些無賴子更趁此時做些yin邪勾當,往往有人見葉明櫻嬌嫩秀美,宛若處子,暗暗便來調戲。司馬青侯雖將他護得甚緊,但也防不了有人摸手捏腰,偏偏葉明櫻此時心馳神移,一心看燈,哪注意到自己被人揩了油?恨得司馬青侯幾乎要打人了,一雙銳目冷颼颼地掃來掃去,直欲在那些色瞇瞇地看葉明櫻之人的臉上扎出幾個窟窿來。

    過了一會兒,葉明櫻臉上終于露出倦色,司馬青侯忙向慕容克打了個招呼,兩人便扶掖著自己的愛人,離開這擁擠的街市,往京中最大的酒樓——玉京樓而來。

    路上有一石拱橋,葉明櫻在這里又發現了新奇的事情,見許多裝扮艷麗的青年男女相依相偎坐在橋邊,嬌笑嗔罵的聲音不絕于耳,分外的香艷旖旎,令人心神搖蕩。

    葉明櫻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些摟摟抱抱的男女,不明所以地問:“青侯哥哥,他們在做什么?”

    司馬青侯皺眉道:“沒什么,他們只是在這里說說話而已?!?/br>
    司馬青侯心中暗暗后悔,自己怎么選了這條路來走?這里是云京著名的鴛鴦橋,上元時許多彼此看對了眼兒的男女都會到此野合,上元夜的荒唐是不會有人怪罪的,有些人還因此而成就了美滿姻緣。但這話可不能告訴葉明櫻,不能教壞他。

    但葉明櫻也不是傻子,他聽到除了調笑聲音之外,另有一種sao媚入骨的呻吟聲,那聲音倒很像司馬青侯疼愛自己時,自己發出的聲音。但他再單純也知道這話是不能問的,只能緋紅了臉,加快腳步離開這里。

    慕容克看著司馬青侯那窘迫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摟著楚英,道:“英弟,我們到那橋下說說話好不好?”

    惹得楚英狠狠瞪了他一眼。笑話,若是兩個男人在橋下做那事,估計別人就不會再忙自己的事,光看他們了。

    第二十九章

    司馬青侯早在玉京樓訂了一個三樓的席位,因為想讓葉明櫻體會一下大堂上市井民眾的歡樂氣氛,所以沒有訂雅間。

    四人坐下后,司馬青侯便讓侍從將食盒中的點心小菜拿去后廚加熱,又點了酒樓中幾道名菜,便拿了帕子給葉明櫻擦去臉上的汗。天氣雖仍是寒冷,但剛才在人群中那么擁擠,又興高采烈地走了這么一大圈,人人身上都會出汗。

    一邊慕容克也為楚英擦著汗,方才楚英也沒少惹登徒子的挑逗,他雖不像葉明櫻那樣嬌柔,但男子只要委身于另一男人之下,神態間便會自然而然帶出一種隱忍的媚態,那些放浪之人最善于觀察這一點,再加上楚英又另含有一種英氣,便使這媚態更加誘人,因此招來的狂蜂浪蝶不比葉明櫻少。

    慕容克細致地為楚英擦去被抹在臉上的一道胭脂,笑道:“今夜看你的人不比看燈的少呢!”

    心中卻想,英弟如此誘人,今后須得將他看嚴了,才不會被人趁了便宜去。還是將他帶到軍營吧,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總該放心了。

    很快膳食便送了上來。

    司馬青侯夾了一塊八珍糕給葉明櫻,含笑道:“在府中時急得坐不住,晚膳也不好好用,只吃了那么一點東西,走了這半天可餓了?快吃些東西吧?!?/br>
    葉明櫻聽他這一提,果然覺得腹中空空,有些饑餓了,便沖司馬青侯甜甜一笑,拿起點心吃了起來。

    司馬青侯被他這一笑,頓時心便酥了,只覺得眼前這人是天上地下第一可親可愛之人,今后定要更加細心呵護,讓他每天都這樣對著自己笑。

    司馬青侯又是為葉明櫻整理衣服,又是遞手爐給他暖手,服侍得殷勤備至。

    京城中有幾個不認識蘭陵王?眼見威名赫赫的王爺居然對自己的妻子這么體貼,而且這王妃還是個男子,都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王爺和王妃好恩愛??!瞧王爺那份溫柔體貼,照顧孩子也沒有那么小心的,能得王爺這般愛寵,縱然是做男妻也值了?!?/br>
    “瞧三公子那羨慕的樣子,莫不是也想做男妻?別說,你這小白臉的樣子還真成,街口張屠戶就好這一口兒,要么你嫁給他算了,那張屠戶五大三粗,兇猛得很,聽說他cao他徒弟的時候,干得他們像殺豬一樣叫!”

    幾個人猥褻地笑了起來,那位三公子的白凈面皮則漲得通紅。

    過了一會兒 ,又有人說:“聽說王妃是丹榮人,當初王爺要娶他,他還百般不愿意呢?!?/br>
    “可不是嗎,總是念著當年大夏滅了丹榮的仇恨,一心拒婚,但他怎么抗得過王爺,最后還不是嫁了?其實我們夏國也沒有對不起丹榮,夏國的農耕術和冶煉術傳入丹榮,那里的人日子好過不少呢!再說這葉王妃,瞧他面孔瘦弱,體態單薄,從相術上看來不是個有福的,虧得王爺福德厚重,能夠扶持他,改了他這孤寒的命,這后半輩子總算福澤綿長,受用不盡了!”

    “沈老板又在裝神仙了,你干脆在街邊擺攤賣卦好了,何必再開那綢緞莊?”

    一群人又低聲笑了起來。

    旁邊席上坐著幾個客商打扮的人,其中一個豐神俊朗氣度不凡,只是他極力收斂,混跡于眾人之中。

    聽了旁人的議論,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司馬青侯與葉明櫻,片刻之后微微一笑,問旁邊一個蓄著小胡子的男子:“故人相見,有什么感覺嗎?”

    那男子冷冷哼了一聲,道:“不料葉相之子竟失節若此!”

    那人微微點了點頭,道:“不想蘭陵王雖在戰場上殺伐無情,私房之中竟如此重情義,但上位者這么重感情,可不是一件好事啊?!?/br>
    司馬青侯照料著葉明櫻吃了些點心小菜,見他吃不下了,便引著他伏在窗子上看下面的花燈舞隊。這時恰巧有一隊乘肩小女經過,她們頭戴貍茸尖帽,身著金蟬羅的胡衫,裝束奇特艷麗,舞姿更加動人,吸引得兩旁眾人注目觀瞧,不住叫好,向荷葉錢盤中投擲銅錢,更有些豪俊少年如追逐花蜜的蜂兒,緊隨其后爭相送寶具,獻果酒。

    葉明櫻瞧著那班風流少年追香逐艷的樣子,倒比舞女的演藝更加有趣,想著這些平日里輕狂不馴的青春男子,現在在美嬌娘面前竟是這般殷勤熱情,真真好笑極了。

    他偶一回頭,卻見司馬青侯正定定地望著自己,眼神中滿含柔情蜜意,渾不被下面熱鬧的景象所吸引,葉明櫻心中一陣溫暖甜蜜,這個男人從前是何等意氣風發,想必也是喜愛追歡逐樂的,但自從他娶了自己,便與那些聲色之所絕了緣分,每日只在府中陪伴自己,生生將百煉鋼化成繞指柔。想想他平日千依百順,用盡心思,疼愛撫慰,讓自己時時事事都順心如意,這樣的日子實在令自己心滿意足,再不知“傷心”二字怎么寫。

    葉明櫻驀地涌上一絲擔心,垂下眼簾輕輕地說:“青侯哥哥,你每天只陪著我,不會悶嗎?”

    司馬青侯心思一轉,便明白了他的疑慮,忙親昵地將他摟在懷里,甜膩地說:“我的明櫻最是美麗可愛,每天看都看不夠,如是看不到你,才真是郁悶呢。青侯哥哥恨不得把你藏到心里去,讓你永遠都離不開我,明櫻乖,別再胡亂猜疑了。你看,那邊有‘喬親事’舞樂隊過來了,這種化妝歌舞很好看的?!?/br>
    葉明櫻被他安撫得心思穩當了,便順著他的指引望去,果見下面來了一隊人,妝扮的是喬作迎親的舞隊,眾人調侃新郎喜娘甚是有趣,引得旁邊的觀眾一陣哄笑。

    葉明櫻看得有趣,也嘻嘻笑了起來,道:“倒是有些像我們當初成親的時候……”

    剛說了半句,便害羞不說了。

    司馬青侯聽他提到這件自己平生最得意之事,便笑道:“我們的婚典可比這熱鬧多了,只不過那時你苦著一張臉,未免有些美中不足。要么我們再辦一次可好?”

    葉明櫻羞得滿臉通紅,惱道:“你當這是搭臺唱戲嗎?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我才不陪你玩兒?!?/br>
    司馬青侯看著他那嬌嗔的樣子,心頭一陣癢癢,便去呵他的腋下,調笑道:“我平時什么都陪你玩兒,現在我只想玩玩成親的游戲,你便不肯了,真是一點也不心疼丈夫!”

    葉明櫻是十分怕癢的,此時被他搔到癢處,忍不住咯咯笑著不住躲閃,兩人便如在閨房中一般笑鬧了起來,看得其他客人不住吸氣。

    兩人正玩得高興,忽聽一個嬌脆婉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王爺!”

    兩人這才住了手,葉明櫻扭頭一看,只見一個身材高挑婀娜的女子正在一邊,葉明櫻這才醒悟這是在酒樓中,他“呀”地叫了一聲,忙從司馬青侯懷里掙了出來,縮到了一邊,只敢以眼角的余光打量那女子,只見她星眸澄澈,粉面如花,竟是個極美的女子,銀紅錦襖外面裹了雪貂皮的袍子,雪白的貂皮圍領圍在頸子上,更襯得她高雅端莊,明艷動人。

    葉明櫻還是頭一次看到這么美的女子,心中暗贊“好美的姑娘”!但馬上又想起自己這樣打量女子是不對的,忙收回目光,兩眼直盯盯瞧著地上,倒像是做了賊一樣。

    其實那女子半眼都沒有看他,當然更沒心思指責他非禮勿視,她只是雙目含情,癡癡地望著司馬青侯,充滿感情地說:“王爺,好久不見?!?/br>
    司馬青侯移動身子,不著痕跡地將葉明櫻擋在后面,點點頭禮貌而疏遠地說:“薛小姐,的確很久不見了?!?/br>
    薛紫涵看著他那淡然疏離的樣子,心中一陣發酸,面上卻不動聲色笑道:“姐妹們結的云間詩社已經辦了幾次詩會了,王爺卻都沒有到場,大家好生失望?,F在邊疆無事,百姓安樂,有什么事纏得王爺走不開身呢?”

    司馬青侯溫雅地笑著說:“云間詩社參加者都是公卿小姐,我去了多有不便,況且薛小姐也知道本王已經成親了,有時間自然應該陪伴王妃?!?/br>
    薛紫涵微微側身,斜覷著司馬青侯護在身后的纖弱男子,鳳目眨了兩眨,便將葉明櫻印在了腦子里。她貝齒輕咬下唇,心中又酸又苦,原以為能迷倒蘭陵王的是個怎樣的絕色男子,哪知竟是這樣一個清秀斯文,半點風流相也無的干癟男子。瞧那身子,薛紫涵不用多看就知道定是骨多rou少,蘭陵王從前最喜歡骨rou豐滿勻停,性情敏慧有情趣的美人,哪知最后竟栽在他身上。

    薛紫涵張口剛要說話,司馬青侯知道她要與葉明櫻搭腔,忙攔下話頭道:“薛小姐,回頭我會代你向內子問好的。外面這么熱鬧,你怎么不去看看?上元佳節是十分珍貴的,多少人都是‘歸來尚向燈前說,猶恨追游不稱心’呢!”

    薛紫涵聽著這明顯的送客辭,饒是再能沉得住氣,也不好硬賴在這里。

    她臉色黯了黯,馬上又滿面春風地笑著說:“王爺說得甚是,如此良辰美景怎能不及時行樂?我先走了,也愿王爺王妃玩得開心!”

    說完一陣香風掠過,薛紫涵便帶著兩個婢女走了

    葉明櫻在司馬青侯身后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待薛紫涵走了,他便拉著司馬青侯的手驚嘆道:“青侯哥哥,那位薛小姐真有才華,居然能組成詩社!真是才女呀!我很喜歡讀詩,但卻不會作詩,父親說我的詩就像八股文一樣,味同嚼蠟,所以我很佩服那些會作詩的人。那云間詩社,你帶我去看一看好不好?”

    司馬青侯頭大如斗,有苦難言,萬料不到愛妻竟會提出這樣一個古怪的要求,葉明櫻的想法有時真是不同尋常。

    司馬青侯忙道:“詩詞不過是小道罷了,有什么了不起?況且那詩社里都是女子,男子去了恐惹人言,圣人云‘男女授受不親’,男女之別乃禮教大防……

    司馬青侯將從前在酸儒口中聽到的孔孟禮教都搬了出來,說得情刺懇切,義正辭嚴,直聽得嚴守禮教的葉明櫻連連點頭,眼看著便糊弄過去了。

    一旁的楚英卻哼了一聲,狠狠瞪了慕容克一眼。

    慕容克頭皮有些發麻,心中大呼“冤枉“,司馬青侯遇到舊情人關自己什么事?忙賠笑舀了一勺豆花魚羹到他碗里,殷勤地說:“這豆花魚羹是玉京樓的名菜,府里的廚子雖也會做,卻總不及他家的滑嫩細膩,你嘗嘗,很好吃的?!?/br>
    楚英氣惱地將頭扭向一邊,道:“我不吃,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慕容克聽了啞然失笑,湊過去向他耳孔中吹著氣,輕笑道:“英弟,這可是將你自己都繞了進去,你也是男人??!”

    楚英這才發覺自己話中大有問題,這段日子被慕容克壓得慘了,讓他幾乎都忘了自己也是個男人。楚英又急又氣又心酸,差點掉下淚來。驀地驚覺自己現在為什么這么容易落淚,只要受了一點委屈,便想哭給慕容克看,要他手忙腳亂地哄自己,莫非自己真的越來越像女人了?

    楚英心中驚愕不已,忙將眼淚硬忍了回去。

    這時慕容克卻在他頸子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然后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說:“英弟,我今后絕不會做對不起你之事,但你若敢在外面招蜂引蝶,我一定一口一口把你嚼碎了吃掉!”

    楚英聽著耳邊清晰的磨牙聲,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將口邊那句挑釁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第三十章

    上元這一日,葉明櫻玩得十分暢快,連夢中都看到那些瑰麗奇艷的舞戲燈山。司馬青侯見他開心歡喜,雖然甚是欣慰,但卻也擔心他太過消耗心力,損了身體反而不好,所以接下來的幾天,雖然仍有燈會,但卻不再讓他出府,每天只哄著他在府中休養玩樂。

    葉明櫻上元那日幾乎熬了整晚,精力消耗很大,身上果然覺得沒了力氣,因此雖然羨慕外面的熱鬧多采,倒也肯乖乖待在府里,加之司馬青侯勸著他說,只要他肯好好吃飯喝藥,今后身體好了,想怎樣在外面玩都可以,葉明櫻便更加聽話,連吃飯也香甜了許多,看得司馬青侯暗暗高興。

    過了正月二十這一日,朝中的假日便結束了,司馬青侯必須每日上朝。

    他一離開,葉明櫻便立刻覺得身邊空蕩蕩冷清清的,這半個月以來自己每天都被司馬青侯攬在懷里,覷著自己的意思玩笑休息,事事都貼心合意至極,令葉明櫻幾乎以為日子可以一直這樣過下去,現在才想起來他是蘭陵王,必須參與國事的,不能總陪著自己。

    葉明櫻左看看右看看,房間里有六七個俊俏伶俐的丫鬟守著自己,但他卻仍覺得孤單無聊。悶坐了一會兒后,只得從床頭撿了一本話本來看,他床邊的這些書都是曼殊晴薰精挑細選出來的,首要的是情辭生動有文采,其次是情節曲折動人,卻又不悲切陰暗,因此流傳的話本雖多,要找這樣的精品卻也不容易。

    所以葉明櫻看著看著,倒也看出點味道來,把剛剛的煩惱暫且放在一邊。

    旁邊的丫頭們見他面含微笑倚在軟榻上,一頁頁翻著書冊,都暗暗松了一口氣,王妃剛剛愁眉苦臉的,勸他吃些茶點,他道沒有胃口,想陪他下棋逗鳥,他也沒興趣,可真叫人擔心。

    葉明櫻看到這一回叫做“清秋節難免清秋思,海棠社情挑海棠辭”,說道家道中落的貴族小姐沈宓因悲秋而自傷身世,想到秋節既至,嚴冬將臨,冬季便如自己的命運一般寒冷無情,萬物俱殺?;叵肫鸺抑羞^去熱鬧興旺的氣象,再看看現在的凄涼貧寒,真是分外難捱。

    看到這里,葉明櫻頗生了一點同病相憐的心思,他在軟榻上縮了縮,臉偎在火狐皮的墊子上,柔軟的毛絲拂在他面頰上,毛茸茸麻癢癢的甚是舒服。

    這時雨思捧了幾碟點心上來,香甜的氣味引起了葉明櫻的注意,他抬頭向雨思笑了笑,撿了一塊粉紅色的梅花糕放入口中慢慢嚼了,軟糯的糕餅入口即化,清甜的味道卻仍留在唇舌之間。

    葉明櫻覺得過去的憂思不幸便如這點心一樣,轉瞬消失無蹤,眼睛雖仍看著那字里行間的感慨,心中卻興不起物傷其類的難過。

    接著講沈宓接受好友的邀請去參加官宦女子組成的詩社,這一次的題目是詠白海棠。

    沈宓在詩社中見到貴公子燕照霞,對之一見傾心,寫出了“流霞照影魂飛去,玉骨長留寂寞秋”的詩句,燕照霞心有所感,兩人四目相對,靈犀暗通,便已有了情了。

    葉明櫻口角含笑,這樣以詩傳情倒也風雅得很,而且這詩寫得的確很好,沈宓果然是一個才女,若能因此成全一雙佳偶,倒也是一樁好事。

    葉明櫻現在被司馬青侯漸漸浸染,不再像過去那樣拘束禮教,也不認為男女之間私自傳情有什么不對了。

    他心思一轉,就聯想到了上元那晚所遇到的薛小姐和她們的云間詩社,想到那些綺年玉貌的女孩子們聚在一起,不知會寫出什么風流瀟灑的詩句來,也不知是否會有幾位高貴的公子夾雜在其中,與某幾位多情女子兩心相通兩情相悅。

    想著想著,葉明櫻驀地心頭一沉,既然這詩社是男女暗通曲款的地方,那么那晚薛小姐請司馬青侯參加是什么意思?難道她們是想與司馬青侯發生什么事情嗎?

    葉明櫻心中狐疑了起來,再仔細回想一下當時薛小姐的語氣神態,他越來越覺得對方邀請司馬青侯的動機不單純,莫非她也想象沈宓一樣,在詩社中以一首含蓄朦朧的詩作向司馬青侯表達情意?

    那位薛小姐的容貌他印象十分深刻,是一位極其美麗又有氣韻的女子。雖然司馬青侯總是說自己好看,但葉明櫻卻不至于昏了頭,他知道自己比人家可差得遠了。

    葉明櫻心中一陣忐忑虧虛,想到會有美貌女子向司馬青侯暗送秋波,今兒送個手帕,明兒送個香囊,早晚會把他的魂兒給勾去了,那女子就可以把她自己送進王府來了。

    葉明櫻心里堵得厲害,就像一根粗大堅硬的刺橫插在那里,幾乎連氣都喘不上來了,他的心疼得直想哭,將書一拋,身子轉向里邊,蜷縮著默默啜泣了起來。

    侍女們見他扔書,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好了,葉明櫻平日極愛惜書的,總要洗凈了手才小心翼翼地翻書,絕不肯弄一個手印褶皺出來,哪會像現在這樣不管輕重地擲了出去?再看他肩頭微微聳動,還有時斷時續的吸氣聲,顯然是在哭的樣子,她們就更慌了。

    一個侍女忙跑出去找了晴薰來,道是王妃原本好端端看書,突然便不高興了。

    晴薰忙放下手中的事情進了寢房,她沒有先急著去問葉明櫻,而是撿起那本書來翻了翻,卻沒有找到什么線索,只得過來輕聲細語委婉地探問。

    怎知葉明櫻卻真有幾分倔強性子,他想自己雖然管不得司馬青侯的事情,但嘴長在自己臉上,說不說話自己總該做得了主,因此便賭了一口氣,咬緊牙關只是不說。

    弄得晴薰也沒了法子,只得提心吊膽地守在一邊。

    葉明櫻這一回憶往事,便勾起了許多心事來,原本以為今后可以依靠著司馬青侯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哪知他竟是這等三心二意、喜新厭舊之人,自己將來定會被他丟在一邊,過著比原來還要不堪的日子。他越想越難過,干脆連午膳也沒有吃,只顧在那里悲傷。

    他不肯吃飯,房里的婢女們哪個敢吃,個個都餓著肚子,小心翼翼地陪著,全都盼著蘭陵王快些回來。

    偏偏今天是節日后第一天上朝,所積累的公事頗多,直料理了一天,傍晚司馬青侯才得以回來。

    司馬青侯一回府,便覺得氣氛不對,只見曼殊眼角含愁地立在前廳等他,一見到他便忙稟道:“王爺,有件不大好的事情。今兒上午,王妃本來好好地在看書,忽然就不開心了,哭了一上午,連午膳也沒吃,下午想是哭累了,睡過去了。您快去看看吧?!?/br>
    司馬青侯腦袋頓時大了一圈兒,這孩子果然天生便是自己的克星,自己只不在了一天,就能鬧出這些事來,還居然不肯吃飯,這還了得!

    他心急火燎地進入臥房,果然見葉明櫻臉向里躺在床上,一絲兒聲息也沒有,顯得氣息奄奄,平日的活潑氣息一點也沒有了。

    司馬青侯心中一抽一抽地疼,他輕聲問晴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晴薰搖頭道:“奴婢也很奇怪。聽丫頭們說,早上因為王爺離開了,王妃有好一陣不開心,后來看看書就好多了。但看著看著卻突然將書一丟,就哭了起來。這書奴婢也翻了翻,實在看不出是哪里惹公子不高興了?!?/br>
    晴薰說著拿出一卷書冊呈給司馬青侯。

    司馬青侯看了一下書名,,再一看里面的章節目錄,并沒有什么特異之處,明櫻究竟是為了什么受到刺激呢?突然司馬青侯的眼睛盯住第八回的標題,忙將書翻到那一頁,一目十行地讀了一遍,心中暗暗叫苦,他終于明白了葉明櫻傷心難過的原因,心里大呼薛紫涵,你可害死我了!

    晴薰見他臉色,便知道他已經找到了原因,松了一口氣,悄悄地安慰道:“王爺別急,既然知道了王妃不高興的由頭,就有辦法開解王妃。王爺對王妃是最有辦法的,任他鬧什么別扭,您一定能哄得他服服帖帖的?!?/br>
    司馬青侯苦笑著看了她一眼,低聲道;“這次麻煩可大了,明櫻定是疑心我要去參加那些小姐們的詩會,去那里拈花惹草,我那些風流舊事他原本不知道,也想不到,這一下舉一反三,說不定都能想出來,連那些沒有的事也可能都被他幻想出來。今天這一關可沒那么好過的?!?/br>
    晴薰心頭咯噔一聲,她知道葉明櫻雖然平時柔弱溫順,有時卻偏能鉆牛角尖,若真是像王爺所說那樣,那這苦日子可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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