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捌〔黃金錯刀白玉裝〕
這頓打挨得不輕,姜鳶整天整天的趴著,懶懶散散,連用膳都不叫開桌,只在榻上擺小幾。 這樣終于撐到第五日,當她爬起來要去妃陵瞧瞧的時候,卻被陸存梧攔住了。 “宗氏給你的信?!彼旖青咧镜靡鉂M的笑。 姜鳶眼看著他搖手里的指箋,一邊往他身邊走,一邊蔫蔫的問他:“你拆開看過了?” “沒,”陸存梧轉到繡架前看她才繡了一小半的芙蓉秋江圖,“繡完了叫人送承明殿去,朕裱起來?!?/br> 姜鳶不搭話,展信的同時不忘斜睨他一眼。 “真沒看?!标懘嫖囝H有些哭笑不得,“宗氏藏不住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文英來回話說,她把信給他之后,立刻策馬走了,三里外都聽得見她的笑聲?!?/br> 陸存梧所料不錯,信里宗瀅對毀容一事并不在意,甚至調侃自己以后橫刀躍馬之時可以效仿蘭陵王、以面具遮顏。 依舊是很有宗瀅風格的一封信,說完這個事就猝不及防的提及自己要去北疆找陸存柘。 “她去做什么?”姜鳶皺緊眉頭。 陸存梧把她扯到懷里,從背后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頭,道:“去做患難鴛鴦?!?/br> “不正經?!苯S被他逗得微微放松下來。 “實話,底下人體察圣意,老九自然要處處碰壁。不過只是這樣遠遠不夠,火還要燒得再旺一些才好?!标懘嫖嗾f話間用手隔著她的衣裙掐了一把她的腰,而后下滑去揉捏她的臀rou,“還疼不疼?” 姜鳶顯然抓錯了重點,問道:“燒什么?” 輕輕嘆了口氣后,陸存梧揚聲喚人。 張德喜捧著個方盤進來,里面并排擺著兩塊一模一樣的小木牌,巴掌大小。 “翻一個?!标懘嫖喙膭畹?。 “???”姜鳶摸不準他是什么意思。 “翻一個?!彼终f了一遍。 姜鳶仔細瞧了瞧那兩個木牌,一點差別也看不出來,猶豫再三后伸手翻開左邊那個。 上面是陸存梧龍飛鳳舞的字跡——陸存松。 這是映虛夫人所出六王的名諱。 “微微可真是朕的福星?!标懘嫖鄶[手讓張德喜退出去。 “這選的什么?”姜鳶更懵了。 陸存梧將她轉過來,托起來放上繡架,與她四目相對道:“去北疆的人選?!?/br> 木質繡架并不十分穩固,搖搖晃晃之間,她只得伸出手去摟他的脖領才得以平衡。 陸存梧這一手確實玩的漂亮,只拉下九王哪能讓五王放心,非得再派個不擅掌兵的過去才行。 六王陸存松出身商賈,別說上戰場了,自小拉弓射箭都比其余幾個兄弟弱些,這么個活靶子擺在陣前,來日戰事一起,五王怕不是要樂開了花。 “另一個人選是誰?”姜鳶問道。 陸存梧毫不藏私:“老八?!?/br> “不過他也閑不了,簡陽坊的王府只有崔氏并不穩妥,赫鉉既說老五在京中也有布局,待北疆局勢稍穩,我會尋個由頭讓老八進京護著孩子?!标懘嫖噙M一步解釋著。 他向來行事周全,一件事必然至少要收雙份利,那么—— “六王他……當真不擅兵事嗎?”姜鳶反應過來。 “自然?!标懘嫖帱c頭,一雙桃花眼卻諱莫如深,“不過誰說收服軍心一定要戰功赫赫呢?” 這是一石二鳥。 六王手無縛雞之力,于當前局勢之中,可以讓五王放松警惕。 同時,為商者精于人情世故,最擅邀買人心,假以時日,就算來日真須九王再次掌兵,將官之中也早以安插了六王的眼線。 手掌天下權,無非兵和錢。 陸存梧到底對陸存柘存了戒心,想借機打壓。 “陛下,赫鉉王子密信?!表n翃推門而入,身后跟著急急阻攔、卻很明顯失敗了的嵐煙。 “啊……忙著呢?!表n翃看清陸存梧和姜鳶的姿勢后,尷尬的往外退。 陸存梧扶額:“進都進來了,東西給朕再滾?!?/br> 韓翃干笑幾聲,把紙筒朝陸存梧扔了過去:“臣這就滾,這就滾?!?/br> “可見背后是不能說人的,剛提了人家名字,這不就來了?”姜鳶含笑道。 陸存梧不以為意,拆開紙筒、與她同看。 「摩頡以書言,近日欲以卒詐為商旅,運戈矛與馬至樓蘭。愿以十之六贈陛下,惟余十之四護我而已?!?/br> “還沒走吧?”陸存梧抬高聲音。 “沒呢沒呢!”韓翃沒進來,聲音卻非常真切。 姜鳶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去告訴赫鉉,這份情朕領了!”陸存梧與他隔空喊話,“飛鴿傳書給老六,叫他趕緊收拾收拾東西上任!” “臣遵旨!”韓翃也喊,之后又覺得不妥,揚聲補充道,“這回臣真的滾了!” “這批兵器與馬匹充于北疆似有不妥,匈奴兵刃太過點眼,若被五王發現端倪,豈非前功盡棄?”姜鳶小聲提醒他。 “誰說朕要把它們留在北疆了?”陸存梧狡黠一笑,“不過暫時停放在那罷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老六一到任,朕就會讓何家把這些東西混在藥材之中,直送進京?!?/br> “進京?”姜鳶不解。 “匈奴鮮有鐵礦,又哪來的如此多兵刃分給樓蘭?”陸存梧解釋道,“那批險些要了驃騎將軍命的金子,怕就是老五給摩頡的大禮。摩頡得了錢,短時間內要忙著買這買那,也鍛造不出許多來,必然要勻出一部分請北疆的工匠來做。朕聽聞,打造鐵器的匠人大多有于鐵器上留下特殊標識的習慣,如此一番費時費力,必然留下痕跡?!?/br> 「通敵叛國的罪證」 “當然,朕也有私心?!标懘嫖鄿責岬暮粑鼑姙⒃谒齻阮i,吐字變得黏膩。 “京中守衛皆登記在冊,驟然調用、動作太大,容易引起他人懷疑,所以這批東西你要用來保護小十二?!苯S一點既透,“有了兵馬還不夠,護衛之人也必得是親信才穩妥,無論如何八王必須進京?!?/br> “聰慧?!标懘嫖嗌嗉庖痪?,將她的耳垂含入口中,細細舔舐。 酥麻的快感快速游過全身,姜鳶猛然一顫。 “朕如此費心周全,母妃可滿意?” 耳鬢廝磨,鴛鴦交頸,哪還能有什么不滿意。 姜鳶軟著身子往他懷里湊,用實際行動闡釋著自己的滿意程度。 陸存梧一手攬住她的后背,一手去解她胸前的系帶,女子豐盈的雙乳很快從松散的衣裙里露出頭來,被他抓了個正著。 “那應朕件事可好?”他輕聲哄著。 “好,都好?!苯S被他摸得嬌喘連連。 陸存梧笑得開懷,得寸進尺:“兩件事?” “也……也可……”姜鳶臉頰緋紅。 “別小十二,小十二的叫了,朕按著皇室玉牒給他擬了名,叫陸慎稷。江山社稷的稷,微微說好不好聽?”他的食指就在話音剛落之時探進她的甬道。 “唔……”姜鳶失神,應和道,“好……好聽……” “這事不急,第二樁事倒是急得很?!标懘嫖嗦犓?,一邊用手指抽插,一邊繼續說下去,“微微,再給朕生個皇子吧?!?/br> 太露骨的情話使得姜鳶徹底紅了臉,把頭埋進他的臂彎。 陸存梧笑著把手指抽出來,抱起她往榻上走。 幾步路的空擋里,姜鳶的理智回籠一點,后知后覺的發問:“按理小十二起名,當循「存」字,你怎么……” 她的聲音到這里戛然而止。 「慎」——這是陸存梧兒子輩的中間字。