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婚（二）

    師尊站在一個及其隱秘的地方，還是那襲白衣，與在場眾人顏色鮮明繁復的衣裳形成鮮明的對比，如一抹游魂，看著我與趙坤鈺執手在這大殿之上，受萬民朝拜。

    我覺得他比雨夜時身形更加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

    當德順喊出師尊送之禮時，他一步步執著一把泛著寒光的御劍向臺階上走來，無人敢攔，只因他是趙國奉若神明的國師大人。

    霍燕看著邁步至過半臺階的乜珠，粉唇贊道，“天人之姿，龍鳳之表不過如此?！?/br>
    霍景明的狐貍面愈發笑得燦爛，眸底深不可測，“趙國國師再是不凡，還不是折腰于美人裙下?！?/br>
    霍燕皺著眉，小聲疑惑道，“哥，你什么意思？聽聞那國師最疼愛他的小徒兒，難道東都的傳言是假的，臺上的皇后真是趙淮安，皇帝的親生哥哥。連那國師為了一卿芳澤敢闖皇帝婚宴?！彼坪醢l現了什么驚天大秘密，捂住了嘴巴，神色間滿滿的不可置信。

    霍景明眼眸彎彎，下巴卻是微不可查輕點?！拔覀円期w國看來得從這位皇后著手??！”他望著大殿上鳳冠霞帔的皇后，笑盈盈道。

    “來人，把乜珠擒拿下，擾亂朕與皇后大婚！”趙坤鈺厲聲呵斥，看著乜珠堅定向我們二人踏來。

    御林軍聽從皇帝的指令，只得亮起長戟交叉著阻礙乜珠向我們的方向行來，“國師，奉命行事，恕臣等對不住了?！?/br>
    乜珠只冷聲道，“本尊看我徒兒，與爾等無關?！彼麍虅Φ氖治⑽⒂昧?，寶劍上縈繞一股水寒銀光，把御林軍的長戟震的連退數步。

    “師尊！”我用力掙脫楊廣握住我的手掌，跑到師尊的身前。

    乜珠冷若冰霜的面龐緩和下來，他像是從前那般拿手指撫了撫我發絲，摸到的只有冰冷華貴的鳳冠。

    他笑道，“睍睍長大了，為師再也不能陪伴在你身邊了。今日就把你一直想要的秋水劍贈與你，望能護你一世安康?！?/br>
    我眼珠顫動得厲害，只覺刺痛。師尊最疼愛的便是我了，這秋水劍乃是一處秘境異寶，我在藏書閣中無意中翻閱典籍讀到，想著法子求師尊給我取來，卻不知秘境危險，寶物大多有奇珍異獸守護，師尊為我取這把劍，定是受了許多苦楚。

    我埋頭在師尊的懷中，淡淡清冽的冷香一如既往，只是物是人非。

    一旁的趙坤鈺在旁看得面色鐵青，卻因師尊手中執秋水劍而拿他沒法。

    “睍睍這秋水劍用靈力才可催動，之前我送你的丹藥你收到沒有。那是助你增長靈力，乃至起死回生，延長壽命的仙丹?！彼D而臉色肅穆對我叮囑道，好似一個嫁兒的老父親。

    師尊看我一臉迷茫之色，猜測到了。眉間殷紅發燙，執起劍對準趙坤鈺，“趙坤鈺我贈與睍睍的丹藥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那是我給睍睍的??！”冰雪玉容上眉梢眼角因憤怒而泛紅。

    “嘖，皇后是朕明媒正娶的妻，他的不就是我的。還是國師大人想要朕的皇后服了那枚丹藥，百年后等朕駕崩了，好與朕的皇后卿卿我我?！必恐楸悔w坤鈺這番沒臉沒皮之言驚呆了，想不到堂堂九五之尊竟是一介無賴，搶走了睍睍的東西，還在這大言不慚。

    他對著趙坤鈺的劍微微顫抖，半響才道，“只要你好好對睍睍，如若不然，本尊就算破了心誓，也要與你同歸于盡，覆了這趙國?！?/br>
    霍景明站得算近，斷斷續續聽得我們三人的言論，也能推斷幾分。他把耳后的長發中的小辮翻轉至耳前，狀似在捋順小辮的發稍，卻豎耳傾聽?！氨就鯇@位皇后的興趣愈發濃厚了，引得趙國的國師和君王在大殿上爭執，也不怕天下悠悠眾口排編，這場戲看得倒是值，兩男爭一夫?！?/br>
    霍燕眼中閃現過羨慕，“國師天人之姿，情深不壽；君王英武不凡，雄才偉略。倒是叫燕兒好生羨慕，哪來的世間好男郎令我挑選，這位皇后真是好福氣?！?/br>
    霍景明道，“燕兒這是嫉妒了？待我們困住獵物，就該收網了，你的如意夫君阿兄自為你尋得最好的?！彼呐幕粞嗟募绨?，讓她稍安勿躁，看著大殿上的皇后眼眸中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

    我拉住師尊的袖袍，他若是殺了趙坤鈺亦會受牽連，更何況趙坤鈺這卑鄙小人拿蕭祁蘭香等一干人的性命威脅我，他道放了他們亦能殺了他們。我與他完成這場大婚他就放過他們，他心思這樣歹毒，已然不是小時候的阿鈺了。

    師尊緊抿著淡色的唇，在我搖頭示意下，終是放下了手中的秋水劍。他別過眼去不看趙坤鈺眉眼間的快意，鄭重對我道，“睍睍，如若受了何委屈，定要告訴為師，為師替你出氣?！彼亚锼畡p輕放置我手中，神色悲鳴，眸中盡是我看不懂的悲色。

    白衣如雪，趙國國師孤寂的身影漸漸消逝在人潮中，仿佛預示一個時代的終結。

    我這一生對不起過許多人，最對不起的大概是流光尊者——我最敬愛的師尊。

    我捏緊了手中的秋水劍，與趙坤鈺在大殿上受完了眾人的朝拜，任是趙坤鈺如何威脅我也沒有放下。

    我看著碧空如洗的天空，這一別，沒有想到再見師尊竟是一副那樣的場面。

    ＊＊＊

    數十名押解這囚犯的士兵行走在沙石上，其間的是一名帶著腳銬、手上枷鎖的男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刻了刺青，那是趙國對于罪大惡極犯人的墨刑。

    他仰頭往東都的方向望去，右眉至下頜上一道長長的疤痕，破壞了他橫飛入鬢的劍眉，他問道，“現下是何時辰了？”

    兩側的將軍知他是趙國的大將軍，曾是趙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戰神，卻不知因何事率領叛軍攻打皇城，要謀取帝位。

    雖然被流放，但還是內心敬重這位將軍，恭敬回道，“蕭將軍，已是未時了?！?/br>
    隨即對周圍的人大喊道，“大家都走累了，歇歇吧?！?/br>
    蕭祁聽到士兵的回答坐在土堆上沉默不語，他接過士兵遞過來的干囊和水壺，靜靜的低頭啃食著手中干巴巴的囊膜，忍不住抬頭向那個方向望去，說了句話，“陛下的大婚該是結束了?！?/br>
    身側的士兵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愣，還是笑嘻嘻摸著腦袋回道，“是啊，聽說與皇后大婚各國使臣都來覲見了，陛下對這位皇后很是重視?！?/br>
    蕭祁聽到皇后二字，摸了摸臉上新刺的字，繼續拿起干糧啃食起來，眼眸中銳利的光又收了回去。

    淮安，等我，終有一天，我會踩著萬千尸骸，殺了狗皇帝，接你回家。

    ＊＊＊

    大婚結束，我坐在貼著囍字的婚房內，一對臂兒粗細的紅燭噼啪燃燒著，燈花跳躍下，紅燭留下了灼熱的燭淚。

    喜被下的桂圓花生等干果膈得我屁股生疼，溫暖喜慶下被面上卻放著一兩尺有余，寒光玄鐵秋水劍。

    丫鬟婆子都想說些什么，但看我面容肅穆，一副不可靠近之態，便放棄了。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趙坤鈺許是喝了些酒，臉上有了醉態。

    我感到被褥下沉，他坐在我身側。

    常言道人生有四大喜，乃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br>
    我二次經歷了洞房花燭夜，只覺滿腹荒唐。

    趙坤鈺看我如臨大敵的樣子，只覺好笑，他貼近我，醺醺酒氣噴在我的臉頰，直讓我臉頰生紅。

    調笑道，“怎么皇后害羞了？”

    我睜大眼睛，努力遠離他，這該死的鳳冠壓得我的頭皮生疼，扶住鳳冠一臉怒意，“你怎可在大殿上那樣說我師尊，還私藏了師尊給我之物?！?/br>
    趙坤鈺卻低低笑了起來，好似我這副樣子好玩至極，像逗弄一只小貓，“朕是醋了，誰讓朕的好皇后頻頻看向你的師尊，皇后的東西朕不會動的，只是代為保管?！?/br>
    那些奴仆丫鬟看我與趙坤鈺二人的樣子，紛紛低下頭，還有幾個丫鬟羞紅了臉。趙坤鈺真是不要臉至極，他當真這么多人的面就直言吃醋，真是沒有半分帝王儀態，虧我少時還在父皇母后身前信誓旦旦道他以后定是一代明君。

    我握緊了另一側的秋水劍，要是他敢動我我就往他身上捅上幾個窟窿，讓他嘗嘗滋味。

    趙坤鈺拍拍手，婆子端來了龍鳳合巹酒，他拿起一杯，看我不動，也不惱，大手摟住我肩膀，另只手捏著我的下巴，兩個人交繞著共同飲下酒水。

    我嗆得連連咳嗽，趙坤鈺習武之人，手勁甚大，直讓我擺脫不得，被強灌下酒液，來不及吞咽地酒水順著我的下巴流入衣襟內。

    婆子喜笑顏開道，“飲下合巹酒，望皇帝皇后和和美美，早日誕下龍子?！?/br>
    我無語至極，暗處翻了個白眼，我是男子怎可誕子，只怕是為了逢合皇帝討彩頭。

    趙坤鈺被那婆子一句話弄得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真是愛聽奉承之輩，他望著我的眸色愈加深層，里面似乎有翻騰的雨云襲來。

    我腰窩處感受到堅硬灼熱之物一跳一跳，我正想拔劍讓他離我遠點。

    不想腹中喝的酒帶著酥酥麻麻之感向我四肢百骸涌去，讓我全身乏力，我大驚這酒水里摻了藥物不曾，是我一時大意。

    我手心黏膩潮濕，握著劍翻身壓住趙坤鈺，房內的人不知何時退了一干二凈，只剩我與身下的男人。

    我鼻息漸重，咬牙強撐著，藥力讓我雙腿酸麻，我用腿坐在趙坤鈺的腰身上，臉上帶著怒火，卻是不知情緒愈發激動這藥力在血液中就發散的越快。

    “你這卑鄙小人……竟敢給我下藥?！蔽艺f一句，便喘上一分，額間已是有點點汗珠。

    身下的男人懶洋洋挑眉道，“看來皇后是想換個姿勢，在朕的身上自己動?！?/br>
    他看著身上的青年眉目含春，因憤怒臉上粉嫩嫩一片，喘息時舌尖隱約可見，深紅的口腔內壁該是多么緊致柔軟，一層層把他的器物包裹吞咽。

    我看著身下的男人眼神逐漸迷離，虛虛跨坐在他腰身，男人的灼熱之物還在不停脹大，在我腿間磨蹭擠壓，似是要擠入那處羞恥逼仄處。

    我怒不可支，提起劍就像這個yin魔刺去。

    男人雙手快如閃電握住我的手腕，一翻，強烈的痛意和手上的滑膩讓我直握不住劍，竟讓男人輕易奪走了。

    “你……你……”我不知是氣急敗壞，還是痛恨我這身體軟弱無力，竟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男人以躺在床上的姿態，把我雙手用布條束后捆綁起來，我如一條脫水的魚，兩腿亂蹬困獸般掙扎。

    他兩手解下我頭上沉重的鳳冠，往地上一丟，鳳冠與地面接觸發出碎裂的聲音。

    “皇后要是再亂蹭下去，朕的寶貝可是迫不及待要cao你了?！彼牧宋业耐尾恳徽?，清脆的巴掌接觸臀rou聲響起，讓我羞恥異常。

    我不敢亂動，安安靜靜伏在他的寬厚的胸膛上，他按著我的頭像個色情狂在我臉上亂舔起來。

    “不要，滾開！”我見他要往我唇縫間探去，腦中忽的想起了師尊那張冷玉白霜的臉龐，想著他天人之姿。

    趙坤鈺看我眼神飄忽，冷笑起來，“皇后這是再想哪個野男人，在夫君身下疼愛卻還想著別的男人，真當朕是死的不成?！?/br>
    他在我唇瓣上撕咬，闖入我的口腔亂啃，我的舌尖感到刺痛，‘嘶’

    唇舌間感到血腥味，這個瘋狗，開始胡亂咬人起來。

    “讓我猜猜皇后是不是在想你的好師尊？”他用手控制著我的后腦勺，逼我直視他，我掙扎的動作一僵?！昂呛?，朕一探，皇后就暴露了心思，不知國師大人知不知你的情意，要不朕去與他說道說道?！?/br>
    我掙扎的愈加劇烈起來，“不要，不要去說?！蔽也恢螘r對師尊懷了異樣心思，或是大殿上贈我秋水劍，抑或是雨夜來救我，還是往前細數我和他相處那些歲月，我不敢再深想了……

    趙坤鈺拿起秋水劍，翻身把我壓在身下，他拿吹毛斷疵的秋水劍一個個挑斷我喜服上的盤扣，“你說你看到這把劍，是不是就想到了你的師尊。朕的皇后要是被這把劍cao，會不會yin蕩的想象是你的師尊在cao你?！彼P目直視著我，想是從我臉上看到一點動容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